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叫田饶的人,在鲁哀公身边做事已经好几年了,可是鲁哀公并不了解田饶的远大志向,总是待田饶平平的。田饶的才智得不到施展,他决意离开鲁哀公到别国去。
田饶对鲁哀公说:“我打算离开您,像鸿雁那样远走高飞。”
鲁哀公不明白田饶的意思,问道:“你在这里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走呢?”
田饶说:“大王您经常见到那雄鸡!你看它头上戴着大红的鸡冠,非常文雅;它双脚长有锋利的爪子,十分英武;它面对敌人时毫不畏惧敢斗敢拼,格外勇敢;它看见食物时总是‘格格’叫着招呼同伴们一起来享用,特别仁义;它还忠于职守,早起报时从不误事,极其守信。尽管雄鸡有着这么多长处,可是大王还是漫不经心地吩咐把它煮了吃掉。这是什么原因呢?因为雄鸡经常在您身边,您每天见惯了它,习以为常,它的光彩在大王眼里便黯然失色,大王感觉不到它的那些杰出的优点与才能。而那鸿雁,从千里之外飞来,落在大王的水池边,它啄吃大王池中的鱼鳖;落在大王的田园里,毁坏大王的庄稼。鸿雁尽管没有雄鸡的那些长处,可是大王依然很器重鸿雁。这又是为什么呢?因为鸿雁是从遥远的地方来的,大王对它怀有一种神奇感,它的一切作为,大王都认为是非常伟大的。所以,请大王让我也像鸿雁一样远走高飞吧。”
鲁哀公说:“请你别走,我愿意把你说的这些话都记下来。”
田饶说:“您认为我平淡无奇,并不觉得留下我有什么大用,即使写下我的话,也不起什么作用。”于是田饶就离开鲁国前往燕国去了。
燕王让田饶做了相国,田饶从此有了机会施展自己治国安邦的本领。3年以后,田饶把燕国治理得井井有条,国内富足安定,边境平安没有盗贼。田饶名声大振,燕王也十分得意。
鲁哀公知道了这些情况后,万分感叹,对当年没能留下田饶真是后悔莫及。为此,他一个人独居3个月,深刻反省;又降低自己的衣食标准,以示自责。鲁哀公发自内心地慨叹道:“以前由于不能知人善任,才使得田饶离我而去,以至于造成了今天的悔恨。真希望田饶能再回到我身边,可是,我知道已经很难了。”
其实生活中也有很多这样的事情。人们往往对自己身边的优秀人才视而不见,只是一味好高骛远,崇拜引进的人才,认为他们才有真才实学。特别是做领导的人,应该善于发现身边的人才,知人善任,不要舍近求远,放跑了本来就在手边的人才。
晏子是齐国宰相,他辅佐齐王把齐国治理得井井有条。晏子手下有一位名叫高缭的,为官三年,从没做过什么错事,可是有一天,晏子却把高缭给免职了。晏子左右的人感到奇怪,觉得晏子这样做未免不合情理,于是,他们劝阻晏子。有的说:“高缭侍奉先生三年,对先生向来都是言听计从,并没出过什么差错呀。”有的说:“按常理,高缭做满三年,又没有过错,先生理当给他一定的爵位才是,怎么反而把他辞掉呢?这好像说不过去吧!”
晏子对左右劝阻的人说:“我是一个有很多缺点的人,正如一块弯弯曲曲的木料,必须用规矩来定方圆,要用斧子来削,用刨子来刨,才能造就一件好的器具。我手下的人,就应像这些规、矩、斧子、刨子,帮我去掉那些不能成器的地方,以利我更好地帮齐王治国。可是高缭和我一起做事已经整3年了,对于我的缺点、过错,从来没提出过任何批评意见,也没作过任何纠正。我并非圣贤,平时工作中难免有失误,可是高缭只是一味顺从我、称赞我,这对我更好地为齐王工作又有什么好处呢?非但没有,反而有害。所以我决定辞退高缭,原因就正是你们所说的‘高缭无过’。”
晏子真是一个有见地的贤相,他的用人标准是反对圆滑处世、一味讨好上司。这个用人标准,对我们每个人都是很有启发的。
汉武帝时,朝中有3位有名的臣子,分别叫作汲黯、公孙弘和张汤。这3个人虽然同时在汉武帝手下为臣,但他们的情况却很不一样。
汲黯进京供职时,资历已经很深且官职也已经很高了,而当时的公孙弘和张汤两个人还只不过是个小官,职位低得很。可是由于他们为人处事恰到好处,加上政绩显著,因此,公孙弘和张汤都一步一步地被提拔起来,直到公孙弘封了侯又拜为相国,张汤也升到了御史大夫,两人官职都排在汲黯之上了。
汲黯这个人原本就业绩不及公孙弘、张汤,可他又偏偏心胸狭窄,眼看那两位过去远在自己之下的小官都已官居高位,心里很不服气,总想要找个机会跟皇帝评评这个理。
有一天散朝后,文武大臣们陆续退去,汉武帝慢步踱出宫,正朝着通往御花园的花径走去。汲黯赶紧趋步上前,对汉武帝说:“陛下,有句话想说给您听,不知是否感兴趣?”
汉武帝回过身停下,说:“不知是何事,不妨说来听听。”
汲黯说:“皇上您见过农人堆积柴草吗?他们总是把先搬来的柴草铺在底层,后搬来的反而放在上面,您不觉得那先搬来的柴草太委屈了吗?”
汉武帝有些不解地看着汲黯说:“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
汲黯说:“你看,公孙弘、张汤那些小官,论资历论基础都在我之后,可现在他们却一个个后来居上,职位都比我高多了,皇上您提拔官吏不是正和那堆放柴草的农人一样吗?”
几句话说得汉武帝很不高兴,他觉得汲黯如此简单、片面地看问题,是不通情理的。他本想贬斥汲黯,可又想到汲黯是位老臣,便只好压住火气,什么也没说,拂袖而去。此后,汉武帝对汲黯更是置之不理,他的官职也只好原地踏步了。
后来者居上,原本是客观事物的发展规律,这就要看我们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个问题了。汲黯认为提拔人才一定要论资排辈,反对后来居上,是不可取的。
很多年以前,我生活在一个叫做“慢吞吞”的城市,浪费了很多的时间。于是,我决定搬到一个叫做“忙碌”的城市。
在“忙碌”城市,我每天都非常忙,只有下雨天稍微空闲一些,我就会去图书馆。我向图书馆的管理员要了一杯咖啡,一边喝咖啡一边看书。
没见过有咖啡喝的图书馆吧?它就坐落在“忙碌”市的中心,这里的'咖啡和书一样受人欢迎。图书管理员是一个梳着辫子的女孩,穿着漂亮的花衣裳,那些花朵是静静开放的紫云英。
在这个叫做“忙碌”的城市里,有这样一个地方是多么好啊。
在我看书的时候,进来了一个奇怪的家伙。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他戴着口罩,穿着雨披,鞋子上有着厚厚的泥巴,还粘着树叶。我想:他一定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因为整个城市里没有这样的树叶。
他把雨衣脱了,雨衣里面还有大衣,然后,在门口脱了满是泥巴的鞋子,这才进了屋。
他要了一杯咖啡,来到我面前,问:“可以让点地方给我吗?”我腾出一块儿地方。
他说:“最近我总是很困,听说咖啡可以提神。我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没有充足的时间去睡觉。”
我说:“哦,是的。在这个城市里,每个人都是忙忙碌碌的。”
他说:“其实,这样很不好,但是没有办法,我需要很多时间做很多事情。比如,搭一间木屋,做蜂蜜,给远方的朋友写信。”
我想,这位朋友一定不住在城市里。其实,自己搭一间木屋,养一群蜜蜂,空闲的时候给朋友写写信,这样的生活不挺快乐吗?
可是,他说:“我没时间去做完这些事情了,我已经开始瞌睡了。”
我说:“是的,我也瞌睡过。瞌睡是很难赶走的。”
他很高兴我也有与他类似的经历,所以他接着说:“知道吗?古老的书里记载,有一种虫叫做瞌睡虫。”
“不知道,我只知道甲壳虫、西瓜虫和放屁虫。”这些虫子的名字有些好玩或者难听,所以我记住了。除此之外,我真的说不出别的虫子的名字了。
他就开始为我介绍起瞌睡虫来。
“他们不住在树洞里,也不住在地里,更不住在鸟类的羽毛里,他们就住在风里,真的,北风一刮,我就开始想睡觉了。”
哦,对这些东西我一无所知。
接着,我就继续看我的书了。过了很久,当我站起来去换一本书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他的脸,他的口罩已经拿掉了。天哪,我大吃一惊,这绝不是因为这张脸难看,而是因为—_这是一张狗熊的脸。
没有比在图书馆里看见狗熊更让人觉得意外的了。但我没有尖叫,只是悄悄地对梳小辫的图书管理员说:“我看见这里来了一只狗熊。”
那位图书管理员却用很响的声音说:“你开玩笑吗?狗熊怎么会来看书,他应该到对面的面包店去。”
“真的,他的鞋子上粘着一片橡树的叶子,城里没有的。”我依然压低了嗓门说话。
等我转身的时候,却发现那只狗熊已经不在了。
我对图书管理员说:“是你把他吓跑了。”
图书管理员看了看借书卡,天哪,那是一片树叶——一片野橡树叶子。她把目光投向窗外,看见
那个穿着雨衣的身影从面包店经过,慢慢地远去了,直到变成了一个很小很小的黑点,消失在雨中。
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见狗熊留在桌上的书,这是一本關于
“狗熊”的书,上面写着:狗熊为什么要冬眠。
图书管理员推了推眼镜说:“我猜,这位狗熊先生一定住在野橡树旁边。”
“是的,他有自己的小木屋,还养了几箱蜜蜂。”我说。
“但是,他是一个傻瓜,他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很忙很忙。”图书管理员说。这个忙碌的城市里有很多很多这样的傻瓜。
屋外风刮得很大。哦,森林里的狗熊啊,但愿你能在天黑前回家,好好地睡一觉,做个好梦。
从前有一个国家,一国的人都得了癫狂病,整天闹呀、叫呀,干一些荒唐至极的事。这是为什么呢?
原来这个国家有一眼叫做“狂泉”的井,谁要是喝了那里的水,立刻就会变得癫狂起来。而这一国的人除国君外,全都喝“狂泉”的水,所以一个个都疯疯癫癫的。
这个国家的国君之所以没有得癫狂病,是因为国君另有一口专供他一个人饮用的水井。然而全国的人都得了癫狂病,在他们眼里,无病的国君与众不同的样子倒成了一种病态。因此他们商量好,大家一起动手给国君治“病”。这些人轮番给国君拔火罐、扎针灸、熏艾蒿、服草药,能用的办法全用上了。国君实在不堪忍受这种折磨,只好到“狂泉”去饮水。
国君喝了“狂泉”的水以后,马上就得了癫狂病,也变成了疯子。于是,这个国家从上到下,无论国君还是臣民,都一样癫狂;无论大人还是小孩,都一样荒谬。所有的人都一样疯疯癫癫,这样,大家反而都高高兴兴、心安理得了。
“狂泉”只不过是一个假想的故事。不过,它却告诉我们:在举国上下只流行一种荒诞的意识、只贯彻一种虚伪的做法的情况下,一个有健康头脑和正常行为的人,要想在众人颠倒黑白的环境里坚持公正的原则,的确是极其困难的。
晏子辞世已经17年了。
有一天,齐景公宴请各位大臣。酒席上,君臣举杯助兴,高谈阔论,直到下午才散。酒后,君臣余兴未尽,大家提出一起射箭比武。轮到齐景公,他举起弓箭,可是一支箭也没射中靶子,然而大臣们却在那里大声喝彩道:“好箭!好箭!”
景公听了,很不高兴,他沉下脸来,把手中的弓箭重重摔在地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正巧,弦章从外面回来,见此情景,连忙走到景公身旁。景公伤感地对弦章说:“弦章啊,我真是想念晏子啊。晏子死了已经17年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愿意当面指出我的过失。刚才我射箭,明明没有射中,可他们却异口同声一个劲地喝彩,真让我难过呀!”
弦章听了,深有感触。他回答景公说:“这就是大臣们的不贤啊。论智慧,他们不能发现您的过失;谈勇气,他们不敢向您提意见,唯恐冒犯了您。不过呢,话又说回来了,我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就是‘上行下效’。不是吗?国君喜欢穿什么衣服,臣子就学着穿什么衣服;国君喜欢吃什么东西,臣子也学着吃什么东西。有一种叫尺蠖(huo的小虫子,吃了黄色的东西,它的身体就变成黄色;吃了蓝色的东西,它的身体就又变成蓝色。刚才您说,17年来没有人再指出过您的过失,这是否是因为晏子去世后,您就不再喜欢听人家批评您,而只喜欢听奉承话所造成的呢?”
一席话说得齐景公心里亮堂了,他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太好了,今天这一番话,教我豁然开朗。这是你做了先生,我做了学生了。”
看来,只有真心愿意接受批评,才会经常听到别人对你的批评、建议;如果总是听到别人恭维自己,那恐怕原因就在自己身上。弦章的话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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