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携带着专属夏日那近乎疯狂的稠热,从那褪去了昔日明净,换上犹如晨雾般迷离的云际——高高跌落。摔在绿叶上,引得绿叶扑上扑下地跳跃,似在与雨共舞。
窗外,行人在赶着路,行色匆匆,无暇顾及周遭的一切,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打散了这个夏天凝聚已久的黏热,也一并吹散了人们那悠闲的雅趣。一场大雨,掩盖了城市往日的喧闹,留下了罕见的悠静。
她,现在怎样了?今夜又是否能够安然入眠?
她是楼下的张阿姨。虽说至今也只有三十二,但经岁月无情的洗礼,她那份应有的青春,也蹉跎得形容憔悴。
依稀记得年幼时,记忆中的那个张阿姨,总喜欢套着一件黄绿交杂的碎花格子连衣裙。那时,她正值少女青涩时期。青春,让她看起来是那么的赏心悦目。若那时正值春季,她便穿着花哨的淡紫色连衣裙,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再系上一个小巧的蝴蝶结,配上一双帆布鞋。整个人看起来宛如百花丛中一朵淡雅的蝴蝶兰。
上帝给了她一副好皮囊,也赐给她一副好嗓子。
我们村里的老老少少总喜欢趁着饭后纳凉的时间,从家里搬出凳子,带上孩子,携着一把扇子,就在柳树底下团团入座,似开集会一般。忽然,一阵悠扬的歌声伴着阵阵晚风,衬着残阳,便在这落日的余晖中荡漾开来,清新婉转,甜美入心,犹如晚霞中的天使在纵情放歌,令人心醉。
但,一场令人心惊胆跳的车祸,无情地扼***了昔日的幸福,带来的只是令人望而生惧的绝望与黑暗。我至今也忘不了那个午后,张阿姨就那样躺在了殷红刺目的血泊中,众人纷纷围了上来,直至救护车的匆匆赶来,才将行人驱散,很快便扬长而去。
幸好,张阿姨从死神的手挣脱出来。但生命的代价却是——双腿和她那天使般的容颜
张阿姨再也不倾国倾城了。她那往日如水般清澈的大眼睛,现在宛如一滩死水,小巧的嘴巴再也没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白皙的俏脸再也没有出现羞人的红晕,还有那宛如黑色瀑布般直泻而下的秀发,也不再乌黑光润,很是疼惜。车祸后的一天,她不说一句话,不吃一粒饭。张太太和她的一家都接受不了这个沉重的事实,歇斯底里地在她床前哭着。惶惶不可终日。直到张阿姨车祸后说的第一句话——“妈,别哭了,我没事的。”才让她们一家如释重石般轻松。
令所有人都心疼的张阿姨,车祸后无比坚强,从未放弃生的希望,在逆境的生命浊流中又扬帆起航了。生之坚强,让张阿姨再次美丽!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一样的傍晚,一样的街头,只是你从在我身边,变成了在我心底。那些关心,怎么能说断就断?那些记忆,只能停留在昨天,轻描淡写说要忘记,费劲力气,还是选择想起。回忆,总是让人撕裂般的心痛,但,再美的也是追忆,再苍凉也是记忆,何不把它当做助自己自己成长的经历?默默中,天已暗透了,我打开窗,迎接天上的一轮银白,心中惬意了许多,决心振作起来,把回忆的碎片拼好搁浅在思念里,再也不让生活的美丽沉淀在似水的流年。
其实,生活是美丽的,那些快乐,那些悲痛,都会被新的理解而重新染上一层新的色彩,也许有些伤痛也会被理解成一种经历。在忙碌的生活中,给自己一点时间,在独享黑暗的时候,读出它的美丽。
每天匆忙行走中,低头看一看脚下的花花草草,心头不免多了些淡淡的感动。他们如此渺小,如此卑微,尚且如此美丽,如此顽强的活着。我不懂花语,不知鸟意。但我有一颗敬畏的心,我敬畏花香草绿。
生命常常是如此另类。
有人说我心软如豆腐,有人说我那又有甚么无情如流水,有人说我懦弱如烂泥;有人说我宽容如紫罗兰,有人说我自私如守财奴,有人说我慈悲如佛祖心。我知道,都不是的,我就是我,无可替代的我,像每个渴望阳光的生命一样渴望阳光。内心深处有一点自负和自卑的混合物,骨子里有别人学不来的慵懒与倔强。淹没在人群里不会闪光,认识我的人自会发现我的存在。
生命常常是如此奇特。
有人说梵高是疯子,托尔斯泰是傻子,我不辩解,我只是默默地承受。那又有甚么,既使真理变成谎言,他们也依然存在过,也依然痛过、哭过、笑过、悲过,这就够了;他们也依然是艺术殿堂的佼佼者、成功者,这就够了;他们也依然完成了在那历史长河中独一无二的痕迹,这也就够了。折磨和贫困时时伴随着梵高,苦难早早带走了他;可我不为自***者叹息,因为太多的无奈让我明白存在即合理;理想与现实时时矛盾着托翁,信仰坚定最终却与现实脱节;可我不为信仰者感动,因为太多的慨叹让我明白没有十全十美。
我敬畏,却不愿折服。
我是一滴水,我有水的生命;滴入碗中不会马上消失,放在手上不会清凉永在。
我是一粒米,我有米的生命;煮到锅里不会马上熟透,掉进火炉不会静谧无声。
我是一个人,我有人的生命;活在世上不会马上腐朽,埋入土里不会尸骨长存。
因为在矛盾中束缚,所以在生命中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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