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年冬天,北风呼呼地吹着,哀转悠长,树叶也无法安息,被风吹着在空中直打转。
“真是的,这是什么鬼天气!”我站在公交车站上等车,风使劲地怒吼着,我的脸被刮得发麻。
终于,不知是否上帝垂怜我,来了一辆车,我投币后便找座位去了。还有两个空位,我坐了下来,车厢里十分暖和。
紧跟在我后面的是一个男人,他眉清目秀,身穿白色长衫,着黑色西装裤,时不时地将滑下来的黑眼镜向上推。
过了几站上来了一位老太太,身穿深红色的大衣、黑毛裤,脚穿一双布鞋,看起来也有七八十岁的样子,拎着一个黑皮的包,颤颤巍巍地手持拐杖一步一步地艰难前行着。她终于走到了车的中央停了下来。她眯着眼,眉头紧皱,寻找着空座位。当她发现没有空位子时,失望的目光落到了这位年轻人的身上,年轻人似乎也同时察觉有人看着自己,便抬头看着老人。
他不为所动,他对老人只需一个座位让她坐下来的'渴求没有任何反应。
老人露出一种“不可理喻”的脸色,一手无奈地将拐杖牢固地顶在他的座位旁,一手紧握着座椅的靠背。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便站起来为老人让座。老人终于露出了笑容,对我笑了笑,向我道了谢。我也为自己为他人奉献而快乐。
忽地,我再次注意到那个年轻人,他开始咳嗽,时不时清嗓子、擤鼻涕。哈哈,叫你不让座,受惩罚了吧!别人也在一旁议论着这位年轻人,我也向他投去藐视的目光。
这时,车到站了,他站起来径直走下车。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阵冷风吹进车厢里,空气顿时变得冰冷。
我的目光投向那个年轻人坐过的位置,这扇窗户的左下角裂开了一个洞,风正不停地往里冲着。
望着这扇窗户,我的心里十分自责,自责自己为什么不明原因而责怪他人。
那年冬天,我的心灵因他而感动。
灰灰的天空,灰灰的树木,灰灰的行人……就连我的心,也是灰灰的。这因为我的课外辅导失败了,考了个八十一“大”分,这使我郁闷到了极点。
独自一人呆坐在窗前,突然卧室的房门被父亲打开,他笑呵呵地说:“来,儿子,跟爸爸一起品品茶,看爸爸新买的茶具如何。”我一点也不想出去,但“儿子哪能不听老子的”,只好无可奈何地走进客厅。
我坐在沙发上,看父亲把茶具放到沸水中烫了一下,然后往壶中放茶叶。那干瘪的茶叶在茶壶中显得很单调,可父亲用沸水一冲,一股芳香飘入我的鼻腔,沁入我的心脾。我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父亲说这水是洗茶的,说着将水倒掉,再次倒入热水,茶叶在壶中上下翻腾,浮起片片,一刻之余,渐渐舒展,慢慢升腾。
父亲把水倒入小杯,茶水清香怡人,泛着丝丝绿意。我迫不及待地端起杯子,吹了吹,猛吸了一口,但立刻吐了出来,不但烫不说,而且还苦涩不堪。我气恼地问父亲:“这么苦的东西,有什么好喝的﹖﹗”父亲没有说话,只是又往壶中注满水,然后把我杯中的茶倒掉,又倒了一杯。“你再试试看。”这次我连连摇头,但在父亲的坚持下,我只好小心地呷了一小口,突然间一阵苦味瞬间而过,连一丝痕迹都没有。“奇怪,也没那么苦!”我又急切地喝了一口,并细细品味,只觉短暂的苦涩之余,留在舌尖的只是芬香与甘甜。正因如此,反让人觉得先前的苦令人回味。
这时,父亲也呷了一小口,意味深长地对我说:“品茶是一门艺术,需要品出门道来。正如你一开始,没有仔细去品,留下的永远都是苦涩;但只要你仔细去品,留下的就不是苦涩,而是永远的芬香和甘甜。”听着父亲的话,品着芬香、甘甜的茶,我的心不知被什么突然撞击了一下,它立刻让我明白:品茶就是品味人生,一次考试没什么大不了的,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的考试,但如果你不从中吸取教训,那留给你的永远都是苦涩;但你如果吸取经验教训,那你眼前将是一片的碧海蓝天,留下的只是芬香与甘甜。
我感谢父亲的谆谆教导,而此时,一缕阳光射进屋内,照在了那杯茶中……
11月的阳光依旧毒辣辣地蒸烤着大地。
800米长跑,一圈圈的跑道,似老树的年轮,数也数不清。我迷茫,倦怠极了。两圈之后,我再也提不起脚了,步子也不由自主地慢下来。心里有个声音在喊“停下来吧,我坚持不住了!”看着那些挥动的手,我知道呐喊声很响,而此时我的耳边早已被自己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所占据,像正处于撒哈拉大沙漠的龙卷风之中,绝望一步步向我逼近,放弃的念头动摇着我。我把嘴巴张得很大,想要吞没掉周围所有的氧气,但喉咙却越来越干燥。
这时,我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向我跑来,近了些,发现是A,她边跑边喊:“加把劲啊!最后一圈啦,最后一圈……快啊!”我将信将疑地加快步子,但鞋子好像装满了水,沉甸甸地抬不起来。其实,我心里是明白的,这只是第三圈,难道是老师临时变卦,或者这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我知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果然,跑过第三圈,我依然还得拖着身子“走”完最后一圈。A依旧沿着内圈跑着,还有好些同学也跟着加油鼓劲,而我竟不知好歹地边跑,边骂A是个大骗子。他们也都不说话,就在边上跑着,而加油声却伴着我一直跑完了全程。这一圈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筋疲力尽、举步维艰。
结束了,解脱了,而兴奋之感却没有出现在我的脸上。我被几个同学挽着,浑身无力,双脚麻木疼痛,眼泪也跟着不争气地快要落下来了,断断续续地从干旱的喉咙里吐出几个字来“水……水……”,吓得一大班子人,左跑右跑、东转西转,问我要不要喝葡萄糖,接着我就看见一双套着蓝色帆布鞋的脚丫子三步并作一步地向我跨过来。我直直地盯着那双脚的主人,把水倒进我的喉咙,只觉那水好像不怎么愿意在我嘴里呆下去,就流了下去。
A问:“很难受吗?”
B说:“我扶你去医务室吧。”
C见我哭丧着脸,摸着我潮湿的刘海,道:“平时得多锻炼呀。老师也真是,一点准备也没有,就叫咱跑。”
D“欠揍”地喋喋不休:“鬼让你在头两圈的时候,像火箭一样啊,半路没油了吧。”尽管语调依旧轻快,但说完之后,他却没有像平日里讲笑话时习惯地顶一顶眼镜,然后奸笑。取而代之的是他对我关切的眼神。
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与调侃中,我身体渐渐放松。我感觉眼泪涌到了眼眶里,湿湿的、热热的,心里像被一种柔软的物质轻轻触动着。被同学搀回看台的途中,我扬起嘴角,微笑着。
我懂得了,友谊不是一个无情无性的名词,她是一个会哭会笑的动词,是陪伴身边的鼓动,是善意的调侃,是筋疲力尽后有力的搀扶。
这个寒气初袭的冬日,站在呼啸的北风里,我却倍感温馨。
因为,这友谊,如阳光般纯净温暖,轻轻地触动着我的心。
星期六的傍晚,天阴沉沉的,还不时飘着细雨。几只家燕在马路上无忧无虑地嬉戏着。突然,一辆大货车呼啸而过,我的心一紧,禁不住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一只燕子趴在地上,紧闭双眼,嘴角不停地流淌着鲜血,染红了身下的羽毛,身体痛苦地缩成一团,翅膀还在微微地抖动着,腿也在不停地抽搐,似乎是想站起来,重新飞向那向往的天空,可是它再也站不起来了。终于,它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了。
我正想走过去看看它,这时,一个黑影闪过,落在了它的身边,原来是它的小伙伴来找它了。小家燕还不知道这残酷的事实,它轻轻地呼唤着它的朋友,可没有用。它开始着急起来,一声又一声地呼喊,好像在说:“朋友,快起来,这里危险,你别躺在这里,快醒醒,我们换个地方再玩!”但等来的却是“哗啦啦”的雨声,小燕子没有放弃,而是用更大的声音呼喊,并且用爪子紧紧攥住,使劲地往后拖,想带它离开这里,可不管它多么使劲,朋友还是纹丝不动。小燕子不拽了,呆呆地望着天空,它似乎明白了,昔日的伙伴已经离它而去了。
天空还在下着雨,似乎更阴沉了,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小燕子带着一颗受伤的心,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我仿佛听见它的心在哭泣……
满街的巨大的心形招牌,广告布上一盒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都在告诉每一个人——情人节到了。街边本来还有些积雪,却被艳红的玫瑰映得羞答答得化了,就连街道上路灯射出的暖光,也被染红了。我坐在在老爸的车上,看着这些美景,兴奋得好象自己也在过情人节似的。
在华联的停车场,一辆辆私家车排起了长龙,一片车灯闪烁,一声声刺耳的喇叭声,老爸的车转了好大一个圈,也没找着车位。坐在车座上,早已不耐烦的我不满地打着车窗,所有的好兴致都被时间赶走了。
半个小时后,终于看见一个宝贵的车位,排在第一排的老爸赶紧将车开过去,哪知半路突然***出个程咬金,一辆车灵巧得冲过种种阻拦,抢先一步,挤了进去。“天啊,飞车党!”我惊叹道,尽管车子被人抢了,但这车技也足够令我大饱眼福了。但妈妈可就没那么乐观了。她气势汹汹地下车,找到那位高手教训了起来。“你懂不懂规矩呀?真是一点素质也没有,怎么能插队呢?“哎,你凭什么教训我呀?水平不行就承认,别来找别人的事。哪知这位高手也不是吃素的,她双手掐腰,摆出一副泼妇骂街的姿势,骂起人来比开车还高手。她们不停地吵,后面的车主也纷纷下来观战。我被她们吵得头都大了,四处喷溅的口水如流星一般飞速划过,妈妈和高手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犹如过年各家门上贴的门神一般凶神恶煞,此时我眼里只有哪不断喷出的唾沫、上下挥舞的手臂和吵闹声。“你这人真没素质,就不怕把你孩子教坏了。”妈妈生气地说。“要你管,我教育孩子就是只要结果,不要过程。”丢下这句话,高手酷酷地走了。留下妈妈在哪里气得脸铁青。
因为这个小插曲,妈妈一晚上都没有逛街的心情,我心里也是乌云密布,我问妈妈“为什么要吵,忍一忍不就好了?”哪知妈妈又开始教训我,说什么绝对不可以吃亏。为什么妈妈常教训我,而轮到了自己就像变了一个人,还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吵。那位阿姨也是,错了到歉就好,为什么却不认账?
人与人学会宽容理解就真的那么那吗?
冷风吹乱了我的发丝,它像刀子似的削去了这个季节的温柔。天上飘着雪花,树木褪去了鲜艳的外衣,换上了丑陋的皮。大街上更是人迹罕至,人们都躲进了自己温暖的窝。
我漫无目的的走着,瑟瑟发抖,边走还边搓搓手。那个老人又来了。前面出现了一个头发零乱,面色油黄的人,她衣着朴素,那干枯的脸上又添了几分孤独,她那像树枝一样的手正拿着一个破旧的铜铃,听别人说她是一个奇怪的人。
雪越下越大,像柳絮在空中随风飞舞。老人脚一扭,腿软了,瘫坐在地上低声***着。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扶住了她,原来她是个盲人!我真后悔听信了那些闲言碎语。
走近她家,那小小的家空荡荡的,她摆手让我坐下,忽然眼睛里闪烁出泪光,她激动的握住我的手,颤抖地说:“我已经在黑暗中生活了四年多了,我的儿女已经不再管我了,只有一只导盲犬愿意陪在我身边。”她抚摸了一下手里那破旧的铜铃,继续说道:“如今……如今它死了,我只剩下衰老的躯壳,是你又为我点亮了一支蜡烛……”
“孩子,让我摸摸你的脸。”老人温和地说道。我的心不能平静,像大海一样拨动了一下,老人摸到了滚烫的热泪。怔住了,帮我擦过泪。有摆摆手“回去吧!”她的脸上露出许久没有的笑。
我失落的走着,她的儿女怎能这样狠心。是他们把老人弄的伤痕累累,是擦不掉,抹不去的痕。像钉子一样牢牢的刻在心里,即使取出也会有伤口,他想到他老的那一天了吗?
雪还在不停的下着,我仿佛看见了老人和她的导盲犬在快乐的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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