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乾隆年间,江南水乡有一位响当当的厨子,名叫张小采。二十年前,张小采机缘巧合下得到一位前辈的指点,烹饪之道略有小成。后来,他拿出自己积攒多年的银两,开了家酒楼,定名为“玉香楼”。
开张之日,酒楼上下张灯结彩,锣鼓鞭炮震天作响。张小采让伙计在酒楼门上贴出一副对联。呵!让人无不称奇。只见那上联:四大菜系无一不精;下联:天南海北全都会做;横幅:天下美食。
口气不小,只是不知道这夸下海口的厨子有没有几把刷子?让人没想到的是,张小采硬生生地借着自己的机灵劲儿和这几年的努力,把客人要求的菜肴全做了出来,做得也是鲜嫩丰美,色、香、味俱全。食客无不惊叹,拍手称快。
这日,刚过晌午,一个老者经过玉香楼前,望见那副对联,他冷笑了一声,一走进酒楼,就招呼小二:“你家掌勺当真‘四大菜系无一不精、天南海北全都会做’?”
“我家掌勺的说了,若是有一道菜他做不出来,门口的对联就摘下来。我家玉香楼开张这几年,倒是有好多客人想摘,可惜没人有这个能耐。”老人笑了,扬声说:“哈哈,好!那就先给我来一道‘竹外桃花三两枝’。”小二答得利索:“客官,您就瞧好吧!”
一会儿工夫,小二风风火火地从后厨走出来,手中多了一盘“桃花点绛红”。周围的食客看见,忙围上前来。呵!张小采这道菜真是讨巧,他用的是一个绘有翠竹的碟子,旁边正放着三块带着点点艳红的.桃花饼。还别说,真有那么点味道!小二略带一丝得意,问:“客官,您看,合您的心意吗?下一道呢?”
老人端详着这道菜,说:“倒也有股机灵劲儿。好,这次算他搪塞过去。第二道,我要点‘春江水暖鸭先知’。”
“好!”没过多久,小二从后厨出来,只见他向一个伙计低语几句,就见伙计带着一个木桶,提着一个菜篮,急匆匆走出楼去。
不一会儿,只见伙计提着一桶水、带着一篮蔬菜回来了。又一会儿,后厨里飘出一股鲜香,光是闻一闻,就让人垂涎三尺。片刻后,小二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大砂锅走上前来,说:“客官,您看。”小二掀起砂锅盖,浓浓的一股香味带着腾腾的热气,散发出来。只见那砂锅中,几片金黄的带皮鸭肉悠悠然漂在水上,煞是好看,真有几丝小鸭凫水的意趣;砂锅的配菜新鲜翠绿,倒也有几分江边柳树随风飘扬的滋味;汤汁鲜黄,给人一种饱满厚实之感。
这时,小二放下一个小火炉,将砂锅放在上面。老者端详着砂锅,眼底从开始的淡然,多了一点疑惑,进而竟变成一丝喜悦。只听老者低声道:“难道……真是……那倒也算有所长进。只是这刀工,怕是受心高气傲的影响,不进反退。唉,这样下去,到最后顶多也就算个寻常厨子,我怎放心得下?”小二可没注意老者的话语,他以为老者也被张小采的厨艺所折服,随即说道:“客官,我看要不就这样打住?”
“急什么?我方才叫了两道菜,你们上了一道点心,一道汤,主菜还没做,这让我如何下口?”小二颇有些无所谓,同时也带着些期待,信口说道:“那您还想叫什么?”说着,他看了一眼砂锅,只听见“咕嘟咕嘟”,想必是鸭汤开锅了。
老人想了想,说:“很简单,那就下两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吧。”
小二哈哈笑道:“我就知道是这两句。我家掌勺的已经吩咐好了。您看,正是时候。”小二掀起锅盖,略显沸腾的鸭汤泛着丝丝热气。突然,只见一块块白花花的河豚肉,从锅底翻腾了上来。这架势,真好似河豚在水中游动,上下翻飞,竟真是那“正是河豚欲上时”!
小二一脸得意的表情,他看了一眼老者,又说:“‘蒌蒿满地芦芽短’我想就不必说了吧!老人家,您知道的。”
老者点了点头,略带一丝微笑。他拿起竹筷,在砂锅中一捞,正是几样春季的时令蔬菜,不多不少,刚好五样。
小二继续说:“我家掌勺的早就料到了。他特意让我派个伙计,去取活江水以及新鲜的蔬菜,正是想到会这样。”
听到这里,老人竟摇了摇头,他说道:“可我要的是主菜,你家掌勺的只求表面功夫,会错意了。这样吧,我让他一回,有道是‘蚂蚁上树,猴子爬杆’。最后一道菜,就让他给我来一道‘猴子爬杆’吧。不过,我有一点要求,必须让你家掌勺的现场做出来。”
小二略有一丝惊讶,心想这还镇不住你?不过,他对张小采的厨艺绝对有信心,答道:“好,客官!不过我得先问问掌勺的。”说完,小二悠然走向后厨。
张小采年轻气盛,现场做就现场做。他招呼伙计搬来厨具,准备原料,开始做菜。老者站立一旁,静静地看着。只见张小采先将烙好的白面饼“噌噌噌”切成细条,然后把鸡蛋液与切好的饼条打匀,倒进油锅里,一起翻炒,最后,放入佐料,翻炒均匀。
不一会,只见一盘猴子爬杆饼条出锅了,色泽金黄,松软鲜香。围观之食客,无不叫好称赞。张小采端着盘子走到老者面前,自信地说:“这份猴子爬杆,有虚有实,有动有静,也算是一道名菜。老人家您果然见识非凡。”
但是老者看都没看这盘菜,就揶揄道:“你这就做好了?哼!果然还是欠火候。你这道菜,猴子有了,杆也有了,可我怎么没看到猴子爬杆呢?我要你现场做,个中奥秘,皆缘于此。而且,你这小猴,怎么连眼睛都没有啊,哈哈哈?”
“这……”张小采哑口无言。“这真正的猴子爬杆,其实是这样的。”老者命伙计取来鲜虾、竹笋,佐料若干。老者提刀切笋,较于张小采,老者刀工更慢,更柔和,但切出来的笋条却十分整齐。老者将笋条倒入锅中,竹笋“噼噼啪啪”,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发散出来。这香味,相比之前的猴子爬杆,更具一股清凉芬芳之感。几分钟后,老人将炒好的竹笋收入盘中,然后他再起油锅,将佐料撒入锅中,霎时间,奇香四溢。
接下来,老人又放入竹笋,炒拌均匀,再迅速将活虾倾盆倒入锅中,只见活虾受不住高温煎烤,虾脚自然弯曲,竟然正是抱住竹笋,向上蹿动。一双双小虾眼,真给人一种小猴在杆上玩耍的奇特感觉,却正像那“猴子爬杆”!
“好!”不经意间,周围聚拢的人越来越多,潮水般的叫好声四面而来。老者将这盘真正的猴子爬杆放在张小采面前。这位年轻人看得呆若木鸡,而后面红耳赤,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年轻人啊,满招损,谦受益。我们厨子,可以有傲骨,但不能有唯我独尊的狭隘。我之前教过你的,可惜你……唉!你看你这几年,受自负侵蚀,你做菜的心意,竟是不进而退。心意没有,再好的色与香,又能如何?终是抵不过‘味’这位冷面判官。”
张小采这才反应过来,这似曾相识的老者,不正是多年前点化自己的高人吗?这番教导,更是字字入耳。张小采如醍醐灌顶,他赶紧行礼。但是待他抬起头来时,老者早已融入人群之中,不见踪影。只留下一盘“猴子爬杆”,在桌上冒着热气,那虾脚,似乎还动着哩!
中国的民间传说白虎是口舌、是非之神,每年都会在这天出来觅食,开口噬人,犯之则在这年之内,常遭邪恶小人对你兴波作浪,阻挠你的前程发展,引致百般不顺。大家为了自保,便在惊蛰那天祭白虎。所谓祭白虎,是指拜祭用纸绘制的白老虎,纸老虎一般为黄色黑斑纹,口角画有一对獠牙。拜祭时,需以肥猪血喂之,使其吃饱后不再出口伤人,继而以生猪肉抹在纸老虎的嘴上,使之充满油水,不能张口说人是非。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站在悠久的石板上,感受着过往的世俗。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有多少人曾遗恨千古,又有多少人留名青史。经过时间的打磨也终将会被遗忘,只有手艺传承才能在这无数的岁月的长河中闪耀着微光。
“高高烽火墙,玲珑小花园,深巷好似一线天,家枕着……”渊远的歌声传遍了整个湖面,煞是好听。站在石面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迹。路上的行人,既不能算太多又不能算太少。石板的古色,路旁的花草,透着清香。在一个僻静的地方,上有松柏遮挡,下有溪水缠绕。一个不起眼的摊子前吸引着无数游人。
那是个卖糖画的人。他从烧锅里掏出一勺麦芽糖用那勺头紧紧的挨在画板上,让粗厚的线条从勺里慢慢落下,把一个优美的事物给细化出来。远处,一位妇人正训斥着贪嘴的孩子。我强忍着,抬头去观看一幅画的诞生。那画糖画的人可不像我一样分神,眼睛上更多的都是专注。他快速的用手切换着摇动的频率由粗换细,在我眼中手挥之快糖落之细,都使人惊叹。渐渐地,他的手法又变了,由摇变抖,再由抖变掂,再从掂到晃。他手中的勺子挥动的速度终于在那条老虎上慢慢停下。人们完全惊呆了。他乘人出神时,在糖画的尾部点了几下,让这只老虎看上去像刚刚睡醒的老虎,尾部还是翘的,有了一丝神韵。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不管曾经是如何的风光,也不论现在是如何的狼狈,在时光面前是如此不堪一击,只有手艺才能在这无尽的岁月长河中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为了争占母鸡,两只公鸡打了起来,其中一只把另一只打跑了。那只被打败的只好躲进有遮盖的地方,那只打胜的却飞到高墙上大喊大叫。这时一只鹰猛飞过来,将他抓了去。这以后,那只被打败的公鸡平平安安地占有了那些母鸡。
我不爱出来走动,今日却难得有致到外面逛逛。夜里下过雨,早晨仍是阴云缭绕。这才半晌,太阳开始显示出它的威力,路上的行人逐渐少了。
“当!”我转身望去,几米选有一老大爷,似乎是他的'不锈钢盆脱手了。走进去,老人头发一半近白坐在一个石板上,身着灰色马褂,裤子也是灰色的,不过颜色更深点。左臂上戴着蓝色塑料套袖,右臂上却是白色的,深黄色的皮鞋稍微带了些泥土,总体却是干净的。
他的左右手各戴一只白色的手套,右手拿了一个铁柄的刷子,或许是磨刀石;左手呢,是一个红棕色的内圆外尖的正多边形,上面充满了铁锈。不一会儿,老人的左手套便变得棕红了。只见他左手拿起那东西,右手拿着刷子,稍沾些水,便开始“唰唰”起来,时而前后,时而左右,时而又斜着刷,但铁锈却未少多少。他又放在盛有水的盆,仅刷几下,便又拿出来,仍像刚才一样,“唰唰”。
我站在他前方2米处,看着他重复看上去都一样的动作将近5分钟,却始终没有发现铁锈除去太多,我似乎感觉这情景在哪儿见过,却始终记不起来。向前走了一米多点,问他:“大爷,您这还要多长时间才好?”他仰起头:“不急!”果然,不两分钟,盆里的水便浑了,他手上的东西也银光闪耀了。
忽而忆起家乡的那位磨刀老人。他总是带一块磨刀石,蹬一辆自行车。身披蓝马褂,下缀黑色长裤。一边蹬,一边喊:“磨剪子咧,锵菜刀!”这时,各家各户都拿出剪子,菜刀,这十几把刀,够他忙活,一下午他才能全部整好。那时总不明白他一边磨一边加水,现在觉得似乎那样可以磨得更光滑。我曾问他:“大爷,为何您磨的刀可以用上个把月,仍然不钝呢?”她笑了,慢慢说:“磨刀不需要多么高技术,关键看性子急不急,这需要慢慢来,所以我才能磨好。”那时,只是拍拍脑瓜,想不透,是呀,一个八岁的小孩怎么会懂呢?
可现在这小孩已十六,终于明白了,磨刀如此,为人处事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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