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这个南方小城街道上行人那一脸的从容闲适,眉宇间那淡淡的和风般的春意,使人觉得所有生活的琐碎和心灵的疙瘩都会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淡如轻烟,余下来的只是一份世俗真实的喜悦和感动。
喜欢一个人在这个宁静小城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踱踱停停,东张西望的茫然和散漫。这种时刻里的我是没有背景,没有历史,没有目标,没有负荷的。及至腰际的长发在春风里随意飞扬,裙裾轻轻地抚摸着光光的脚裸,就连眼里的那一抹笑意也是懒洋洋的。
经过双桥的时候,桥的右侧跪着一个面无表情的穿着蓝色旧校服的小姑娘,面前用粉笔写了一大段歪斜的文字,文字旁边是一个装有几张零钱的铁盆子。记忆中每到春暖花开,这样的孩子就会蓦地冒出许多来,散在小城的各个角落,无声地乞讨。只是数次多了,时间久了,就连这个小城里敦朴的人们都视而不见了。我不想探讨这些现象背后的真假或曲折,停留的几秒钟里,我兜里的零钱便少了许多。因为那个孩子脸上死灰一样的的'表情和眼睛里的空洞,隐隐地刺痛了我平静的心。这是春天啊,万紫千红的花儿开遍天涯的春天,可以让内心阴暗如我的人们享受阳光和温暖的春天。
桥底下聚集着许多做散工的外地民工,铲子、担子、大铁锤子、人力车子等谋生的工具一本正经地摆放在他们旁边。他们大多头发不修衣衫不整,大声用家乡话说着粗鄙的语言。一双双饱经风霜的眼睛满是麻木和期待的光。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的目光接触到阳光下他们那一双双粗糙的大手时,我真的肃然起敬。甚至有点为自己感觉羞愧。也许这些挣扎在社会底层的人们的灵魂,都要比我这样衣着光鲜的人要真实高尚得多。一个体态雍肿的妇人,穿着大红的棉外套,用她汉子的帽子盖着有点蓬乱的头发,正斜躺在她汉子的大腿上甜甜地睡觉。那汉子坐在报纸垫着的地面,双腿平伸着,一动不动,手放在妇人的腰间,低头看着妇人憨憨地微笑。春日的阳光就因为这而好像一下子愈发的温馨和熙起来。回想自己写下的那些所谓浪漫凄美的爱情故事,竟都比不上这一个瞬间留给我的感动和启示。
商业街的两旁有许多让女人流连忘返的精品店和服装专卖店。这些店铺装修考究,售价不菲。我带着刚才的散漫和感动,踱进一间又一间的店铺。通常店主的热情和货物的琳琅,会让我有一种物质的审美满足,买与不买都是不重要的。女人在这些地方常常感到迷失,但是我不会。我只对一见钟情的东西感兴趣,只对眼前一亮并使我刺痛的东西有拥有不可的***。这些东西大多是些不怎么值钱的小东西,比如胸针、头饰、丝巾之类的。衣服就只在裙子面前驻足。对于裙子我有一份天生的情结,这种情感就像我对那个注定在我生命中出现的男人一样一往情深。因此,买与不买是随意的,又是认真的。如美丽的缘份和深刻的爱情,是偶然的,又是覆水难收的。
内衣店里,一个带着深度近视眼镜的瘦高个的年轻小伙子,先是腼腆地左顾右盼,然后目光在一套米白色的内衣上停留。阅人无数的老板娘立刻用亲切而平静的语气询问这位拘束的客人。小伙子脸就红了,点头而笑。老板娘善解人意地为小伙子包装得素雅别致,递给他时说,你的女朋友很幸福。小伙子的脸更红了。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那儿分明还有满满的幸福溢出来在明媚的春光中徜徉荡漾。
从商业街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只白色的仿皮手提袋。买下它只因为袋子的表面绣着三片绿色的叶子,从袋子的左下角一直勃勃地向右上角伸展,简洁明丽得像初春的城郊山野。配我这柔和颜色的春衫感觉衣服一下子有了新的生命。也许,喜欢这个手提袋还因为我曾某人心中永远的绿叶吧。那是一段深沉而破碎的过去。但是在这样惬意闲散的春日里,应该拒绝疼痛的回忆。当我把袋子挎在肩上的时候,天上的微云都会看见我嘴角挂着的淡淡的浅笑。
“有一种小说学,小说有一定的写法,一定要具备某几种东西,一定学得像巴尔扎克或契诃夫的作品那样。我不相信这一套,有各式各样的作者,有各式各样的小说。”
——萧红
也许正是因为欣赏萧红女士这种不凡的写作风格,欣赏她虽然短暂但却充实饱满的生活而被她的小说深深吸引。
今年寒假有幸读了以她其中一篇代表作《小城三月》为名的同名小说集,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渐渐走进了她的世界,才开始真正地认识萧红,理解她的精神。
无论从《手》到《牛车上》到《山下》到《后花园》到《小城三月》到《呼兰河传》我都可以真切地感受到她自身的独特气质和她本人对于小说的不同的诠释方式。就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她并不拘泥于千篇一律的、格式化的小说。她认为人应该用自己的方式来理解文学,表现文学。她在《小城三月》中的每一篇作品都表现了她的独创性。萧红女士深具冲破现存小说格局的魄力。她成功地打破了介于小说与非小说之间的厚障重壁,创造出了一种介于小说与散文诗之间的新形式。然而她的作品也不失那种女性作家特有的纤细敏锐。她的描写精致别样,使我们能深刻感受到她的作品包含的巨大文化含量和独特的生命体验。
而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手》。她所描述的不仅仅是一双普通的手。它被“发黑”、“发青”这两个词概括地淋漓尽致。这双手在文章的开头就已给人深刻的印象,甚至让人在开始就产生了一种厌恶感。这双手贯穿了小说的始终,它几乎成了这篇小说中的专有名词,也成了主人公的代名词。然而作者要表达的不仅仅只是这么一双特殊的令人厌恶的手,也不是为了让人厌恶而塑造这么一个人物。她述说了一个出身农村染房的乡村女孩来城市学习的一段经历。然而,这个人物自始至终都受到人们的歧视。虽然她付出比别人的努力但依然无法改变人们对她的看法。她所得到的只有嘲讽。她及她的父亲带着希望来到学校,却满载失望地离开。似乎这双发黑发青的手就是她的身份证。然而她就像永远无法洗净那双被颜料玷污的手一样,永远无法改变那些所谓城里人对她的根深蒂固的偏见。
文章以语言描写为主要的表达方式。校长对她的阴冷的语气,同学们尖酸的讽刺,以及她质朴、厚道的话语和父亲对女儿充满希望的语言塑造出了一个个人物的形象。文中许多极为细致的神态描写也生动得表现出了人物的心理话。而文章也以“我”的心里变化为线索。“我”从对她有一种莫名的抗拒到对她有一丝好感到她离开时的一线惋惜,表现了“我”的无奈、同情。这双手将永远留在我的脑海中,它不仅向我展现了这些人物,也向我展现了如此一个社会,如此一种氛围,留给人无限的思考空间。
而这本小说集中的每一篇作品都是值得一读的。不管是《小城三月》还是《旷野的呼喊》等等都与如今这个快节奏的繁华世界全然不同。它似乎带着我走进了不同的世界,让我去了解一种风俗,一种文化,一个社会,一种生活……显然,这种笔触与如今商业性极强的文学作品有着天壤之别。萧红女士通过该书所要表达的那种对人性美的追求是值得我们这些青年好好细读的。
萧红女士的生命虽然如此短暂,但她却给我们留下了宝贵的文学遗产——《小城三月》,一本怀旧经典的小说,就像一杯陈年老酒,香浓四溢,使人回味无穷!
三月的小城,万物复苏,带着懒懒散散的稀松气息,小城像个刚睁开朦胧睡眼的孩子,迫不及待看看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草芽出土了,冰河发了,杨花满天飞……春天,本是一个希望的季节,但是读完萧红的《小城三月》,心里浮出一丝的凉意,一个关于小城春天的故事,一个在新旧时代交替的哀曲,一段在喧嚣过后凝视无语的情殇,一段埋没在小城三月春光里的恋情。
在《小城三月》的第一部分,作者就直截了当地告诉了我们——“我有一个姨,和我的堂哥大概是恋爱了。”前一部分对小城春天的肆意描写,让人在触到这么直白的一句话后,心里不由为之一跳,不禁思忖这个“姨”的结局。而在这一句话的上一段话——“春天来了,人像久久等待一个大暴—动,今天夜里就要举行,人人带着犯罪的心情,想参加到解放的尝试……”这样几句带着预示性的描述就让我知道了这个“翠姨”必将不会从于她的现世命运。而且在第一部分的末尾翠姨因为找不到合适的绒绳鞋而伤心,并且带着哀愁地说出了“我的命,不会好的。”像这样的伏笔,在《小城三月》里比比皆是,作者也以一种平淡描述里见波澜的手法将这个故事向我们娓娓道来:春天并不是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美好。
《小城三月》讲了一个关于“我”的姨——翠姨的爱情故事,翠姨处在一个新旧交替的时代,她受到了新文化的冲击,同时又受着中国封建文化的束缚,她想爱而不能爱,她想反抗而无力反抗,最后只能用死来了却她的一生,把它的秘密带到坟墓里去,然而她所爱的人——“我”的堂哥却至翠姨死后也不知其为何而死,这对于为他而死的翠姨不失为一种莫大的悲哀……
翠姨死了,带走了她的一片春天,小城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并没有因为翠姨的什么而动荡过,它依旧是它自己。三月春风是短暂的,短暂得让人来不及遗憾,翠姨年轻的生命只能飘散在这小城的三月春风里,原来,“春天的命运就是这么短”,原来,春天留不住一个人。
爸爸知道了我的想法,向我推荐了他朋友所住的一个小城。我坐在大巴车上,经过几个小时的路程,才到达了小城。
说是小城,其实只不过是个依山而建的山庄罢了。
初入小城,就能感觉到这里与城市分外不同。蓝天白云,新鲜的空气,安静的环境,让人感到十分惬意。
初到一个地方,当然要先来熟悉一下当地的情况了。于是,我收拾好东西,准备在小城内走走。
小城不大,从城东到城西也约莫也只要一刻钟。
从城东沿着主干道开始走,两侧的房子大多装潢得有些现代。但是越往里走,就有点呈现出古典的韵味了。这里的房子,大多是仿照古代的院落建造的,因此,对于我来说有些陌生。
路旁栽着许多高大的梧桐树,小城的人们正在做饭。袅袅炊烟从院子中升起,只听得到烧柴的啪啪声。我不愿打扰这气氛,便轻轻地踮着脚继续往前。
静静地,在这小城中漫步。小城,说“静”,也“静”;说“不静”,也“不静”。这里有着孩童的嬉闹声,人们的脚步声,还有着鸟儿美妙的歌声。却单单没有什么汽车的轰鸣声。这里的人儿,多半和我一样是步行,或者骑自行车。
再往前,是一个货品市场。这里并不像我们城里的市场一样吵吵闹闹,而是十分安静。听不到店主与客户的唇枪舌战,讨价还价的声音。我想:他们的心中,一定有着一个词,那就是——谦让!
继续往前走,便到达了小城的最西端。有一条小河,是由山涧发展而来的,河中的小鱼正欢快地游着,好像正在欢迎我这个刚来到的客人。山上有着郁郁葱葱的树林,充满生命力的.小草,美丽的花和活泼可爱的鸟儿。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朴素。
我在这个小城住了将近一个星期,觉得这里的人们非常的淳朴、热情。邻里之间,大家相互合作、相互帮助,相互理解。有什么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这种民风代代相传,成为了当地的一种美俗。
离开的当天,我在小城外站了很久很久,真心舍不得这个地方。
如今,生活在湘潭。还是常常会想起在小城的日子。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那种慢节奏的日子。
小城啊,愿你能够永远保持着,这一份宁静与美好。
夕阳西下,微风带走了火红的晚霞。夜为大地散下深蓝色的纱幔,月光如水,夜色轻柔。
走在路边,夏夜的风,好似一个调皮的孩子,穿梭在我身边,与我玩耍、嬉闹,带走我一天的疲劳与烦躁。
抬起头,仰望夜空,这深蓝色的薄纱上还缀满了亮闪闪的星星。星星闪耀着灿烂的光芒,调皮地眨着眼睛,对月诉说着她的柔
情。此时,我满眼都是星光的浪漫。星虽不及月的圆润,但黑夜正是因为有了她们,才显得那样安静祥和。天越黑,星越亮,星毫不吝
啬地奉献着自己的力量,撑起这一片宁静的夜空。每一颗星的坚持,都让夜空增添了一份别样的恬静。
我不经意间陶醉在了星的温情中,她散发出的点点光芒,驱散了我内心的晦暗,在这漆黑的夜晚,星带着包容、勇敢、希望与追
求,给予我爱的指引。她在我耳边轻语:前方的'精彩与炫丽,还在等着你。带着她传递给我的力量,走在梦想的路上,少了几分艰辛,
多了几分甜蜜。
夜深了,星星有些困,躺在了月亮温暖的臂弯里,睡得那样香甜。月亮静静地守候着星星,宠溺地看着她娇柔的脸庞,好不甜蜜。我忍俊不禁,这两个家伙还真是不懂得害羞呢。
路灯此时悄声无息地亮了起来,一声刺耳的汽笛声却打破了夏夜的寂静,我蹙起眉毛,对汽车小声说道:“嘘,小声点,别吓醒了星星。”
扬花三月,故郁伤城,榆钱微黄,杨花满城。春意就在这一寸一寸的日子里绿透了三月的原野,也绿透了少女的心。
三月春光美,情窦初开,煞憔悴。
当春带着呼唤,带着蛊惑,吹到每个人的心坎时,翠姨,和“我”的堂哥哥大概是恋爱了。初见翠姨,印象深刻的是“她长得窈窕,走起路来沉静且漂亮,讲起话来清楚的带着一种平静的感情。”当我在脑海里细细描摹着一个清末时期身着修身旗袍,宛如玉兰般温婉可人的大家闺秀时,怎会想到,她竟是一个可以为了注定无果的爱情而死去的刚烈女子。
翠姨的妹妹是美丽的,她的美是姿容绰约的余容,美得张扬。而翠姨的美,是安静而内敛的,像是静洒幽香的兰花,窈窈窕窕的往那一站,却是说不出的动人。
翠姨的妹妹是个可爱的女子,心热,讨喜,和平常女子一样,喜爱着芜芜杂杂的衣裳,合乎着应有尽有的原则。如余容一般,美得一览无余,美得尽收眼底。
翠姨却是不同的,她是个有钱人家的姑娘,是看似再传统不过了的女孩子,可她纤细而沉静的身子里,藏了多少大胆,甚至“要造反了”的念头。她想读书,想接触洋文化,甚至想拥有自己的爱情。但这些都是当时所不允许的,于是她将那些热忱的思想,连同对堂哥哥的爱意,都敛进了自己静静垂下的眼眸。她像一枝素白的玉兰,美得雅致精巧,美得惹人探寻。
翠姨的爱情是内敛的,是矜持的。她的爱情,是她的秘密,好像要被她带到坟墓中去,好像天底下没有一个人值得她诉说。就像她苦寻不得的绒绳鞋,她爱之如斯,但必得等许多人都采办了,她才动心,才开始去找寻,可却再得不着了。
她与堂哥哥相爱,又从不表露。就像看着自己喜爱的绒线鞋,她看守着她的爱情,一味地喜悦,一味地哀伤。她像一棵风雨中的兰花,凄凄地摇晃,不屈不挠又无比沉痛地生存,她忍受着这社会给她带来的一切,但又不甘心就此认命,她不愿与她妹妹一样,与这世间大多女子一样,找一个好的夫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看似风光的,痛苦的嫁出去,活完这一辈子。
翠姨看似守旧的心里,是渴望着一些新的东西的,她喜欢上过学堂的“我”,喜欢各色的花边儿,喜欢夏日流行的银灰色市布大衫,也喜欢心里那个埋得深深的,不愿提及也割舍不去的爱情。
终于,翠姨也订婚了,和她初初订婚的妹妹一般,翠姨变得阔气了,衣裳翻新,装扮摩登,面上是白的粉,唇上是桃的红,得尽了女人们艳羡的目光,但她在“我”的眼里,却是还没有原来美丽。
翠姨待嫁的三年,大概是她生命中最美丽的时光,她待在“我”的家。在这个比较有势力地位的家庭里,孩子们接受了新潮思想,在“咸与维新”的氛围里,翠姨找到了一种新奇的快乐。这里的男女之间比较开通,他们一起嬉戏游玩。一起演奏乐器,一起看花灯,一起打网球。没有了封建的男女授受不亲的芥蒂,翠姨的爱情,也就在这样的家庭里慢慢萌芽了。
可三年转瞬,当翠姨婆家开始为她张罗出嫁,她才记起自己还有这么一桩爹许娘配的婚事。矮小的丈夫,无爱的婚姻像一击重剑砸在她的头上,让她惶恐。而采办嫁妆期间,男学生们殷勤的体贴的尊重的招待更加重了她的恐怖。翠姨想起了她出嫁了的,却常遭夫家打骂的妹妹。那如余容般美丽的女孩子,在看似华丽的婚姻下,被折磨的一点点的衰败。她不想如妹妹般过得痛苦。
翠姨对于出嫁的不热心,对于读书的强烈要求,外祖母终是许了的,她知道翠姨的心情,也想起了翠姨妹妹的遭遇。于是许了翠姨白天念书,晚上回外祖母家。
翠姨在这段日子里是十分痛苦的,她不能说出自己的心声。“自己已经订了婚,是一个人的未婚妻:二则她是出了嫁的寡妇的女儿,她自己一天把这个背了不知多少遍,她记得清清楚楚。”所以“她不能不想哥哥大概是那样看她的”。于是她紧闭心扉,日渐憔悴。
翠姨用沉默掩饰自己的日渐绝望的心。婚期将近,她更加拼命糟蹋自己的身子,只求快死。无路可选时,死亡或许是种解脱。
堂哥哥来看她时,她平静的笑着,说她的心里安静,说她所求的都已得到了。
而她毕生不可得之人,就在她的面前,茫然的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从此天人永隔。而可悲的,却是她所爱之人,至死未解伊人心。沅有芷兮醴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这就是翠姨的爱,如兰般内敛矜持,但却至死不渝。而纵观当时的时代背景,似乎就算翠姨勇敢的开了口,也是难有美好结局的。
那是一个时代的悲哀。
翠姨在最美的年华中爱上了一个人,又在最决绝的时刻封存了所有记忆。她知道这爱情不被允许,但从此,她的年华不朽,她的爱情无悔,她再不必眉头深锁,而可以永久地微笑了。
也许这样是最美好的,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
又是一个三月,杨花舞雪,榆钱满地,小城的春天似乎总是那么短暂,就像那些转瞬即逝的爱情。
生命维以不永伤。
还好翠姨,已带着她的永恒,安然睡去。
这是一个四面环山的盆地,这有上下几千年的历史沉淀,更有丰富的淡水资源。她面对不孝子孙们的摧残,反而更坚强地存活下来,用宽广的心胸接纳一切不美好。这就是养育了我快十五年的新昌小城。我曾在这抱怨过,哭泣过,是她默默地安抚我,逗我笑。我怎么能不爱她?
我爱她,不光爱她的淳朴,更爱她的.尽责。她用自己宽厚的身躯包围着一个个村落,他们就如脆弱的长不大的婴儿,时时刻刻躲在母亲的怀抱中。是啊,就因为她像母亲一般地保护着这里的几千子女们,所以这么多年来,这里的百姓们都得以安居乐业。这么多年来,她一刻也不曾偷懒,尽职尽责地守着。她为了我们,曾遍体鳞伤,却仍不屈服,誓死不低头。渐渐地,她变得越来越繁华,子女们也过上了好日子。这时的她,总算露出了难得的嫣然一笑。或许,在她的心里,只有我们。
我爱她,不光爱她的尽责,更爱她那传播美的精神。她愿意将自己的美丽分享给所有人。并不是她想炫耀自己的美,只是希望通过自己的付出,换来人们的快乐和对生活的向往与追求。这样无私的她,换了谁都会喜欢吧?
我爱她,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么的优秀,只是因为她在我成长过程中给我最多陪伴。双休日节假日,拉着闺蜜跟同学逛逛横街、都尚;夏日里去新华书店避避暑;无聊呢去图书馆借几本书看看;要是天气好,去大佛寺啊、穿岩十九峰或者是磕山爬一爬、走一走。或许这些都很普通,但,这些已经是我们生活的组成部分。即使我们生活的土地多么不堪,多么贫穷,我们都爱她。我不管这里曾经如何,也不管她今后是否富裕,我都会一直一直爱她,只是因为,这里有家。
家在,我就在。
《小城三月》是萧红最后的一部作品,当有人问我这是一个怎样的故事时,我只会说不过一场忸怩畸形的苦恋罢了。
我时常在想,作者在创作的时候到底想传达给读者什么?是我们反复推敲的字词,还是直击心灵的语句,亦或是跌宕起伏的情节。但如果作者当真如此创作得出的不过是一本语录或一个故事,而并非一部作品。但每每拜读萧红的文字时,我总能感觉到她是用她堆积的心血一气呵成的创作。她的饥饿并非一时的饥饿,她的寒冷并非一刻的寒冷,她写一件事也并非光写一件事,她写翠姨并非只写翠姨。
“哥哥后来提起翠姨常常落泪,他不知道翠姨为什么死,大家也都心中纳闷。”是的,翠姨为什么死呢?翠姨定完亲后不是还身体硬朗的到处逛街置办嫁妆吗?然而读了书后,反而整天闷闷不乐,开始咳嗽,嫌弃自己的未婚夫,但是假如他们说,一定不愿意嫁,不嫁也可以的,那又为什么,到最后竟然就这样死了呢?哥哥不知道,我不知道,大家都不知道,可能翠姨自己也不知道。
有人说她死在了封建的,腐朽的束缚里,有人说她死在了憧憬爱,追逐爱的路途里。然而翠姨不是念了书后才开始害病的吗?翠姨死在了书里,死在了知识里,死在了自己的怀里。
翠姨长得窈窕,走起路来沉静而且漂亮,讲起话来清楚的带着一种平静的感情,她伸手拿樱桃吃的时候,好像她的指尖对那樱桃十分可怜的样子,她怕把它触坏了似的轻轻捏着。梳头梳的是很慢的,必定梳的一丝不乱,擦粉也要擦了洗掉,洗掉再擦,一直擦到认为满意为止,这样的行为举止也好,似乎准备把所有的秘密都带到坟墓里,永远都不说出口的性格命运也好。无处不渗透着一种东方古典女子的气息。难怪伯父说她是林黛玉,但是在经历初春到盛夏到晚秋再到寒冬的林黛玉怎能比在早春就被扼***的翠姨更为凄婉呢?没有心灵的撞击,没有拆散的苦楚,窒息于心底一颗春种随着生命之火的泯息而悄然去逝。翠姨活倒了四季,在春后就和林黛玉一切长眠于冬。但林黛玉是因无法爱而死,她因不敢爱而死。
翠姨就如《沉沦》中的他一样卡在东西文化的夹缝中一样。封建桎梏是一只鸟,翠姨还给它关进了自由解放的笼子中。她一面毫不抵抗的订了亲,一面说女子结婚太早是不好的。她一面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是出了嫁的寡妇的女儿,一面要像一个女学生一样去学文化。一面注重着和“我的哥哥”的名分大小,一面又拉住他的手。
翠姨憧憬爱情,但却不敢去爱,因为她知道自己不配。只有摆脱迷信和封建的牢笼,让自己焕然一新她才有胆量去爱别人,去表达自己的爱。但是她就算读了书,接受了新文化,却更无法从自身下手。因为她骨子里就是一个封建的产物,所以她羡慕那些有文化的人,他们说的都是对的,所以当她知道迷信中说,病新娘娶过来一冲,就冲好了时,拼命的糟蹋自己的身体,想死的越快一点儿越好。因为她获得爱的资格的唯一办法就是死。她一生没有抗拒过别人,抗争过现实,只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这样的翠姨连她自己都知道“我的命运不会好的。”
翠姨连名字都没有,她代表了千千万万个像翠姨一样的人,她们想要爱时就渴望自由,不想要爱时一样平常的过着腐朽的生活。现在一些人在某些方面又何尝不是如此。那些真心或假意但都披着光鲜外壳的家伙,到底又有一个怎样的核呢?
她是我的一个姨,她居然和我的堂哥哥大概是恋爱了。
就如春一样,似乎是到了的时候已经是立夏了。春天的命运就是这么短暂。也只能这么短暂。
我的命运不会好的“我母亲……这在中国是很充分的理由了罢,他这么略一踌躇,她已经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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