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外传来的家书突然中断了,苦等了几个春秋,也毫无音讯。诗人心中的乡愁日渐增强,于是他回到故乡。可是越临近家乡,他却反而产生了恐惧,怕别人不认识自己,也怕有人问起他的情况。多年未回故乡,怀乡心切的诗人,如今回到故乡,却产生恐惧,这是人之常情“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乡愁是一首诗,抒发着诗人深深的情感,乡愁是一幅画,画出了人间美好的情怀;乡愁是一场雨,点点滴滴,情感无限,滴进人们心里滋润孤独的心灵。月是故乡明,有月光照耀的地方,总有诗人们孤独的身影。对着月亮,他们作出了感人的乡愁诗词,抒发着对家乡点点滴滴的思念情怀。
走过曲径通幽的林荫小道,便会听到你和风的耳语,声音如此的低沉、厚重,像是诉说着你内心的沧桑。老槐树便是你的名字。
渐渐地走近你,抚摸着你干皱而又粗糙的皮肤,偶尔划过脸颊的一片悲凉更让你的身世扑朔迷离。你就像是一个久经世事的老者,对你所受的痛苦只字不提。但你常流露于表的露水却难以掩盖你内心的孤寂。
你本不属于这里,你是被移植至此的。我不知道你是从哪个古村寨的村口被刨了根,挖了土所搬来的。但我知道你曾经反抗过,挣扎过,甚至哭泣过,但显然,满地落叶并没有让你获得零星的怜悯。世人又怎知道你临走前那数百次的回眸深藏着你对故土无尽的留恋?
多少个寒暑冬夏,多少个日出日落已将你的根深扎在了这片故土中。看着在你呵护下的小草一天天的拔节、长大,继而枯黄,你送走了一代代的花花草草。终于,你也要走了。当时,恐怕除了那惶恐而落的枯叶和被强行扯断的树根就再也没有东西能诉说你内心的悲痛了。是的,你哺育了多年的村子把你卖给了城里人。可天真的你还在为村民们而担心:没有了你,夏天的老者会在哪乘凉,说书的先生会去哪维生,嬉戏的孩童该往哪捉迷藏?
现在你在这里,每天都有护工为你服务,但你仍是难以放下心中那浓浓的乡愁。那人、那山、那水无时无刻都在你的心中萦回,挥之不去。生长、开花、结果是你唯一的心愿,总有一天你的子孙会带着你未了的心愿重新回到那片厚实的土地,继续守护那一方的水土。
我轻轻地依偎在你的身旁,感受着你带给我的点点气息,风缓缓地,响应着和煦的阳光,任由一股专属于故乡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树儿呵,为何你叶子上常含露水?那是你的泪吧!
麦秸垛的前世是遍地金黄的麦子。麦子在父亲镰刀霍霍的怀抱里倒下,被牛车吱吱呀呀拉到麦场,平摊一地,被正午的太阳晒得哔啵作响,父亲冒着烈日,带着破草帽,站在中间,老牛拉着巨大的碌碡周而复始转圈。父亲则像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挥手扬鞭,千万棵麦子俯首称臣。几个时辰过后,麦子和麦穗依依不舍地分离道别。起场聚堆后,父亲开始扬场,麦子和麦芒和其他杂质分道扬镳了。被压的扁平光亮的麦秆就是麦秸了,经过再一次的“溜场”,残留的麦子在重新碾压下不得不忍痛分离。这才是真正的麦秸,光滑细腻,干燥清扬,闻起来还有淡淡的麦香。
父亲将麦秸填到猪圈或大坑里里,严严实实过了一夏一秋,待翻地种小麦时候散到地里,麦秸又开始滋养新生的麦田,回归了大地,完成了一次循坏。父亲把新鲜的麦秸和红粘土掺和搅拌,像和面一样反复摔打,装进土坯盒子里,就成了修房盖屋的材料了,我家的正房和偏房都是父亲打的坯盖的,能够闻见麦秸和泥土的气息,心里觉得烫贴踏实。父亲将多余的麦秸堆成大朵,粮仓一样巍峨,上面还要糊一层泥,防止被风吹跑,远远望去就好像刚出锅的馒头,氤氲着香气。父亲对麦秸有着特殊的感情,印象最深的是在夜晚看场时,他点着烟,烟光明灭中闪现出饱经沧桑的脸,慈爱地、饱含生情凝视着麦秸垛。多少年以后,我才理解,父亲平凡的一生不正像麦子的一生吗?劳苦奔波,不辞辛苦,为我、妹妹和母亲奉献了所有,等到孩子都像鸟儿一样飞走了,自己却仍旧默守老家,渐渐地老去……
麦秸,在奉献了麦子后还在奉献着余生,麦秸垛就这样挺挺地伫立在麦场上,经过一冬、一夏、一秋……又快到了麦收的季节了,儿时的麦秸和麦秸垛还会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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