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讲阅读理解,只是用名家文豪的作品填充课堂,从小我便结识了余秋雨、刘震云、张抗抗还有老李最喜欢的迟子建。她的作品让我领略到生活细小处的伟大和美,原来生活也可以选择如诗般优雅,只消遵从内心。他不讲起承转合,而是真正教我们用生活实事来抒发情感。她爱旅游,相机记录下来光影,而她记录下来时空。走过天鹅湖,她将天鹅湖消减的湖畔定格为明年的故友重逢,走过岭南黔地,她在氤氲湿气间向我们吞吐李白在蜀道留下的豪情,回到阔别的黑龙江,她重拾起故园的雪,讲述自己的童年……老李以一颗赤子之心,在应试教育的迫近下,为我们保留了语文,抑或是内心的一方净土。
我爱上了老李的课,也爱上倾听自己。那一天,捧读《追忆似水年华》。主人公那种与不同时期的自己交错的感受令我会心。乘着夕阳,我回到当年的旧屋。斑驳的漆墙投下绿藤的影,初发的草芽埋没在曾经的足迹之中。我踏着旧路,好像与自己并行。这些细腻的感受如夜里微润的月光,经由老李在我心中苏醒。
上了初三,一场大病让我与老李断了联系,紧接着就是结业,初四。生活节奏快了起来,题海中的我已不觉自己竟许久未细嗅墨香了。为了一个分数,我渐渐抛弃了心中对语文的追求。但对生活却也愈加麻木了。
又是一个飘雪的冬日,我重回这梦开始的地方。“回来了?”“回来了。”历经数般波折,聊聊给予又唤起了我心中的.热度。她的笑仍爽朗如东北的黑土红稻,我坐在旧我身旁,课堂又成为我们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心灵疆场。
老李的课堂辗转城市南北,我的步履追随西东。我这才明白,我的心在这里,我的真实的生活也从这里开始。
无问西东,再续前缘。
我第一次经历死亡是在18岁的时候,不是我亲身感受,而是它发生在我身边,近得只有一张老藤椅的距离。
那是一个阳光热烈的午后,窗外冷风彻骨,屋内却非常温暖,人浸泡在阳光里,好像浸在一汪热水里,舒服极了。我陪爷爷在阳台上晒太阳,给他读积攒了一个星期的报纸。棉花被里的爷爷身体缩得小小的,脸上很多平静的皱纹。小土狗趴在我们脚边,非常温顺。煤炉上炖着排骨萝卜,升起袅袅白烟。奶奶在厨房里给我们做桂花圆子汤。我觉得那一刻,很好很好,那一刻内心的温柔平静,余生也没有复现。
奶奶端着的青花瓷碗砸在地砖上,很尖利的一声响,我觉得很美妙的那一刻就倏忽过去了。像感应到什么一样,我扭头看爷爷,静得像一块泥塑。我伸手去探他的鼻息,早就没有了。可是身体还被阳光浸泡得很暖和、很蓬松,我握着爷爷粗糙干硬的手,眼泪一滴滴落下来。
奶奶比我想象中平静得多,她只是红着眼眶握着爷爷的手在他身边坐了一会儿,帮他理了理毛线帽和围巾,像话家常一样对他抱怨道:“老头子,你就等不及了。喝碗桂花圆子汤,再喝碗萝卜汤,热乎乎地上路多好。你要走了也不说一声。你真是一辈子没有良心哦。”小土狗在地上呜咽了一声,大概感受到了什么。
爷爷年事已高,谁都知道死亡一定会在哪个路口等他。但是我们谁也没有想到,他说走就走了,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爷爷的后事办完,奶奶懒了很多,不爱出门也不爱进厨房了,整天坐在爷爷从前晒太阳的地方,发着呆。这样晒了一整个冬天的太阳,一直到来年的春天,她才回转过来,把手在围裙上擦了两把,进厨房给我们做好吃的。
我想奶奶是在心里熬过来了,她比我们多活了几十年,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世情是本最丰富的书,她一定都明白了。我们生命中的大部分人和事,不会有真正的告别仪式,而是说没有,就没有了。
有一天,奶奶说:“世道残酷着哩,有啥法子呢?只能坚强啊,咬咬牙就过去了。”
奶奶这话是在参加她一个老姐妹80岁的寿宴后回来说的。那个阿婆年轻的时候插队到贵州的山区,一直都没有得到回来的机会,慢慢就死了心,在那里安了家,把异乡当成故乡。阿婆每年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匆匆忙忙赶回来看看娘家人、吃顿团圆饭。我还记得小的时候,陪奶奶去镇上唯一的公交车站送阿婆。中国人大概都是不擅长拥抱的,这对感情深厚的老姐妹只是你的手捏着我的手,身影都是瘦小而单薄。她们穿着陈旧而整洁的衣服,阳光迷蒙,风吹乱了她们的白发,奶奶帮阿婆理了理,8路车尘土飞扬地驶来了,奶奶推着她上车,说:“大妹子,上车吧。照顾好自个儿啊。”
这一别就是十几年,老之将至了。奶奶说起寿宴上的场景,流露出很凄凉的况味。那老姐妹和她的母亲都健在,只是脑子不大清楚了。各自穿着一身簇新的衣服,恍恍惚惚地坐在那里,周围热热闹闹的,可是好像完全不关她们的事,她们专注地进入了老人的世界,像那些我们小时候弄丢的铅笔、橡皮、日记本等,它们在岁月里待着的一个黑咕隆咚的地方。
奶奶的老姐妹发着她的'呆,偶尔痴痴地笑,子孙们把她们母女俩搀到一起,历经沧桑的两人却是幽幽地对看了一眼,又无动于衷地把浑浊的眼珠子转向了别处。她们就这么互不认识了,没有一次告别,没有机会再说一句:“妈,你好好看看我,趁你还记得我的时候再看看我。”
老姐妹在酒席散场的时候好像清醒了一些,拉着奶奶的手说:“妹子,大兄弟走了,以后就剩下我们两个老姐妹了。”奶奶一阵心酸,正要跟她多说一些话,她突然就又糊涂了,刚才的清醒好像昙花一现。
奶奶回家以后,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阳台上,我忽然觉得奶奶的身影比从前更加凄凉,她们那个时代的人一个个都走了,就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个世界上。
奶奶如果读过书,会知道有一个诗人叫苏东坡,他写过几句词是这样的:“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奶奶不识字,无法美化她的苦难,她说这都是命。
时间像火车一样轰隆隆地往前走,并不会因为那是一个衰老的人而将它的步伐变缓、变柔和。奶奶在这白花花流走的时间里以她的速度一点点衰老着。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人在老到一定岁数时会暂停衰老,五十岁和六十岁没有多大区别,却又突然在七十多岁的时候如山倒轰隆隆地老了。
奶奶在70岁的时候成了一个被岁月风***老人,雪白的头发胡乱地散在衣服领子上。为了方便行动,她搬到了底楼由车库改造而成的屋子里。于是一整个秋天到冬天,从日出到日落,她都坐在门口的藤条椅子里晒太阳,像一个深色的球,身上是层层叠叠的衣服,露出花花绿绿的边。我上班前去看她,她问我有没有吃早饭,又说她吃了一碗泡饭,问我要不要来一碗。我下班回来去看她时,她又问了我同样的问题,很热情地邀请我去她屋里喝一碗泡饭。我倚着门沿站着,打量着她这毫无隐私可言的方寸之地,望着她似懂非懂的脸,一阵心酸。
我的奶奶也糊涂了。也许是一天天慢慢糊涂的,可由于我们的疏忽,察觉到的时候她已经认不出大多数人。
2008年5月12日,2分28秒,一场突如其来的大地震袭击了四川,霎那间,四川变成了一片废墟,到处都是哭喊声。
有一天星期一升完国旗后,校长严肃地对我们说:“同学们,一场灾难降临了四川,希望同学们能够献出你们的爱心。”同学们听完这句话后,有的`闷闷不乐,有的幸灾乐祸,还有的陷入了思考……
当天晚上,我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了爸妈妈,我对她说:“妈妈,四川人民很需要我们的帮助,你看,我得捐多少钱才能表达我的爱心呢?”妈妈听完,语重心长地说:“你可以拿出你100元零用钱去捐,你捐多少我和你爸爸也捐多少。”我一听,有点着急了,没想到妈妈这么大方,一出手就要100元,我原来可没想要捐这么多呀。爸爸妈妈都已经准备好了,而我却还在犹豫:四川的孩子多么可怜啊,没有书读,我比他们幸福的多了,在家里有长辈们的照顾,在学校有老师和同学的关照,所以,我捐100元也不算什么。我找来钱包,从里面抽出了一些十元的钞票,我一边数,一边想:这些钱够我买一大堆好吃的零食呢,万一全部捐出去,那我这只小谗猫还怎么“活”呀?想着想着,我越来越舍不得了。后来,妈妈走了过来,对我说:“怎么,还没准备好吗,是不是舍不得这些零花钱呀?”我一听,脸不由地红了起来,我小声地说:“是啊,这可是我辛辛苦苦才攒下来的呢,你叫我怎么舍得呢?”妈妈一听,笑了笑说:“没关系,你还可以再存嘛!”听完妈妈的话,我没有再犹豫了。
第二天,我拿着三百元交给了老师,老师笑眯眯地看着我,说:“玉莎,你真棒!你捐的这么多,我可得好好表扬你呀!”我听完这句话,心里简直比吃了蜂蜜还甜呢!
“这个家,我再也不回了!”她抓起书包,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门。
外面,雨下的很大。她站在屋檐下,一阵冷风夹杂着几滴豆子般大的雨点迎面而来,打在她的脸上、手上。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转过头望了望家门,刚想迈进去,却又停下脚步,摇了摇头,毅然决然地冲进雨中。
雨打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冰凉又有一些疼痛,但她不管不顾,漫无方向地狂奔着。雨点打得她睁不开眼睛,很快,她便滑倒了。
她趴在地下,许久才从地上坐起,雨滴夹杂着泪顺着她的脸庞流入嘴里,带着一股咸涩的味道。她这才发觉她哭了!她大叫一声,也不抑制它,让泪水肆意流淌,“泛滥成河”。
许久,她忽然感觉不到雨滴打在身上的彻骨的寒意,才用手抹抹脸,勉强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拿伞为她遮雨而自己却淋着雨的男人--她的爸爸,在不久之前因她考试发挥失常而抽了她一巴掌的爸爸。
爸爸说:“对不起,我之前不该打你。回家吧,***妈快担心死你了。”她听着她爸爸恳求般的话语,内心的气焰又升上去了,扯着早已沙哑的嗓音大吼道:“凭什么!打了人给别人一块糖就想别人原谅?更何况你这不是一块糖,只是一句什么都没有的对不起!”
爸爸听了,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低下头,说道:“等你18岁了,我们,就不管你了。”
她望着伞外的天空,眼神里满是迷离:18岁么?还有4年。默默的说:“4年是多长时间?”
爸爸听了,慢慢地抬起了头,痛苦地说:“14年是多长时间?”她怔住了,看着爸爸丢了伞,慢慢地蹲下去,一双布满老茧的手遮住了他的脸庞,他在哭,一种无声的哭泣……
她缓缓的走向了她的爸爸,慢慢地蹲下,捡起了伞,为父亲遮雨,而自己却再一次享受到雨水的冲刷,雨滴打在他身上,不再感觉刻骨冰冷,而是洋溢着幸福之感。很久以后,等父亲不再哭泣,便牵起他的手,互相搀扶地走回大雨远处的家!
“这个家,我再也不回了!”她抓起书包,头也不回地冲出家门。
天空灰蒙蒙的,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还有穿街走市的一群群花男绿女。她站在马路中间懵了“接下来,去哪里呢?”“嘀—”急促地喇叭声打断了她的思路。“站在马路中间找死呀!”小轿车司机很不客气地吼了一句,气冲冲地绕过她身边开走了。
以往父母在身边时,从没有人敢这么对她,这时,她的心竟有一点动摇了,干脆回家算了。“可是,我才发誓,再也不回家了呀!”嘟嘟囔囔地说道。
她来到公交车站,虽然不知要去哪里。“反正离这个讨厌的地方越远越好”她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和老妈抗争到底,绝不认输。”上了公交车,她习惯性地往车厢里走,以为她身后那个为她刷卡的人还在。可惜,她错了,司机师傅无情地将她叫住“投币!没钱就下车!”师傅态度强硬。无奈,她将裤包里仅有的两元硬币投了进去。
一路上她盲目地望着窗外。必须承认妈妈讲的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但也不知为什么自己就是要同她对着干,凭什么要按着她的来呀,我已经长大了,我要照着自己想的做。她暗暗地想。终点站到了,已经是黄昏了。华灯初上,怱怱擦肩而过的都是往家赶的人儿,她独自一个走在路上,只有寒冷和与她为伴,禁不住又一次想回家了,但她的倔脾气不让她这么做,硬撑着向前走。
她漫无目的在路上游荡,天色慢慢暗下来。肚子已饿得咕咕叫了,唯一的两元钱已经拿来坐车了,没有钱买吃的了。这时候的她是多么希望有人能给她做伴,给她一点温暖呀!抬头望见万家灯火的窗口,突然想起往常这个时候妈妈已经做好一桌好吃的,爸爸也下班回来了,一家人吃着,说着,笑着……她这才发现那个家是无比温馨,自己是无比留恋。
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要往哪里去,风中隐约传来妈妈的呼唤“铃铃、铃铃……”有些沙哑、带着哭腔,又似有似无,随风飘散。
“妈妈!妈妈!”突然她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喊出“妈妈!”不再迟疑狂奔起来,向着家的方向。
喂喂喂,不带吃独食的!我也要!
你不说你不喜欢吃吗!怎么转性啦,就不给。我不管,我饿嘛,给我。哎!不带抢的!非常时期,宅家的日子特别漫长,还好有姐姐陪着我。这天中午,家里忽然硝烟弥漫,这次又是什么事引发了我和老姐的世纪大战呢,这得从早上说起。
这本是一个美好的周六,一觉睡到自然醒,然后慢悠悠地洗脸刷牙,我心中感叹:不用赶火车的早晨真美好。不紧不慢地收拾好后,高兴地向厨房跑去,准备找点美食犒劳一下劳动了一周的自己,可难得的是,竟然什么都没有。我只好捂着咕咕直叫的肚子闷闷不乐地回到房间,却看到某个没有一点做姐姐的自知之明的家伙,正抱着一大包薯片坐在我的书桌旁津津有味地吃着。我看着那一大包薯片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姐姐看了一眼眼放绿光的我,不着痕迹地把薯片往身边拢了拢。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一下扑上去大喊:哎喂,老姐,你怎么可以吃独食!你能不能有点做姐姐的自觉,我也要吃,给我点啊。她侧身一闪,险险躲过,一边躲,一边抗议道:喂,不带抢的'呀!我停下来,眨眨眼问:那你给我吗?,我心中不由打起了如意算盘,以往她也就说说,吵完后又好了,这次应该也是这样吧。果不其然,她笑眯眯地说:不给。
我抗议道:为什么!
我记得谁好像说不喜欢吃的来着,既然她不喜欢那我就只好委屈一下自己,勉为其难地帮她吃掉啦。姐姐一脸卑鄙。我一时无言以对,声音渐渐小了,无赖说道:我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姐姐你最好了对吧,给我吃一点嘛。
老姐见我服软见好就收,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看我的目光十分炽热,我感觉背后冷飕飕的: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告诉你兔子急了都会咬人的啊。没怎么,只是想用你的一口可乐换一个薯片。她笑得十分狡诈。
不行!我一听想也没想立马拒绝,你喝一口半瓶就没了,这种亏本生意我可不做。眼看我要生气,老姐只好安抚道:好啦,给你就是了,记好了你还欠我一包薯片哟。
嘿嘿,奸计得逞。
这种趣事每天都在家中上演,这些看似平常的小事让我平静的生活掀起一丝又一丝快乐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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