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点点光斑打在你的脸上,你唇边顽皮的笑意也因此勾勒出一丝丝神秘。
“哥,这大冬天的,你把我拉出来做什么?”凉意袭来,我不自觉的拢了拢袄子,嗔了你一眼。“嘿嘿,没什么,只是有个礼物想要给你看。”“礼物?”我兴奋了起来,刚才那一点点的不快也被一扫而光。“对,”你邪邪的眯了一下眼睛“不过呢……”话还没说完,突然我眼前一黑,原来是你用布条蒙住了我的眼睛。“不许偷看!不然礼物不给你了!”你俯下身轻声威胁。什么东西那么神秘?我想,不过还是含笑的点点头。
你牵着我的手,小心翼翼的领着我慢慢走着。不知是紧张还是因为就算在二月天还微微强烈的太阳,我们的手心都渗出了细细的汗珠。正想抱怨,你把我领进了一片阴影里,四周顿时显得寒冷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可以看了么?”“不行!”你放开我的手,着急的回答。“你在这等一下…不许偷看哦!”随后便留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愣愣的立着。
我们的生长就像花的生长。当我们惊艳盛开的.花的美丽的同时,可能永远不会想到,它生长时经历的痛苦,是还是幼苗时被人踩上一脚?还是成为花蕾时,花瓣被风吹散?直到它绽放出美丽,我们才真正注意到它。有一朵花,它开在我记忆深处,指引着我前行,给予我力量。
毕业前夕有一次体育考核,天知道我有多讨厌体育,尤其是立定跳远。我长着一米六的大个子,可跳远总是不过一米六八,离要求的一米八还差得远呢!每次小测,成绩就算了,跳过去还总是站不稳,与地面亲密接触是常有的事,胳膊上大大小小的擦伤已满了。可没办法呀,老班集体容易感太强了,放学后总是一把揪住我,拿一截粉笔,把我拉到操场上,先定一个小目标:一米六五。我都没有助跑,轻松跳过了。再往前一点,一米六八。我助跑了一下,屁股就挨地了。哎呦,疼死我了,可这老班不但不心疼我,反而恨铁不成钢地戳着我的脑门:“哼,笨死了,人家其他女生跳的都是一米八二往上,怎么到你这儿,哎……”我似乎被这样说习惯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东摇西摆地晃着身子,可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似的,密密麻麻疼得直让我心慌。
我不是没有在这方面努力过,我也每次扯着爸爸帮我跳远,但一看到那条距离我一米八的线,我就腿软,莫名地烦躁,甚至有时,温热的眼泪也簌簌地往下落。可耳畔老班那句话话一直在回旋:“遇到困难,你可以发脾气,可以掉眼泪,但就是不能放弃。”
直到真正考核那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排在第27名的我手心和脖颈后早已密密麻麻布满了细汗。到我了!到我了!“呼……”不能紧张,放松,就算过不了,你也努力了。我这样告诉自己。
“27号!”老师喊我的号了。我回过头看老班,老班一副充斥着不信任的表情,目光坚定地注视着我,她那双棱骨分明的手早已紧握成拳。我心头一震。
后退,转身,迈出一步,两步……深蹲,紧闭双眼,起跳,落地,稳住重心。那天,穿着红色运动服的我做那一连串动作时,像一朵花在绽放。但我不敢回头,怕看到老班那失望的眼神和我跳出的距离。“27号,一米八八!”啥?我?是我!我是27号!我赶紧回头,看向那不可思议的距离,又看向同样看着到段距离的老班,她正一脸的不可置信。老班也一扭头看向我,目光中交杂着赞美、鼓励和信任,像一张温柔的大网把我笼罩。我咧开嘴“嘿嘿”地笑了。老班也把那几紧握成拳的手变为伸向我的大拇指。这一次,我没有摔倒,没有辜负老班那期望的眼神。
那次的成功被我珍藏在记忆深处的匣子里,那个眼神与那句指引我不放弃的言语,在匣子里暗暗生长,像一朵花,给我带来绽放的美丽。
我第一次见杨紫兮是三年前的事了,那是初中报到的第一天,班主任要新生做自我介绍,她站起来说出自己的名字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她也是女孩子啊!
杨紫兮1。70米的个子,身材颀长,留着细碎的短发,鼻梁很高,有两颗很可爱很可爱的小虎牙,左右各一而且极为对称,笑的时候嘴角还有小酒窝,和她做同位的时候喜欢看她的侧脸,如刀削的一般俊朗。
她是在半年前的冬天离开去了广东,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昨天整理旧书的时候从里面溜出一片梧桐叶,这是学校操场边的法桐,叶子是金黄色的,上面清晰的叶脉像在书写那一年,在树下长椅边,桐叶堆砌的金色童话——
那是暑假后的第一天,我坐在树下的长椅上看书,桐叶在风里打了几个旋儿后安静的亲吻大地,偶尔听见那虔诚的声音,像孩子投进母亲的怀抱,安心而满足。一片黄叶停在我的书上,与此同时有人从身后蒙住了我的双眼,我下意识地握住那人的手,感觉微凉,十指修长而纤细,于是我有些得意的喊道:“杨紫兮!”
可是那人并没有松手,依旧毫不犹豫地罩在我脸上,难道不是杨紫兮?我深呼了一口气胡乱猜了几个人名,她还是不松手,我没有耐性“啪”的一声把书合上,用力甩开她的手扭过头去,果然是杨紫兮,还是那么半眯着双眼波澜不惊地看着我,好看的唇抿成一条线……
时光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时而会从指间悄悄流逝,时而又会停留在你的记忆深处,化为一颗种子,繁衍成一朵回忆的花。
它是那样独一无二地盘踞在我的心里,给我无法比拟的动力和信心。
那是我第一次接触田径,熟悉又那么陌生。与往年一样,新队员都要进行过关考试,考试项目是800米长跑,看到这个数字,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暗暗念道:这下惨了,刚来就给我个下马威,要知道我这双腿跑个500米就罢工了,那800米该怎么办啊!想着想着,我脑门上已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不听话的腿脚也微微颤抖起来,不知不觉中就已经站在了起跑线上。教练一声令下,我来不及多想,一股脑的往前冲,似离铉之箭,如脱缰野马,与两旁郁郁葱葱的树木交相辉映,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良好的感觉没能持续多久,我的呼吸急促起来,好像被掐住了喉咙一般,难以适应,嘴里的水分仿佛全被抽干了一样,一点就能燃烧。双腿也失去了原先的频率,如同灌满了铅,沉重得难以迈动,我本能地放慢速度,无意间看到两旁的树,那绿似被赋予了魔力,扎得我睁不开眼睛,阳光越来越灼人,拥有了融化世界的势气。
体力透支的我不争气地停了下来,弯着身子大口大口贪婪地喘着气,无力再跑下去,刚想坐下来,一双有力的手支起我,回首一望,是教练,她冷冽的目光穿透了我的身体,使我的心亮了大半截,她严厉地说道:"这样就想停下来了?想放弃了?看来我高估你了,我想提醒你,既然你选择了田径队,那就要做好吃苦的准备,'我不行''放弃'这些在我的队员的字典里绝对不允许出现,一个连自己都不愿相信的人,还指望谁能相信他?跑!"简短有力的话语给了我前进的动力,我站起来向终点冲去,冲过终点,我瘫坐在地上,教练的目光中加了些许肯定的鼓励,一股液体滑过脸颊,不知是汗还是泪,但却是甜的。
那一次之后,曾经躁动与蒙尘的内心在话语的洗礼与困难的磨砺中,超然洒脱,少了一份胆怯与懦弱,多了一份自信与勇气,引领我,支撑我,为我黑暗的前方点上一盏灯,清淡的过往撒下一朵花。
置身在记忆深处,在寻找时光花瓣上的故事,不知是否有一片写过无眠的诗词,只知那一片花瓣上留下坚定的话语,简短,振奋人心,承载不竭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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