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中学那年就开始盼望独立,甚至跟母亲提出要在大房间中隔出一方天地,安个门,并在门上贴一张“闲人免进”的纸条。不用说,母亲坚决不同意,她最有力的话就是:我们是一家人。
当时,我在学校的交际圈不小,有位姓毛的圈内女生是个孤女,借居在婶婶家,但不在那儿搭伙,每月拿一笔救济金自己安排。我看她的那种单身生活很洒脱,常在小吃店买吃的,最主要的是有一种自己做主的豪气,这正是我最向往的。
也许我叙说这一切时的表情刺痛了母亲的心,她怪我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说,为何不让我试试呢?见母亲摇头,我很伤心,干脆静坐诋毁,饿了一顿。母亲那时对我怀了一种复杂的情感,她认为我有叛逆倾向,所以也硬下心肠,准备让我碰壁,然后回心转意当个好女儿。当晚,母亲改变初衷,答应让我分伙一个月。我把母亲给我的钱分成30份,有了这个朴素的分配,我想就不会沦为挨饿者。
刚开始那几天,我感觉好极了,买些面包、红肠独自吃着,进餐时还铺上餐巾,捧一本书,就像一个独立的女孩。家人在饭桌上吃饭,不时地看我。而且有了好菜,母亲也邀我去尝尝,但我一概婉拒。倒不是不领情,而是怕退一步,就会前功尽弃。
我还和姓毛的孤女一起去小吃店,对面而坐。虽吃些简单的面食,但周围都是大人,所以感觉到能和成年人平起平坐,心里还是充满那种自由的快乐。
这样当了半个来月单身贵族后,我忽然发现自己与家人没什么关系了。过去大家总在饭桌上说笑,现在,这些欢乐消失了,我仿佛只是个寄宿者。有时,我踏进家门,发现家人在饭桌上面面相觑,心里就会愣一愣,仿佛被抛弃了。
天气忽然冷下来,毛姓孤女患了重感冒,我也传染上了,头昏脑涨,牙还疼个没完没了,出了校门就奔回家。
家人正在灯下聚首,饭桌上是热气腾腾的排骨汤。母亲并不知道我还饿着,只顾忙碌着。这时候,我的泪水掉下来,深深地感觉到与亲人有隔阂、怄气,是何等凄楚。我翻着书,把书竖起来挡住家人的视线,咬着牙,悄悄地吞食书包里那块隔夜的硬面包,心想:无论如何得挨过这一个月。
可惜,事与愿违,因为一件特殊的事,离一个月还剩3天,我身无分文了。我想问那孤女朋友借,但她因为饥一顿、饱一顿,胃出了毛病,都没来学校。我只能向母亲开口借3天伙食费。可她对这一切保持沉默,只顾冷冷地看我。
被母亲拒绝是个周末。早晨我就断了炊,喝了点开水,中午时,感觉双膝发软。那时的周末,上午就放假了,我没有理由不回家,因为在街上闻到食物的香味,更觉得饥肠辘辘。推开房门,不由大吃一惊,母亲没去上班,正一碗一碗地往桌上端菜,家里香气四溢,仿佛要宴请什么贵宾。
母亲在我以往坐的位置上放了一副筷子,示意我可以坐到桌边吃饭。我犹豫着,感觉到这样一来就成了可笑的话柄。母亲没有强拉,悄悄递给我一个面包,说:“你不愿意破例,就吃面包吧,只是别饿坏了。”
我接过面包,手无力地颤抖着,心里涌动着一种酸楚的感觉,不由想起母亲常说我们是一家人。那句话刻骨铭心,永世难忘。
事后我才知道,母亲那天没心思上班,请假在家,要帮助她的孩子走出困境。
当晚,一家人又在灯下共进晚餐,与亲人同心同德,就如沐浴在阳光下,松弛而又温暖。
如今,我早已真正另立门户,可时常会走很远的路回到母亲身边,一家人围坐在灯下吃一顿饭,饭菜虽朴素但心中充满温情。就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是一家人!
人长大后都是要独立的,可家和家人却是永远的大后方,永远的爱和永远的归宿。
晚上,我写完作业,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正好是22:30。洗漱完毕,我便到隔壁房间向妈妈道晚安。
柔和的灯光下,妈妈平躺在床上,头发随意地散开着,一脸的疲惫,好像已经睡着了,我能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我蹑手蹑脚走近她,想在她的额头上留下轻轻一吻。但是当我探下身子时,她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她掩饰着自己的疲惫,笑着说:“我上班累了一天,想躺下打个盹,没想到就睡着了。我的头发是不是很乱啊?帮我顺顺好吗?”我知道,每当妈妈累了,需要休息的时候,就喜欢有人捋一捋她的秀发,她觉得那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充满了温暖的、无法言说的爱。平时,这个幸福的差事是爸爸的专利。但是,今天晚上爸爸在单位加班,我自然当仁不让了。
我答应一声,在床边坐下来,俯下身子,用手指细心地一下一下地理着她纷乱的头发。猛然间,在她的双鬓间,我发现了好几根白头发,那么扎眼,一下子就刺痛了我的眼睛。“妈妈,你有白头发了!”我一声惊呼。“傻孩子,你长大了,妈妈就老了呀。”妈妈感慨地说。我眼睛有点发酸,但是手却没有停,她闭上了眼睛,一副很享受的表情。我默默地看着妈妈眼角已经很明显的鱼尾纹,不禁想:我一天天长大,意味着妈妈一天天衰老。等到有一天,她离开我了,我该怎么办?……
等妈妈睡着了,我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却一下子没有了睡意。我想,每个人都有离开人世的那一天,只是来得早晚的问题。妈妈身体瘦弱,爸爸又有高血压……我真的不知道,他们还能陪我多少年?这样想着的时候,我就觉得,已经过去的每一天,都是那么幸福,那么难忘;以后的每一天,我也要努力地和爸爸妈妈一起,把我们的日子过得有声有色。
记得有一次,我们一家人在一起聊天,爸爸有点开玩笑,又显得很认真地说:“如果我以后严重中风偏瘫了,我会吃一瓶安眠药,悄无声息地离开你们。因为你们很爱我,这样就不拖累你们了。”我感到难受,那种心痛的感觉我无法表述。我不敢相信,一向乐观的爸爸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宁愿相信,爸爸的话,就是一句真正的玩笑。我不相信他会那么做,我不允许他那么做。因为,我觉得,幸福就是一家人在一起……
想一想,随着自己进入青春期,生出了许多成长的烦恼,和爸爸妈妈的冲突和矛盾在所难免。有时为了一件小事,和他们发生争执甚至冲突时,总觉得自己是对的,但回头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错了,而且是那么不应该。
一个人从呱呱坠地的那一刹那起,就注定要经历一番生命的轮回。从蹒跚学步、牙牙学语,到进入学校学习知识,再到步入社会、成家立业……每一个成长的节点,每一个重要的转折,每一段人生的历程,都有父母毫无怨言的操劳和帮助,都有父母坚实的爱做后盾。
我想,我来到这个世间,和爸爸妈妈相聚,应该也是一种缘分吧。要不,为什么不是别的人来做我的爸爸和妈妈呢?我想说,虽然我们家不富裕,生活上也有种种的不如意,但是,通过我们一家人的努力,平淡的生活一定也可以过得多姿多彩、快快乐乐。
我生活在一个温馨的家庭,组成这个家庭的成员是我和爸爸妈妈,我就来介绍介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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