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是薄薄的清雾后,隐隐的绿色树影,摇曳在岁月的河畔;
往事是莫测的天幕里,醇醇的一抹湛蓝,映照出曾经的娇憨;
往事是杂乱的书桌上,厚厚的空白日记,等待着过往的墨香。
在人生的驿站上,回首遥望,那一路走过的风景在时光的细雨中变得模糊,变得醇厚。我在时光的间隙里,捡拾沧桑。在回忆的一隅为过去的或即将过去的日子绘下足迹,让往事镌刻心头……
戏逐,童稚时期欢乐的代名词。无论是拥挤的街道还是空旷的草野,都曾留下稚子戏逐的脚步。简单的快乐在戏逐的欢笑中传递着幸福的讯号。即使留下的,只是一串串浅浅的脚印,也记录着纯洁的过去,承载着无邪的童心。
追寻,尽显花季的张扬与落寞。从童稚的戏逐中抬头,猛然间看见了花开的绚烂与辉煌,懵懂的心开始有了向往,有了追逐的目标。开始匆忙的生活,只为追逐赞扬的掌声,成功的喜悦和战胜的快感。而在灵魂深处,备受冷落的童心却在世俗中沾染尘埃。张扬的花季背后,荒芜的心田里一片苍凉,满地落英。
迷惘,充斥着雨季的边边角角。在涓涓而逝的岁月之河淘洗蒙尘的心魂。那过去的时光在雨季中被冲洗得近乎苍白。而苍白背后隐藏着的是不知所措的迷惘。在雨中徘徊,是进?是退?前进能否依然风平浪静?退后是否真的海阔天空?茫然的行走,行走,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只是,行走……
四季如风车流转不停,花季在暴雨中静默地凋残,雨季在烈日下无助地哀泣。走在十八岁的边缘,悲观地认为走进的,是成人的是非之地,无尽的纷纷扰扰会让原本疲惫的灵魂更加狼狈。然而,弹尽衣袂轻尘,梳理蓬松乱发,用明澈的双眼观望,我却看到了十八岁的天空下隐约的葱茏。清晨雾浓,我无力远视,那么,就等我慢慢地走近,走近……
人生如河,回忆是泊在浅岸的一叶扁舟。在人匆忙的旅途中,偷得一角光阴,载着岁月留予人的沧桑去重温旧梦。梦醒时分,往事如烟,已随四季的清风,逝去无痕……
在十七岁的转角,我扛着笔在纸上漫行。回望身后淡淡的笔迹,我告诉自己,那只是似水的流年风干后的水印。
这个公园,很早以前就坐落于此地,曾经年少的哥哥姐姐们每到团聚时,总要去那里玩耍,可如今,已经十年未去了罢。空落的公园,已没有当年的模样,曾经偌大的人工湖已经改成了别墅群,仅有的小河,也已经满是芦苇,厚厚的冰层让我们望不见深邃的湖底。那公园在冷冷的冬天显得格外凄凉,环顾四周,似乎只有枯黄的.瘦草作陪衬,“嗖嗖”作响,穿堂风一阵阵从长廊里传来,上面早已爬满杂草……
“你们还记得吗?当时我从桥上滑下来,结果还缝了针……”大表哥首先回忆道。
“当然记得。后来你去了一个黑诊所,没有麻药。当年你从里面的喊声我现在还记得呢。”二表哥兴奋的喊道。
“当时好像也是我们几个吧。当时我们都上小学、初中,都还很小呢。”堂姐也渐渐回忆出了什么。
“对啊,我们当时都很小。我记得这里还是动物园呢,好像里面还有梅花鹿,还有山鸡啊什么的……”
“还有那里,我当年就是从那里把脚崴着了……”
看着这些马上就要步入社会的哥哥姐姐们争先恐后地说着往事,我却一脸的迷茫,我什么都不记得——那时候,我出生了吗?公园的春天,是什么样的呢?真的很难以想象这里的辉煌了。
我们找到了“传说”中的动物园,看到了许多笼子,里面已经长满了高高的杂草。那凹凸不平的小路中,年轻人们跌跌撞撞的走着,兴高采烈的追忆自己的童年,讲述公园与自己的故事。他们那模糊的记忆浮现出来了罢,看那孩童时的纯真都浮现在脸上了呵!于是,我努力的想,想要从记忆中寻到什么关于公园的往事,却一无所获。也许,那时还太小了罢,那时候,我在哪里?还在襁褓里吗?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哥哥姐姐们走着曾经熟悉的小道,此刻,已经物是人非了罢。凄惨的一切,一定不是当年模样了。破旧的瓦房,冻结的湖水,烧焦与枯萎的草,猎猎作响的老树,陌生的一切不禁让大家想到曾经的莺歌燕舞人影绰绰的那般美好,曾经童年的梦呵,似乎太久远了罢。
他们依旧在如火如荼的讨论着曾经,依旧兴致勃勃地追忆童年,但此情此景,留给我的,也只能是无尽的怅惘。
脑海中,渐渐勾勒出,一个生动的公园模样。其中,几个天真的孩童,拉着手跑上小桥,捡石子掷向明澈湖水,漾出烂漫无忧的笑声……
走进我记忆的百花园里,有些花含苞待放;有些花正怒放着;有些花已然枯萎。我走上前去,捧起一朵凋零的花儿,深深的陷入了回忆。
让得小时候,我对“父亲”二字并不怎么有感觉,那是因为我的父亲他总板着面孔;总是用“继续努力”搪塞我的百分试卷;总是早出晚归,只忙工作,对我毫不关心。
记得一个漆黑的夜晚,我坐在父亲的摩托车上,由于寒风迎面扑来,我披着父亲的外套,不由自主的靠在他的后背上,就像一只雏鹰蜷缩在一只已经成年的雄鹰的翅膀之下。
突然摸到父亲冰冷的手腕,我的手像触电一般猛缩了回来,这么冷的天,而父亲却只穿了一件—T恤衫呀!
“爸!爸!”不知是困为风速太大,还是其他原因,我连叫了几声,父亲都没有听见。突然!对面汽车大灯猛的一照,父亲那青丝中针一般的白发又一次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我更紧的贴在父亲身上,想把我心中的温暖更多的传递给父亲。
泪,缓缓地,顺着脸颊流下。
父亲板着面孔是困为他要用另一种方式让我脚踏实地;父亲搪塞我是想让我不要骄傲;父亲早出晚归是辛苦工作,为了让我更加幸福的生活。
回到家里,看到桌上放着的蛋糕,我的心又一次被震憾了,我竟然忘了今天是父亲的生日!那无声的泪,又从我的脸上缓缓滑落。
回首往事,我又明白了许多,“父爱如山”我明白了父亲的用心良苦,更明白了他那含蓄的不善于表达的、沉重的爱!
点点滴滴,丝丝缕缕,零零碎碎屑屑。洗尽风尘,褪尽铅华,生命便只剩下纯白的记忆,诉说着似水年华。
素纸·白
那是我最后一次执起手中的炭笔。
我放弃,是因为学美术之初我就没给自己太高的期望,比如说成为梵高,莫奈那样的名画家。那不现实,毕竟我做不到终日对着一瓶相貌平平、其貌不扬的向日葵深思,也不可能闲到对着一池睡莲发呆。
其实爱上美术就在那一刻,醉心于简单朴实却不显凌乱的线条,着迷于那黑白颠倒的瞬间。在那流畅的线条自笔尖划出的刹那间,我蓦然爱上了那单色深浅的形象塑造,倾心于那厚厚的一纸素白。
或许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还会再次执起炭笔,只不过也许彼时的笔尖画出的线条也许会失去往日优美的弧度,彼时纯白的画布也会染上岁月流逝的茶黄。
清月·白
那是我最后一次在母校的操场上抛出手中的篮球。
学校的球筐没有网,可那一刹那,我似乎看到了球网,听到了让我曾经为之欢呼雀跃的脆响,尽管已是初秋,微风柔柔地拂过我的面颊,灼热的汗水仍然浸湿了我的脊背。
我第一次耐着性子爬上了学校的天台,那平日里那么漫长的路却显得格外的短,面东,明月初升,那是一轮见不得一点氤氲之气的圆月,天空是海水一般的湛蓝,小道两旁是挺立的法国梧桐和明清古槐,在晚风中小声地掀起波澜。红色的塑胶操场散发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的气味。
皎洁的银月勾勒着我的面庞,仿佛在雕刻一件艺术品,月光在地面上投下清晰的影子,与远处的树影连成一片。
或许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会再次抛出手上的篮球,再一次在这一方净土上纵情驰骋,在高楼独倚时掬一杯清风打碎在月夜的银白中,只不过彼时的篮球也许划不开那高远如斯的弧线,彼时青春年少的懵懂也会变成空余豆蔻的轻叹。
雪瓦·白
那是我最后一次听到那熟悉的乡音。
人总是活在回忆里,对过去的美好念念不忘,唏嘘不已,感慨万千,那又怎样呢?总是要到失去了才知道后悔,为什么就不能在还没有失去时好好珍惜呢?
江南是很少落雪的,即使是下雪,也很少能积成厚厚的一层,可是这一次,雪下的尤其大,纷纷扬扬,恰似温婉女子着一身白袍,楚楚然如暗玉点点,娉娉婷婷翩若惊鸿,惊艳四方。
到得融雪时节,一滴一滴,一线一线的雪水从屋顶上跌落下来,在地面上欢快的溅起几点水花,清脆的发出声响。不多时,屋檐瓦缝间就会燃起熟悉的袅袅炊烟。
或许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还会像当年一样旧地重游,兴许还能邂逅一场罕见的江南大雪,只不过彼时的两鬓也许会以为漂泊流浪而白过檐上的春雪,彼时的瓦片也许会落上不属于时代的尘埃,染上不属于时代的沧桑,彼时的故乡也许......哦,不,是一定没有了那熟悉的,陪伴我多年的乡音......
一地多年的纯白,无关世事,无关风月......
当时间如流水般逝去,当往事早已沦为尘埃,当回首已成为旧事。十四年的光阴就这样轻易的逝去了,我就这样看着现在成为了过去。
翻开旧时的相册,一切又似乎在我面前重演,有欢乐时的笑靥,有痛苦时的哀怨,看着相片一角标的日期,才忽然发现快乐和痛苦都早已成为追忆。他们早已为了新的回忆而奔跑,我却依旧沉醉在过往中不能自拔。
于是我学着开始苏醒,明白前方才是我的追求,而我该在意的也不应是已成为追忆的过去。
看前方,似乎是大雨滂沱,哪里才是我前进的方向,是追求。我们笑着把痛苦当作了风景,把快乐当作了彩虹。日子就这样如尘埃般飞扬。飞扬的像一首春天的童话。童话中,你牵起了我的手,告诉我,我们是朋友,我懵懂着点头,一切就定格在我们初遇的那个夏天,那个有着过去的你和过去的我的夏天。不经意间,成为了过去。
不清楚到底是思念沦为了过往,还是过往变为了思念。他们就像手中的一样,虽然铭刻于心,但早已沦为尘埃。就让他们都随风飘散了吧,尘埃也该有自己的归宿。
尘埃。归宿。
© 2022 xuexicn.net,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