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竟是灰色的'。下车的时候太阳不见了,云片纷纷,海就在青岛站古老的尖顶下粼粼,涌着哇哇哈哈的浪声。咸咸的风从云底扫来,扫来几丝鱼鳞的味道,旋过我高扬的发梢。汗,一下就没了。栈桥上,有人在大笑。海!我和亚南呆着,皱着眉,看着这似是而非的大海。干嘛是灰的,亚南说,干嘛要是灰的?它要灰,我有什么办法!我说。说归说,可真的,真不明白,海干嘛是灰的!……海应该蔚蓝,岸应该金黄,风应该溢彩,这是我认定的海,认了20年。
艺术家依照自然景物作画,叫作写生。所谓风景如画,是说美好的风景。拿画来形容风景的好,因为有些画是经过艺术家美化了的风景的写照。“风景如画”这意义,我日前在绍兴才深刻地体会到。
我坐着踏桨船,到小云栖等地方去看看,觉得路上风景实在可观。偏门外,虽然由石条叠成圆洞的高高的跨湖桥已于抗日战争时期毁掉,可是快阁所在,是爱国大诗人陆游写过“风吹麦饭满村香”的地方,大片银波粼粼的水,远处衬着青青的山,湖光山色依然。在那青山绿水之间,金黄黄的早稻穗和碧油油的晚稻苗一方一方地间隔在田间;还有杨柳、桕树排列在河岸和田塍上。且不说经过鱼荡的箔时,那竹笆刮着船底飕飕的清脆悦耳声,在菱荡旁垂钓鲈鱼的渔翁的悠然的姿态,往常我也只有在画面上见到过。绍兴一大部分是平地,所以河流通常总是静止的样子。水面如镜,这就成了“镜湖”,也称“鉴湖”。(许钦文《鉴湖风景美如画》)
密西西比河的两岸更是风光旖旎。西岸,草原一望无际,绿浪滚滚远去,直到地平线与蓝天相接之处。茫茫草原上,一群群有三四千头之多的野水牛在悠闲地游弋,偶尔还可发现条把较老的野牛,正劈浪游向密西西比河中的某个荒岛,以便在那高高的野蒿中歇憩。瞅着它那新月形的犄角以及沾满了淤泥的苍须,你不禁会以为,这位茫茫荒野里的河伯是在得意地欣赏那浩森洪波。(法·夏多布里昂《密西西比河风光》)
大家认识我吗?我长着两只又大又圆的眼睛,锐利的爪子,坚硬带钩的嘴,圆圆的脸和一双宽大的翅膀,与众不同的是我的头部上侧左右各长着一丛毛,很像猫耳朵。你们猜猜我是谁?
对了!我就是鼠类的克星、田园的卫士--猫头鹰。
人家都在电视、画报上见过我们,对我们并不陌生。我们住在郊外或田野的树上,白天休息,晚上出来觅食。我们的眼睛在白天没有多少用处,是个睁眼瞎,但一到晚上,我们的双眼能洞察一切,在黑暗的林间或田野中准确地发现诡秘的鼠类行踪,无论多么狡猾的老鼠也休想在我们的爪下逃生。
我们的翅膀也很特别,翅膀的骨头中间是空的,而且非常大,这样我们能够轻盈地飞起,无声无息地接近捕猎目标,以至于它们往往还没有发觉,就做了阶下囚。
我们猫头鹰是候鸟,冬天,我们到气候温暖、食物充足的'南方去过冬,等到春天来了,我们再回到北方繁殖后代,壮大我们的队伍。
我们的种类有十多种,我们的踪迹遍及世界各地。我们这个庞大的家族,抑制着鼠类带给人类与自然的灾害。不信,你瞧!我们每只猫头鹰一个晚上能吃十五只老鼠,这样一年就能吃五千多只老鼠,这是一个多么惊人的数字呀!当人类的食粮受到保护,减少了财产被鼠咬的破坏,危及人类生命的鼠疫得以控制,人们不会忘记这里也有猫头鹰的一份功劳吧!
当然功不必自论,我们只希望成为人类的朋友。可遗憾的是,有的人把我们视为灾星,什么夜猫子进宅,祸事到来,这是个别人的偏见,我们不计较;可气的是,有些人大肆砍伐树木,使我们无家可归;更不能容忍的是,有的人用各种器具对我们肆意捕***,照这样继续下去,我们这些鼠类克星就会面临灭绝的危险。我们保护着人类,而威胁我们生命的却恰恰来自于人类。
人类——我们的朋友!你们想到没有,当我们在地球上消失之时,就是鼠害成灾之日。到那时,庄稼被破坏,财物被咬食,鼠疫横行威胁人类生命,再想起我们岂不晚矣!大自然不止一次地向人类发出警告,谁破坏生态平衡,谁就会受到无情的惩罚!
我们真诚希望人类不要再向我们举起屠刀,猫头鹰和人类永远是最亲密的朋友,让我们共同努力消灭鼠害,让世界变得更美好!
穿过满是牛粪的陋巷,我来到你的小院。哲人般的窑洞,蹲在笔架山的腹部。“吱呀”一声门响后,是一千二百年的寂静。岁月沉默着,与院中的老枣树共守着当年的秘密。门后,有一只蟋蟀在悄吟……
空无一物的窑洞盛满了苍茫如水的时光,渡我,渡我到遥远的大唐,去追寻那凤凰的足迹。
辉煌的昨日,幽丽的往事,公孙大娘的舞姿和曹将军的丹青,都被装入诗的信封寄回后世。你,独自留在那漫漫孤旅。当李青莲的酒杯里酿造他的狂草的诗与人生时,你正在帝国的阴影里跋涉,所以你永远也不会有谪仙甩一只靴子给高力士的潇洒。你是一棵子贡植于孔子坟前的柏树,一笔一画,都写得那么认真,那么艰难。难民、伤兵、胡马、羌笛,坠在你的每一首诗上,压弯了凝重的枝丫。以至千年后,那些故作深沉的所谓的“诗人”加起来,也扛不起你树上的一枝重柯。
树边的道路上有深深的车辙,就是顺着这条自古以来无数读书人走过的路,你踌躇满志走向长安,然而为时晚矣,长安已是一台大戏的尾声。虽然曲江水边丽人如云,五陵酒肆高朋满座,但“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那匹疲驴驮着你的理想和抱负,在大雁塔下踯躅徘徊,碰到的都是紧闭的门户,无论是寄食富门还是卖药市上,都早将一个书生的自尊戳得鲜血淋漓。为何,为何你不像你诗中遨游万里的白鸥,鼓翅离去?长安,究竟是什么系住了你的心,使你魂牵梦绕,永难释怀?在生命的最后回归之时,你无限眷恋地回过头,仍是“愁看直北是长安”。多柳的长安啊,宫墙何其高!而我们,中国的文人一代又—代,都将自己的一生,在这墙外打了个死结。“长安”,对他们就是国家社稷,就是山河家园,就是神圣的图腾。这是一个永远的梦!屈大夫做过,诸葛亮做过,你的好友李白做过,虽然只是梦,却火—样映红了你们的'人生。
夏天的雨,你的诗句乘云而来,骤然间雨点般纷落,淋湿了我无边的思念。
“杜陵有布衣,老大意转拙”,第一次诵读这两句,我的热泪便止不住与“里巷”共流。好迂的诗人啊,你如何这样执迷不悟!一介布衣,衣食无着,你却“穷年忧黎元”“幼子饿已卒”,你却“默思失业徒,因念远戍卒”。茅屋为秋风所破,你想的是广厦万间,大庇天下寒士。自己身陷敌城,悲的却是“四万义军同日死”。一个又一个子夜,你在如豆的青灯下披衣而坐,咀嚼着时代的苦难,任那种叫做“愁”的植物,在心中疯狂生长,瘦削的肩头,便有推不掉的重量。“纨绔不饿死,儒冠多误身”,三十五岁的你就如此透彻,为什么就是迷途不返呢?
笔架山已寂寞千载,你之后,谁又能有如椽大笔搁置其上呢?然而又是什么使你文而不贵,运交华盖以致连饭都不足呢?既然“文章憎命达”,何不去掉劳什子文章?可你又怎么能!在你,“文章千古事”,它是你的灵魂、你的生命,是你与缪斯的终生契约。从“朱门”到“路边”,这中间千山万水,你跨过了,便从“诗人”走向“诗圣”。
然而,我们对于夫子的热情和追求总过于“诗”,于是你仍处陋巷,但一切都会死去,只有你的“诗”活着,并将永远活下去。
杜甫,你岂止是诗人,你更是巍巍华夏的一枚金灿灿的名片!
元稹赞你,“词气豪迈而风调情深”;韩愈赞你,“笔追清风洗俗耳,心夺造化回阳春”;郭沫若赞你,“世上疮痍诗中圣哲,民间疾苦笔底波澜”。
千秋一草堂,世易也留芳。寒士襟怀阔,华章正气扬。怜民诗溅泪,忧国义盈腔。身后尊为圣,余辉映炎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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