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校门,我又看到他。
一袭不满补丁的灰色破旧上衣,头发稀疏,眼神浑浊,深棕的脸庞上是僵硬的刻痕,只有一成不变眉头紧锁嘴角下撇的表情。车水马龙的街道喧嚣而嘈杂,每有人从他身旁经过他总会用力颠手中的不锈钢饭缸,里面的硬币发出去清澈响声,他口中似乎喃喃发出几个他自己忽略了具体含义的字眼,又或许没有。
来往的学生和行人行色匆匆,对这一切熟视无睹。可我每每走过他身边,却总是十足的不自在,或许是我刚来到这所学校,没有那份司空见惯的泰然,起初我总会摸出口袋里的几块零钱放进那个乒乓作响的容器,但却在这么做之后感到那份尴尬和不安更浓烈了,来不及听清他是否说了感谢便急急低头跑开。几天后我不再掏零钱了,或许是自私胆小的我想要逃避那份没来由的尴尬,又或许我已经被麻木的行人同化?每每听到响亮的硬币声,看到他右肩上用白线不得格外醒目的方补丁,心里总有种不由自主的不舒服压过本该膨胀的同情。我有事责问自己为什么不走上前,像书里写的那样,送上一个微笑或几句交谈——这些一个不幸者更需要的东西呢?有时我也会为自己愚蠢的借口和矫情的麻木自责……细想想,又似乎不全是这样。
吱吱呀呀踩自行车的声音把我从思绪里唤醒,原来不知不觉我已走到家门口,回头望去,竟被眼见的一幕震慑了。那时每天在小区里收垃圾的老人,他极瘦,手的让人想到杨绛先生笔下的老王,他用力蹬着车子,身后大捆的纸壳和瓶子使他身体佝偻,仿佛用力背起生活的重担。怕碍事挽起裤腿,让干枯的脚踝只能经受入秋的冷风,身上那件廉价的.棕色涤纶衬衫浸渍的掉色儿,肩头和领后几乎成了浅色。车一晃,一些塑料袋从三轮车上轱辘下来,我下意识的走上前帮他拾起几个,他笨拙的开口道了两句谢,声音因久未开口而显得沙哑,多此一举的在并不干净的裤子上擦了两下手才接过我手中的瓶子,回身利落的将饮料瓶重新捆好,跨上车吱吱呀呀的远去了。
我脑海中不由得又浮现出校门口那袭鲜明的旧衣和硬币响亮的声响。我知道,我们这些幸运者本没有资格和立场去批评或指责不幸者的生活方式,就像我们不吝惜自己的悲悯也不自以为是滥用同情。
但此时此刻我却隐秘的觉得,这个风中用力蹬其二左右摇摆的干瘦身影,更加值得我钦佩和铭记。
--题记
几十本资料书筑成的碉堡下,我对厚厚的习题发起了总攻。"啪"一声一本资料书掉到了地上,我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疲倦的弯下腰捡起了书。
我的手指无意间又触到了他的字条,俊美的字迹书写着"我们都要考上一高!"我傻傻的笑了,忽然有一种想见到他的冲动。
认识他是以前的事情了,他高高的瘦瘦的,看起来总是很忧郁很孤独的样子。旁人说他冷酷傲慢,也许有时他是吧。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一样的阳光,一样的孩子气。
正是因为倔强的缘故,我暗暗发誓,无论什麽我都要超过他,我的文科总比他好,而他的理科却老超过我。我就不服气了。他会给我讲复杂的几何证明,还有我怎么也补不上来的欧姆定律。每当我懂得时候,我就说:"呵呵,我可是天才!"他就笑我:"蠢才吧你,别那麽骄傲。"
有时候拉着他开玩笑:"我们流浪去,我们隐居去好不好。"他最了解我的梦想,去流浪。他笑我太幼稚,我就撅着嘴巴说:"那我总得带个保姆吧。"他就说:"我厨艺确实不错。"他知道我不会做饭给自己吃。我就说那洗衣服你也全包了,他就笑我是猪,懒得都快成神了。我就抖出第一次和他遇见的臭事。
也许是因为孤独,他的心事都会给我说。他班的女孩喜欢他,而他又不想伤害她什麽的。我就说那你也喜欢他不就得了嘛,心里就有种酸酸的感觉。他笑而不语,沉默的摇头。
后来我终于知道了他最大的秘密。他要和我绝交,我不知道为什麽却答应了他。那天他让我们班的学生对我说:他喜欢我。从他班过的\'时候遇见了他,我说我不相信。他有点羞涩的笑着说,真的,信不信由你。只是他的笑容夹杂着痛苦。
我的好友对我说,说绝交时他好痛苦,他说他好傻,他竟然会对一个女孩动了情。那个人是我。那一刻,我想哭……
毕竟我们是理智的,第二天他给了我一封信,信上说中考是一个转折点,如果过了这一关,那一切皆有可能。如果连这一点障碍都跨越不了,更不要提感情的事了。我们都要考上一高!你可是天才!
我们明白,我们不会用前途做赌注!我们是有梦想而且永不放弃的人!我一定要考上一高!!
我抬头望了望窗外的黑幕,低下头接着做那似乎永远都做不完的习题......
因为你说我们一定要考上一高……
因为我还想和你一起去流浪……
猿猴和两个人这篇伊索寓言故事是说,现实社会中许多人宁愿相信謟媚的假话,却不爱听道出实质的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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