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如同老屋,像一根根顶梁柱支撑着这个家,像一砖一瓦护卫着这个家……
老家在县城郊区古镇的旁边,父亲曾经告诉我,祖上留下来的唯一财产就是青砖青瓦构建的三间带有清朝痕迹、烙印皖南风格的小木楼。我记事的\'时候,孩子眼里的这幢两层小木楼在这乡村僻壤的地方也算是高层建筑了,住在这样的老屋里自然有点自豪。
老屋没有什么雕龙画凤,四排四山,16根柱子落地,小瓦青砖开肚墙,松木楼板,面积不大,上下两层六间总共不过100平方米出头。楼上东西两侧山墙上各开了两扇“寿”字形的窗户,南面楼上三间各安装一扇圆档方形窗户,一楼正间是一扇普通的双扇木门,最豪华的就是北门正间,楼上是六扇镂空窗户,楼下是六扇镂空门。因为北面临近集镇街面,所以古人便将门庭向北而立,来了个“坐南朝北”的角度转换。
母亲说,我们兄妹都是在老屋的楼上呱呱坠地的,是第一声啼哭打破了老屋多年的沉静,老屋有了生机;是第一声“妈妈”,使老屋春风拂面,温馨四溢;是第一声读书声,让老屋返老还童,朝阳更红了,栀子花开多了,多年不见的燕子也飞回来了。不知道是老屋有了灵性还是人与老屋共存的缘故,老屋的里里外外无处不留下岁月的斑痕,或古朴厚重,或苍凉惨淡,或亮丽斑斓,那一砖一瓦里藏着许多童年的歌谣,那一草一木里长满许多有趣的故事。
老屋的后门有四棵枣树,高大而葳蕤,它们手挽手护卫着老屋,树冠冲出屋顶,有时候一两根枝桠还会伸到楼上的窗前,探着脑袋与屋主人交流。秋天,大雁还没有飞过头顶,满树的枣子相继由青变黄,再由黄变红,每天都可以品尝到新鲜的红枣。亲戚朋友来了,好客的母亲总让我上树去“晃枣子”。敏捷的我奉命行事,像猴子一样三脚两手就爬到树上,双手握紧树干,使劲摇晃几下,霎时,枣子如冰雹般地砸下来,打得捡枣人爆发出一串串惊呼,一串串欢笑……
中秋节的晚上,明月高悬,月光披在老屋身上,洒满整个庭院。我们兄妹在院子里摆好小桌小凳子,母亲将亲手种的花生、山芋、玉米、南瓜端上来,吃着母亲的劳动果实,遥指天宫的明月,听母亲讲述那嫦娥奔月的故事。有一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长大了,我带着白发苍苍的母亲飞越太空,来到月宫上旅游,见到了吴刚和嫦娥,还有那只可爱的小玉兔……母亲笑得合不拢嘴,那是我记忆中母亲笑得最灿烂的一次。
父亲是在这个老屋迎娶母亲的,我们的孩子也大都在老屋里度过美好的幼年和童年,老屋溢满三代人的情和爱,承载着世事变幻的离别、苍凉和欢乐。这些年来,我们兄妹相继离开了老屋,各自另立门户,只有母亲和父亲还住在老屋里。父亲离世以后,母亲一人依然独居老屋,迟迟不愿乔迁。有时候,我劝母亲离开老屋,住上为她准备好的商品房,母亲却摇摇头说:“住些年再说吧。”其实我很懂母亲,她之所以不愿意离开老屋,是因为她在坚守一份情感,坚守一份清贫,坚守一份留给子孙的、并不是按钱计算的财产……
两年前,城镇化建设推进到老屋,母亲不得已搬迁了。后来母亲去了老屋宅基地好几次,看不到老屋的一点痕迹,一大片拔地而起的高楼宣布了老屋时代的远去、美好乡村建设的开篇。然而,母亲还没有搬进新房便与世长辞了,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母亲如同老屋,像一根根顶梁柱支撑着这个家,像一砖一瓦护卫着这个家,像枝繁叶茂的枣树和四季常青的菜园子鲜活着这个家,像年复一年的日月轮回温暖着这个家。如今,母亲走了,老屋消失了,而母亲与老屋却成了我记忆中最美的形象,最美的情感,最美的怀念……
长约五尺、宽约三尺的土布条幅,冬季可用来洗澡,夏季可当作盖被,乡亲们叫它大手巾。在我的老家——皖江一带的农村,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之前,家家户户都会从自纺自织的土布里裁出这么几条大手巾。
和现在超市或网店出售的毛巾相比,既没染色也没加工的乡村大手巾显得有些灰暗和土气,可就是这么一块原始的、边角都起毛的土布,在乡村的作用实在太大了。这么比喻吧,那个时候父老乡亲对大手巾的依恋程度,丝毫不亚于现在年轻人对手机的迷恋和依赖。
二八月,乱穿衣。上了年纪的庄稼汉在春秋季节,都爱穿土布缝成的、腰口肥大的单层大裆裤。他们可没有系皮带的习惯和经济实力,如果像妇女那样用细布绳系裤子,则力量又显得不够。农村男人的饭量都大,饭前饭后的腰围差了不少,加之农田劳作用力很猛,细绳系裤子不仅不舒服,也容易断。什么东西系裤子最好?大手巾。男人们熟练地用手将大裤腰卷叠贴身,齐腰勒紧的宽带子就是大手巾。比起现在人们用的皮带,大手巾更富有弹性,所以勒得舒坦,解起来也方便。
冬季,是农村人休闲的季节,走亲访友的频率非常高。皖江一带的农村,礼节特别多,到人家去肯定要带些礼物。那个时候,塑料袋是个金贵的东西,城市都不多,乡村更罕见。农村人走亲访友,东西多时就用竹篮拎;东西少时,嘿嘿,就用大手巾兜——五尺长三尺宽的布也能兜不少东西。拎着的时候,手可以裹在大手巾里,跟戴着手套差不多,一点也不冷。如果腾不出手,也可以把兜着东西的大手巾拴在肩膀上或腰间,方便实用不说,还有保暖身体的功效哩!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皖江一带种植水稻,夏季是一年中最辛苦的时候,也是决定一年收成的季节。稻田里,庄稼汉低头劳作,挥汗如雨。穿褂子闷热,也肯定汗湿;不穿,肌肤就暴露在似火烧的烈日之下。怎么办呢?披上大手巾。也只有肩披大手巾,才能做到挡日、通风的两全其美。这个时候,与身体接触很少的大手巾是灵动的,既不影响手的动作,擦起汗来也非常方便:低歪着头两边一蹭,或是抬抬手将大手巾触脸,汗液便浸进大手巾,再被烈日蒸发到空气中,下次擦汗时,大手巾又会呈现干燥的状态。不要担心大手巾会脱落,细心的女人早已在中间缝了两根软软的细布条子,松松地系上,既能防滑落,又不紧勒身。
夏季劳作之后,庄稼汉们最快活的事就是到河塘里有树荫的地方洗个凉水澡。皖江一带的农民一般都会游泳,他们可不穿什么泳装,甚至觉得穿着裤衩玩水也不尽痛快,于是,万能的大手巾又派上了用场——下水前,用大手巾齐腰围着下半身,顺手脱掉裤衩。跳进水里后,被解下的大手巾又变成擦身用的浴巾……洗净上岸后,自然要再利用一下大手巾的遮羞功能。
二十年前,大手巾一直是父老乡亲的爱物。它一年四季伴随着勤劳善良的庄稼人。大手巾里,常常兜着孩子们爱吃的食物;大手巾里也凝结着男人的汗水,蕴含着女人的温情。
时代在发展,农村在变化。昔日那种看着简陋、摸着粗糙的大手巾,现在已经很少见到了。农村的年轻人也会网购一些花花绿绿的毛巾,给他们的父辈使用。但于我而言,大手巾已经凝结为一种乡愁,怀念它原始质朴和四季实用的同时,我总是能在记忆里听到伴随我童年成长的禽声蛙声风声雨声……
望着温柔美丽的母校,看着泛蓝的天空,抬头站着脚步倚望以前匆匆忙忙没有时间注意着它的美而叫不出名的树或花,展开双手闭上眼睛微笑的感受温和的暖风慢慢拂过我的身体的每一处。
老师、同学们,再见了。站着树下回忆着和老师、同学们往日的嬉笑、一起同甘共苦学习的日子,展现着我们的雄风,有付出才会有成就,时光在我们充足而幸福的学习日子里慢慢的流失了,还记得我们有时候闹别扭;还是班长出面解决的呢!下完课,我们常常在走廊边靠着聊天、还有打闹,如黄莺般的悦耳的笑声,真是值得人怀念呢!
我们是一个集体,团结合作,缺谁也不行。
我们永远是一个永不磨灭的集体。
共同去解开一道又一道的难题。
“我会永远……永远记得你们的,我的老师同学们”。
这个夏天,我们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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