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了城市的喧闹,我回归了自然,倾听着她美丽的声音。
听,风儿的声音。调皮的风儿坐在高高的绿树枝头,与玲珑的绿叶一同唱出一曲优美的小曲。“沙拉拉,沙拉拉……”伴着鸟语虫鸣,逐渐清晰起来,响亮起来。
听,流水的声音。清澈的泉水不停地唱着歌,日日夜夜的奔驰着,“哗——哗——”仿佛是水与风的酬唱应答,水与石的温和争辩;或者是水自顾自地自吟如歌与沉默无言。那仿佛诉说着许多故事,也令人想起许多故事的声音,有时,竟使人禁不住忘情地蹲下身来,像儿时沟边放纸船的样子,生命又温柔地回到了赤子最初的心境。
听,叶落的声音。轻轻的“唰”的一声,如同一直只蝴蝶一般缓缓飞落,用蝉翼般的身躯,静静的盖住大地。一声极其微弱的声音,却震动了大地——地上尘封的泥土被轻轻扬起。“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落叶的声音,带着多少浓浓亲情。无奈的凋零,原来是为了归根!为了一种永恒的爱!
噼啪,噼啪,这是草儿萌发,土壤破裂的声音;嘀嗒,嘀嗒,这是下雨后树叶上的雨珠滴落在路旁的小水洼中的清脆声响;啾啾,啾啾,这是鸟儿在枝头啼啭的声音。
被水泥建筑包围的人们啊,请停一下你们匆匆的脚步!倾听路旁鸟儿的啁啾,聆听树上蟋蟀的歌唱,把你的烦恼寄于那曼妙的五线谱上,让大自然为你谱写出一曲又一曲无字的歌谣。
“沙沙沙”春雨姑娘在绿色的树叶丛中弹奏着乐曲;滋润着大树、花儿、禾苗、蔬菜……“轰隆隆”雷公公把大鼓重重地敲了起来;“叽叽喳喳”原来是喜鹊、杜鹃在尽情地歌唱;“叮咚叮咚”欢快的泉水弹着琴跑向大海,春风“呼呼”的吹过来,好像在给我挠痒呢!
到了夏天,知了在“知了,知了”地叫着,好像再说:“今天,真热呀!”“嗡嗡嗡”蚊子在我睡觉的时候,把我的手都叮一个大包。“汪汪汪“小狗躺在地上吐着舌头;“呱呱呱”田野里的青蛙在开演奏会;“哗啦哗啦”雨水落了下来。
秋天悄悄走来了,树叶从树上飘落了下来,成熟的`苹果从树上啪嗒一下掉了下来,大雁“嘎嘎”地往南飞。
冬天来了,雪“沙沙沙”的飘下来。北风“呼呼”的刮着,冬眠的动物都在打呼噜。
大自然的声音多好听啊!
香,生于土;味,凝于火。
这便是“灶”。
小时候,最向往灶房。是麦秆熟透的香气,刚劈的木柴幽幽的淡香,放久的木柴醇厚的浓香,长年累月的烟尘味,还有一股愈淡愈浓的乡土气息,都令我小小的内心溢满了欢喜和满足。
阿婆与邻里笑着走来,把我打发走,自己在灶房里忙碌起来。等我再来看时,阿婆已准备好“烧锅”了。她扔了一根火柴进灶肚,斑驳的泥墙上零星几点火的影。起初,麦秆烧得微卷,只听到几声细碎的“噼里啪啦”,轻巧、可爱。不一会儿,火才大片大片烧起来,墙上映红了一片,成熟的香气一下子饱满了。蓦地,一声闷响,震散了烟尘,在灶肚里回荡,将我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起来——阿婆抖擞精神,娴熟地拉起风箱。那风箱的摩擦、振动的快慢、强弱,全凭她一手操控。还有火势的起伏,灶肚里的回响,随着长拉、短拉、快拉、慢拉的节奏变动,宛如一首浑然天成的自然杰作——是大江淘沙,是秋雁一鸣,是空谷长风,是“独坐幽篁里”的'意境,是“过桥千尺浪”的豪气,是“风急天高”的悲壮,又是“大道无痕”的简单和质朴,犹如乡间黑土地上的车辙,是历史的痕迹,是过去的味道,是天与人的合作……等到掀开锅盖,浑身上下的细胞都能感受到一场盛宴的到来——香喷喷的白米饭,肥而不腻的红烧肉,绿得滴水的青菜,任何平凡的食材都能呈现它独特的美。
生活,这么多就够了。
过去,是土灶的时代;现在,是电饭煲的时代。但快与不快,简单与繁琐又有多大区别呢?我只是怀念只有老灶才烧得出的原汁原味的锅巴,只有老灶才烧得出的纯正红烧肉,也只有老灶才烧得出农人平淡的内心和对生活别无他求的朴实。难道一种文化的诞生非要拿另一种文化作祭奠吗?难道一个世纪以后,我们的后人就再也听不到风箱的“呼呼”声了吗?
无他,我只是怀念风箱里的那些声音。
那是久处都市唯一牵动我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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