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雨,断断续续。从城市的东头一直跟着我到西头。公交车的窗,框出一个画面。画面一张接着一张的切换,雨是唯一的不变,时断时续。蒙蒙的冬雨里的凉意消散了我的困意,它成了一个调皮的小孩子,拉着我的视线去瞧窗里世界。
仿佛哭累了的雨,抽泣着洒下几滴残余的粉泪。点缀着窗口里的画面:一辆电车上,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坐在母亲的身后,双手正紧紧地握着雨杆,伞正正地盖过母亲的头,雨没有打湿母亲的头发。车子往前开,风迎面而来。那两只小手只是微微的抖。顺着伞岩往下瞧,才发现那位母亲穿着的奇怪。她的雨衣是反着套在胸前的,后背露出了粉色的外套。她的胸前鼓着一个包袱,到底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能让它淋一点雨而宁愿自己和孩子淋雨呢?我的疑惑在心里打转。此时,不知从哪一处吹来的风将原本盖得严实的包袱掀开了一个角。只见她立马就放慢了车速,把车子停在路边。我的视线再往后望,心底不由涌出一阵感动的暖意。原来母亲的胸前裹着的是一个熟睡的婴儿!也许孩子的重量和路上的颠簸已经把雨衣往下拖了,那位母亲再也不能将雨衣完全盖着孩子的头。再看时我的眼湿润了。只见她左手轻轻托起孩子,右手将雨衣扯到脖颈盖过孩子的头。也许是害怕雨衣再掉下去漏风,她又把深绿色雨衣的一角咬在了嘴里。孩子的头已然淹没在她温热的胸口里,继续着温暖怀抱里甜甜的梦。任凭冷风凄雨在只有一层雨衣的外界肆虐。
望着儿子为母亲打伞,母亲为孩子遮风挡雨的这一幕。蓄积眼角的泪,顺着脸颊滚了下来。我只得迅速地埋头胡乱擦拭了几下。
回想着母亲雨中的身影,小时候的我心眼如针眼。容不下父母的一两句骂。那天晚上,天空的闷沉让夜来得更早了。可我和伙伴们正玩在兴头上,黄阿姨拧着儿子阿亮的耳朵才把他拉回了家。消失在黑暗里的阿亮还远远地对着我们喊:“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的!”母亲也拖了口信来叫我回家,可还有很多伙伴一起混着呢。我应了一声又继续玩,回家的心思早忘了一干二净。
到了晚上八九点,天下起了毛毛雨。我们才各自散了跑回家,没到家门口。我已经看到了打在门前墙上的巨大身影,那个身影的呼吸一缩一放。这口气她似乎已经积淀了几个岁月。“你这浑小子,你看都几点了?明天还上学不上学?还要不要吃饭了?”母亲的怒气一下迸发出来,如一枚枚针,针尖刺得我生疼。心头一堵,吃饱了一肚子的委曲和闷气掉头没入了冰凉的雨中。雨越来越密,我一边想着母亲响在耳边的责骂,一边淋着往村口走去。苦泪混着雨水流到嘴角,添增了透心的凉意。我挪移着沉重的步子,越来越远时,内心又生了一种期盼,期盼听到母亲的脚步,又有一种强忍的倔强,要永远离开这个家。内心挣扎着度过时间,雨也随着快意地肆虐。
没走几百米,便感觉背后亮起了手电筒的光。可我却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心中的希望凉了一半。放慢脚步时,才发现是黄阿姨。她正背着阿亮往村口的外婆家去。“蒙,快回家去!淋雨会生病的!”她也许有急事,说完了这句话他们亮着的身影往前去了,留下一个黑暗的世界。我的身子因为又饿又冷开始颤巍巍地抖着,心中的希望已经熄灭。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紧接着,迎面亮起了一片光。刺眼的光亮里,那身影有一种熟悉。没等我再多想,便已被裹进了她温暖的怀抱里。我的泪簌簌地往下落,含着所有的悲苦和委屈。“孩子,你哪里去了?我跑去外婆家没见你!跑去阿亮家也没见你!跑到村口也没见你!急死我了!幸亏碰着了黄阿姨。”母亲急切地说完了话,“都是妈妈的错,妈妈再也不骂你了,妈妈以后再也不骂你了。咱们回家,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荷包蛋。”我的喉咙哽咽着,无声地淌着泪。说着母亲转身左手揽过我的屁股,将雨中的我驼到了背上。
腻在母亲温暖的背上,泪眼看着光在黑暗里铺开了宽敞的道路——是回家的路。
我所做医学实验中的一项,是要用成年小白鼠做某种药物的毒性试验。在一群小白鼠中,有一只雌性小白鼠,脑根部长了一个绿豆大的硬块,便被淘汰下来。
我想了解一下硬块的性质,就把它放人一个塑料盒中,单独饲养。 十几天过去了,肿块越长越大,小白鼠腹部也逐渐大了起来,活动显得很吃力。我断定,这是肿瘤转移产生腹水的结果。
一天,我突然发现,小白鼠不吃不喝,焦躁不安起来。我想,小白鼠大概寿数已尽,就转身去拿手术刀,准备解剖它,取些新鲜肿块组织进行培养观察。正当我打开手术包时,我被一幕景象惊呆了:
小白鼠艰难地转过头,死死咬住自己拇指大的一块肿瘤,猛地一扯,皮肤裂开一条口子,鲜血汨汨而流。小白鼠疼得全身颤抖,令人不寒而栗,稍后它一口一口地吞食将要夺去它生命的肿块,每咬一下,都伴着身体的痉挛。就这样,一大半肿块被咬下吞食了。
我被小白鼠这种渴望生命的精神和乞求生存的方式深深感动了,收起了手术刀。
第二天一早,我匆匆来到它面前,看看它是否还活着,让我吃惊的是,小白鼠身下,居然卧着一堆粉红色的小鼠仔,正拼命吸吮着乳汁,数了数,整整10只。小白鼠的伤口已经停止了流血,左前肢腋部由于扒掉了肿块,白骨外露,惨不忍睹,不过小白鼠精神明显好转,活动也多了起来。 恶性肿瘤还在无情地折磨着小白鼠。
我真担心这些可怜的小东西,母亲一旦离去,要不了几天它们就会饿死的。从这以后,每天第一件事,就是来到鼠盒前,看看它们。看着10只渐渐长大的鼠仔没命地吸吮着身患绝症、骨瘦如柴的母鼠的乳汁,心里真不是滋味,我知道,母鼠为什么一直在努力延长自己的生命。但不管怎样,它随时都可能死去。
这一天终于来到了。在生下仔鼠21天后的早晨,小白鼠安然地卧在鼠盒中间,一动不动了,10只仔鼠围满四周。我突然想起,小白鼠的离乳期是21天,也就是说从今天起,仔鼠不需要母鼠的乳汁,可以独立生活了。
面对此景,我潜然泪下。
人们常说,父亲是那登天的梯,父亲是那拉车的牛;也有人说,父亲是家中的精神支柱,是全家的避风港。
一直以来,我都在寻找一个能代表父爱的动作——
抽烟
在他人心中,父亲如风雨中昂立的军人,父亲是悬崖边挺拔的青松,总之父亲是一个能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然而,在我心中,父亲只是一个烟鬼,正宗的烟鬼。他那早已被烟熏得焦黄的手指如今还一刻不停地夹着一支卷烟。
父亲爱抽烟,一直就是这样,我不知道为什么。无论在家还是外出,在他的身上都有一股浓浓的烟味,让我无法承受的一股烟味。尤其在临近我上学的时候,那股烟味变得更浓更令人难以承受了。此时的我,因担心学费未凑足而焦虑不安,而老爸他却还在悠闲地抽他的烟,似乎对我的事漠不关心。见他整天在深深地吸烟,然后又轻轻地吐出来,我恨不得把他赶出家门。此情此景,真让我欲哭无泪,欲恨不忍。难道这就是我的父亲?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顶天立地”?他如此的“伟大”,我还有何话可说呢?
尽管如此,我还是被按时送到了学校,这让我迷惑了。我似乎正在慢慢察觉:在他深深地吸烟的同时,他也正在深思熟虑,在默默地担忧。再次回味那股烟味,发现了它有了一点淡淡的清香;再看到那缕烟影,我感觉到了其中笼罩了父亲的许多愁思。
回头
又一次父亲送我来校,临走时,他照旧没说什么,连一点笑容也没留下,转身便走了。面对如此冷淡的父亲,我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突然产了一个念头:去偷偷地监视他。正当他走到转弯处时,他停了下来,回过了头,只见他那充满深情的目光似乎在寻找什么,哦,是想再看一眼他的儿子,然而却没看见。他又转过头来,我终于被他发现。从他脸上终于隐隐呈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笑容,那笑容如早晨的露珠一样晶莹剔透,一样短暂,一样难得。从他的那双眼中,我终于发现了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无私的爱。
从此,这一精美的动作便深入了我的记忆宝库。多感人的一次回头!
终于,我彻底领悟了:我不是缺少父爱,而是缺少发现,那烟味充满浓香,那回头充满深情。同时我也理解了父爱:父爱如山,父爱似海,父亲冷淡的外表里装的是颗赤热的责任心,是颗真诚的爱子之心。试问父爱今何在?尽在一缕浓烟中,尽在回头一瞬间。
在正文下面的一、二行处,从信纸的中间偏右处开始,第一个词开头要大写,句末用逗号。不同的对象,结束语的写法也不同。
(1)写给家人、亲戚,用your loving grandfather,lovingly yours,lovingly等;
(2)写给熟人、朋友,用yours cordially,yours affectionately等;
(3)写业务信函用truely yours(yours truely),faithfully yours(yours faithfully)等;
(4)对上级、长辈用yours obediently(obediently yours),yours respectfully(respectfully yours)等。
也曾见过峨眉山的秀丽,也曾见过王府井的繁华,但我心中最美的画,却是每晚回家必经的那条小巷,那条月下的小巷。
小巷其实就在街边,但很窄,也很深,它只有一盏微亮的路灯,而且晚上也很少有人经过。与华灯照射的街市形成鲜明的对比。每天晚上,我穿过白昼般的街市,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静静地走往它的身边,华灯淡去,喧嚣远离,带着惬意静静地走入属于自己的小巷。
这里没有刺眼的强光,没有呼啸的车流,有的只是一点月光和一盏路灯。月光很美,这是我走在小巷一年多才真正到的。街市上的华灯太刺眼,太喧闹,而月光是静谧的,因而在街市上永远感受不到月光的美。但在小巷中就不同了,静静的小路,走着静静的我,还有静静的路灯,吸引着月光尽情地展示着自我。它泄在路面上,墙上、树上,仿佛给外物披上了银色的外衣。初中时读过“月光如积水空明”,但我觉得还不够,就像铺了一层棉被,更像下了一层薄薄的雪。月光是清冷的,洒在身上,洒在心里,就像喝了一口雪山圣泉,心中的浮躁顿时散去,洗尽铅华,留下的便是人独立思考的空间。有人说月光是孤独的,这正是我喜欢它的原因,其实人的心中不能没有孤独,因为这一份孤独,才有了自我的世界,自我的思考。每天我走在小巷里,走在月光下,我便在那份孤独中思考着,感受着,其乐无穷。
再说那盏路灯吧。那是一盏很旧的灯,灯杆微微前倾,灯光也黯淡,很像一位老者,躬着背站在那儿,声音微弱而沙哑。与街市上的灯光不同,他如同月光一样,静静地站在那儿,微微发亮,仿佛只有月亮是它的朋友。人来了,它也不大理会,只专注地与月光对话。曾有人说这路灯要换,我却不同意,这灯在小巷多少年了,已融入小巷的身体,怎可以分割呢?
每晚从学校回来,走进小巷,我就会感到很安全,就是到家了。或许终于有一天我会离开小巷,但这份美丽的孤独,会陪伴我到永远,月下小巷永远是我心中最美丽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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