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楚国人出门远行。他在乘船过江的时候,一不小心,把随身带着的剑落到江中的急流里去了。船上的人都大叫:“剑掉进水里了!”
这个楚国人马上用一把小刀在船舷上刻了个记号,然后回头对大家说:“这是我的剑掉下去的地方。”
众人疑惑不解地望着那个刀刻的印记。有人催促他说:“快下水去找剑呀!”
楚国人说:“慌什么,我有记号呢。”
船继续前行,又有人催他说:“再不下去找剑,这船越走越远,当心找不回来了。”
楚国人依旧自信地说:“不用急,不用急,记号刻在那儿呢。”
直至船行到岸边停下后,这个楚国人才顺着他刻有记号的地方下水去找剑。可是,他怎么能找得到呢。船上刻的那个记号是表示这个楚国人的剑落水瞬间在江水中所处的位置。掉进江里的剑是不会随着船行走的,而船和船舷上的记号却在不停地前进。等到船行至岸边,船舷上的记号与水中剑的位置早已风马牛不相及了。这个楚国人用上述办法去找他的剑,不是太糊涂了吗?
他在岸边船下的水中,白费了好大一阵工夫,结果毫无所获,还招来了众人的讥笑。
这则寓言告诉我们,用静止的眼光去看待不断发展变化的事物,必然要犯脱离实际的主观唯心主义错误。
胖子不爱出来了,翔说他迷上了一款叫《英雄联盟刀》的电脑游戏。
以前都是胖子负责叫我们下来的,他不在,大家在一起的次数越来越少,我渐渐有了一种危机感,与日俱增。
不能这样下去!我决定去把胖子叫下来。
我先找到翔,告诉他我的意图,他的表情在白色灯光的照射下略显凝重,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和翔走在去往胖子家的路上,此时已是夏末秋初,天气开始转凉,路灯惨淡的白光打在身上,像是添了一层霜,凉风不停的吹。我呼出几口白气,立起衣领,悄悄地看了眼翔,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们来到胖子家,进他房间时他正在玩《英雄联盟刀》。打过招呼后,我和翔坐在他两侧。翔显然对这个游戏不陌生,时不时和胖子交流几句。从他们的交流中,我隐约得知,胖子用的是一个叫蛮族之王的英雄,已经配好了一套神装,1对2都不是问题。此时对方的蛮王想搞偷袭,被胖子发现,胖子立刻兴奋起来,狂点那只蛮王,每劈一刀胖子都会喊一声“叫你来!”胖子只叫了三次,三次普通攻击砍死一只蛮王。胖子说可以去爆对方老家了。
“这局赢了就下去玩儿吧?”我问胖子,心中有期待,也有忐忑。“额……出去有什么好玩儿的,总不能跟以前一样跑来跑去吧?太幼稚了。”胖子扫了我一眼,眼中写满了不情愿。很快他的注意力就又转移到游戏上,迅速取得胜利,并马上开始下一局。翔至始至终都在看屏幕。
我心中的期待如泡沫一般破裂了。我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胖子。我发现他有些陌生了,但不可否认,他就是胖子,我的好朋友,带我打开童年大门的穿着宽松白T恤的胖子。
是胖子长大的缘故吧,我印象里的胖子早已成为过去式,人是会成长的,眼前的胖子已经长大了。只有我,还沉浸在童年里,看不清现实,是个没长大的小屁孩儿。我猜翔早就料到此行的结果。他看问题一直都清晰、深刻,看的比谁都透。
胖子打了好几局,胜率百分之百,时间已不早了,我和翔该离开了。胖子认为他今晚的胜率是因为我们的拜访带来了好运,热情地说欢迎再来。我露出一个复杂的笑,捏了捏胖子肥肥嫩嫩的脸,然后带着失落转身和翔一起离开,背后的音箱传来的声音表示胖子开始了新的一局。那张脸,无论我怎么捏都不会看到我们初次相遇时的那个弧度了。我可以想象,胖子一身肥肉塞在不足一平米的空间,死死地盯着显示屏的眼睛像是无尽的深渊、无底的黑洞,看不到光。胖子家的那扇门,我进去时,是个孩子,出来后,已成为少年。
我和翔走在来时的路上,已没有那么冷,路灯已经熄灭,月明星稀,秋风萧瑟。我和翔来到游乐区。这是我们的习惯,每次大家玩累散伙后,我和翔总会坐在这儿的秋千上,边荡边聊天。
“最近看了本叫《龙族》的小说,很不错,推荐你也看看。”
“有家店的菜味道不错,回头和胖子一起去吃吧?”
“《名侦探柯南》要出大结局了。”
这些都是我们聊过的话题。但这回我们都很沉默,无言地荡着秋千。枯叶蝶折断的翅膀被埋在落叶中,夏残留的痕迹也和这些发黄的树叶一起被秋风抖落。一辆黑色宝马发出一声怒吼,离开车库,冲进无边的夜幕。我不知道,坐在驾驶室的人,是否能在强光灯的帮助下看清前方的路。
“胖子变了啊。”
我率先打破沉默,说出了这句对我而言略显沉重的话。翔也说了一句话,天太黑,我没能看清他的表情,只是觉得,我身旁的这个人此时是那么悲伤、那么不甘,那是只有经历了尘世千万年沧桑才能有的,悲伤。
“我们都变了,我们都会变,我们都得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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