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烟花满天飞,你为谁抚媚,不过是醉眼看花花也醉。流沙流沙满天坠,你为谁憔悴,不过是缘来缘散缘如水……——题记
回到那年初夏——我和你分别的日子。
也许,我忘了告诉你,我记忆中最美的三幅图画都来自你,你骑在单车向我招手的样子,你斜着眼骂我傻的可恶,还有,你笑着跟我说再见的样子。
记忆的碎片重重叠合,勾勒出那时我们悲伤却倔强的样子,以为朋友会一直相随,最后的最后,却仍要自己一个人在青春这片海洋里起伏。
呵呵,我记得的`,你给我的“临别箴言。”
初夏的天空似乎总是那样,湛蓝如一望无垠的大海,只是空气中却隐隐浮动着暴风雨的气息。
风吹拂着大地,有些狂暴,那棵曾经百般被我们蹂躏的桂花树,此时正像风烛残年的老妇一般剧烈挥动着,在我们眼前纷纷下落的花雨,第一次让我明白了生命的珍贵。
而另一面的你背着双肩背包,一身淡紫衣裙,柔顺的长发盖住了你的脸。
“喂,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把泪光从地上转过来,一脸的大无畏,“走,我替你教训他。”
我挽起袖子就要走,一只小手却轻轻的抓住了我,我一惊,好凉,没有熟悉中的温暖,像冰块,好凉好凉,不会是生病了吧,我正要出口问道,一句话,却让我呆呆站定。
“我——要转学了,是来告别的”沉沉的声音盘旋在我耳畔,没有了往日的清脆,像盆凉水,从上往下,将我湿透。
好冷,我好像置身于南极大陆,周身的一片冰雪,找不到昔日的温暖。
风褪去了往日的温柔外衣,狂暴的像头狮子,东窜西跑,我似乎听到了身后的桂花树***的声音,刺耳地肆虐着我的心。
你抬起头,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那么无奈,呜咽道:“我走了,你就不用再受欺负了,别伤心好吗?”
“当然不会哭——但我很伤心。”我艰难的吞下后半句话,扬起绽开的脸庞,心却窒息般沉闷着……。
天空似乎不堪乌云的重负,脱去湛蓝外衣,换上灰色外套,风越来越猛的刮着,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我看见你的眸口中掠过一丝失落,有什么液体开始冰冰的滑落,像断线的珍珠。我把头深深埋下,黑色的发遮住我黑色的眼。看不出一丝情绪。
我听见你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抬起眸,你的双肩不住抖动,单瘦的身躯在落日风中——萧萧发抖。
伴着雨水驶向远方,那个我去不了的地方。第一次明白了“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的心境。
我们说过——无数次说过再见,只是这一次,却成了永别……
你走了,我倔强的挺直脊背,我不哭。
……不知不觉什么东西从天宇落下,打湿地上,一片。
“哗哗”那年初夏的第一场雨,竟以这样的方式拉开帷幕。
身后扑通一声,我用余光一瞥,那棵桂花树倒了。
——它,竟不堪重负——倒了。
心中有处柔软的地方塌陷,我的眼中一涩,有种叫做泪的东西滑倒嘴里,涩涩的永久化不去。
我记得你说过青春是一座哥特式建筑,我们是被囚牢的孩子,其实,我想告诉你,没有,不是那样的,丛使繁华往事,不过过眼云烟,即便如花美眷,抵不过似水流年,但是,你和我却是永恒远古的星辰,友谊,将成为那条跨越流年的桥梁……
我不会忘记你,那段孤独岁月里的倔强孩童,纵使岁月逝如水。
我和弟弟出生在同一个家庭,同吃母亲的奶水长大;同睡过一个炕头; 同喝过一个缸里的水;同吃过一个锅里的饭;同骑过那头老水牛的背去放牛;同坐过父亲那辆老永久牌自行车去读书;那张被我们每晚做作业时坐过的桌子,也留下了我们遇到难题时的冥思苦想。弟弟,是我除去父母外唯一的亲人,我关心他、爱护他、帮助他,总是力求给他最好的。而弟弟,对我也是非常关心和体贴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我们年龄的慢慢增长,我们姐弟的感情,在理解、体谅和对彼此的关爱中,越来越深厚,越来越浓郁。
我和弟弟自幼感情很好。弟弟小时候长得黑呼呼的,圆头圆脑的,很可爱,我很喜欢他。但有一点我很讨厌他,那就是弟弟小时候特别喜欢骂我。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骂人,所以很讨厌弟弟那张骂人的嘴,每次他一骂,我就用小竹条抽他的屁股,作势要打他来吓唬他,不过有几次还真打到他了,弟弟被抽到后就在地上又哭又闹的,还不停的骂我妈妈长妈妈短的,我气得牙咬得格格响。等爸爸妈妈干完活回来后,弟弟立马就跟妈妈告状,说我打他什么的。当妈妈问我为什么打弟弟时,我就告诉她事情的原委,妈妈一听来气了:“你跟姐姐是一个妈,那就是我,你骂姐姐的妈妈不就是骂自己的妈妈吗?难怪姐姐要打你的,活该打呢!你要记好了,以后不许骂人,骂人是没有家教的行为!”经过那一次后,弟弟明显变得乖了许多,以后也真的很少骂人了。
我10岁时,弟弟才7岁,那时候我们家很穷,爸爸妈妈睡在房间的上面,下面摆着一张小点的床,睡我和弟弟。那时候的我们洗完躺床上后,没事总喜欢在被子里面偷袭对方的脚板:挠痒痒,挠着挠着就生气了,开始猛蹬对方,把好好的被子也蹬到地上了。长此以往,我们盖的被子也烂得很快,换得很勤,母亲为此唠叨过多次。那时候,种棉花的也少,打一床棉花很不容易,可那时候的我们根本不明白妈妈的苦,不了解生活的苦。那样的日子在我13岁时,我们家盖了四间红砖瓦房后才结束。
我们真正长大是在弟弟13岁后,弟弟因为意外摔了一交,右腿摔伤破皮后,怕母亲打他责怪他,所以一直都不敢声张。外婆家在山里,到处是山和草,于是母亲让弟弟把牛牵到外婆家去喂养。整个暑假弟弟都在外婆家,弟弟把牛绳挽在牛角上后,就同小伙伴们在水库里游泳,像一只自由自在的鸭子,快活极了。可是,就在弟弟快要结束暑假生活去上学之前,却突然高烧不退,父亲带着他去看村里的赤脚医生,医生说是感冒,输了几天液,可丝毫不见好转。第五天,弟弟的腿却突然不能动弹了,父亲这下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用自行车推着弟弟去邻村一个医术很精湛的李医生哪里去看,结果却让他脸色大变。“你孩子的情况不乐观啊,看情形似乎是骨髓炎,由外伤细菌感染或者家族遗传引起的。你要迅速带他去大医院治疗,否则有瘫痪的可能!”就这样,父亲母亲带着弟弟开始了长达一年求医问药的艰难旅程。自从父母亲带着弟弟去治病后,家里只剩下我一人。那时候的我在镇上读中学,每周自己回来拿一次菜,每个周末回来,家里空荡荡的,四处寂静无声,夜里唯有蛙声虫鸣陪伴着我。那段时间,我感觉好孤单、好苦闷。
而生病的弟弟呢?母亲和父亲带弟弟在一个名其为骨科专治的小诊所里折腾了一年多,病体丝毫不见好转,相反却越发严重。后辗转来到普爱医院住下,听母亲说因为弟弟的病拖得太晚,到医院时已经非常严重了,医生决定锯弟弟的腿,说只有这样才能遏制细菌的蔓延。父亲、母亲、姑姑们和弟弟都在医院哭成一团。父亲求医生,希望留下弟弟的腿,一个农村男孩,如果没有了腿,将来的生活是多么艰难、多么难熬?弟弟自从知道自己的腿没有治好的希望后,开始不吃不喝,父母端来的饭食也被他摔在地上,他彻底地放弃了自己,没有了求生的意志。父亲看到弟弟这样,心里非常着急,他找人借来了很多身残志坚的故事书,让弟弟看,希望能鼓励弟弟,希望他能振作起来。当弟弟看完保尔·柯察金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和《张海迪的故事》后,他才稍稍平静下来。那段时间,当父亲有一次抽空回家告诉了我这一切时,我很心疼弟弟,也很为他难过,那一刻,我好想去看他,我跟爸爸说要去医院看弟弟,爸爸同意了。直到现在,我依然清楚地记得同弟弟的那次相见。我们有八个多月没有见面了,当我出现在普爱医院302病室门口时,只听见弟弟撕心裂肺地哭喊声:“姐姐......姐......” 我的眼泪也哗哗地往下流,我把弟弟搂在怀里,用手轻拍着他的后背:“伟,不哭,不哭啊!你的病会好的,一定要坚强,一定不要放弃希望!就是你将来有个什么,还有姐姐呢!不哭啊......”在那一刻,我感觉我和弟弟的心是有生以来靠得最近的一次。也是在那一刻,我才明白,什么是血浓如水、骨肉亲情。
弟弟历经艰辛,最后从普爱医院回家了,因为一个叔叔偷偷告诉父亲,让他拿着弟弟的片子去京山骨科名医夏小中那里,说这个人很牛,专治骨科疑难杂症,父亲去找他兴许有救。于是父亲真的就去了,这一去,彻底改变了弟弟的命运。因为这个人给弟弟治好了腿,而且保住了弟弟的腿。弟弟为了治病,休学了2年。当他的腿在最后一个疗程用药结束后,他开心极了,抱着我欢叫:“姐姐,我后天就要上学了,就要上学了......"看着他开心的样子,我也欣慰地笑了。
因为家里给弟弟治病后一贫如洗,该借钱的地方都借了,再没有资金供我和弟弟两人同时读书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主动跟父亲提出退学的要求,父亲不同意,但我依然执拗的辍学了。以后走入社会,知识还有机会可以学,我们现在要解决的是眼前的实际问题。当时我是这样想的,而事实也的确证实了这一点。弟弟上学后,每周都是我骑着自行车搭着拄着拐杖的弟弟去中学,周三我再骑着车给弟弟送菜,周六我又骑着车去接弟弟回家,这样几年下来,一直到我19岁离开家去了广州。
弟弟很争气,他拄着拐杖考上了广水师范,拄着拐杖去读书,这在我们那里当时被传为佳话,很多人标他为学习的榜样。当我在广州听到这个好消息时,为他开心、为他骄傲,也为父母自豪。父亲母亲为了供弟弟读师范,把家里的红砖瓦房卖了,暂时借住在伯伯家闲置的屋子里。而弟弟读书的生活费就落在了在外打工的我的身上,每个星期,弟弟都会给我写信,他的任何情况都不隐瞒我。谁喜欢他啦,谁给他编织了一条围巾啦,谁给他琴房钥匙教他学钢琴啦......在我面前,弟弟是没有隐私的'。我们互相交流着彼此的生活、学习、工作和感情,而每个月,我也会定时的在发工资后给弟弟汇去生活费。作为姐姐,我的职责和目标就是把弟弟好好的供毕业,让他找份好工作,娶上一个称心如意的好老婆,这样我的任务才算完成了。那几年里,我始终是为了那个目标而努力着,在努力的同时,我还没有忘记给自己充电,参加了自学中文的考试。
在我去广州后的第三年里,我第一次回家了。那时候的弟弟已经快毕业了,我们全家好幸福啊,我们都围桌而做,聊着各自的生活,而聊得最多的则是我在外打工的所见所闻,父亲、母亲和弟弟都听得聚精会神,唯恐漏下每一个细节。我知道,那是他们对我的关心和爱,他们想了解我所有的生活细节,他们想知道我过得好与不好,以此来填补我不在他们身边的空白记忆。在家的日子,每天都是这样聊到很晚,晚上,弟弟总会在我上床后把脚伸到我的被子里,自己则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陪我聊到很晚。母亲吃醋地说:“跟你姐姐聊什么秘密啊?偷偷摸摸的,我们不能知道吗?” 弟弟会不好意思的说:“没什么,都是学校的事。”其实,那时候,弟弟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孩,这个就是他的秘密,只有我可以分享的秘密,为此,我很开心。
后来,我结婚了,一年后,弟弟紧跟着也结婚了。成家后的我们有了彼此的家庭,有了责任的重担,从此后我们忙碌奔波,渐渐的沟通和交流的机会越来越少。但是我们对彼此的那份爱和关心,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始终在心里没有改变。在我过得不开心痛苦时,弟弟会对我说:“姐,我们都希望你过得开心幸福,你的路要靠你自己去走,永远别放弃信心和希望,相信以后你会过得很好的。努力啊姐姐!”在弟弟的鼓励和加油中,我对生活对未来更加有了勇气和信心,也从没有放弃渴望幸福、力求快乐的信念。也始终相信,只要努力,未来的日子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我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告诉母亲今天是她的节日,谢谢母亲把我带到了这个世界上,让我经历了如此丰富的人生,让我学会了如何做一个女儿、如何做一个儿媳、如何做一个妻子、如何做一个母亲,如何做一个姐姐。最后,我感谢母亲,让我拥有了一个如此贴心、关心、细心对我的弟弟。此生有弟如此,足矣!
我姐姐出生在1953年初,我出生在1954年末,虽然阴历属相差两岁,但实际年龄只差一岁。爸爸给姐姐起的小名叫“小丫”,给我起的小名叫“小小”,一小时,我就嘴壮,吃的多,长的壮,和姐姐在一起,别人都以为我们是双胞胎。
姐姐一直特别照顾我,小时候无论去哪里玩,都是姐姐拉着我的手,形影不离。在我上小学后有点知道男女有别时,姐姐还是习惯的`拉着我的手一起走。
最难忘的是小时候姐姐总是给我当“翻译”。因为我小时候“大舌头”,说话吐字不清,幼儿园的阿姨听不懂我说的是什么。有一次,我口渴,对阿姨说了多次“搁嘴,搁嘴。”阿姨不知道我说的是啥,就找来和我一起入园的姐姐。我姐姐对阿姨翻译说:“我弟弟要喝水。”
小时候,我爸爸妈妈也拿我和姐姐当双胞胎一样看,无论做什么我和姐姐都是一样的。爸爸给姐姐和我做了一样的木制储蓄箱,并板放在大箱子上,迎面贴着爸爸分别画的我和姐姐的头像,我至今还记忆犹新。那时,我和姐姐在大年三十得到的最多一次压岁钱就是绿色的2毛钱纸币,回想当时的感觉,如同今天的2千元一样。因为当时看场电影才3分钱一张票都算高消费了。
姐姐中学毕业后下乡当知青,虽然身小力薄也处处要强,抽回城里在华光电子管厂当工人时间不长就以工代干,在科室工作。
遗憾的是姐姐因病在1994年病故,年仅41岁就早早的离开了我。
姐姐的离去使我更加清楚认识到生命是无价之宝,认识到健康的至关重要。
愿姐姐在天堂时时开心,事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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