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就算一定得搭野鸡车,也应该睁大眼睛啊,居然司机一说是回头车我就上了,说载不载都无所谓,我就让他开。为什么我当时没有考虑到旅途的安全问题呢?报纸上几乎天天有计程车司机在荒郊野外劫财劫色,甚至还要伤人的报道,为什么我这么大意?
果然,车子刚过中坜吧,我就感到异样了。就如同我前面所说,司机一再从后视镜瞅我,瞅得我心底发毛。当然,我身上的钱不多,又是一个大男生,实在不必害怕。不过,如果他真的心怀恶意,如果他嫌钱太少不满意,无论如何,还是我吃亏。我悄悄打量他的体型,没有我高,但是比我结实多了。虽然单打独斗,我未必就会输他,可是他不可能没带东西,而且我根本不想打。
就在这时候,我看到他的右手从方向盘挪开,往下伸,不知在摸什么东西,大概是扁钻或刀子吧?车窗外一片漆黑,正是苗粟一带的山间,歹徒下手最理想的所在。要动手了吧?我下意识坐直身子,冷汗开始往外冒。
什么事也不曾发生,他的手又伸了上来,放在方向盘上,没有拿什么东西。一定是他看出我有了戒备,不敢轻率下手,在等待更恰当的时机吧?难道我就这样束手待毙吗?也许我可以想想办法,化解这场危机。我不是一向自诩最善于动脑筋的吗?怎么突然吓呆了呢?或许我可以试着和他聊聊天,动之以情,让他不好意思动手。
于是我吞了口口水,和他搭讪:
“生意好吗,老乡?”
他似乎吓了一跳,过了好几秒钟才回答我:
“不好啊!几乎连油钱都跑不回来。”
“不会吧?你不是回头车?刚刚还有客人包了你的车去台北,不是吗?”
他不再回答。我突然想到可能不是真的回头车,一紧张,舌头打结,也沉默下来。沉默最适于培养紧张的气氛。为什么他不跟我聊天呢?是不是怕暴露他的口音或其他的特征,增加警方缉捕他的可能?他当然明白,我被抢之后必定会去报案的,好聪明狡猾的.家伙!我恨恨地咬了咬牙,他又从后视镜飞快地掠了我一眼。
这一眼非常狠毒,我有生以来不曾看过比这更狠毒的眼神,使我再度直冒冷汗,再度后悔自己的莽撞。即使赶不回员林上课,请一天假又有什么大不了,何必一定要搭野鸡车冒险?
算了,如果他真的要抢,就给他吧!好汉不吃眼前亏,财物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有人要就给他,犯不着因此打斗伤身。可是再想想,不行!这么一来,岂不是助长了恶人的气焰?无论如何,都应该和他拼斗一番,给他一点教训。
两种想法交战缠斗,还没有分出胜负,员林居然到了。可爱的员林!当计程车在公路局车站前一停,我立刻打开车门,冲了下去。松了一口气,才想到还没付钱,便绕过车后,走到司机窗口,伸手到旅行袋里掏钱。突然,车子往前冲,迅速拐一个弯,消失在不远的街角上。我最后看到的,是司机无比惊惶的神色。
怔怔地站在凌晨两点左右冷冷清清的员林街头,莫名其妙地把车钱再放入旅行袋,才看见旅行袋的右方开口突出一截枪管。那是我在台北特地为孩子买回来的玩具枪,枪管太长,无法全部塞进旅行袋里。
解读启示:
主题设立:我搭出租车,以为司机不怀好意,误以为司机是劫财劫色的贼人;司机看到我旅行袋里露出的玩具枪枪管,又误以为我是贼人,最后连车钱都不敢要就溜走了。文章通过两人的误会,入骨三分地表现了台湾当时的社会现实,揭示了人性间爱猜疑、互不信任的丑陋主题。全文气氛沉重,是一种冷峻的黑色幽默。
情节设计:
(1)确定描写易引起误会的事情、人物:“我”和司机。
(2)情节设计:“因末班火车已开走,我只好搭出租车。”
交代起因,是“起””;
“司机一再从后视镜瞅我,瞅得我心底发毛。我误以为他有不良想法。”
接上文,是“承”
“到苗粟一带山间,司机右手从方向盘挪开,往下伸,大概拿扁钻或刀子吧?要动手了吧?我下意识坐直身子,冷汗开始往外冒。可没有发生什么事。”
是“承”,也是“转”;
“我试着和他聊天,以打消他的念头。他似乎吓了一跳,过了好几秒钟才回答我。是不是怕暴露他的口音或其他的特征,增加警方缉捕他的可能?好聪明狡猾的家伙。”
气氛由舒缓——紧张——舒缓——紧张,是“承”“转”;
“他又从后视镜飞快地掠了我一眼。这一眼非常狠毒,我有生以来不曾看过比这更狠毒的眼神,使我再度直冒冷汗。”
是“转”;
“目的地到了,我还没给钱,便绕过车尾,司机以为我抢劫,无比惊慌的开车走了。”气氛紧张,是“承”,“转”;“我纳闷中看见了旅行袋中露出的玩具枪枪管。我恍然大悟。”
谜底揭开,主题得以表现,是“合”。
她问我该写什么,我说该写的可多了,比如我们常津津乐道的《爱情公寓》,你可以从多个方面去解剖它:它为什么受到欢迎,它看似搞笑的剧情背后暗藏什么深意,也可就其中一两个人物展开讨论。不过随之我望着她的不以为然,不由为她感到悲哀。思想是灵魂的养料,人可无财富,却不可无思想。
阿敏曾经和我在文字、名著、家庭关系、命运等领域进行过探究和讨论,她夸我很理智。其实每个人都是自己的思想家,正如谁说过,不要去看别人的诗,要写自己的诗,每个人都是自己的诗人,而我只是愿意并善于把它表达出来。记得有一次,我和她着重在命运方面探究,我明确地告诉她:“命运是不公平的。”她一再反驳。我告诉她,一个人的性格以及他以后要走的路,无不是命运在操控着。一个人的性格决定命运,性格又是父母、环境以及种种因素所给予和影响的,归结来看,就是命运。命运它就是上帝,它给了你这些,你就得毫无怨言的.全盘接受。阿敏又说,世界上没有上帝,而一个人是可以决定他要走的路的。我说,上帝只是人们对冥冥中安排人生的对象的假想身份。是的,人可以决定,但如果上帝给予他的基因、环境培养给他的性格、思想没有这一认识呢?再比如说,一个平凡的人和一个伟大的人,谁成功?大多者一定都选后者,但平凡的人不一定这么认为,他不在乎名利、功绩,只在乎自己这平安健康的一生。他觉得伟大的人贡献自己一生还不如他活的潇洒。之后,我又给阿敏举了种种例子,她才渐渐明白并同意我的说法。
我们班一些女生爱看什么“青春、忧伤”的小说。青春是有忧伤,但不是过度悲伤。在我看来,那完全就是披着美好的青春外衣欺骗群众的言情小说。现在的言情小说真是高级,精美的封面、昂贵的价格,略带欺骗性的文字,乍一看还真以为是好书。这样的书看时间长了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把爱幻想的女生带到“悲伤”里去。幻想是美好的,可是建立在美好现实生活之上的幻想纯粹是害人不浅。完全就是曲解青春的崇高意义。于是读者就日夜幻想自己是很忧伤、很有故事的女生,会遇到自己的“白马王子”,前途不知不觉就断送在自己手里了。真是无良作家,销量难道真的比祖国的未来还要重要吗?另一方面也要怪女孩子们没有自持力,如果多看看对自己有益的书,还会像阿欢一样不知道该写什么、没有独立的思想体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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