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花跟着黄阿姨来到了城里,这里的一切都让葵花感到不适。高大的楼房、宽大的马路……这里丝毫没有大麦地的样子,比起城里,葵花当然还是喜欢大麦地,家中新盖的草房子,那金黄的葵花田,破破烂烂的小学……她更想念的还是哥哥、妈妈、爸爸和已经去逝的奶奶。
来到黄阿姨的家里,葵花常常独自闷闷不乐。虽然黄阿姨一家对她如亲生女儿一般,但葵花还是不适应。她经常趴在课桌上发呆,望着窗外的大路和学校的操场,慢慢的就变成了大麦地的土操场,青铜来接她放学的情景……
虽然葵花在学校学习成绩很好,经常考第一,但却不怎么合群,回家后也不怎么高兴。这一切全被细心的黄阿姨看在眼里。她给青铜家写了一封信,想征求葵花爸爸妈妈的同意,把青铜也接过来,和葵花一起上学。但黄阿姨没把这一切告诉葵花,她想给葵花一个惊喜。
没过多久,青铜来了,他来到葵花的学校,在那里等着葵花放学,像原来一样和她上下学。“叮铃咚叮……”下课铃响了,葵花低着头走了出来,青铜迫不及待地喊了声:“葵花!”,葵花一怔,抬头望着站在门口会说话的哥哥,急忙奔过去。直到青铜拉住她的小手,她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真的。一路上,他们没有太多的语言,只是互相看着笑,一直笑……
自从青铜来了,葵花每天都乐得合不拢嘴。他俩每年寒暑假都会回大麦地,从那里带回来一些小石头、玉米棒子……之类不起眼的东西。青铜没上过学,所以每天葵花回家后都会抽时间教青铜一些小学的知识。青铜也学得很努力,日复一日,青铜赶上了进度,和葵花在一个班里了。光阴似箭,转眼间,她们上完了初中,高中,大学,毕业后两个人成绩都很优异。青铜和葵花都有了一份好的工作。可是青铜却放弃了。他要让葵花有出息,在城里工作。青铜回到了大麦地,还是像原来一样帮助爸妈干活。用这些年自己的奖学金支援大麦地小学。
他来到了奶奶的坟前,心中默念:“奶奶,我回来了,我不是原来那个淘气的青铜了,我已经长大了,上完大学回来了,我和葵花都有出息了。您放心吧!”说着,把随手摘的一束小野花放在了跟前。青铜望着葵花田,那,即将落山的太阳,把葵花映得更加美丽,天边有一缕火烧云,青铜朝葵花田喊了声:“葵——花——!”
葵花跟着黄阿姨来到了城里,上了最好的学校。
学校的条件特别好,有高大的教学楼,教室里有多媒体教学设备,还有电脑课……可葵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她脑子里总是浮现出爸爸、妈妈、哥哥、奶奶的面孔,浮现出一望无际的芦苇荡、金色的葵花田、还有嘎雨的大鸭群。葵花向他们想的开始茶不思、饭不饮,葵花的身体开始一天比一天差,学习成绩也一落千丈,后来在课堂上晕了过去,老师把葵花送到了医院,晚上黄阿姨陪着葵花,听到睡梦中的\'葵花说:“哥哥,我想你了!”
黄阿姨听了之后决定和葵花谈谈,葵花刚醒黄阿姨就说:“葵花你来城里学习,是为了把成绩提高上去,让你大麦地的家人高兴,可看到你现在这样可怎么办呀?”葵花听后发愤图强,期末时考了第一名,黄阿姨就带着她回了大麦地。
刚一到大麦地葵花就看见青铜,两人高兴地抱在了一起。青铜又会说话了,黄阿姨就把青铜带到城里学习了!
一晃荡,我在城里已经住罢了二十年,但还未写出过一部关于城的小说。越是有一种内疚,越是不敢贸然下笔,甚至连商州的小说也懒得作了。依我在四十岁的觉悟,如果文章是千古的事--文章并不是谁要怎么写就可以怎么写的--它是一段故事,属天地早有了的,只是有没有宿命可得到。姑且不以国外的事作例子,中国的《西厢记》、《红楼梦》,读它的时候,哪里会觉它是作家的杜撰呢?恍惚如所经历,如在梦境。好的文章,囫囵囵是一脉山,山不需要雕琢,也不需要机巧地在这儿让长一株白桦,那儿又该栽一棵兰草的。这种觉悟使我陷于了尴尬,我看不起了我以前的作品,也失却了对世上很多作品的敬畏,虽然清清楚楚这样的文章究竟还是人用笔写出来的,但为什么天下有了这样的文章而我却不能呢?!起来,往日企羡的什么词章灿烂,情趣盎然,风格独特,其实正是阻碍着天才的发展。鬼魅狰狞,上帝无言。奇才是冬雪夏雷,大才是四季转换。我已是四十岁的人,到了一日不刮脸就面目全非的年纪,不能说头脑不成熟,笔下不流畅,即使一块石头,石头也要生出一层苦衣的,而舍去了一般人能享受的升官发财、吃喝嫖赌,那么搔秃了头发,淘虚了身子,仍没美文出来,是我真个没有宿命吗?
我为我深感悲哀。这悲哀又无人与我论说。所以,出门在外,总有人知道了我是某某后要说许多恭维话,我脸烧如炭;当去书店,一发现那儿有我的书,就赶忙走开。我愈是这样,别人还以为我在谦逊。我谦逊什么呢?我实实在在地觉得我是浪了个虚名,而这虚名又使我苦楚难言。
有这种思想,作为现实生活中的一个人来说,我知道是不祥的兆头。事实也真如此。这些年里,灾难接踵而来,先是我患乙肝不愈,度过了变相牢狱的一年多医院生活,注射的针眼集中起来,又可以说经受了万箭穿身;吃过大包小包的中药草,这些草足能喂大一头牛的。再是母亲染病动手术;再是父亲得癌症又亡故;再是一场官司没完没了地纠缠我;再是为了他人而卷入单位的是是非非中受尽屈辱,直至又陷入到另一种更可怕的困境里,流言蜚语铺天盖地而来……。我没有儿子,父亲死后,我曾说过我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现在,该走的未走,不该走的都走了,几十年奋斗的营造的一切稀里哗啦都打碎了,只剩下了肉体上精神上都有着毒病的我和我的三个字的姓名,而名字又常常被别人叫着写着用着骂着。
这个时候开始写这本书了。 要在这本书里写这个城了,这个城里却已没有了供我写这本书的一张桌子。 在一九九二年最热的天气里,托朋友安黎的关系,我逃离到了耀县。耀县是药王孙思邈的故乡,我兴奋的是在药王山上的药王洞里看到一个"坐虎针龙"的彩塑,彩塑的原意是讲药王当年曾经骑着虎为一条病龙治好了病的。我便认为我的病要好了,因为我是属龙相。后来我同另一位搞戏剧的老景被安排到一座水库管理站住,这是很吉祥的一个地方。不要说我是水命,水又历来与文学有关,且那条沟叫锦阳川就很灿烂辉煌;水库地名又是叫桃曲坡,曲有文的含义,我写的又多是女人之事,这桃便更好了。在那里,远离村庄,少鸡没狗,绿树成荫,繁花遍地,十数名管理人员待我又敬而远之,实在是难得的.清静处。整整一个月里,没有广播可听,没有报纸可看,没有麻将,没有扑克。每日早晨起来去树林里掏一股黄亮亮的小便了,透着树干看远处的库面上晨雾蒸腾,直到波光粼粼了一片银的铜的,然后回来洗漱,去伙房里提开水,敲着碗筷去吃饭。夏天的苍蝇极多。饭一盛在碗里,苍蝇也站在了碗沿上,后来听说这是一种饭苍蝇,从此也不在乎了。吃过第一顿饭,我们就各在各的房间里写作,规定了谁也不能打扰谁的,于是一直到下午四点,除了大小便,再不出门。
我写起来喜欢关门关窗,窗帘也要拉得严严实实,如果是一个地下的洞穴那就更好。烟是一根接一根地抽,每当老景在外边喊吃饭了,推开门直感烟雾笼罩了你了!再吃过了第二顿饭,这一天里是该轻松轻松了,就趿个拖鞋去库区里游泳。六点钟的太阳还毒着,远近并没有人,虽然勇敢着脱光了衣服,却只会狗刨式,只能在浅水里手脚乱打,打得腥臭的淤泥上来。岸上的蒿草丛里嘎嘎地有嘲笑声,原来早有人在那里窥视。他们说,水库十多年来,每年要淹死三个人的,今年只死过一个,还有两个指标的。我们就毛骨悚然,忙爬出水来穿了裤头就走。再不敢去耍水,饭后的时光就拿了长长的竹竿去打崖畔儿上的酸枣。当第一颗酸枣红起来,我们就把它打下来了,红红的酸枣是我们惟一能吃到的水果。后来很奢侈,竟能贮存很多,专等待山梁背后的一个女孩子来了吃。这女孩子是安黎的同学,人漂亮,性格也开朗,她受安黎之托常来看望我们,送笔呀纸呀药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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