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们有说有笑,开心极了!今天,天变得格外的蓝,水变得格外的清,就连平时令人烦躁的汽车喇叭声也变成了优美动听的旋律。
大约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行程,我们来到了目的地。我们选了一块空旷的沙滩地,把东西放了下来,就各就各位,开始分头行动。
我们先捡柴火。大家像猎人捕捉猎物一样,不肯放过每一个角落。有的用手拔,有的用脚踩,有的用剪刀剪……个个忙得不亦乐乎。正当我准备歇口气,喝点水时,突然觉得身上痒痒的,用手一摸,感觉刺刺的。原来,顽皮的苍耳宝宝不知什么时候跳到了我身上。
准备好柴火,我们就开始烤红薯。我们先将柴火放进预先找好的土坑里,大概铺到三分之一高的位置,然后把红薯架到柴火上,再给它们盖上一层厚厚柴火被子。最后,用打火机把柴火点燃。
火焰直窜天空,一股热气不断的向四周扩散,把我们的脸蛋熏得通红通红的。大火燃尽后,我们趁用炭火的.余温继续焖红薯的时间,各自寻找起自己的乐趣。
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红薯烤熟了。新鲜出炉的红薯摇身一变,由可爱的红衣少女变成了漆黑的非洲娃娃。
别看它们外表难看,可当我把它掰成两半时,一股香味直钻鼻孔,金黄金黄的果肉诱人极了,谗得我“口水直流三千尺”。我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软软的、甜甜的,好吃极了!
吃完红薯的我们,一个个都成了大花猫。脸上、手上、鼻子上,到处都是黑乎乎的,嘴巴周围好像长了一圈圈胡子。大伙儿那看看我,我看看你,哈哈大笑起来。
到了下午四点三十分,烤红薯结束了。大人们累得筋疲力尽,小孩们依然精力旺盛。
烤红薯可真好玩!
记得上世纪四十年代时,居住在辽宁南部靠山傍水的我们一家,虽地质不错,但土里刨食,人多地少,年年总是寅吃卯粮。特别到了收红薯时,不等秋收就提前充饥了。
红薯身上全是宝,叶与茎洗净撒上盐当做咸菜吃。长得匀称一点的红薯留作来年做种子。看不上眼的切片晒干,加工红薯面。特别小的红薯煮熟和在玉米面里蒸窝头吃。另外红薯粉可烧汤轧粉条作宽粉,又当主食又是好副食。那个年代每当红薯熟时,家家妇女带上孩子,把整个红薯地翻了又翻。谁能找到被锹镐刨伤了的红薯谁高兴,但最幸运的是找到被主家遗漏在土里的稍大块的红薯。不管怎样,只要你肯出力气,多刨点土,一天总会找上一小筐红薯。我在家排行最小,哥姐们各自都有另外的活儿,唯独我一人跟着母亲干这些无望中寻找希望的事。那时候的`农家,前大半夜熟睡,后半夜饿醒了,光凭喝凉水只能顶一阵儿。有天一大早,我起来方便时,听父母在悄悄地说有两块红薯地的主家明天要收红薯,让小虎子(我的乳名)多跑两趟,一旦有了确切消息咱起个早去找。
此后就觉得天过得很慢,盼了日落盼日出。终于和我爸关系不错的放羊二叔告诉了那家人要收红薯的消息。第三天一大早,父母把我从被窝里叫醒。我和妈妈每人手拎一个筐,天还黑黑的就下地了。满以为我们是捷足先登,哪知道那里早就有人了。我和妈妈择一块靠边的地刨起来。别看妈妈是女人,一会儿就找了大大小小足有半筐底的红薯,望着红鲜鲜的属于我家的红薯,恨不得搓巴搓巴先吃几口。妈妈看我盯住她的筐,急忙训斥我。我刨着刨着,一条足有半斤多的大红薯被我的齿耙搂住。太遗憾了,因为我伤了它。尽管这样,我的信心更足了,早忘却肚里饿了,一个劲儿地刨。这时早来的人有的已经回家了,有的还在刨二遍三遍。
还别说,就那年最困难,就那年吃饭成问题,就因为有红薯可找,全家人只有弟弟因蛔虫病死了以外,其余人个个都挺过来了。
而今我看到一车车红薯,望望父母亲的坟的方向,心里难受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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