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又快到过春节了。现在人们的日子好了,年味却不像从前那样浓了。走在街上,看着人们忙着办年货的熟悉身影,总不免想起记忆里那些难忘的年味。
记忆里最难忘的年味是每年一进腊月家家户户厨房里飘出的热腾腾的香味。我的家乡在镜泊湖山区。蒸年糕是家乡由来已久的风俗。贫苦的日子缺少细粮,人们就用自家地里种的黏苞米磨成黏米面,掺上烀熟的豆馅,包成一个个雪白软糯的“黏豆包”当作年糕。条件好的人家,还把包好的黏豆包压成饼状,放到油锅里炸成酥粘的“油炸糕”留着过年吃。上世纪八十年代人们的日子渐渐好了,过年前每家都要用白面蒸上满满一大缸豆包、包子或馒头,其中豆包最常见,我家也不例外。每年过年前,母亲都会用酵母发好两大盆白面,烀上一大锅红豆馅,然后一家人齐一阵,和面、下剂儿、擀皮儿、包馅……忙得不亦乐乎。包好的豆包还要放到木制“模子”里刻出精美的花样,煞是好看!新蒸熟的豆包刚出锅时,热气腾腾,白净暄软,香味诱人,让小孩子禁不住口水直流。为了衬托过年的喜庆劲儿,母亲还要用麦秆蘸上红颜料,在一个个蒸好的豆包上点上鲜艳的“红点”。这样既好玩又轻巧的活儿,也往往成了我们小孩抢着***“俏活儿”。
除了蒸豆包,蒸花样年糕也是母亲最拿手的。母亲将和好的面,擀成两张笼屉大的圆饼,将泡好的红枣,一个个均匀排在一张面饼上,然后再盖上另一张面饼,放到锅屉里蒸熟,就变成一个又圆又大的年糕。蒸好的年糕,随意用刀切成各种形状,白面里夹着透红的`红枣,不仅外形好看,吃起来也有浓浓的大枣甜味。
除了蒸年糕,家乡人还有过年前“跑油”的习俗。就是把豆腐、土豆切成块,放到油锅里烹炸。炸好的豆腐、土豆放到外面的大缸里冷藏,过年吃的时候,在锅里放两片肉轻轻熘炒一下,就是一道上好的菜肴。刚从锅里炸好的豆腐块,油香软嫩最好吃,常常成了我们小孩争抢的美食。
记忆里最难忘的年味,除了诱人的美食,还有母亲用巧手为我们缝制的新衣裳。那年月,家里条件不允许买新衣裳。过年前母亲就会用积攒的零钱为我们每人扯上几尺新布料,比照着身高尺寸一一裁好了,用家里唯一的“大件”——缝纫机,给我们手工缝制新衣裳。大人的布料多是蓝色或黑色的“迪卡”布,小孩则多是厚实耐磨的“唐绒”布。为了赶做一家老小的新衣,腊月里母亲几乎每天要踏着缝纫机一直干到夜深人静。做好的新衣服,不到大年初一这一天是不能穿的,所以看着母亲做好的漂亮新衣,我们小孩天天掰着手指头盼过年。初一一大早,母亲从柜子里拿出一家人的新衣裳,大人小孩兴高采烈地穿在身上,在镜子前照了又照,然后一起出门拜年,别提多高兴了!
记忆里最难忘的年味,还有过年时喜盈盈的年画和红彤彤的鞭炮。年画是那年月家里最讲究的装饰品,无论日子再怎么紧巴,每到过年家里总会花上块八毛钱到集市上买一幅新年画贴在墙上。年画生动有趣,色彩鲜艳,多画的是鲤鱼、荷花或者粉嘟嘟的胖娃娃、慈眉善目的老寿星,预示着连年有余、五谷丰登、延年益寿等吉祥的祝福。放鞭炮是小孩的最爱,过年了小孩总会缠着大人买鞭炮。价钱便宜的“小鞭儿”红彤彤的一串,小孩子为了节省,就将成挂的鞭炮拆成一个个小炮儿,然后拿了火柴,到房前院后的空地上和小伙伴三五成群的放起来,此起彼伏“噼噼啪啪”地鞭炮声,让年味在寒冷的冬天一天比一天更浓了。
记忆里最难忘的年味,似一坛陈年老酒,无论时光怎样流逝,始终在我的心底散发着醇浓的幽香,让我对过年有了一种怀旧,一种追忆。
记忆的丝缕牵扯着已逝的时光,可已逝的时光终究不会再回来。
现在,还能时常见到你,在楼道里,在操场上,在餐厅里。你的办公室离我的教室并不远,每次从你门前经过,我都会下意识地朝里看上一眼。看到你埋首看书或是批改作业,心中便充满宁静;看到你笑着与学生谈话,就会想起曾经的某个课后,我也是这样静静地立在你的身边仔细倾听;当然,有时看到的只是一副空空的桌椅,心下便多少有些黯然。
每当我回忆起曾经教过我的老师,第一个出现在脑海里的总是你。我多想留在你身边,在你的指引下前行;我多想让时光倒流,再一次端坐在你的讲坛前;我多想与你同行,走完我的高中生涯,直至走进大学,踏入社会。我深深地知道,甚至有一天白发苍苍,我也依然会想起你——我的老师。
而你,老师,在某个宁静的午后或是凛冽的清晨,是否会轻轻记起我的名字?
窗外,一棵老树立在那里,或许应该称它为树干更加准确吧。树梢上零星地挂着几片泛黄的叶子,摇摇欲坠。残酷的时光将自己的足迹深深地烙在了布满褶皱的树皮上,一些地方还微微翘起。但即便是这么干枯的一棵树,它也始终保持着自己的姿态,坚韧而执著。它好像在向四周张望,寻视曾经生活在它枝丫上的叶儿如今过得怎样。
我突然觉得这个形象似乎一直都存在于我的记忆中,只是在慢慢地被时间封存。而此刻,老树的形象带着我穿破积淀的尘埃,重新回到了那段挥之不去的记忆里。
外婆喜欢站在余晖下的阳台上。夕阳无私地将自己的光芒铺成橙红色的地毯,而外婆便如主角登场般站在上面。没有真正的舞台那般刺眼,却多了一丝温暖与柔和。这时候的外婆所做的便只是静静地等着我放学从门前经过。
不管是在万物复苏,大树伸出绿芽的春天,还是枝繁叶茂的夏日,亦或落木萧萧的秋季,那个瘦小的身影始终准时地出现在阳台上。似乎时间的节奏也在此变得平缓、安静,最终隐匿了。
时常好奇,怎么一向健忘的她能将我放学的时间记得那么准。一次提前放学,使我终于发现了外婆的秘密。
原来,外婆几乎提前了一个小时就站在阳台上等我了。那根根银丝在阳光的照射下分外耀眼,外婆双手交叉放着,身体微倚着栏杆,眼睛张望着屋前过路的行人。每当有孩子喧闹着、追逐着跑过时,外婆都会微微一震,身体略微向前探了探,眼睛里也似乎比之前多了一份光泽。但发现不是自己的外孙女时,外婆脸上刚堆起的笑容就又会慢慢散去,如湖面上逐渐推开的波纹。她好似一棵老树在那里静静地立着,没有声音,却与周围的环境显得那么地协调、自然。
有时候,外婆也会急匆匆地从楼上赶下来。她微笑着,脸上的皱纹像一条条深深的沟壑,而里面就填充着满满的喜悦。外婆走近我,她先将自己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在衣服上使劲擦擦,然后才拉住我,一边爱抚着,一边关切地絮叨着:“怎么瘦了?”她的眉眼在阳光下皱出立体感来。突然,外婆像想起什么似的,将手收回,在荷包里掏了两下,拿出一沓钱来,全是2角、5角、1元的,其中最大的面值就是一张5元。这时外婆将那张5元钱抽出,塞进我手里,说道:“拿着,缺什么就直接跟外婆说啊!你爸妈赚钱不容易,要懂得体谅他们……”她唠叨了几句后,便催促我回家了。
那条小路,那个阳台,那位老人,那些话语,一起构成了我温馨的童年。而这些,都随着外婆的去世变得那么可望而不可及。外婆走得很安静,亦如她的一生,平实、恬淡而悠远。那些美好往事会永远地深烙在我记忆的深处,带上树叶的脉络,以一个完美的截面珍藏着。
窗外的老树依旧立在那儿,但不知哪一天我才能再次看到那位站在阳台上守望幸福的老人……
世上没有一个人或一样事物是完美无缺的,我小学时的同桌刘小艳让我明白了这个道理。至今,我依然记得她。
她的脸瘦瘦的,尖尖的下巴有些上翘,鼻子又扁又大,一双小小的眼睛,像两条缝,嘴唇厚厚的,却包不住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她是班里最丑的女孩。
她长得丑,性格孤僻,喜欢一个人发呆。老师却偏偏安排她和我同桌,尽管我心里不大情愿,但师命难违。真恼火,整天面对着这样一个默默无语的女孩,没有人和我说话,真是寂寞。
然而,一次大扫除,她改变了大家对她的看法。那次大扫除时,我们班不幸被抽到打扫厕所,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只有她自己去了。老师最后来“请”,我们才不情愿地往厕所走去。到了厕所,只见她正干得起劲。大家非常感动,跑过去和她一起干起来,每个人都变得比以前勤快了。
还有一次,班级为灾区捐款,她是第一个捐的,而且捐了很多钱。我诧异地问她:“你哪儿弄这么多钱?”因为平时她很俭朴,在学校从未见她到小店买过东西。夏天,同学们常去小店买冷饮,她则只喝从家里带的白开水。最后,她真诚并郑重地对我说:“我家很穷,父亲身体不好,常年吃药,一星期妈妈只给我几毛钱,这些钱是我平时积攒下来的。你可千万别告诉同学。”“为什么?”“因为我怕别人嘲笑我,而且怕老师知道我家的情况后,把钱退回来。”多好的人啊!听了她的话,我的心里一热,一股暖流顿时涌遍全身。从那以后,我和她成了好朋友。
有一句格言说得好:鸟美在羽毛,人美在心灵。是的,刘小艳没有美丽的外表,但她美丽的心灵会永远激励并影响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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