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走路。
我的工作室在十二楼,刚好面对台北很漂亮的那条敦化南路,笔直宽阔的林荫道绵延了几公里。人车寂静的平常夜晚或周六周日,我常常和妻子沿着林荫道慢慢散步到路的尽头,再坐下来喝杯咖啡,谈谈世界上又发生了哪些特别的事。
这样的散步习惯有十几年了,陪伴我们一年四季不断走着的是一直在长大的儿子,还有那些树。
一开始是整段路的台湾栾树,春夏树顶开着苔绿小花,初秋树梢转成赭红,等冬末就会突然落叶满地,只剩无数黑色枝丫指向天空;接下来是高大美丽的樟树群,整年浓绿;再经过几排叶片棕黄、像挂满一串串闪烁的心的菩提树,后面就是紧挨着几幢玻璃幕墙大楼的垂须榕树了。
这么多年了,亚热带的阳光总是透过我们熟悉的这些树的叶片轻轻洒在我们身上,我也总是诧异地看到,这几个不同的树种在同样一种气候下,会展现出截然相反的季节而貌:有些树反复开花、结子、抽芽、凋萎,有些树春夏秋冬常绿不改。不同的植物生长在同一种气候里,都会顺着天性有这么多自然发展,那么,不同的人生长在同一个时代里,不是更应该顺着个性有更多自我面貌吗?
我看到的这个世界却不是如此。
我们这个时代的人,情绪变得很多,感觉变得很少:心思很复杂,行为却变得很单一;脑的容量变得越来越大,使用区域变得越来越小。更严重的'是,我们这个世界所有的城市面貌变得越来越相似,所有人的生活方式也变得越来越雷同了。
就像不同的植物为了适应同一种气候,强迫自己长成同一个样子那么荒谬,我们为了适应同一种时代氛围,强迫自己失去了自己。
如果大家都有问题,问题出在哪里呢?
我想从我自己说起。
小时候我觉得,每个人都没问题,只有我有问题。长大后我发现,其实每个人都有问题。当然,我的问题依然存在,只是随着年龄增加又有了新的问题。小时候的自闭给了我不愉快的童年,在团体中我总是那个被排挤孤立的人;长大后,自闭反而让我和别人保持距离,成为一个漫画家和人性的旁观者,能更清楚地看到别人的问题和自己的问题。“问题”那么多,似乎有点儿令人沮丧。但我必须承认,我就是在小时候和长大后的问题中度过目前为止的人生。而且世界就是如此,每个人都会在各种问题中度过他的一生,直到离开这个世界,才真正没问题。
小时候的问题,往往随着你的天赋而来。然而,上天对你关了一扇门,一定会为你开一扇窗,我认为这正是自然界长久以来的生存法则:就像《侏罗纪公园》里的一句经典台词:“生命会找到他自己的出路:”童年的自闭让我只能待在图像世界里,用画笔和外界单向沟通,却也让我能坚持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长大后的问题,才真正严重,因为那是后天造成的,它原本就不是你的一部分,上天不会为你开启任何一扇窗或一扇门。而我觉得,现代人最需要学会处理的,就是长大后的各种心理和情绪问题。
此时是清晨,思绪却依然停留在黑夜,因为夜的安详和包容,让许多人愿意为它沉醉不醒。他们都是疲倦者,会思想的人更疲倦。若迎合于喧嚣是件很容易的事,只是偏偏有一些痴傻者,在黄金堆砌的屋子里却渴望能品尝到来自茅屋里的清风的味道;在众星捧月的尊贵里却向往着一座孤岛的安然与宁静。
以一个婴儿的样子,在哭声中开始,在哭声中结束,即便你离开的时候脸上带着笑,灵魂却是哭着的。这一过程,或长或短,有一些生命还来不及睁眼已没有了呼吸。或者我们可以把这样的过程叫做轮回,对于今生,轮回是极奢侈的一种想像。
没有人不孤独,因为你是**的崇拜者。追赶着,跌倒着,然后不顾流血的伤口依然虔诚地膜拜着。在这样的孤独里,同行的只有自己的影子,它是你最忠诚的守护者,虽然它只能做永远的守望者,发不出半点声响。你的每一个脚步它都会紧紧跟随,你和它之间近到没有距离。
而生活中,谁又都成为你这样的影子,细数你的每根头发和每个毛孔,细心呵护你的每一寸肌肤,能拉响你每一根沉睡的神经?如果幸运,你会遇到这样的同行者,但只可惜真正愿意为你去找寻风的翅膀和云的衣裳的同行者却几乎没有,你始终是个体。撑伞者更愿意选择在晴日高照的时候出现,因为不用担心会淋湿自己的衣服,心怀鬼胎地演绎一个撑伞的动作,细细打量着你,看你的双手能否制造钞票,看你的眉目是否传情。一把伞的内容,需要你穷其一生去面对。
想起跟我说想哭的人,便不由自主地想像着他哭时的样子,一直都那么信任眼泪,有一种眼泪似珍珠,我知道那不是颓废,总有一些人满足在心被切割的疼痛里流着幸福的眼泪。总有勇敢的寻梦者,只想沉眠于过程的美丽里。这样的勇敢或许应叫做背叛,勇敢背后是你无法偿还的`债务。在债务面前,赖账的终归是极少的一部分,良心是秤砣。
也总有一些快乐的知足者,自娱自乐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们无视路人的眼光,他们是美丽的舞者。那些穿着破烂衣衫拿起垃圾堆里的就往嘴巴里塞的傻子,或许应很庆幸自己远离思想的疼痛。在所有的笑容里,天真烂漫的笑容最纯净,成长的烦恼还无法将他们侵袭。只是年轮最终毅然决然地吞噬掉这样的笑容。
其实我也有写不出直白的时候,我发现在一张雪白的纸上龙飞凤舞之后,原来可以寻到一些从前的影子。笔锋有力的字体像士兵一样整齐地排列着,我似乎能嗅到墨的清香,曾经尝试用毛笔不间断地书写一个“人”字,看能否让它漂亮到极致,最后却事与愿违,我无法把握书写的力度。而现在的我,在键盘筑就的城堡里,似乎早已忘却了手执毛笔的姿势。
在这座城堡里,有真心爱着我的朋友,他们是被文字传染上病毒却又不想被医治的人群,这是一种很美丽的病,我一样不希望得到解药,至少可以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存在。我听到他们的呼唤声,很亲很切,在被虚幻交织的光影里,却又感动在这无比真实的温暖里,原来一字千里的缘份是如此的珍贵,原来我也会为他们流下感动的泪水。于是我努力将自己放置在没有半点声响的喧嚣里,拨动琴弦,舒缓着他们的神经,哪怕只有三两个闭目的聆听者。
风轻轻地走到我面前,慈祥地凝望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如何采撷阳光的方法,我感激地对他说谢谢。我看见一朵兰花在向我微笑,我渴望被它浓淡适宜的香气浸染全身。
我没见过真正的鹰,我的心中却圈养着一只鹰。
思绪依然在行走,停留的时间依然是清晨,只是时针稍稍挪动了位置。一个全新的今天,抑或是一个古老的今天。谁的心灯照亮谁的日子?只愿这心灯能如花绽放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我走在清晨里,思绪散落成一地的花朵,洁白如雪。
周末的午后,虽然秋风习习,却忍不住要去追逐阳光的脚步。老公约了妹夫一起去钓鱼,而女儿也早已约我去采摘野菊花,用来做菊花枕。于是吃过午饭,乘着摩托车来到一个堰塘边。老公忙着插钓鱼竿,妹夫忙着给他的钓鱼橡皮船打气。我带着女儿和可爱的小侄子穿梭于树林丛中,漫山遍野的野菊花开得十分烂漫,我们就像一群十恶不赦的“采花大盗”,一大簇一大簇的花朵在惊慌之下就进了我们早已备好的塑料袋里。在小侄子的带领下,我们这支小小的探险队(山上的羊肠小道布满了带刺的藤相继到达山顶,却发现了一遍奇特的桑树林。说它奇是因为桑树长得弯弯曲曲的,而主***尖端又弯曲的长到地里成了根,整体就成了拱形。顿时,桑树林成了两个小家伙的游乐园。他们就像顽皮的猴子,这棵树上爬爬,那棵树上荡荡,玩得不亦乐乎。玩累了,小侄子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要回堰塘边去,原来两个小家伙早已期待要坐船到水面上耍,非要正沉浸在钓鱼乐趣中的妹夫把船划过来,带他们到池子中央去玩。这两个家伙不得了,得寸进尺要自己划,一人夺了一支划桨不顾一切地划了起来,却在原来的位置转圈,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怎样正规划,船才能正常运行。溅起的水花打湿妹夫的衣裳,两个却笑得前仰后合,灿烂的笑脸像盛开的太阳花。欢叫的快乐声随着水波荡了一池……
夜幕低垂,太阳微笑的向我们挥挥手回家了,我们的兜里盛满了快乐!怀里装满了温暖!踏上了回家的路。
深秋的一个下午,我独自在小巷里漫步。
路上全是黄叶。
和煦的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枝干,肆无忌惮地在落叶苍老的面孔上流淌。
落叶,你鲜绿的身影呢?你青翠的脉络呢?怎么会变成干脆脆皱巴巴的一瓣落叶呢?
没错,你曾经有万分的荣耀:春天,你挤破树枝,急不可耐地向人们报告春天的.到来;夏天,你茁壮成长,为人们撑开绿伞,给予路人以清凉;秋天,你虽已褪去绿色,但那满树金黄,仍让诗人和画家流连忘返,以至于感动落泪。
可如今,人老珠黄的你,落下了。
一落千丈。你还有什么?落叶?
有人们对你的欣喜吗?没有。你是那样憔悴;有人感谢你为他遮阳吗?没有。那只属于过去;有诗人为你吟唱吗?没有。你已经成了衰败濒死的象征。你所拥有的,只是这枯黄的身躯罢了。
物是人非。那你能做些什么呢?落叶?
自然,你可以被拿去做标本,以自己身躯的美丽换得别人的感叹。
你更可以落叶归根,为大地孕育新的生命提供养料。
你还可以被哪一位贫苦的农人拾去,做他们过冬的燃料或充饥的食物。
人生也如这落叶,我想。年轻时纵有无限风光,无限虚华,但一旦衰败,就会和这落叶一样远离繁华的喧嚣。只有在那时,你才会真正看到自己,真正拥有什么。
我若为叶,我不愿在落下后被艺术家拾去,让自作多情的人在我枯黄的身上找灵感;我也不愿自甘沉沦,入土为安,大地的养料早已足够。但是,我期望,期望有人能把我扫起——扔到炉火之中,我愿用自身最后的光热升起一缕炊烟,在奉献中得到永生!
深秋的一个下午,我在落叶中坚定地前行。
那天,我真伤心
每当看见麻雀在地上、树上、电线上停留时,我便想起一件令我难过的事。
那是我前年的事了。我那时非常贪玩,见到鸟儿便想去捉它,但每次都捉不到,索性不捉了吓吓它们也挺好玩。于是,鸟儿一见到我,便落荒而逃,我则哈哈大笑。
机会来了﹗有一天,我遇到了一只乳臭未***小麻雀,它还不会飞呢﹗就被别人残忍地扔在了地上。也许,再过一秒钟它就飞起来了。我等不及了,迫不及待地大叫:“奶奶,我要这只麻雀。我要玩!”奶奶抓起麻雀,它没有挣扎,而是被我静静地玩耍。我叫奶奶把它的翅膀剪了,放入了桶里。过了一会儿,它在桶里“喳喳”地叫着,这声音,嘶哑无奈。我犹豫了:放不放?放了,自己的玩具就没了。不放,就对不起这可怜的小麻雀。我想了一阵子,许久许久,我才下定决心不放。对不起呀,小麻雀。
可是,小麻雀的家人来了。“吱儿喳”地叫着。妈妈恐吓我:“麻雀要来吃你了。”我受了惊吓,欲哭无泪。我被迫把小麻雀放了,它拍着又小又短的.翅膀,永远飞不起来了。
我想它该哭了,失去了原本的自由,不能像别的鸟儿一样翩翩起舞了;不能像别的鸟儿一样唱着动听的歌;不能像别的鸟儿一样捕食生存了;更不能与同类轻轻交谈了它回想着过去,一个曾经美好的童年。转眼间,破灭了。像一个泡泡,曾拥有美丽的外表,但也有
破碎的时候。麻雀的心破碎了。它曾和自己的同伴分享自己的未来,看来现在不用了,它只能等待死亡的到来了
我低着头,一颗热乎乎的东西从脸颊上滚了下来,一颗,两颗,三颗
远处,一只麻雀的心在滴血,而我能做的,也只有祝福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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