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爸爸喜欢钱,因为他认为有钱便有一切;而妈妈则要车子,但爸爸要还钱,没钱买车,爸爸只好到处去借车,妈妈则天天闹着要开车,仅仅是因为这样能更早一点到达老家;而我的爷爷则喜欢看电视,自从去年装了机顶盒,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几乎一有空就呆在电视机旁,不是火烧屁股的是绝对请不动他;奶奶则是一个实打实的农民,她一干农活,便忘了时间,常常是凌晨便起,深夜才归。有一次,因为她中午回来的晚,我们早已吃了午饭,她见餐桌上空空如也,便挠挠头,又摸摸肚子,心里想自己到底有没有吃午饭,如果不是爸爸看见她,她可能就空着肚子去田里了。r
爸爸最怕没有生意做,对于他们这行人来说,没有活计就意味着没有钱赚,家里的生活也就会困难;妈妈最害怕没有车子,从城里到老家,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如果坐电瓶车,一遇上大雨就要穿雨披,搞不好还会被淋成落汤鸡,到时个个都躲在家里的被子里打着喷嚏,那滋味一定不好受,“
爷爷最怕脏水淋到身上就和清理下水道的工人一样全身臭哄哄的。奶奶最怕洪水淹没庄稼,就没有收入,全家就没大米饭吃。
大人们原来和我们小孩一样啊!
六岁那年,正是农忙时期,母亲带着我来到祖母家,算是帮祖母减少几滴额间的汗水。
大人们早已经在麦田中忙开,我坐在田垄上,有些无所事事。初夏的风吹来了麦香,还埋入了点泥土味,闻着是那么踏实,厚重。
在一片金色中,我看见几抹小小的身影穿梭其中——那是一群土生土长的乡村孩子。还不待我反应过来,他们便将我团团围住,用黑白分明的眼睛打量着我。最后,像是领袖一般的一个孩子小心翼翼地向我发出邀请,“和我们玩吗?”我毫不犹豫地点了头,便同他们一起走入这金色的麦浪中了。
我们玩着捉人的游戏,高出我们几个头的麦穗便成了最好的保护。有时猫着腰,一不留神会撞上农活的大人,往往会收获一个善意的微笑和提醒——一切如此美好。
我一次比一次跑得远了,直到我惶恐地发现,茫茫田野,只有我一人在游荡。
这对于一个6岁小孩来说确实有些恐怖。我简直无法挪动我的脚,远处几位割麦人,却已不是我熟悉的面孔了。
我穿过一个个稻田,走过一个个陌生的田垄……世界似乎就这样展现在我的面前了。
我跌跌撞撞,终于觅得一个无人的角落,滚下泪珠。风吹来了,仍是麦香夹杂着泥土味,抚去了我的无助。
我对回到祖母家的渴望逐渐强烈起来,我至今仍惊异于小小的我如何会有那份决心与坚定。
麦田的金色似乎更加明亮,我像一个小流浪者,此刻背上了归家的行囊。
我跑过树林,穿过菜地,来到了一条公路——我识得它,它就是通向祖母家的。
我沿着公路慢慢走,脚上的新鞋已看不出原先的面目了。待我见到祖母在家门口焦急等待的身影,终于眼泪决堤…。
在那一天,我懵懵懂懂地知道了,换一条路回家并不可怕,只要我们有到家的渴望与决心,那么每一条路都会通向目的地,都会通向我们心之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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