《苏东坡传》被誉为20世纪四大传记之一。在林语堂笔下,讲千年前的苏东坡的故事娓娓道来,这是一位豁达乐观的智者,天才横溢,是乐天达观随遇而安的伟人,随着林语堂的笔触,一个生动形象的苏东坡向我们走来。
中国文化史上,苏东坡无疑是一座巍峨的高山。苏东坡比中国其他的诗人更具有多面性天才的丰富感、变化感和幽默感,智能优异,心灵却像天真的小孩。对于诗词、文赋、书法、绘画,苏东坡几乎无一不精,无一不能。散文方面的“唐宋八大家”,苏轼位居其列。宋词方面有“苏辛”之说,苏轼开创了豪放派的词风。书法上宋四家的“苏黄米蔡”苏轼排名第一,行揩《前赤壁赋》、行书《黄州寒食帖》享誉书史。苏轼的画是文人画的典型代表,他明确提出“诗画一律”的概念,林语堂评价说:“苏东坡在中国历史上的特殊地位,一则是由于他对自己的主张原则,始终坚定而不移,二则由于他诗文书画艺术上的卓绝之美。”
从人生经历上看,苏东坡的遭遇坎坷、磨难深重,亦十分罕见。“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新凉”。33岁时苏东坡一度进入中央政权的中心,但很快由于政见不合,他便开始了大半生的颠沛流离,但一生也未能逃离波谲云诡的政治漩涡。35岁时他正当盛年,被贬往杭州任通判,从此开始了恶梦般的贬谪流放生活,按时间顺序大致排列如下:密州、徐州、湖州、黄州、登州、颖州、扬州、定州、惠州、英州、儋州。这个路线图总的趋势是离政治中心越来越远,而离黎民百无耻政客的中伤、流言、攻击、陷害,他不屑反驳与回击,只是莞尔一笑,然后收拾收拾行李奔赴下一个流放地。
在惠州的松风阁流连漫步时,他想到的是“此间有什么歇不得处”,能放下的是个人恩怨以及功名利禄。而百姓万民之忧乐却总是挂在他的心间。兴修水利、赈济灾民、减免租税、平反冤情、为民请命……每到一地,苏东坡总是造福一方。所以,林语堂称他是“百姓之友”。他把任何一个流放地都当作文化传播的场所。“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杭州西湖因东坡而灵动,而“苏堤春晓”成为西湖十景之首。他把长江边的荒僻之地黄州打造成一座文化高地,“东坡赤壁”由此名扬天下。惠州的“玉塔微澜”、徐州的“放鹤亭”、扬州“三过平山堂”,莫不浸润着苏东坡的旷世情怀。
中国几千年间有几个像苏东坡那样可爱、高贵、而有魅力的人呢?可爱、高贵、魅力之类往往既构不成社会号召力也构不出自我卫护力,真正厉害的是邪恶、低贱、粗暴,他们几乎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向无敌。现在苏东坡被他们抓在手里搓捏着,越是可爱、高贵、有魅力,搓捏得越起劲。
诬陷者所推断出来的“险恶用心”,可以看作他们自己的内心,因此应该由他们自己来承担。我想一切遭受诬陷的人都会或迟或早想到这个简单的道理,如果这个道理能在中国普及,诬陷的事情一定会大大减少。
他在寂寞中反省过去,觉得自己以前自己最大的毛病就是才华外露,缺少自知之明。一段树木靠着瘦溜取悦于人,一块石头靠着晕纹取悦于人,其实能拿来取悦于人的地方恰恰正是它们的毛病所在,它们的正当用途绝不在这里。
成熟是一种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辉,一种圆润而不腻耳的音响,一种不再需要对别人察言观色的从容,一种终于停止向周围申诉求告的大气,一种不理会哄闹的微笑,一种洗刷了偏激的淡漠,一种无需声张的厚实,一种并不陡峭的高度。
成熟的人处事低调,不张扬,不偏狭。不言则已,言必惊人。按古人所云:四十不惑。“不惑”该是对成熟的一个恰当的注解吧。
读罢《苏东坡传》,先赞林语堂先生之博学,再赞张振玉之译笔精妙。
《苏东坡传》引证严谨,想象恰当,是不可多得之人物传记。读之使人心胸开阔,思之使人明史明智。
林语堂并不遮掩他对苏东坡的喜欢,因了这一份喜欢,他在美国用英文写《苏东坡传》,让我们可以较容易地去了解一个千年之前的大文豪。也正是这份太喜欢,致使我们被林语堂先生所困——林语堂先生有太明显的好恶,致使他将与苏东坡所对立之群体写得可恶至极,也包括对王安石的抹***。这些都是不可取的,有其偏见。以至于我无法在《苏东坡传》中发现苏东坡的缺点。因为人无完人,即使是再伟大的人,也有缺点。而正是因为这一缺失,也促使我不得不去反思,尽信书不如无书也。
林语堂先生在传中已经给足了苏东坡评价,我也认可这个评价。我想我再画蛇添足是不自量力的。
在读这本书时,我脑中总有一段话在闪现。是《论语》中孔子评价自己的话——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放到苏东坡身上竟然也如此相似。少年苏东坡有志于学,家教极好,乃是少年才气,壮志凌云。三十而立之年,则开始了自己真正的官场生涯,施展自己的政治才华,写下激扬文字,历练锦绣人生。待到四十不惑,如日中天之时,却横遭劫难,险些丧命,但至此而变,趋于老练,黄州突围,文自天成。五十而知天命,政治辉煌,进入中央高层,位极人臣,但此时的苏东坡更懂得如何在原则与变通之中周旋,又不伤害自己。可惜他并不愿苟活在一团浊气之中,在六十而耳顺之年,降至人生之低谷,衰老之时逢此难,旁人或已绝望,但苏东坡能很快跳转,化解忧愁,趋于平和。当然苏东坡能如此,与他的思想和人生经历密切相关,他历经的磨难不比孔子少,而且在他的思想中,从壮年开始,儒释道三家已经在渐渐融合。他以儒家为用,以佛家为念,以道家为道,最终完成了自己完美而又多变的一生。但总体来说,儒家思想还是要占据主导之位的。
苏东坡,记住了便无法忘记。的确如此。
苏东坡是伟大的,但他又是如此的让人亲近。读他的诗,为他的诗句叫绝;读他的词,豪放感人,婉约迷人;读他的辞赋,让人如沐春风,浩浩汤汤;品读那些随笔杂记,则如与一位久远而深博的友人畅谈;赏他的书法,布局和谐,字字带气;品他的画作,自然天成,画外有情,潇洒明快。而他更是无所不能,能做菜,东坡肉至今有名;能酿酒,据说味道不错;能医病,医学造诣也不浅;能规划城市建设,西湖就该多谢他。他懂的实在是多,懂水利、懂炼丹、懂女人、懂佛道、懂养生……我怕我自己怎么说也不能穷尽啊。
大爱苏东坡!
《欧也妮﹒葛朗台》是我读过的为数不多的外国文学名著之一,还是初中的时候看的。它的故事没有骇人听闻的事件,没有丝毫传奇色彩。正如作者本人所说,这是一出“没有毒药,没有尖刀,没有流血的平凡悲剧。”但对于它,我却始终留有深刻的印象。
当初喜欢这个故事,是因为喜欢那个美丽善良的欧也妮。她温柔隐忍,对于自己吝啬的父亲,她始终是顺从的态度。但为了爱情,她勇敢地把自己全部的金币给了表弟查理,在父亲例行要她展示自己的金币的时候,她因拿不出金币,被父亲关进房里,只给冷水和面包。因为此事,她胆小而贤淑的母亲被吓得一病不起,而最终,她等来的却是发财归来的负心汉。
欧也妮是个让人心疼的女子,她的父亲,视财如命;她的母亲,懦弱胆小,在关键的时候保护不了她;克罗旭一家和格拉桑一家把她作为继承万贯家财的跳板;而她深爱的表弟查理,在发财后,为得到新贵头衔,日后挤进官场,和奥勃里翁小姐联姻,最终负了她。
那时候,觉得这样一个女子,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下,为了爱情,敢于把金币给自己爱的人、不怕因此同自己一直顺从的父亲起冲突,真的很勇敢。但随着年岁的增长,我不再单纯地因为喜欢这个女子而喜欢这本书,在这本书里,我看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能够更为客观地来评价书中的人物形象,尤其是老葛朗台这个形象。
葛朗台这个人物形象很特别。一般人的吝啬,大多是对于别人,而葛朗台却不止如此,他对自己的家人吝啬不说,对自己,也是吝啬得很。葛朗台称雄一世,积累了万贯家财,但他们一家人却过着近似穷困潦倒的生活,“他从来不买肉、蔬菜和水果,这些都由佃户替他送进柴房。他什么都节约,连动作在内。每顿吃的食物,每天点的蜡烛,他总是亲自定量分发;每年十一月初一堂屋里才生火,到3月31日就得熄火,不管春寒和秋凉;他给妻子的零用钱每次不超过6法郎;多年来给女儿陪嫁的压箱钱总共只有五六百法郎。”
近日读了林语堂版的《苏东坡传》,不愧是语言大师,活现了一个更加真实、鲜活的苏东坡。大师为大师写传,这点很吸引人。
在林语堂眼里,苏东坡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乐天派、一个伟大的人道主义者、一个百姓的朋友、一个大文豪、大书法家、创新的画家、造酒试验家、一个工程师、一个憎恨清教徒主义的人、一位瑜伽修行者佛教徒、巨儒政治家、一个皇帝的秘书、酒仙、厚道的法官、一个政治上的坚持己见者,一个月夜的漫步者,一个诗人,一个生性诙谐爱开玩笑的人。他比中国其他诗人更具有多面性天才的丰富感、变化感和幽默感,智能优异,心灵却像天真的小孩。
苏轼是唐宋八大家之一,很多方面像李白、老庄,乐观、豁达,会享受人生,不故作深沉。苏轼的文才更博,词、文、诗、画、书法都是第一流,就连烹饪也很有一套。苏轼在文字上最杰出的成就是把豪放风格揉入原本一味婉约哀伤的词里,使得词的地位能跟诗相比肩,在诗被唐人写尽后,开辟了文学的一块新天地。而苏轼自己的词刚柔兼济,气象万千,境界高远,单拿词的成就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苏轼的文字,无论是史论,还是奏折,都写的纵横恣肆、雄壮宏远;小散文则如孤云出岫、清静淡泊。
他认为苏东坡是中国历史上当之无愧的、极令大众倾心仰慕的伟大文人,这不仅是基于他的诗歌和散文的魔力,更基于他总是英勇地坚持自己的原则和主张的满腔正气,在苦难中寻找乐趣的罕见本领,以及由此形成的明亮的人格魅力。
在苏轼的身上,体现出了读书人的天性。学而优则仕,又因为书生本性遭受排斥和贬谪。值得庆幸的是,对读书人最宽容的年代让苏东坡赶上了。北宋一百多年,没有因为文字的缘故***过一个读书人。几千年的中国,还没有哪个政府心胸有这么博大。虽然苏东坡命运坎坷,几次被贬至荒域,他自己也曾发牢***:“人生糊涂识字始”。但总的说来,北宋的读书人还是幸运的,也是敢说话的,人文之盛,春秋战国以来就数这个年代。
苏轼的一生都卷在政治旋涡中,却又始终超脱于政治之上。无论是反对派当权派,还是自己的党人得势,他过得都很“失败”。一任一任的皇帝私下都很喜欢他,一任一任的太后都成为他的朋友,可是他却遭到贬官、逮捕,一辈子几乎没能在一个地方住上三年,恰如风中飞蓬,东飘西荡。然而,他以天真无邪的心灵到处捕捉这在常人看来难以忍受的屈辱生活中诗意的片刻,化为永恒,使我们大家都充实不少。苏东坡最好的文章都是在被贬谪时写就的,却丝毫没有怨气,相反却表现出极其超远的视野和极其阔大的心胸。
苏东坡留给后人的不仅仅是他的诗词书画,还有名动天下的苏堤,甚至人人喜欢的东坡肉。苏东坡是个幽默的人,他说:“我上可以陪玉皇大帝,下可陪田院乞儿。在我眼中天下没有一个不是好人。”我不想讨论这里面的哲学意味,因为我相信,苏轼是出自真性情,而不是假道学,否则他就不会得罪理学家程颐。苏东坡一直坚守着自己的道德地线,并始终怀着一颗悲天悯人的赤子之心。
整个苏东坡的故事基本上就是一个心灵故事。他从不收敛他的幽默才能,他的充满机智的谈话让禅宗大师也难以应对;他从不掩饰他对于鬼神世界的好奇,他祈求天神并与魔鬼争辩,偶尔还占取上风;他欣赏生命的每一时刻,知道在任何情况下,幸福都是一种秘密;他追求长生不老,几乎到死还兴致勃勃地寻找不朽的仙丹,半受挫败,却含着笑死去。……今天我们读苏东坡的传记时,就是在追随这样一颗纯正无邪、真实不欺的伟大心灵。
林语堂是这样结尾的:“在读《苏东坡传》时,我们一直在追随观察一个具有伟大思想,伟大心灵的伟人生活,这种思想与心灵,不过在这个人间世上偶然成形,昙花一现而已。苏东坡已死,他的名字只是一个记忆。但是他留给我们的,是他那心灵的喜悦,是他那思想的快乐,这才是万古不朽的。”
心灵的喜悦和思想的快乐,这才是万古不朽的,恰如其分的概括了东坡的一生。
全书字里行间流露出作者对东坡的喜爱和崇敬,但对王安石的贬低或许过分了点,王安石的人品和才华是没有任何疑问的,只是政见不同而已,书中对王安石变法贬到一无是处,这个还是需要论证的。
总之,这本出自语言大师之手的\'传记的确不同于其他传记作品,除倾注了作者太多情感,文字平实刘畅,真切自然,读来欲罢不能!
感觉稍微遗憾的是若能把东坡的经典作品柔和到他的不同经历中就更好了,当然其中也引用了很多,但多是不为人所熟知的。这只能怪自己见识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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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大学时候就读过,后来又读了苏东坡的文集,里面有大量尺牍奏章等议论文,最经典的还是《赤壁赋》等流传甚广的代表作。他的诗集我是有的,还没有来得及看,读书的计划很多,只能就迫切的下手。《苏东坡传》第二次读才真觉得好,林语堂的原文经张振玉翻译以后仍然能那么流畅,实在让人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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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苏轼的印象,也许最好是从他写给弟弟苏子由的词开始:
孤馆灯青,野店鸡号,旅枕梦残。渐月华收练,晨霜耿耿;云山摛锦,朝露漙漙。世路无穷,劳生有限,似此区区长鲜欢。微吟罢,凭征鞍无语,往事千端。
当时共客长安,似二陆初来俱少年。有笔头千字,胸中万卷;致君尧舜,此事何难?用舍由时,行藏在我,袖手何妨闲处看。身长健,但优游卒岁,且斗尊前。
个人极喜欢这首词,其“劳生有限”语,深得人生况味。下片既有抱负,又有感叹,复融合亲情之理解,感人至深。苏轼的一生,用“用舍由时,行藏在我”概括真是再恰当不过。真正能理解他的,恐怕只有他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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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语堂在序言中说:
我们未尝不可说,苏东坡是个秉性难改的乐天派,是悲天悯人的道德家,是黎民百姓的好朋友,是散文作家,是新派的画家,是伟大的书法家,是酿酒的实验者,是工程师,是假道学的反对派,是瑜伽术的修炼者,是佛教徒,是士大夫,是皇帝的秘书,是饮酒成癖者,是心肠慈悲的法官,是政治上的坚持己见者,是月下的漫步者,是诗人,是生性诙谐爱开玩笑的人。可是这些也许还不足以勾绘出苏东坡的全貌。我若说,一提到苏东坡,在中国总会引起人亲切敬佩的微笑,也许这话最能概括苏东坡的一切了。
这段介绍苏轼的话倒成了经典,可见林语堂这个人是多么有趣有才。
余秋语有一篇《苏东坡突围》,我读过两遍,还是记不住他说了些什么,余氏的解读常有一种想当然的意味,泛滥的抒情只适合少年人。林语堂的这段话泛观则好看,要真正理解却需要了解了苏东坡一生之后,才明白其精严。另外,外人眼中的苏轼都大概有旷达可爱的特点,我从他的文章里读到的除了这些,还有苦涩。这种苦涩是一个正常人的生活的也是生命的苦涩,人生是那么漫长,文字不能总是拯救我们,该承受的还是要承受一遍,只是苏东坡比我们更看得开。诗词的超越性固然会让我们暂时忘却痛苦,但如果没有敏锐地感觉过痛苦,那些经典辞章大概也写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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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序接着说:
他的诗词文章,或一时即兴之作,或是有所不满时有感而发,都是自然流露,顺乎天性,刚猛激烈,正如他所说的“春鸟秋虫之声”,也未尝不可比作他的诗句:“猿吟鹤唳本无意,不知下有行人行。”他一直卷在政治旋涡之中,但是他却光风霁月,高高超越于苟苟营营的政治勾当之上。他不忮不求,随时随地吟诗作赋,批评臧否,纯然表达心之所感,至于会招致何等后果,与自己有何利害,则一概置之度外了。
我个人是不赞成“高高超越于苟苟营营的政治勾当之上”这样的说法的,宋代文人涉足政治程度极深,苏轼参加科举后来又做官,先是写了大量的策论,后来又写大量的奏章,也写过一些场面话,身在官场,他不可能做到“高高超越”,这本也不必强求,但是苏东坡毕竟是一个有超越精神的人,所以他不会像为做官而做官的人一样入戏太深,他终究能够在做官之外找到生命的价值,这才是最值得钦佩的。盲目拔高古人,有时也是希望自己内心可以更自由一些吧。历史上真正自由的文人,大多是远离了官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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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在玄学方面,他是印度教的思想,但是在气质上,他却是道地的中国人的气质。从佛教的否定人生,儒家的正视人生,道家的简化人生,这位诗人在心灵识见中产生了他的`混合的人生观。人生最长也不过三万六千日,但是那已然够长了,即使他追寻长生不死的仙丹露药终成泡影,人生的每一刹那,只要连绵不断,也就美好可喜了。他的肉体虽然会死,他的精神在下一辈子,则可成为天空的星、地上的河,可以闪亮照明,可以滋润营养,因而维持众生万物。这一生,他只是永恒在刹那显现间的一个微粒,他究竟是哪一个微粒,又何关乎重要?所以生命毕竟是不朽的、美好的,所以他尽情享受人生。这就是这位旷古奇才乐天派的奥秘的一面。
“佛教的否定人生,儒家的正视人生,道家的简化人生。”这个说法十分精辟。在林语堂看来,苏东坡受佛教的影响很大,但是从他的作品中来看,主要还是儒家的精神和道家的精神。在苏东坡身上,佛教作为一种宗教的影响远不如它作为一种文化的影响,佛教的文化精神与道家的文化精神是相通的,那就是“出世”,这种精神与各种宗教仪式无关,中国知识分子有许多人都同时具备儒家的入世精神与释道的出世精神,用朱光潜先生的话来说,就是以出世的精神做入世的事业。真正具有这样精神的人才能平衡得失,苏东坡无疑做到了。
用一生去完成一道关于哲学的证明题,这样的生命是真好。
抛开仪式层面不谈,佛家说四大皆空,道家说道法自然,这二者很容易在山水之间合一,一旦一个文人学会了吸收各种可能对自己有效的文化,他自然会消解掉学说之间的矛盾。单就各家学说而言,每一种都在竭力证明自己全对而别人错得离谱,但这并没有妨碍中国文人将各种学说融为一炉。
在屈原那里,入不得则死;到了陶渊明,不能仕则隐;李白入过朝廷终于离开,纵情山水实不忘有为;杜甫是非常典型的儒家,所谓一粥一饭未尝忘君;李商隐一生不得志,让他名垂千古的是他的情诗……当然还有许多文人为政治之火所焚烧,不得好死……由此我们可以窥见文化史的复杂性,即便思想早熟如中国,世界依然是复杂的,劣根性左右了人,所以即便我们有那么好的思想,依然会干出许多恶劣的事情来。反过来说,即便人类如此无能,彼此为难,我们依然还是创造出了诸多美好的东西,对于洁身自好的人来说,这或许是保持动力的主要理由。
自从接触语文,苏轼这个名字就在小学课本中屡次出现。苏轼,字子瞻,号东坡居士,北宋时期著名的书画家,文学家,唐宋八大家之一。他的诗、文、书、画在宋代登峰造极,但仕途上却屡遭迫害贬官。公元1101年,苏轼病逝与常州,享年65岁。但是仅课本对苏轼的介绍,往往不多。于是,我翻开林语堂先生写的《苏东坡传》,认真读起来。
这本书介绍了苏轼坎坷曲折的一生,展现了一个性格鲜明、多才多艺、形象饱满、和蔼可亲的一代文豪形象。读罢此书,我对苏轼一生印象最深的有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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