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春天是播种的季节,夏天是酝酿的季节,秋天是收获的季节,那么冬天则是一个沉淀的季节。冬天的风,冬天的水,冬天的万物,都在宁静中沉淀,在宁静中等待,在宁静中蕴积新的爆发。
四季是以风来划分的。四季的风,或柔弱,或萧瑟,但只有冬天的风,需要品味和感受,才能明白它的内心。
你听到了吗?这是冬天吹落树上最后一片叶子的声音,这是冬日划过冰面的声音。是否曾不甘,树叶飘零,而对冬天充满反感;是否曾为天气的严寒而将冬天拒之门外?请用心感受这并不无情,只是不懂表达的冬天吧。不必,也不应该为落叶而仇恨冬天;叶子,是必然会步向凋零的。这是生命的规律和真谛,不可抗拒,无法逆转。但我相信,叶子是有感情的,在它生命的最后一刹那的仅有心愿,也只是简单的“化作春泥更护花”。风,冬天的使者,让它归宿于地;让它在泥土中沉淀,来年成为“春泥”;让它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仍然能绽放光彩,孕育新的生命。
这,你能品味到吗?
冬天的风异常寒冷,刺骨,却又似乎无处不在。然而却只有冬能让你清醒,冷静。它是能让你在仿佛万物萧条,无所事事的季节里,不慵懒,不颓唐,不忘记自己肩负的责任和来年的工作。
这就是冬风,为了成全落叶,为了让人清醒而不顾世俗误解的冬风!
四季是以水来划分的,四季的水,或涟漪荡漾,或泛滥放肆,皆无冬水的痩而刚强。
你听到了吗?这是冬天的水特有的声音,这是冬天的水多变而丰满的声音。初冬,水声似能“叮叮咚咚”的玲珑,但却伴随着“水落石出”的痩。也许,只有冬天的水才有能耐,水滴石穿。这是它所特有的坚韧和不屈。深冬,水似无声。冰和雪的世界,却还在奉献温暖:有了冰,水下的鱼儿就仍能自由自在;有了雪,田野里的麦子就似能沉淀成熟,等待春季的来临。冰看似刚硬的外表下,其实蕴藏着冬的细心和敏感。
晚冬,冰雪融化后,尽流水江河,一去不复返,但谁能否认,冰雪的融水是最澄清,最洁净的呢?经过整整一个冬天的沉淀,水已经除净尘埃和烦嚣,在无声中,是冬水的脱俗和清丽。
这就是冬水,姿态万千却能洗涤灰尘和烦俗的冬水,细腻而聪明的冬水。
沉淀的冬天,没有冬天漫长的沉淀和清醒,哪有来年的成熟和收获?
每个人只能年轻一次,大家都歌颂青春的无价: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啦啦啦啦!啊!千万别浪费它!
但是每个人也只能中年一次,老年一次。人生每一个阶段都珍贵,何必妄自菲薄呢?
老实说,我并不喜欢年轻时的我,我觉得我当年不够充实,鉴赏力不足,自大无知,缺点数之不尽。看以前的`照片,只对自己高瘦的身材有点怀念,还有剩下的那点愤世嫉俗的忧郁。
人类都会老,老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但是老得顽固和老得懊恼就不值得活下去。我们有肉体年龄和精神年龄,家父说他50岁之后,生日便开始倒数,所以今年算起来才20岁。
反而,看到生活刻板,不苟言笑,毫无嗜好的年轻人,他们才是真正老了。
又老又胖的男人,很失礼吗?那是信心问题,不以财富衡量。家庭清贫,但衣着干净,不蓬头垢发,黑西装上没有头皮,指甲修得整齐,是对自己的尊重,别人看见也舒服,与胖和瘦无关。
人生必经之路,迟早到来。等它来临时,不如做好准备,享受它的宁静。
人总得向自然学习,最好临终之前,发出花香。
自觉守旧,但与青年人相聚时,发现有了代沟:我要在工作时拼命,我要在休息时狂舞。他们却要将二者混一,并引证种种哲学。我只感到他们老成,我较年轻。
年纪大了,有个好处,就是可以尽量地少说假话,少骗人。
我们会发觉讲真话,是多么舒服,多么过瘾。在我自己的例子,竟然可以用讲真话闯出一个名堂。
老,必须老得庄严。
老,一定要老得干净。
老,要老得清香。
是否名牌已不重要,但天天洗濯烫直。衣着是对别人的一种尊敬,也是对自己的尊敬。
皱纹是自傲,但须根应该刮净,做一个美髯公亦可,每天的整理,更花费时间。
年轻人说:你们老了。
不,不,不,不,我们不会变得更老,我们只会变得更好。
但愿自己能像红酒,越老越醇。一股香浓,诱得年轻人团团乱转。一切看开、放下,人生豁达开朗,那有多好!
雪发了疯似的施展着浑身的解数,铺天盖地地落下来,将大地冻得颤抖了起来。刺骨的寒风在耳畔狂笑。行人在猖狂的笑声中缩着脖子,艰难地挪到脚步,嘴里不住地埋怨老天爷的“冷酷无情”。
在我家的对面的街道上有一家小面馆。在这寒冷的清晨,从面馆里飘出的屡屡白烟中散发出诱人的香味、馋味。在这时 ,如果能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真是既暖胃有暖心。今天面馆的生意火爆,店里座位已经所剩无几,还有客人陆陆续续进店。我也随着人流挤进小店,好不容易找了个对街的位置坐下。老板娘是一个中年妇女,一边忙一边招呼客人。
我在等待上面的这段时间,一边搓手,一边欣赏雪花的芭蕾舞表演。一位老人出现在面店前。只见他冻得鼻子通红,双手在胸前来回不停地搓着,脑袋都快缩到棉衣里了,身上斜跨一个布包。他不停地跺着脚,眼睛不停地盯着客人碗中的面条。看他的样子恨不得马上冲过去吃个痛快。显然,他又冷又饿。
店门外的他很快被老板娘发现了,她扯着嗓门招呼:“大爷,进来吃一碗面,暖暖身子。”老人似乎就等这句话。于是向前急迈出两步,突然又停止了。那两条腿好像被胶水牢牢地粘在地上。“大爷,你放心,我们这的面味道好,又卫生。”老板娘热情地邀请他进店。老人慢慢迈出步子。老板娘为他找了一个座位。“老板,给我上一碗三鲜面”说着他从包里拿出一个搪瓷碗,“就用它装吧。”话音刚落,面店里的客人都面面相觑,老板也有些意外。“大爷,放心,我们店里的碗是经过高温消毒。”“还是用我的吧。”老人坚持着。“假打,说不定你的碗已经成了细菌繁殖的工厂了。”一位客人讥讽道。老人听了一阵脸红,还是老板出来解围;“大爷,你就放心吃吧。”老人的喉结上下蠕动了几下,欲言又止。老人为难地点点头。片刻,一碗面上桌了,老人很快就将面塞进了肚子里。吃完后他对老板说:“你看,能不能将我用过的碗卖给我?”“怎么,你要卖碗?”老板惊讶极了。老人显得不安了,轻轻地说:“老板,我……我有肝炎,要传染。”我恍然大悟,他坚持用自己带的碗,买下用过的碗,都是在替别人着想,可我们却……
他在桌上放下一张揉皱的五元钱,拿起桌上的碗放进布包里,走出了面店,融入了飞舞的雪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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