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的钟敲了十二下。我细心地发现韩麦尔先生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白得吓人,但是此时此刻的我,也不能说什么,因为就连我,身子也正不住的颤抖着。韩麦尔先生他站了起来,使出全身的力量,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大字“法西兰万岁!”,然后他呆站在那里,似是对命运的无奈,又似是在思考着什么,不过最终还是向我们做了一个手势,有气无力地说:“放学了,——你们走吧。”
大家听到这句话,一时间却都没有立刻做出反应。韩麦尔先生似乎是注意到了这点,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想要让我们安心,语气和蔼地说道:“我没事的,大家都回去吧!”随后镇上的大人们都站了起来,我和同学们也开始缓慢地收拾起书包。我将一本本明明过了很久,比起别的同学手里的课本却显得要崭新许多的法语课本放入书包,拿起其中一本,看到它显得那么崭新,心中不住的感到懊悔,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不能再认真一些上课、学法语。
书包终于还是收好了,我忍不住感叹时间为什么流逝得这么快,为什么不能再留些许时间给我好好将这个教室的景物印在脑海里。即使明天,我依然会来这个教室学习,但是不一样了,不一样……
我转头发现韩麦尔先生呆站在黑板前,偶尔一些大人安慰般地拍拍他的肩膀,他只是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然后继续凝视着教室,这片他可能再也不会看到的天地。看到韩麦尔先生显得有些许落寞的身影,我突然感到眼眶一热、鼻子一酸,好像有什么在下一秒就将流出来似的。但我大声地抽了下鼻子,硬是将眼泪逼了回去,然后转过身,大步地走出了教室。
外面已是傍晚,夕阳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黄色的轻纱,它悬挂在西边天上,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突然掉下来。画眉仍蹲在早上那棵大树上,但你们听它的叫声,如嘶吼般,发出了凄惨的叫声。看向收操的普鲁士兵,也不再觉得他们哪里有趣,而用一种仇恨的目光死盯着他们,有几个普鲁士兵看到我,也只是轻蔑地瞥了我一眼便不再理我。布告牌前也没有像早上那样聚了那么多人,路人偶尔路过也就驻足看眼内容便匆匆离开。
我再也忍不住,发疯般地跑回家,也不顾母亲担忧的询问,直接扑进卧室,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思绪渐渐远去——我睡着了。
我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阿尔萨斯又升起了法国的国旗,韩麦尔先生站在讲台上耐心的讲课,我也聚精会神的听课,没有一个人不认真听讲,教室里唯有韩麦尔先生的声音回荡……
我轻轻擦去课本上的灰尘,缓缓的将课本一本一本的塞进书包。一想到明天就再也不能上法语课了,想到韩麦尔先生再也不能教我们了,我的眼眶不禁湿润了。当我看到韩麦尔先生高大的背影时,似乎又听到了韩麦尔先生铿锵有力的声音:“法兰西人是最有骨气的,我们一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我顿时坚强起来,忍住泪水,抓起书包冲出了教室。
我走到大街,镇上的铁匠华希特这时正和他的徒弟在收拾行李,准备逃离这座魔爪下的城市。铁匠华希特收拾着行李时,我隐隐听到他边徒弟们说:“我们已经成了亡国奴了,说实在的,离开这儿是对的,指不定哪天又发生战争了呢!”听到这儿,我不禁地抽了一下鼻子,心中酸酸的。那块不吉祥的东西——布告牌,还站在原地,但是看它的人却渐渐地走光了,大概不想沾上它的晦气吧!此时的天暗了下来,下起了小雨,仿佛是上帝也在为阿尔萨斯哭泣。
画眉依旧是蹲在早晨的那棵大树上,但它的心情看起来似乎是糟透了。它的叫声变得凄惨起来,似乎也在诉说着失去国土的伤感。它瞪大双眼,望着路上的每一个行人,也许它是想从行人群中找出那个使大家都不愉悦的罪魁祸首。这眼神,在正义的人们眼里看来,它代表了大家的心里话;但如果是在像强盗那样邪恶的人的眼里的话,就会变成恐怖的、可怕的,还有点令人毛骨悚然。
普鲁士兵依旧“一二一二”地齐步走着,他们昂着头,得意地掠夺来的土地重重地踏在脚下,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我也不避让,瞪着仇视的眼睛看着这群流氓。一个普鲁士兵冲着我吼道“快让,小鬼,都当了亡国奴了,也不老实点!”我再也抑制不住情感,大吼一声:“法兰西万岁!我们属于法国!”然后发了疯般地冲向了镇公所的布告牌,一把扯下那该死的布告,撕了个粉碎。还没等干完,我的脑门上已挨了重重的一枪杆,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昏睡中,我做了一个梦,梦见阿尔萨斯的上空重新飘扬起法国国旗,我变成了韩麦尔先生,站在讲台前,给孩子们讲着法语,动情地讲着法语。
这已是一个很遥远的残梦了。梦中的古朴小院,已随着梦的余韵,袅袅地逝去了,只留下一些残缺的画面,时时伴着我的悠悠情思。
记忆中的小院很美。然而这么多年,常在我梦中徘徊的只有那照片上简陋的竹篱笆。竹篱笆早已褪去绿色,但那份天然的质朴却更加纯粹了。一些绿色的攀缘植物紧紧地贴在篱笆上,仿佛一道绿色的屏障。那些红的、白的、紫的……各色的花朵嵌在绿色的叶子中间,更显出一种野趣。竹篱笆的对面是一座白石桥。那石桥的年龄却已是算不清了。花白胡子的老石桥默默地陪着那道青青的竹篱笆,守着那缕带走了我的童年的汩汩溪水。童年记忆中的故事,也和他们一样和谐美好,甜得渗出了汁!
那会儿,我们这些小孩子常在院子里,竹林里疯玩。在那竹篱笆中钻来钻去,也因此没少挨了大人的呵斥。大人们则围在一起,拉起家常。尤其是在星月交辉的夏夜,在小院竹篱下放张草席,便可以舒舒坦坦地睡下了。草丛里虫子们在唱歌;天空中,星星们眨着眼。点点星光与万家灯火交相辉映。起初,我们还能饶有兴趣地听着大人们天南地北的闲谈,渐渐地,便有了自己的鼾声。甜梦中,还有那片嵌满花儿的竹篱笆呢!
离开这甜美的梦之故乡,我一走便是十年。儿时的伙伴早已长大,而那片曾一度主宰我的梦境的竹篱笆,也在人们的遗忘中倒下了,凄凉地堆在小溪的岸边,任凭风吹雨淋。
我认为我彻底忘了它,但当我再次拿起这张照片,有一种说不清的滋味萦绕在心底。原来,小院那片满是花儿的竹篱笆从未倒下过,而且在我心底根深蒂固。
我不喜欢学校白得发惨的高高的围墙,那造型优美的铁栅栏也让我觉得像一只笼中鸟。好想找一处田园,重温那万家灯火的.灿烂!但那种温馨和慰藉,全被围墙和铁栅栏挡在了外面,留下的是满心的寂寞和无可名状的愁绪……
韩麦尔先生已经宣布下课了,但是大家都只是静静的坐在位上,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离开。空气似乎凝固在了一起,教室里只有急促的呼吸声。
“韩麦尔先生,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反抗呐,难道我们就这样认命吗?韩麦尔先生,回答我呀!”一个孩子站起来打破了这可怕的沉寂,用带着一点哭腔的声音诉说着他的不满。
“噢,孩子,你不明白,我——我——”他的话哽住了,想要辩解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大家又一致的沉默,气氛又僵了下来。
“大家,都回去吧。不要拒绝。”韩麦尔先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随后正了正脸色,“孩子们,阿尔萨斯的未来需要你们!”不再多说,韩麦尔先生缓缓的走出了门。
我望着韩麦尔先生落魄的背影,鼻子一阵楚酸,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只是垂下头低语着:
“阿尔萨斯的未来需要我们!”
假若我是一条蚯蚓
如果没有了脚
我便匍匐前进
失去了手
索性用头耕耘。
——题记
这是什么?这是拼搏。这是人一生都随身携带着的利器。落后了拼搏,在前方***出一条血路,冲向所有人都向往的终点;超越了,仍要拼搏,挑战自我,以激发出更多的潜能,向更好发展。拼搏,要靠双手,可是,我没有,我是一条蚯蚓,一条有志向却没有条件的蚯蚓,我的心每天都在沸腾,向往着能像人类一样,用双手去拼搏,去创造,去迎接未来。可是一切都是枉然。
我不甘心。为什么我只有一个光滑的身体?我该用什么去拼搏?
如果没有了脚,我便匍匐前进,失去了手,索性用头颅耕耘。
于是,我用我的头探索着泥土里的一切,渴望实现我的梦想——长途跋涉,进行长征,走向美丽的新世界。夏天松软的泥土自然不是我的劲敌,于是,我不断积蓄着力量,直到冬天,松软的泥土变得坚硬无比,我知道,我该开始奋斗了!
咬紧牙关用柔软的头顶向坚硬的泥土,重复无数次地进行“以卵击石”的行为,渐渐地,闻到了血腥味,感到了剧烈的疼痛,抬头看向眼前的泥土,一片血红色,“哼”,我轻蔑地朝自己笑笑,道:“你就这么没用?”积蓄全身的力量大吼:“我可以!”继续用柔软又血淋淋的头同坚硬的泥土做斗争,直到血肉模糊。
血和土混合在一起,粘在身上。头用力地向前顶着,可眼前的“泥土”似乎毫无惧色,抬眼一看,血红色背后透着隐隐约约的灰白色,是水泥!我到达了终点!
不顾此时剧烈的疼痛,我冲破了泥土,看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美的新世界,这是我用血泪换来的。我爬上了水泥地,深情地看着眼前的世界,明亮,蔚蓝,一场春雨为我洗涤了身上的过去。
太阳出来了,我的身体渐渐轻了,视线也模糊了,我笑了,虽然现在即将奔赴天堂,但我为我的志向拼搏过了,无憾。
与林认识是在初二,不过那时我们并不怎么熟悉,大家见面也不过是出于礼貌打声招呼。课外,课间也都只顾着学习,不过有时候我们也会在一起讨论一下各个方面的问题及写法。 他在初二那一年给我留下的印象就是性格开朗,很有礼貌,学习成绩好,对待同学的生活困难和学习困难他都很热心帮助! 到了初三他父亲为了能让他提高学习成绩,便把他送到市重点高中去作为中考的最后一次冲刺!
初三开学了两个星期,原初二的每一位同学在那个班,我都知道了,唯有他,不见人影。一个月后,实现忍不住了,下自修后拖着一个好朋友便到办公室去问初二的班主任,林到哪去了。知道后,想尽了办法,厚着面皮去问了林以前一个很好的朋友要了个地址。
拿到地址后迫不急待地给他写了信,不过不知道该写什么,便随便写了些问及学习的话就寄了出去。
一个星期后收到了他信。奇怪的是我们给对方所写的两封信都是同一天写的`。原来,他从朋友口中得知我要写信给他,他怕我会写错地址,便特意写封信回来告知我地址。
自有了第一封信后,我们便成了无话不谈的的朋友!在电话里,信里,我们都各自说着学习和生活及身边人的种种事情。
读完初中后,由家境问题我没有读高中(他一直读,直到现在读大学。)但是我打工半年后拿到一些钱到广西学了几个月的电脑。无论我在打工也好,在广西学电脑也好,他都会给我写信。他的来信常叫我多学习有用知识,开朗些,多注意身体(我身体向来特差),这些都是他每封信必说的。
最后的一封信是他2006年3月1日写的。那时候我们基本上都已经在网上联系了。他的最后一封信我没有用信回复,但我用QQ邮箱给他写了封很长的信,还给他打了电话。
现在,我们不用再那么麻烦地用笔写信了,我们随时可以在网络上联系,聊天。
但不管我们怎么联系都好,我们依然都是这么好的朋友,七年来,这“信”从未断过。
放学了,教室里却仍然一片寂静,没有人动身,每个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黑板上那几个刚毅又美丽的大字上。我回头望了望,每个人都沉默着,郝叟老头的眼角湿润了。
似乎过了许久。不知道我心里把那几个字默念了多少遍,终于,我们站了起来,向那个伟大的灵魂韩麦尔先生鞠了一躬,收好了法语书,一步一步僵硬又坚定地走出教室。
奇怪?曾经我最爱的那条放学的路,为什么今天却变得如此令人厌倦。突然间,天暗了,一颗又一颗雨珠从空中掉了下来。普鲁士兵的操练结束了;华希特带着他的徒弟离开了。我望着那棵依旧茂盛的胡桃树,心想:没有了法语,没有了韩麦尔先生,也许明天的这里会变得很陌生吧,也许明天的太阳再不会那么晴朗了吧。树上的画眉躲回巢中,不唱歌了,树边的面包店关门了,麦香味没有了。
雨越下越大,我脱下外套,用它包住那本法语书,紧紧地抱在怀里,飞快地跑回家,心里默念着:法兰西万岁,法语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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