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边的早春,是“诗家清景在新春,绿柳才黄半未匀。”的早春。新,绿,是早春的特色,也是水池的特色。所有的新绿哟,在春风中,仿若天上的七仙女提裙翩舞,柔丝飘飘,深情婉婉。池的东边是一片柏林,如彬彬有礼的绅士,他们在向迷人的春天发出约会的邀请;池的西边就是温婉多情的垂柳,她们在风中尽情地展露自己美丽的身姿;池的东南两面都是小路,路下水上,是一丛丛羞涩的浅草,她们却都在悄悄地偷瞄自己在水中的身影,不经意间又是一次爱美的装扮。村里的.行人路过,一切又都静默了,保持着少女般的矜持。
夏日,一池蓝天,是我最爱的风景之一。幽幽的蓝,是一池不忍心玷污的圣洁;纯纯的白和着那幽幽的蓝,在这一池清水中凝成一块巨大的琥珀,折射出由时光积淀下来的透明与美丽。
听,那一池风景还配有动听的钢琴曲。那一缕缕唯美的阳光是指挥,枝头休憩的鸟儿是钢琴家,一圈圈波纹是伴奏,树叶的婆娑是热烈的掌声,而我,则是最忠实的听众。
偶尔,会有一群活泼的鸭子和鹅来水池嬉戏。它们的到来,让这里宁静的氛围变成热闹的乐园。时而钻入水底,时而互相竞赛,时而啄起一只田螺,时而洗洗光滑的羽毛,时而蜷头在翅膀下游进幸福的梦里。如果说这里就是上帝创造的童话世界,那么它们就是童话里的精灵。
池里,还有远山,只是不从特殊的角度很难发现。远山时隐时现,第一眼,仿若池里别有洞天。山如着青衫男子,清雅而神秘;山中是否有寺庙,庙中是否居有仙人?莫非人间仙境就藏匿在这一汪清池中?
金黄的秋,在水池里是达芬奇的一幅向日葵。找不到萧瑟,只有成熟与收获。这是收获理想,收获思想的季节,一切都在水中找到了答案。在水中,我们给予的是什么,得到就是什么。
冬季,是国画家用笔墨描绘的简单而均称的线条。画家足足描绘了一池的冬季,被白雪覆盖的小屋,用雪花装点的柏林,浅抹一层白的柳条,以及那白雪是留有足迹的小路。池里的冰,晶莹剔透,如水晶;一缕炊烟,将整个冬季温暖。
这一池风景,温婉,清晰,宁静,简单。这一池风景,是故乡美。
自我懂事以来,在我心目中,奶奶简直就是故乡的一部分,她和故乡是融为一体的。
我在夜晚静默之时,心里炊烟般袅袅升起的乡愁,最浓郁最无法割舍的一丝是属于奶奶的。
小时候,奶奶是我内心中最亲的人,跟奶奶在一起的日子,虽然平淡但却十分温馨。那种回归大地母亲的安全感,是深圳无法带给我的精神养料。
不知道为何,虽然我生在深圳,但是我对这个城市却没有一点温馨感。然而,万分难得的一次回乡,只要我的身子一接触我的家乡,我就变得十分的有活力了。或许,自我出生的那一刻,哪怕身处异乡,但是我就和家乡的大地母亲紧紧连在一起了。
从此,我一直和奶奶生活在两座城市里,坐火车需要一昼夜的路程,这是我和奶奶的距离,一段很远的距离。谁也看不见谁,谁也听不见谁的声音。
每年过年我会回故乡一次。我对家乡的爱就是这样从一个检票口开始,到另一个检票口结束——我只能借助一年一次的回乡来清晰奶奶的身影和放大我对故乡的记忆。
我知道,奶奶为了爸爸和姑姑们付出了很多,而如今她还继续付出,将对他们的爱转到我的身上,我明白奶奶是在用她最后的生命来爱我,漫无涯际的失眠、泪水和挂念,奶奶的爱对我来说是温暖的沉重和心酸。每年回老家,都要在彼此刚刚熟悉彼此时分离,这是很残忍的。我与奶奶发生过很多次匆促的离别。十年之后有一次离别最漫长,中间隔了两年没有回去。结果等再次回老家时,惊异地发现奶奶的精神越来越脆弱了。这是思念惹得祸吧?
每当我在成长中遇到不顺时,我总是要回家乡养伤。这是我对家乡的迷恋。也怪,只要我一回到家乡,就充满了活力,精神抖擞。原本浮躁的心也会渐渐温和下来,最喜欢家乡特有的泥土的气息了,我知道,那是家乡赋予给我的最好的幸福,是最纯美的麦田香。
然而,每年回乡,总会发现奶奶老了许多:前年是皱纹多了,去年是眼睛视力越来越差了,今年是身体越来越弱了……顿时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会突然翻涌而来,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虽然不想去想,但是现在不得不去想了,奶奶的身体越来越差,她还能活…多久呢?她还能陪伴我多久呢?或许…哪一天奶奶就这么离开我了呢……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我此时的心情,不知道爸爸是否也和我有着一样的感受,或许,爸爸比我还难过吧?我知道的,爸爸经常想奶奶,离开妈妈的孩子啊,是一种无言的难过吧?
奶奶越老,就越挂念我。现在,奶奶比以前更频繁的打电话给我了,每次都是说一些关心我的话,谁知道电话的这一边,我是怎样的感受呐,我不敢大声说话,有时甚至不说,因为我早已经泪流满面了,我怕奶奶会听到我哽咽的声音。
每当我一个人在夜晚沉默时,在异乡就会想起奶奶,想起在家乡和奶奶在一起的温馨感。眼前也总是浮现出同一幅画面:奶奶矮小的身躯站在大门门口,黯黑的皮肤,眯起的眼睛,细而密的皱纹。花白的头发,深刻的印在心上,奶奶呐,我的奶奶呐,就这么痴痴的望着远方渐渐离去的我们的身影。对于我来说,这是苦涩的。奶奶的一生就是这么辛酸的吧?
一次次跋涉而来,又一次次转身离去——这就是奶奶眼中的我和爸爸吧?是谁在折磨这平凡、慈祥、善良但却吃了一辈子的苦的奶奶呐?千里之外的奶奶啊,我亲爱的奶奶啊,请你别再衰老了,请你站在原地等我。一定要站在原地啊,别动,等我回去。千万别走啊,我们之间的诺言还没有和实现呢!
你一定要等到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呐,我还有好多心愿呢,我要让奶奶过上好日子……奶奶,你可要等我啊!一定要呐!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我冒了严寒,回到久别的故乡。渐近故乡时,天气又阴晦,冷风吹进车窗里,呜呼地响。从车窗向外一望,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一条河,河中央还歪斜着一座孤零零的断桥。一条蜿蜒曲折的打着补丁的公路静静的躺在河堤上,如同一条遍体鳞伤的长蛇在苟延残喘着。
看着这萧条的情景,我的心不禁悲凉了起来。紧闭双眼,将那几滴痛彻心扉的`泪水逼了回去。这物是人非的情形,早已使我欲语泪先流了。我的心开始急剧降温,仿佛充满了那“愁云惨淡万里凝”的气氛。这就是我的故乡吗?
突然,车子如羚羊般猛地一蹿,伴随着“咣当”的一声巨响,熄火了。我惊恐地睁开了双眼,询问司机,才知道车子陷在了低洼的坑里。迅速地打开了车子,协同着司机,使劲推车。然而,车子却纹丝不动仿佛定在了那里。我们失望了,这怎么算是公路,都成陷阱了。然而,这又是谁造成的呢?打消了推车前进的念头,我们开始寻思着向过往的车辆求援。伸长双臂,不住地向过往的车辆摇晃着。然而,竟没有一辆车停下,毫不留情地将我们甩在那条满目疮痍的公路上,只留下一串“嗖嗖”的呼啸声。
我们绝望了,难道人们就因为善小而不为吗?
司机无奈地摇了摇头,缓缓地向河滩走去,我也跟了过去。
刚进入滩地,我就呆住了。只见那一堆堆的沙丘上,夹杂着许许多多的垃圾,并且还散发着一股股刺鼻的味道。这大大小小的沙丘,仿佛是那群居的蒙古包。又像是一大片的蘑菇,零星地垃圾点缀在上面,仿佛像葱油饼上的青葱,竟也成了一道风景线。
看着这情景,我无语了,因为喉咙里仿佛有一种东西哽咽着,使我的脸涨红了起来,眼眶也随之湿润。忽然记起儿时在河中嬉游的情形了。
七八个小伙伴在河堤旁的柳树上搭拉着腿坐着,下面正好是河水,坐在那柳树下,钓着鱼儿,时而把脚丫子在水中点几下。尽管六月的天是那么地炎热,可那毒辣的太阳也晒不到我们。
可,现在却沦为这般光景了。
抬头看看天空,灰蒙蒙的,仿佛我那灰蒙蒙、阴沉沉的心情一般闷热。我艰于呼吸,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压制着一般。
走到河边,却早已不是昔日那“清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的情景了。浑浊的河水在河中翻腾着,河面上还有不少的漂浮物,像十字街上的面包车一般,缓缓地向前流动。在那些地势低洼的水坑中,漂浮着大量的翻着白肚皮的死鱼,并且还散发着一股股的腥臭味。而更让我心痛的是:河水早已浑浊不清,而那些永不满足的采砂船却在永无止境地吞噬着大量的河沙,有一种想把河床翻个底朝天的感觉。
我黯然了,为什么,人要这么地脆弱堕落?为什么,这么难以满足?为什么要将美丽的家园摧毁,去获得眼前一时的微薄的利益?
也许只是断自己的后路罢了,也许只是败先人的遗产,抢子孙的饭碗罢了。
看着那歪斜在水中的断桥,我疑惑了,难道是人们恶意摧毁它们的吗?
司机对我说:“这桥和这条路,以及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万恶不赦的采砂船所造成的。满满的运砂车,将路面压得嘎吱嘎吱地响。因为这桥是唯一的通道,所以时间一久,便被这些超载的运砂车所压垮了。还有,河岸的两边,本是肥沃的水田,年年丰收。然而,这河床的下沉,也就导致了干旱,昔日的水田也就成了这干涸的旱地了······”
小时候,每到春天,母亲就挎个篮子,挽着我的手,带我到田野里沟渠旁,剜一种叫婆婆丁的野菜。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它叫蒲公英,也不知道它可以开花结果。在农村,春天的田野里有数不尽的野花,没有谁会注意到它们。大人们关心的,是它们能不能吃、有没有实用价值,至于你开什么花、结什么果,他们才不会在乎。
上学后,学到一篇课文《蒲公英的种子》。才知道那种随处可见,叫婆婆丁的野菜原来就是蒲公英。课文里的蒲公英像一个快乐的、充满灵性的小天使,载着妈妈为它准备的小伞,在天空中自由自在地飞翔。和蓝天白云、和鸟儿、和大树一起嬉戏。那样美妙的飞翔,曾经让我们产生过无限的遐想。从那时开始,我们喜欢上了校园里操场旁那些其貌不扬的蒲公英。我们常常揪着小嘴,鼓足力气使劲地吹蒲公英,天真地以为谁吹得远,谁的梦想就可以像蒲公英一样高高飞翔。蒲公英,在我们儿时的记忆里,是美丽的、神秘的。就像周杰伦唱的那首歌:“小学篱芭旁的蒲公英,是记忆里有味道的风景。午睡操场传来蝉的声音,多少年后也还是很好听。”
及至长大成人离开家门后,才知道,自己就是故乡田野里的那株蒲公英。
十八岁,当我长出翅膀,像蒲公英一样有了飞翔的力量,开始迫不及待地挣脱母亲温暖舒适的怀抱,和千千万万如我一样的兄弟姐妹们载着希望和梦想乘风飞翔,飞离故乡。我们挥动起稚嫩的翅膀,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追逐自己订下的目标和愿望。
风载着我们,在空中飘荡。飞过河流、越过山川,飞越一座座城市。然而我们的翅膀还没有强硬到可以自由飞翔。风中的我们,根本无法把握自己的方向。我们随波逐流,身不由己。我们没有真正飞翔的力量,我们只是被动地跟着风天涯海角,四处飘荡。我们被风遗弃在江河、遗弃在湖海、遗弃在每一个城市的角角落落。或生根开花结果,或飘零消亡堕落。
我是一粒被吹入大都市的蒲公英。在北京城区的水泥地缝里努力寻找一份我赖以生存的土地,然而我找不到。如钢筋水泥一样面无表情的城市,没有属于我们的任何一寸土地。尽管我们努力地寻找,但总是一次次的在寻找中失望,在失望中挣扎,在挣扎中消亡。一年又一年,留下孤独的母亲站在家乡的村头高岗。孑然一身,为我们祈祷,为我们守望。
我们是四处飘零四海为家的游子。漂泊是我们的宿命。拖着疲惫的身体,我们很累,却收不回张开的翅膀。风里来,雨里去,来不及驻足又被风儿远携他乡。每当我思念故乡,每当我想驻足或返航,漂泊成性的我却早已不知家在何方,路在何方。就这样,跟着风,停不下脚步,在飞翔中寻找,在寻找中迷惘。漫漫征途,不知何处是我们梦想的天堂。“我是一粒蒲公英的种子,没有人知道我的快乐和忧伤,爸爸妈妈给我一把小伞,让我在广阔的天地里飞翔,从此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我们是一群飘落到大城市的蒲公英。就像汪峰的歌词里所唱:在挣扎中相互告慰,寻找着、追逐着奄奄一息的梦想,直至破碎。我们
在这欢笑、我们在这哭泣、我们在这活着也在这死去;我们在这祈祷、我们在这迷惘、我们在这寻找也在这里失去。
故乡到北京的距离,就像月亮到太阳的距离。我和这个城市,永远没有交集。
梦中常常回到故乡。那是一个安谧的小山村,夏日的午后,似睡非睡间,总有几声欢快的蛙鸣,老牛“哞—哞 —”的呼喊。有时又回到村前的小溪旁,和傻丫等小伙伴玩笑嬉戏,水花常常溅在挽起的裤管上……宿舍的人说我常常在梦中笑出声。
时间就像是一条宽广的河流,缓缓地从大堤上流过,洗去了尘埃,濯新了记忆。故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栩栩如生浮在我眼前,六年来从未消失过。我常常怀念那些淳朴的乡亲,他们是不是也同样惦念着漂泊在外的伢子呢?
初到城市,我紧紧握住小叔的衣襟不敢放开。那些红烛,灯光,悠扬的萨克斯,快节奏的列车……一切向我涌来,让我不知所措。想像中的城市应该是多一些安宁和淳朴的,一如我的故乡,那个多年来魂牵梦萦的地方。
时间有时候很慢,特别是久久收不到家信的时候,我在日历牌上用鲜艳的红笔圈出每一个收信的日子。对我来说那一天是新年,是最值得铭记的\'日子。圆圆圈圈,红色有时密有时疏地散落在每一本日历上,记载着好多关于故乡的记忆。日历不只明示给我时间,更给了我许多美好的记忆。也许,这就是余光中先生所说的“根”的感觉吧。
问及故乡,回信中常说哪里变了,哪里没变。于是关于故乡的记忆也一点点修整,一点点完美。时间固然更改了故乡昔日的容颜,却风化不了她在我心中的记忆。
某日在键盘前敲文字,洋洋洒洒一片全是记忆中的故乡。隔几日汇款单来了,除了稿酬,还有一句:
记忆是无花的蔷薇,永远不会败落—席慕容。
拿到单据的那一刻,泪水盈满面颊。我不知道是谁特意写给我的这句话,也许他/她也是漂泊在外的游子吧。记忆中的故乡,时间愈久便愈有分量。时间又怎会风化她在我心中的记忆呢?
我的故乡,我心中的无花蔷薇,千载盛开……
朦胧的月色渐渐退去,月儿悄悄的走了,蛐蛐也停止了歌唱,也怕只有区区能给那寂静得夜晚带来一点生气,但这生气似乎也是没有必要的,它反而衬托了夜的寂寥与冷清。山峦坚实的背景开始显现,当东方第一缕阳光拨开迷雾,山间一个小小的村落显现出来……
村落位于河畔,山沟沟的沟沟里,这里依山傍水,且不说它的风景如何吧,就其地理位置来说那也算是偏僻的了,但也就是在这样一个偏僻的村落里我度过了我的童年。
童年记忆里的故乡就像一块棉花糖一样,给了我一个甜甜的幸福的童年生活。那是故乡仍没有摆脱贫困,人们把自己的血汗都洒向了土地,打拼着孩子的未来整个家的希望。青年父母亲把孩子交给了家中年迈的老人,孩子长大了一点呢,也就开始找伙伴玩去了,孩提时代的我以及小伙伴呢,天还没亮就早早的约着一起去捉螃蟹,山里的螃蟹懂得隐蔽,竟把家安在了大石头底下,几个孩子使尽所有的力气把石头掀翻,最后什么也没有,却把脏手上的泥抹在了同伴的脸上,有稍小的哭了,再大一点的呢追着跑着着要报仇呢。
也就是在那儿笑着跑着闹着之中,我们长大了。我和我故乡的小伙伴满村跑着躲着玩捉迷藏呢,一起推着赶着花轱辘车驶过村里的泥泞地,你推我抢地爬上了村口的老树只为争夺一窝小小的鸟儿,一起买三去找只为盛上满满一口那酸溜溜的刺果儿,也一起玩过泥巴,把那泥巴做成一小碗,啪,弄得价天响。逝去了我的童年,开始了我激扬向上的青春,离去了我的故乡,也将开始我青春激扬的岁月。故乡留在了我的心里,故乡啊,等着我,学成归来建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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