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发现昨天摘花的那个小女孩今天又跑到我家门前来摘花瓣了。于是我便拿着一盆月季花踮起脚尖悄悄地来到小女孩身边,她一抬头就发现了我,吓了一跳。连忙向我表示道歉,还说了声;对不起!我又来给我妈妈摘新鲜的花瓣了!
我把那盆月季花端给了小女孩,她一时不知怎么说才好。我微笑着把月季花放在她眼前,安慰她说:没关系的,这是我送***妈的!她说你送给我一盆这么名贵漂亮的月季花,我却没什么可以给你,别人一定会讥讽我的!别那么不好意思嘛!虽然你没有东西跟我交换,但是你对长辈的尊重孝顺却让我受益匪浅!也换来了我们一生一世的友谊!我非常感动的说,把花摆在了她的手中。她的眼眶里闪动着真诚的泪花说:;我妈妈看到了一定会非常高兴的!谢谢你!”我欢快的说:不用不用,别客气!
我飞快地跑回家去,在乘电梯的时候,我想象着送给妈妈另外一盆月季花时的情景。到了家门口,我推门进去,发现妈妈正在打扫卫生。我想:妈妈从小就开始养育我,既要重视我的学习,还要关心我的衣食住行,我一定要孝顺她,送给她这么一小盆月季花也是应该的。记得我以前看过一本书《母爱如佛》;原来母亲的爱就像佛祖一样温顺啊,怪不得母爱是什么都替代不了的!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似乎长大了,脑子里又浮现出了两个字孝顺。
于是我拿来张贺卡,在贺卡上写道亲爱的妈妈,您辛苦了,你从小就开始养育我,一直把我养到这么大,一定很不容易,我送您这盆月季花,是因为月季花的芳香能够清除您的`疲劳,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祝您平安健康!万事如意!永远年青!然后再把那盆月季花拿了出来,又拿了一根丝带,把贺卡系在月季花的一片叶子上。
做完这些,我发现妈妈累了,正靠在沙发上闭眼休息呢,额头上微微沁出了小汗珠。我拿来湿巾,轻轻地帮妈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妈妈立即睁开了眼睛,我迅速从背后拿出了那盆月季花,说妈妈,这是送给你的,我把自己的愿望都写到这张贺卡上了。”妈妈看完贺卡后既惊讶又感动的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孝顺啦!我的儿子是真的长大了哦!妈妈其实一点都不累说着脸上布满了幸福的笑容。我说:谢谢你养育了我,教导了我
我想这些孝心都是从小女孩那儿学来的,我还得谢谢她呢,是她感染了我,触动了我。因为孝心是最值钱的东西,不管什么都顶替不了孝心啊!
那是几年前夏天的事了。那天放回家时,由于刚下过一场雨,天上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纱,阴沉沉的,显出了一层薄薄的灰。那黑蓝色的几朵云无力地动了动,便凝固在天上。地面散发着潮湿的味道,空气中弥漫着昏沉的气息,鞋子里也充满了潮湿气,这令人难受的.气氛只想让我快点回家。
伴随着这样的心情,我走进了通往家的电梯,我刚准备习惯性地捏住鼻子,抵挡住那一阵阵令人作呕的邻居倒垃圾时留下的腐烂垃圾水的味道。可就在我准备屏气之时,一丝淡淡的,带着微甜的清香流过我的指缝,钻入我的鼻孔,我一时愣住了,随即四处张望,想寻找那缕香的源泉。
转头一看,那原本张贴广告的相框里,夹着一株半开的栀子花,那栀子花呈乳白色,但茎脉中还夹着一丝丝的青绿色,我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这暖流伴着清香包裹着我,这并不只是一朵栀子花的香,更是插花人的一颗充满善意与美好的心灵。
这株栀子花继续散发着香气,香气浸满了我的心房,驱散了我心中的阴霾,让我的内心温暖如春。
早晨上班的路上,忽然又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桂花香,是我喜爱的花香。
抬头望去,在小路的两旁长着两棵桂花树,以前细细的树干,年复一年慢慢长大了,就像一个曾经青涩的小女孩现在长大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枝叶茂盛,透出油油的绿色,意气风发。仔细看去,小米粒似的桂花偷偷地藏在枝间,害羞似的,只露出点点,但散发出的幽幽花香,让人禁不住要仔细的探寻„„
哦,又到这桂花飘香的季节。
想起了以前院子里的桂花树。
还小的时候,住房的四栋楼围起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空地,空地上也没有特意去修整,只是种了十几棵小小的桂花树。开始的几年,没有花开,我每年都在问,这是什么树啊,为什么不开花啊?终于在一天的早晨,当我打开窗户,就忽然闻到了一种让我至今难以忘怀的花香。小小的桂花绽放了,楼下的空地上,楼梯间里,家里的阳台上,甚至每个人的身上,都沁满了这种淡淡的花香,整个院子里都变得很温馨,每个人的脸上都呈现出很舒服、很舒服的表情„„
于是,我每年便盼望着这桂花飘香的季节了。
但是,随着小区的整体规划,一切都改变了。忽然有一天回家,发现所有的桂花树全都不见了,代替的是一个个机械的,硬邦邦的,毫无生气的水泥花坛。虽然贴着华丽的瓷砖,种着娇艳的花草,但给我感觉却是那样的不好。从此,院子里再也没有了那淡淡的花香,那十几棵桂花树也就成了我记忆中永远的回忆„„
令人欣慰的是,在小区的不远处,仍旧有一棵硕大的桂花树,让我来说,她真可称得上是“爷爷辈”的了,十几米高的树干,能提供一大片绿荫的枝叶,还有那深深闻起来能让人窒息的花香。
每年到了花开的时候,我总要走近她,闻一闻的花香,抚摸一下她的树干,就像每年要见一次面的.老朋友一样。偶尔一场雨后,地上洒满了被雨滴打落的黄色的小花瓣,就像铺上了一层细细柔柔的黄色缎面,让人眩目,同时还有一丝丝的忧伤。
记得有一次,爷爷奶奶看到了满地的小花,觉得太可惜了。于是在一个清晨,他们起床很早,拿着扫把将洒落在地上的桂花全扫了回来,居然有满满的两大碗哦。那年,自己家里做的月饼里就有了一种特别的味道,一种淡淡的,能让人记忆许久,回味悠长的桂花香。
哦,又到这桂花飘香的季节。
这种花香,承载着我多少美好的记忆,就像箱底的老照片一样,不能忘怀,每次重新翻看的时,总是别有一番新的思绪与感慨„..
我喜欢这桂花飘香的季节。
小时候我在姥姥家长大,对远方的奶奶家一无所知,在我的记忆中,也许只有五岁那年去过一次。我对奶奶这个名词似乎很陌生,遥不可及。
七岁还没升入小学,放了假,调皮的我更加放肆,看电视,吃零食……在姥姥的宠惯下,我被封为小公主。
“我不要去奶奶家,不要。”听了爸爸的话,我在床上打着滚,死活都不愿去只见过几次面的奶奶家呆上两星期。“听话,去呆两星期。姥姥给你买好吃的。”我趴在姥姥怀里,擦干泪,无奈地点了点头。奶奶家住在偏远的叫不出名的小村,坐车要一小时左右。到了奶奶家,奶奶的脸上洋溢着笑走出门,身后跟着比我小几岁的弟弟,脸上挂满天真的笑。而我,却撅着嘴,拉着小兔子背包,拽着一大包零食气呼呼地进了家门。没有软软的小床,只有硬硬的火炕。没有姥姥做的红烧肉,只有遍地的土豆白菜。可奶奶把饭菜端上桌时,嚼着薯片的我大吃一惊,土豆炖着棕色的肉排骨,冒着热腾腾的气。鱼炖得露出了白白的肉,撒着几叶香菜,满屋飘着浓浓的香气。我扔下薯片,抄起筷子猛吃。奶奶笑着坐在一旁,一块一块地给我夹排骨,而夹在自己碗里的'却是土豆。两个星期,奶奶做的差不多都是肉,自己却吃着一盘当时我没见过的东西,以后才知道那是咸菜。
两个星期后,爸爸来接我了,我笑着跟着爸爸上了车。到了村门口时,我才发现我的小兔背包落在奶奶家,我便跑回去拿,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弟弟的声音。“姥姥,今天中午吃什么。”“我去地里挖棵白菜,吃白菜。”“为什么姐姐在就吃肉,姐姐一回家就吃白菜。”“傻小子。”门外的我愣住了,眼角不知何时挂上了几颗泪珠,几颗晶莹的泪珠。
那段飘香的日子令我难忘,每想起那段时光,泪水总会悄然挂上眼角。
我们像快乐的小鸟一样飞到了梵严寺旁边的田野。看我激动得像脱疆的野马,妈妈急忙说:“沿着田梗走,不要踩坏庄稼。”我迫不及待地去寻找。“哈,这里的野草莓可真多啊!”我兴奋地大叫,手忙脚乱地摘了起来。爸妈看我一边被刺扎得嗷嗷叫,一边还那么猴急,赶快过来帮忙。那一颗颗红玛瑙似的野草莓,馋得人直流口水。我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啊,甜丝丝的,美味极了!妈妈阻止我说:“野草莓生在野外,回家用凉开水洗后再吃才卫生。”我觉得有道理,只得把馋虫压了下去。
天气越来越热,火辣辣的太阳晒得我们汗如雨下,口干舌燥。看着这些又大又红的野草莓,我真想吃几个解解渴,可想起妈妈的话,又强咽了咽口水,心想:“等回家洗干净了,一定好好大吃一顿。”野草莓已摘得不少了,我们心满意足地往回走。
忽然,前面传来一阵稚嫩的哭声。我举目四望,只见前面一块田中站着一个小男孩,我连忙往前跑。到了田边,我才看见这田里有水,这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为摘田边的野草莓,脚陷进污泥里出不来,正吓得大哭呢!我赶快脱掉鞋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近小男孩,吃力地把他拉到田埂上。小男孩的`鞋子已经沾满了污泥,黑不溜秋的,我对他说:“别哭了,哥哥带你去洗洗脚。”我带小男孩来到了溪边,帮他把鞋子上的污泥清洗干净。轻轻地问他:“你这么小,怎么会一个人来摘野草莓呢?” 小男孩抽抽噎噎地告诉我,他住在这附近的村子里,爸爸妈妈出远门去挣钱了,他自小跟随奶奶生活。这几天奶奶病了,他想摘野草莓给疼爱他的奶奶吃,没想到还没摘到野草莓,就陷进田里。我听了心里一颤:“多么乖巧、懂事的孩子啊!”
这时,爸妈已走过来了。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们,又从妈妈手上拿过小篮子,把里面的野草莓一股脑儿都倒进小男孩的塑料袋里,说:“这些都给你,拿回去用凉开水洗干净后给你奶奶吃。”小男孩立刻破涕为笑,连声说:“谢谢,谢谢小哥哥!”我叫他快点回家,免得奶奶担心。小男孩高兴地蹦跳着走了。看着这一切,爸妈相视而笑。
捧着手里的空篮子,我心里虽有一丝的不舍得,但更多的是快乐!
腊月将至,我开始咂摸起飘香的年味儿来。
其实,冬至时,庄户人家已有了依稀的年味。冬至那天,和过年一样,要吃顿热气腾腾的饺子。只是,冬至离年远,味道便浅浅的。浅的好像一丝儿烟,日子一过,马上烟消云散了。“冬至十天阳历年”。农家谚语,很准。阳历年,不算年。对于庄户人家来说,只不过是普通年份上的加加减减。年龄,还是老年龄;迎送嫁娶,照常进行。日子,再平常不过。真正的年味儿,是在进了腊月里。
一进腊月,年味儿便随着倒数的日子,一天天的压缩凝聚。这时,我常常跟在妈妈身后,像妈妈的一段影子,形影不离。我撒娇似地问妈妈:妈,什么时候过年呀?妈妈依旧忙着手上的活,并没有回头:快了,自己看月历牌去。月历牌挂在东屋的山墙上。我跪在小坐柜儿上,翻着厚厚的,尚没有撕下几页的日历,心里偷偷的记着数。等到翻到那张喜气洋洋,印着大红的“春节快乐”的日历时,悄悄地把它折起来。那一天,我将可以穿新衣,放鞭炮,吃花糖,兴许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小孩儿,小孩儿,你别馋,过了腊月才到年。腊八粥,香又甜,转眼就是二十三。二十三,糖锅儿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买酒肉;二十七,宰年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走一走”。腊月里的每一天,似乎都在为年忙碌。难怪常听妈妈唠叨:这哪是过年呢,越到年底越忙活。
腊月初八,习惯上要喝腊八粥。腊八粥熬的功夫越长,越好吃。为了能让我吃上腊八粥,那天,妈妈起得很早。我是被灶膛里噼噼啪啪的爆破声惊醒的,一翻身,趴在暖和的被窝里。其时,窗外黑咕隆咚,离天亮还早。我看见妈妈蹲在灶台前,低着头,正向灶膛里吹气。柴有些湿,不爱着,股股的黑烟从灶口冒出来。冷不丁,“呼”的一声,一团火苗像淘气的小蛇窜出来又缩回去,吓得妈妈向后一仰,险些跌坐在地。红红的火光映在妈妈的脸上,妈妈的脸上已是泪花儿莹莹。
做腊八粥的原料,除一些红枣和江米需到集市上去买,大多是自家地里产的,有时何止八样。十几亩地的花生这时已经卖出去了,留下的种子装在口袋里,码在西屋,随时包来用。头儿天,妈妈把一些红小豆或是黄豆,铺在簸箕底,坐在台阶上,就着阳光,把里面的碎石头和土坷拉捡出来。妈妈捡的很仔细,即便那样,喝粥的时候,也常被漏网的石头,“嘎嘣”一声,硌到牙,麻酥酥的。腊八粥里面还要放糁子、大米、小米,或是高粱米,简直是庄稼大杂烩。
这时候,屋里已经热气缭绕,腊八粥快熬好了。妈妈叫我起床。等我洗漱完毕,妈妈已经给我盛好了满满的一大碗。腊八粥被妈妈熬得又粘又香,我呼噜呼噜的吃了两大碗,身子立刻暖呼呼的。妈妈问:吃饱了吗?我说吃饱了。我拎上书包去找学伴刚子。我问他,吃腊八粥了吗。他说吃了。我说香吗,他说香。我们走在村外的小路上,大团大团的热气从口中呼出来。东方天际已经有了鱼肚白,今天似乎亮的早。莫不是这三九的凌晨,被我那两碗腊八粥给慢慢地融化开了?
过了腊月十五,人们开始赶年集。村子离两个集市近,一个在北边,五里地;一个在西边,十里地。两个集的日子正好错开,所以,可以天天上集。腊月二十以前的年集,人们并不怎么买东西,只是去集上转一转,凑凑热闹,选选年货,粘粘喜气。西院的大哥,有辆三马车。这时,他站在大街上,扯起嗓子喊:“赶集去了。”不一会儿,胡同里就会闪出大娘大婶,有的还拎个小马扎,说说笑笑的坐满一车。“突突突”,三马车驶向村外,半路上还能捎带上几个等车的人。
我一般是不随父母一块儿去的,他们去的晚。妈妈刷家伙洗碗,父亲煮食喂猪,等忙停当了,都快晌午了。我是和伙伴百岁,一块儿早早的去。
我们到的时候,集上人还不多,都是些卖年货的。常摊有固定的摊位,不必火急火燎的来,那些想趁着过年赚点钱的,比如,卖春联,卖年画,卖瓜子糖果的,就必须摸着黑早来,占个好地方。大约过了十点,集上开始人多起来;再过会儿,就已经人挨人人挤人了,真是摩肩接踵,水流不透。我俩像两条小泥鳅,在人群里滑来滑去。头顶上到处是小贩的叫卖声,招揽生意。
卖年画的把年画挂在路边的墙上,把残锈的红墙装饰得花花绿绿,五颜六色。我喜欢彩色的画,喜欢画上面的故事,在这里我要流连很长时间。年画大多是戏出,有《春草闯堂》、《穆桂英挂帅》、《凤还巢》、《女驸马》等。凤冠霞帔,战衣彩翎;女扮男装,秀态英姿。真是光鲜耀眼,俊俏撩人。我徘徊在画前,仔细地看画下面的小字。虽不能窥全貌,但也能了解个大概。这样的画要贴在正屋的大墙上,蓬荜生辉。还有几样小尺寸的画,如“年年有余”。画上一个胖小子,憨态可掬;怀里捧着一尾鱼,旁边还有金灿灿的元宝。画面是红的,元宝是黄的,红黄搭配,喜气洋洋。这帖画大都贴在嵌在山墙上的窗户的两侧。
我俩在集市上穿梭游走,偶尔便会撞见村里的熟人,正在糖果摊前。其时,正是腊月二十左右,满摊上都是白里透黄的糖锅儿。他们问,吃不吃呀。我俩不说话,却不错眼珠的盯着糖锅儿。他们笑笑,买一点给我们,嘱咐我们不能多吃。我俩接过糖锅儿,哧溜一下,没影了。妈妈曾对我说,糖锅儿不干净,不要吃。我可顾不得。我俩边走边把糖锅儿含在嘴里,却不嚼碎,而是用牙轻轻的咬住,糖锅儿便粘在了牙上,嘴合不上。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吃吃的笑。
百岁喜欢鞭炮,拉着我奔炮市去。炮市在一座桥的南侧,路两边排满了四轮车,车上装着木头箱子,箱子上盖着棉被。箱子里装的都是炮,棉被是为了防震。卖炮人不吝惜炮,比赛似的,这家放完,那家放。我特别佩服这些人,我认为他们的胆子都很大。他们放炮从来不用杆子挑着,只是用一只手捏着线头,另一只手拿着燃着的烟,焌着药捻。胳膊平伸,身体转动。噼里啪啦,鞭炮声声,烟雾蒙蒙。那边呢,也早立好了几个“二踢脚”,点着后,“砰”“啪”两响,地上天上炸开了两朵花。放完后,人们蜂拥而上,把炮车围了个水泄不通。我俩只有眼巴巴看的份儿,在地上捡些零星的碎炮。
我俩回家的时候,日头已经西斜。我们并没觉得饿。那时,庄户人家大多吃两顿饭。我们稍感遗憾的是,来去空空,我们什么也没有买。百岁说,明天我们接着赶那个集。我说行。有了寄托,我们高兴起来,有说有笑。空旷的原野上,飘荡着我俩雀儿般的笑声。
腊月二十五左右,父亲要炸年货了。这是我最喜欢的。炸年货之前,先要做豆腐摊饹馇;做豆腐摊饹馇之前,父亲会吆上我随他去晃磨。磨是赵叔家的,整个南街只此一家。豆子在之前已经被父亲泡好,揉碎,去皮,浸在清水里。磨安放在一间小屋里,房梁上垂吊下两根绳,绑在推磨的磨把两端。我前腿绷,后腿弯,双手紧握横着的磨把;父亲则一只手轻扶着磨杆,一只手拿把勺子,舀起连汤带水的豆子,放进磨盘上的小洞里。随着磨盘吱吱扭扭的转动,乳白色的豆浆顺着磨壁流下来,一股绿豆的.清香漾满小屋。晃磨是力气活,功夫不大,我的两条胳膊就已经酸软无力了。我暗暗的埋怨父亲,为什么不套上家里那头小黑驴呢?已经白白的闲了一冬。记得在书上看到过,用一块黑布蒙住驴的眼,驴就会乖乖的转圈拉磨。我呢,就可以站在一边,拿一个小木棍,边吆喝边偷偷的乐。可是,我只敢想想,却不敢说,怕父亲责怪。
豆浆磨好后,父亲挑回家。饹馇是父亲自己亲手摊,豆腐要去别人家做。由于是自己吃,豆腐点的特别嫩。父亲用小车推回来时,豆腐在高粱杆穿成的拍子上颤颤悠悠,晶白细滑,还冒着热气,叫人看着就眼馋。
父亲炸年货一般在晚上,没有人打搅。炉子是地炉子,火旺;锅要稍大一点儿,盛油多。我坐在板凳上,等着。我最爱吃父亲炸的饹馇盒儿。父亲自己做的馅儿。父亲把切碎的肉、炸豆腐、胡萝卜搅拌在一起,然后放上盐,倒上淀粉水,点上香油。父亲把做好的馅儿铺在一张整块的饹馇上,再用一块儿饹馇盖好,压实。然后,用刀切成四方(也有切成菱形的)的小块儿,放在锅里一炸;炸熟了捞出来,方正金黄,外焦里香。但是,父亲总是先炸豆腐块,或是饹馇条,最后才炸饹馇盒儿。我曾经用略带不满的口吻问过父亲,那是为什么。父亲说,饹馇盒儿里有馅儿,掉在锅里会有渣子。父亲炸货炸到很晚。等父亲炸好饹馇盒儿时,我已经躺在炕上,呼呼大睡了。第二天,听父亲说,我嘴角的口水流了老长。
妈妈则在灶台前忙碌。妈妈先蒸一锅黏黏呼呼的年糕,再蒸几锅馒头。妈妈使碱不好,便唤来邻居大嫂过来帮忙。但妈妈心细,手巧,除了馒头,还能变着法儿做出许多种花样。有糖包,豆包,花卷儿;花卷儿上面还要嵌一个大大的红枣,或是用红墨水点一个“红灯儿”。妈妈把蒸好的馒头装在笸箩里,放在里屋;里屋没火,是天然的冰窖,能放好多天。
父亲不光炸年货,还要炖鸡,煮肉,蒸蒸碗。而且,做出来后,色香味都很地道。平时,没怎么见父亲下过厨房,家里来了客人,都是妈妈忙里忙外。原来,父亲深藏不露,还有一手做大菜的本事。年货都预备齐全了,年三十也到了眼前。这时,小院里到处都弥漫着浓浓郁郁香香甜甜的年味;整个村子里,每户人家的庄稼院里,也全都弥漫着浓浓郁郁香香甜甜的年味。
岂止这些,欢乐祥和喜庆幸福,更是人们心中永恒的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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