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蝶。
一只美丽的蝶,芳菲的蝶。
在我如纱的双翼上,流淌着深秋的蓝月,浸润着初冬的银雾。
但我又是一只孤寂的蝶,苦楚的蝶。
在我灿烂的双翼上,萦绕着一道又一道柔韧的藤丝,束缚着我的灵魂,侵蚀着我的心灵,干涉着我的思想。那是老师青出于蓝的期望,那是父母望女成凤的企盼。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条蜿蜿蜒蜒、狭狭窄窄的陡峭山路在我的脚下延伸,我盘旋着,挣扎着。无数的磕碰,使如纱的双翼在怅然而下的眼泪与苦水中混浊,早已疲惫的身心被那道藤丝牵引,在山路上艰难地支撑。无奈藤丝越勒越紧,越陷越深,越扎越痛,越捆越牢,直追心尖,所有的哀求都无济于事……
在所有人的眼里,我是一个好学生,一定要攀登到人生的最高峰。在这种努力中,我放弃生命的欢乐,付出青春的'心血;在这种挣扎中,没有了少女的风情万种,失去了中学生的高歌欢笑。
这样的束缚,使我萌发了成为一只自由的蝶、一只潇洒的蝶的渴望。我渴望在春风中和鸟儿齐唱,在夏日里同绿阴缠绵,在深秋里随落叶飘零,在隆冬中与白雪共舞。但,眼前总有一束殷切的目光,使我犹豫,使我迷惑,使我徘徊,使我退缩。我压抑梦想与渴望,在所谓成功的路上痛苦地、孤孤单单地挣扎。幻想,永存在女孩韶龄绯梦的最深处……
苦了,累了,沉了,痛了。
一只蝶,轻轻地打着旋儿,轻轻地飘落,在空气里,在眼泪中,安静,凄美。双眸,已不再明澈;双翼,也不再轻盈。两行清泪悠悠而出,沉郁的双眸幽合……
深沉的思索,企盼的美梦。
我多想摆脱藤丝的束缚,我多想挣开无穷的阻挠。月光、太阳、薄雾,一点一点的浪漫,调出蝶一生的全部,而我,失去了所有……我是一只蝶,就应该拥有如碧的蓝夭,拥有芬芳如花的季节;就应该抛掉压抑人性的重荷,抛掉啮噬心灵的优伤。
这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孕育至今已是多么根深蒂固。我不再犹豫,不再迷惑,不再徘徊,不再退缩。我应当做一只名副其实的蝶,追求阳光,追求梦想,追求花季的一切。纵然抽去所有的藤丝,我仍可以奋斗,可以努力,可以攀登人生的最高峰。
给自己在心里留一条明媚的路吧,不必勉强。跨越鸿沟,与心灵相通,会有怎样的梦幻,可以悠悠地倾诉……
醒了,醒了……多么清凉,多么欢欣……泪水又一次长流,明眸闪烁,双翼轻舞,全世界都为我而泣……
窗外,停泊着一只蝶。美丽、芳菲,扇动着双翼。
啊!悠悠蝶梦……
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亚弥尔诠释:“每一片风景都是一颗心灵。”是啊,智慧的人乐水,因为水孕万物、上善若水、水滴石穿,水的灵动变通代表了无数的智慧,清水潺潺,卒显知者之志;仁爱的人喜山,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沉稳大山不言,却凝结了仁人志向所取;所以每一片风景都是我们价值取向的体现,生活中的每一个细小的行为都是内在品行的`自然流露啊!
把美当作信仰,蒋勋才会写出“美是看不见的竞争力”这样令人深思的话,透过这样细腻的文字,我们也看到了一颗发现美、追求美的心灵。可以说,世外桃源,繁花盛开,蒋勋就是那热爱美、记录美的作家;蜘蛛网封了炉台,灰烬余烟布满窗台,蒋勋看到的却是余烟袅袅之美,这都是因为蒋勋有颗善于发现美的心灵。
世上的人若是见着优致美景,那必然喜笑颜开,但上天给你的若是荒草丛生、污秽遍野之地呢?台湾学者林清玄的每次转变,总会迎来许多不解的目光,有时甚至是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攻击,但他仍以一颗柔软的心包容世界,他说:“柔软的心最有力量。”
短短几言的背后是林清玄面对人生骇浪的镇定从容,更是一颗“纵浪大话中,不喜亦不惧”的大爱心。
“哐当……哐当”那一声声雄浑有力的打铁声,你听见了吗?铮铮嵇康面对司马氏黑暗权势不屈从、不迎合,远迈不群的性格致使他走到山穷水尽之地,哪有什么别致的美景,命运更多地只给了他万丈悬崖,以他的名望,只要说一句恳求的话,就能一别身后万丈深渊,迎来“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景致,但他就不,给历史留下一个豪放的背影,不羁地走了。
“每一个偶然注定下一个偶然,每一个决定注定下一个决定,所以人生从来没有偶然。”龙应台的话在此我很想引用一下,嵇康与山涛绝交、与司马氏对抗,每一个决定都体现了他不向权贵低头,只愿在竹林里豪迈饮酒的洒脱,这些行为都是内心的外在体现啊!
相比之下,同为“竹林七贤”的阮籍在面对人生绝境时只有哭泣,“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连王勃也看出了他在山穷水尽之景下缺少勇敢之心。
于细微处见人品,于喜好处见志向,于风景处见心灵,愿诸君不管面向哪种风景都能悠然我心!
刚起床,透过窗户往外望去,看到的不是茂密的树木,清澈的小溪,只是铺天盖地的浓浓的雾。
刚出家门数十步,回首一望,青绿色的竹片搭成的小竹屋也融进了那悠悠的雾中,只是还能看见白中带点儿淡淡的新绿。
雾,颇多;远处的山林停着的是浓雾,身边缠绕着的是浓雾,头顶缓缓飘过的是浓雾……我趁它在头顶休息的那一瞬间,伸手一抓,什么也没抓着,云雾似乎还想往高处逃,于是我怎么也抓不住那“可望而不可及”的云雾。
慢慢地,浓雾渐渐退去。远处的`高山,池塘里的清水,成片的竹林,青绿色的竹房,都从云雾中溢出了一角。云雾并没有完全离开,只是从“浓”退成“淡”,让那些被雾压得喘不过气的山竹舒了口气,给它蒙上一层揭不开的神秘面纱,使它更美,来表达它们的歉意。山竹的确接受了,它们摇了摇身子,用手轻轻拂着面纱。这时走进雾里,不会有压迫感,只会觉得自己飘飘欲仙。
第一缕阳光出来了,调皮的雾便知趣地离去。但它走得很慢,似乎还在留恋这儿的风景,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时回头张望一下,似乎想把走后的风景也存进脑海里。
雾,也许在渐渐淡去,但我对它,对家乡的爱永不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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