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前,苏轼在《赤壁赋》里发出感叹:“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与滚滚不尽的长江相比起来,人生不过须臾。时间就像浩瀚的长江,动态的,你只有紧紧跟住它的脚步,才不至于被抛下。只有乘舸中流,与之搏击,才能感觉到生命的脉搏,体察到社会的呼吸,了解自己将要做些什么。如果只是在河岸上观望,除了徒自伤悲,什么也不会得到。
面对流逝的时间,我们绝不可能另辟蹊径,唯一可把握的,是合理和充分地利用时间。这一切的前提,是对自己的人生有着明确的规划,有着坚定的信念,即使遭遇挫折,也不能回头,只能愈挫愈勇。梦,总应该有,没有梦想,也就不会有努力,只会温吞水一样地生活,浑浑噩噩。
时间对于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意义。对于智者来说,它是上天赐予的最好礼物,因为它能让智者看到更多的人生精彩,学到更多的知识,从而令生命和精神走向永恒;但是对于愚者来说,时间就像一段挥之不去的梦魇,空虚不实,没有明确目标与信念,难免迷失方向,只能麻木虚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再也不能重复为止。
虽然怎样定位人生的方向和坐标,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我始终相信,只要按照自己的信念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同样可以走出一片天地。因为,凡是对人生有着明确规划的人,对于时间的把握往往也会做得更好,能将时间的效用发挥到极致。
战国时期的宁越就是很著名的例子。宁越是个每天扯牛尾巴耕作的农人,因不堪劳苦,就询问他人,怎样才能改变这种生活方式?旁人告诉他,只有读书,读三十年的书,就可以免掉这样的劳苦。于是宁越在别人玩耍时依然不懈苦读。经过十五年的努力,最终成为周威王的国师。
尽管我们并不一定要认同这样的人生,但是我们可以从中尝试着去印证另一种答案,找到人生的另一种诠释。而这,就是时间与人生的辩证法。只有善用时间,人生才有可能富有效率,才有可能让人生更为精彩生动。
问一个五年级小孩,“你觉得时间过得慢吗?”他愁容满面:“太慢了,什么时候才能到暑假啊?”同样的问题问给一个处在青春期的少年,他脸上有复杂的神情:“一个月我感觉就像一年那么漫长……”
记忆深处的一个夜晚,突然醒来,难以入眠。厨房的水龙头每隔三五秒滴上一滴,落在水池,亦落在一个少年容易感怀的心头。那瞬间,我感觉到时间的速度和重量。在等待的过程里,三五秒变得像三五分钟甚至三五十分钟那样漫长,轻盈的水滴穿过耳膜到达心头,犹如锤击。
漫长的时间让人绝望,它如同午夜悄然覆盖沙滩的黑色海水,而你却如一条体力尽失的弱小之鱼,在被淹没之前,只求能够小小地呼吸一口氧气。当时间如此缓慢的时候,确实有生命被吞噬之感;但反过来看,何尝不是时间送给生命的礼物?它在每一颗灵魂上都留下烙痕。以天为单位,印上均等的刻度,在刻度之间,你可以从容书写每一分每一秒。当你的灵魂被飞扬的***所牵引、被沉重的生活所压迫时,你会怀念灵魂被放养的那段简单岁月。
时间是从什么时候突然快起来的?25岁?30岁?抑或40岁、50岁?没人能找到那个节点,只是突然觉得,那头永远在山坡上悠然自得的食草动物,突然化身为动作迅捷、贪得无厌的食肉动物,它最感兴趣的事情就是争夺、撕扯,对此有人恐慌、有人无奈,也有人愤怒、抗争。
时间把人的生命分为两半,如同诗人所写:“一半是光亮,一半是黑暗”。也像歌者所唱:“一天用来出生,一天用来死亡”。对待时间的态度,决定我们的生命质量,把时间用来做什么,决定我们的人生方向。
时间,求求你,停下来——我们只能用自己的情感给冰冷的时间赋予热度。我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很多人掌握了“留住时间”的秘密和诀窍,他们是那些把生命当“相册”的人,在这部“相册”里,理想、追求、人生、情感……
家在五楼,有好几扇临街的窗。天还没大亮,依稀听见环卫工在“哗啦、哗啦”一下又一下扫大街的声音。我翻了个身,调整一下睡姿,好让自己睡得更舒服些。
似乎没多久,嘹亮的起床号便阻止了我向睡眠的纵深处跋涉,我的意志艰难地挣扎在梦与醒的边缘,拉锯战一般,最后当然是理智占了上风——睁开眼的我,把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牢牢握在掌心。
当我走在上班路上的时候,绝对是精神抖擞,我以端正的态度昂扬的斗志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当天的工作。工作滋养了我并且极大地丰富了我的人生,我不能不负责任漫不经心地对待工作。
是谁说,时间最不偏私,给任何人都是二十四小时;时间也最偏私,给任何人都不是二十四小时。看似矛盾的话,充满了哲理。对此,我深有感触。
八小时之内求生存,八小时之外求发展。每个人的兴趣爱好,便是生存之外的发展吧。下班之后的时间完全属于我们自己,怎样利用八小时之外的时间呢?往小里说,是时间偏不偏私的问题,往大里说,则是拓展生命高度和宽度的问题。
好多人很坦然地将八小时之外的时光交给酒吧、棋 牌、闲聊以及没完没了的电视剧,名曰,消磨时间。似乎,时间是多了去的东西,不消磨掉,便不甘心,唯有消磨才是让它流逝的最好方式。
我常常伫立窗口,极目远眺。我看见太阳升起来,又看见太阳落下去;我看见农人在播种、在管理、在收割;我看见午后的悠闲时光里,妇人们三三两两地鱼贯进入棋 牌室;我看见闲散的男人们在通风的楼道斗地主侃大山,从日出到日暮……
曾经,我自以为我很珍惜时间,我喜欢读书,爱好写作,我不打牌,不聊天,我笔耕不辍。其实不然,时间还是不知不觉地,从我的指缝里,从我的眼眸中,从我的迟疑拖沓间,悄然滑过。我突然意识到,不仅仅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便是八小时之外的时光,我都不能很好地掌控。比如,我埋头书本的那会儿,心又挂念着构思,结果一个字没有看进去,只顾着发呆;当我打开文档,欲敲下随感的文字时,我又忍不住流连各大论坛和网站……
不远处的火车道上,一列灯火通明的火车呼啸而来,我猛然醒悟,时针已经指向零点!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我在屏前坐,鼠标如小兽,东奔西走!
春光不自留,莫怪东风恶。面对时间在流逝,我痛惜而又无奈,唯有空悲切!!——当真空悲切?
走,干活去,赶在时间的前面,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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