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家中的顶梁柱。在我的眼里,父亲是严肃的,坚强的。可那天,我看到了他真性情的一面。
六年前,那是一个天气隐晦的下午,我正坐在教室里冥思苦想那做不完的数学题,突然,妈妈闯进教室,神色慌张地对我说:“爷爷走了,我已经向老师请了假,赶紧整理书包回家。”顿时,我的脑子“嗡”的一下,这个噩耗如晴天霹雳。我不禁襟然泪下,脑海时像放电影似地呈现出我与爷爷相处的场景。
回到家,见每个人的脸上都有泪痕,我爷爷的姐妹都呜呜地哭出了声,最伤心的莫过于我奶奶了,她扑在我的怀里,与我一起抱头痛哭。这时,我望见了一张脸,仿佛石化了一样,呆若木鸡,他似哭非哭的表情透着一种压抑感。
等安顿好爷爷的后事,妈妈留下来陪奶奶,我和父亲回到了自己住的家,已经是几天后了,那天放学,我心不在焉地写着作业,似乎还未从失去亲人的悲痛中摆脱出来。我遇到了一个难题,于是去问爸爸,刚想敲门,忽然听到房内传来隐隐的抽涕声,从门缝里看,爸爸捂着嘴,很难过的样子,我推开门,爸爸慌乱地抹了把脸,那脸上印着难以抹去的泪痕。父亲柔声问我:“什么事?”我问完题目后,心中百感交集。忆起父亲以前常跟我说及爷爷对他的教诲,忆起父亲近来寸步不离地守在爷爷的病榻前,我想,这份父子情,在父亲的心里终是挥之不去的。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父亲作为一家之主,必须为我们做一个坚强的榜样。殊不知,爸爸的内心也是柔软的,他是一个孝敬长辈怜爱晚辈的情义之人。
那张饱含深情,印着泪痕的脸,已镌刻于我的心。
临近考试,我向母亲要了20元钱,打算去买学习用品。从家到书店约有十五分钟的路。已是正午时刻,炙热的太阳烤着大地,心生口渴,我便拿了一盒牛奶出门。
牛奶喝完时,想扔掉盒子,却发现周围没有垃圾箱,扔到地上又不文明。往前走,发现有个清洁工阿姨拉着铁车,只见她佝偻着腰,瘦弱的肩膀抵抗着铁杆无情的压迫,仿佛快要倒下一般。烈日下的她,一身正统的清洁工制服,衣襟已被汗水所浸湿。我急忙跑上前去,问:“阿姨,我能不能把这个盒子扔到里面去?”只见她抬起头,笑眯眯地接走了我手中的盒子。我这才看清了她的脸。有些疲惫,脸上还有被岁月所打磨过的皱纹,耳旁的头发中已有白发。她的笑很自然,让我感觉很是亲切。因为急着去买书,和她说了声再见便离开了。待我走过一段再回首时,却发现她在看着我的方向,还招着手。
到了书店,我选好书,要付钱时,却发现口袋破的,钱不见了,我努力回想着,却总也想不起来,脑子仿佛要炸开一般。
没办法,我只好返回,心里担心着母亲的责骂。
我埋头无精打采地走着,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似乎还是冲着是喊的,抬头一看,原来是那位清洁工阿姨。她直向我招手,生怕我看不见似的。随后,她从皱巴巴的口袋里摸出一张20元的钱,小心翼翼地递给我,说:“你走远时,我在地上发现的,这段时间没有别人经过,我猜想是你的,喊你,你当时没听见吧。”哦,我想起来我当时回头时,她是向我招手的。我的心里满是欣喜与感激,向她道了谢。她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似的,那张汗涔涔的脸在阳光照耀下,笑得很灿烂。
那段事,那张脸,那个最美的笑容,感动着我,也鞭策着我,以后,我的职业可以普通,但人格一定要高尚。
我来到了大街上。
此时已是严冬时期,刺骨的北风刮在脸上生疼,就在这人来人往中,我 竟 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就在这堵人墙后的角落,既阴暗又偏僻。依旧是那位老婆婆,一个人无力的靠在那里,身旁边是一个肮脏不堪的蛇皮袋子,鼓鼓的,仿佛装满了人生的艰苦与酸辛。她的脸更加焦黄与沧桑,岁月的利刃在她脸上划满了伤痕。一阵北风乎的吹过,花白的头发飘荡在她的脸庞。也就是在去年,我在一个包围的人群中发现了她,穿的是那么破烂,仿佛是把几条陈年旧布缠在了身上。那时,她的唯一精神支柱—年仅五岁的小孙子,还在她身旁依偎着—如今,小孙子也走丢了,只剩下她一个。这怎么叫人活!
如今,望着那块早已破烂不堪的告示牌,我不禁又想起她的经历:老伴儿走得早,而儿子也不孝顺,唯有的那张小孙子的照片,也被自己攥破了。而那口锈得不成样子的破铁碗,也仅有那屈指可数的几张毛票。
此时,落日的余晖正斜射在她那张疲惫的脸上。我走到她面前,把口袋里放了多天的20元钱拿了出来,轻轻地放在那碗中—
愿她能过上一个温暖的冬天。
秋天这个季节,多了些瓜果飘香,少了些暖风扑面;多了一些回忆,少了一张慈祥的脸。
在我居住的小区内,有许许多多的桂花树。花开时节,那一树一树的明黄映入我眼帘,暖暖的……
这些桂花树承载了一个人的汗水与愿望。
几年前的一天,正值放学高峰期,我们一路欢声笑语回家,走进小区时,忽然一股悠然的香味迎面扑来。好奇的我抬起头,发现是桂花开了,一树一树的桂花,虽没有牡丹的艳丽,却质朴地吐露芬芳,香气沁人心脾。再往前看,一位老爷爷握着一把锄头,看着我们走来,笑盈盈地问:“小朋友,香不香?”以前,我常看见这位老爷爷在小区的绿化带忙碌着,时而为绿化带松松土,时而弯下腰拔去杂草,但我没有特别留意过他。此时,我打量着他,他头发有些花白,一双军绿色的解放鞋上还沾满了泥土。在余晖的映照下,那张脸红红的,额上的`汗珠熠熠发光。我好奇地问:“这些都是你种的吗?”他说:“整个小区都能闻到香味呢!喜欢喜欢?”他笑得很灿烂,那皱纹给人的感觉不是苍老,而是慈祥和善良。
之后,放学的每一天,在小区的绿化带,总能看见老爷爷的身影,而每次,我都会老远就招呼一声:“老爷爷,又在忙着呢。”他总是爽朗地笑着回答:“桂花树一天天在长大,你们也在一天天长大啊。”他的笑总是那样爽朗,给人暖暖的感觉。
今年,每次放学,却不见了那位老爷爷。奶奶说:“他患了肺癌,住院了。”我问:“他是小区的管理员吗?”奶奶说:“他从工厂退休后,就开始无偿地打理小区的绿化带。他说,自己一个普通工人,大事做不来,让大家的生活环境变好一点还是力所能及的。”外表普通得像桂树一样的老爷爷,他的心却像那一树一树的桂花,留给人恒久的馨香。
此后,只要一走进小区,我的眼前就会浮现出老爷爷那张劳动后红红的的脸,老爷爷留给小区那一树一树的桂花历久弥香……
记得有一次,隔壁的老奶奶给了我一个梨。这时,妈妈的眼睛看了我一下——不能要,老奶奶也不容易,你赶快拿回去。妈妈用眼神制止了我。我“竹篮打水一场空”,可也只好乖乖就范。
还有一次,我不记得具体因为什么事,惹妈妈生气了。妈妈独自在房间默默流泪,泪水逐渐地浸湿了枕巾,妈妈不知不觉哭睡过去了。我像打碎花瓶的小猫,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妈妈的房间。我看到妈妈那憔悴的脸庞,那红肿的眼睛,那浸湿的枕巾,我心如刀割。这都是我把妈妈害成这样的,都是我不好,自责的心理促使我走上前去给妈妈擦眼泪。啊,好刺眼?原来,岁月在勤劳能***妈妈的脸上留下了“证据"——长斑了。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妈妈为了这个家,倾其所有包括她最珍贵的青春容貌都奉献了出来,我还这样气她。我也太不懂事了。接着我又发现了一样奇怪的东西,妈妈的眼角边,有一个像小鱼状的东西。哦,这就是鱼尾纹吗?天哪,妈妈那漂亮的眼睛边有鱼尾纹了,是老天在惩罚我吗?是老天让本该让我承受的,都让妈妈承受了。我暗暗下决心,我一定要好好孝敬妈妈,不再让妈妈受一点儿委屈。也许是因为我的决心感动了上天吧,也许是因为母子连心吧,也许是因为眼泪落在了妈妈的脸上吧。总而言之,妈妈醒了,我把我的.决心都一一告诉了妈妈,妈妈也情不自禁地再次为我流下了眼泪,这次是高兴的泪水。“我的女儿长大了,懂事了,知道疼妈妈了。”妈妈欣慰地重复着这几句话。
妈妈的脸,虽然暗黄但不缺乏神韵;妈妈的脸,虽然憔悴但不缺乏热情;妈妈的脸虽然沧桑但不缺乏成熟。让我们永远记住妈妈的脸,用心记住。“你入学的新书包有人给你拿,你雨中的花折伞有人给你打……”听着这首歌我再一次泪眼朦胧。我知道在以后的岁月里,我要学会承担,让妈妈脸上露出笑颜。
很难透彻的理解或公正的评价脸与内心的距离,究竟是貌合神离的牵强附会还是灵性游动的空间?究竟是“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的相互呼应还是“永世如隔夜,眉远如山”的背弃?这距离间因不知是谁对谁的守望而难以分辨。更使我们迷惑,脸与内心,相切或相离?
无论是张小娴的“人是伤痕累累的动物”,还是林夕字字句句的“蝴蝶飞不过沧海,没有人会忍心责怪”,人这就这样扑朔迷离且脆弱如丝。我们所应相信的,就是无论内心还是脸所奔赴的方向都是他仰望中的高度。赤诚天真或讳莫如深都是行进中所选择的方式。人们凭借各种方式以往成内心的摆渡,这画圆的方式是否让脸与内心的距离消失,无从得知,但仍让人期待。
我期待我的脸至少是生动的。它可以随感情支配不顾方向,可能真实,亦可能飘忽。还是八月未央啊,我还有足够的时间,完成我守望的`距离。
但又想起,米兰.昆德拉的“不能承受之轻”,真实或飘忽,哪个更沉重,哪个会带来无法承受?
余华说:好的作家永远为他的内心而写。我猜不出他在为内心写作中,脸是如何。
当我们坦诚的摘掉面具,是否会感到不可承受之轻?
当我写下这些时,有时会趸眉。
这些都是客观的存在,相近的反而令人觉得厌烦,就像人们都期待彼岸之花那种遥远的美感,不去想这种邂逅的美丽于自己不过是隔岸观火。
所以我庆幸,总是皱眉,它总是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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