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病。
当他人站在高高的山峰,享受“一览众山小”的喜悦时,我站在低处仰望;当同学们兴奋地走上蹦极台时,我站在平地休息。是的,我有病,我有恐高症。妈妈说,这不是不治之症,只要勇敢地迈出脚步向前走就可以了,她要带我去战胜它。“向前走!”
我站在铁索桥的一边,遥远的对面妈妈在向想我招手。我瞥了一眼桥下,汹涌的河水奔流不息,我扔了一张纸片,须臾便失了踪迹,我吓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再向前看时,那铁索桥也越发的远了。我试探性地伸出一步,桥便开始摇摇晃晃,恐高所带来的眩晕加剧了,只听到汹涌的水声和远处妈妈有力的呐喊。一步一步,我只好闭着眼睛,双手紧紧地抓住索桥,生怕松了手便会掉进万丈深渊。铁索桥是用细密的铁索编成的,虽然底下有防护,但摇晃的桥总让我心觉欲坠,摇摇晃晃的感觉竟与儿时学步如此相似。“向前走!”
记忆中妈妈总是在前方对蹒跚学步的我这么说,若是靠自己走到了终点,便有一颗糖吃,她不牵着我、不扶着我,只在终点为我加油。摔倒了,向前走;害怕了,向前走;疲惫了,向前走。终点就在不远的前方,有美味的糖果,有成功的快乐。“向前走!”
妈妈的又一句呼喊把我拉回了现实,不觉间,索桥已走过一半了,我开心地笑着,一回头,起始点也变得遥远了。
我看着妈妈越渐清晰的笑容一步一步向前走,左手抓索桥,右脚迈一步;右手抓索桥,左脚迈一步,先前的恐惧呢?之前的紧张呢?似乎都汇入奔腾的水流中了。“向前走!”
我迈开最后一步,跳向了彼岸。回头看,那路已被我踩在脚下。每一声激烈的水声都在喝彩,每一次索桥的摇晃都在庆贺:我没病了!
我才知道,疾病的天敌并非药物,而是自己;才明白,向前走就是最好的神丹妙药。
山前清郁的空气洗涤着连日来焦躁不安的心情。婉转的鸟鸣在碧蓝的天空上来回飘荡,混合着树叶在风中摇曳的沙沙响声。而我面前是一座微微打着晃的索桥,脚下的木板显得无比脆弱。呼啸的山风似在耳边叩问着:“向前走,还是往后退?”
再过几天就是期末考,爸妈却趁着周末带我到这里来,美其名曰接触大自然。此地最有名的就是铁索桥,桥下横着一条满急的河流。呼啸的木板和铁索系成一看起来有几分苍凉感的桥,遥遥连着对面的山头。
我此刻就站在这座桥前腰上系着以防万一落下去的安全索。颤抖着踏出一步,脚下的木板便开始晃来荡去。手指紧紧地握住两旁带着锈迹的铁链,掌心渗出的汗珠被山风一吹更觉湿滑。恐惧像墨滴一样在心底氤氲开,溢急的水流就近地眼前,心脏随着索桥的摆动几乎要跳出喉咙——我会不会一不小心掉下去?踩空被吊着不上不下会不会很难受?
颤抖的手几乎要握不住铁链,脑子就像高速运转前的CPU,想了一大堆问题却无法解答,思绪在脑中搅成了浆糊。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和激越的水声。“向前走,还是往后退?”带着朝笑口气的风声掠过,脚下仿佛有千钧之重,迈出的一步迟迟落不到下一块木板上。不过百余米的路程看起来却显得无比遥远。
爸妈早早就通过了,在对面一直等着我走过来,却只看见我面色苍白地呆站着。他们挥着手招呼我,“快来啊,勇敢点。!”我颤抖着开口,带着哭腔的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我,我害怕。”“别害怕,向前走,你既然已经选择了开始走这条路,就要坚持下去好好走完它。你一直很勇敢不是吗?”父亲带着安慰的宽厚嗓像是能安抚我如雷的心跳。又听见一个和父母一起走过索桥的小男孩带着朝气的声音:“姐姐别害怕!你看我都能过来你一定也可以的!”
“向前走,还是往后退?”“向前走”。我咬紧牙关回答山风的叩问,高高低低的鼓励声让我重拾勇气,一步一步颤抖却坚定地往前走。
到达终点的时候几近瘫倒在地。小男孩凑过来对我比了个大拇指。
“姐姐好历害,就算这么害怕也一样走过来了呢!”我回以一个善意的微笑。我突然明白,只要记着往前走,不停止,不彷徨,什么样的困难都能打败。
小时候,你带着我向前走,如今,我要带着你向前走,我的成长路上,不能没有你。
——题记
记得两年前,临近期末考的周末,天空格外的晦涩与阴沉,窗外的树木纹丝不动,正如家中那压抑的\'气氛,让人透不过气。我捂着被打的右颊,如树般站着不动,倔强地望着母亲,盯着她那双布满失望隐约中还有一丝后悔的双眼。最终,看了一眼被没收的手机,决绝地转身,进房,上锁。
我跌坐在书桌前,委屈与沮丧袭击了我假装的倔强,几滴泪水跌落在厚厚的语文教辅上,那是母亲刚为我买的书。语文一直是我所有科目中最不稳定的一科,年段排名因此大受影响,母亲想尽了办法,要为我争取每一分,才有机会直升本校高中。
然而,面对那成叠的资料,我却痛恨不已,与母亲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偷偷玩手机,每每得趁我心中得意不已,不知情的母亲却继续焦急地为我寻求良方。我又趁着母亲外出买菜时,拿起了手机,沉迷在那刀光剑影的游戏里,我自由放肆得像那树上欢唱的鸟儿。
这一次我不走运,母亲已经悄然推开我的房门,便有了先前的一幕,一记耳光,响亮而清脆,从那挥过来的气势中,我感觉到了母亲的暴怒,手机被母亲狠狠地扔在地上。她的泪水也随之倾泻而下,那样乐观的母亲,居然泪流满面,我心里隐隐有些报复的快感。
夜渐渐深了,窗外开始飘起了雨,那低沉压抑的雨声中似乎还混杂着母亲犹豫不决的脚步声,但始终没有听到敲门声,我没放在心上,我要让母亲感受到我的冷漠与对抗。
第二天我起床,家中空无一人,只留下些许没动过的早餐,放学回家后仍不见人影,只留下一张便条和钱让我自行解决,一连七八天,天天如此,出差的父亲终于归来了,听他说母亲天天加班,吃的也特别的少,父亲提及时,眼中总是充满心疼,“***真是死心眼,最近想攒一笔钱,让你去一对一冲刺一下语文,这样天天加班,也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了?”
可笑的我自诩有些小聪明,认为母亲在演戏,在她心中,语文成绩大概远比我重要吧。很快地,培训班的费用续上了,我可以继续上课,当老师通知我时,我忽然鼻子一阵酸,她真的做到了。我的倔强也许是来源于母亲身上吧。她那般倔强地想为我的未来争取一分机会。
在一天的培训课下课后,抬头却见母亲迎面向我走来,我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仍是淡漠地从她跟前走了过去。母亲在我身后小声地叫我的名字。
一阵阵的冷风吹过,我回首看着母亲那发福的身躯,在风中竟然有些不稳,摇摇晃晃,那疲惫的双眼充满着落寞与沧桑,心中不觉生出几分后悔与担忧,但脑海中依旧回荡着不快,当我终于准备狠心离开,我那如大山般可靠的母亲却轰然倒地,我赶紧冲向前去,扶起母亲,母亲的脸上闪过一抹歉意的微笑,却紧紧的抱住我,不住地向我道歉:“对不起,是我错了”惭愧悔恨涌上心头,我艰难地吐出“我们回家吧”。
母亲听了这句话,笑容绽放开来,淡淡地散去了她眉上的忧虑。
在昏黄的灯光下,一个年轻的身影带着一个相似的但更年长的身影向前走,夜色深重,却温暖如春。
这个瞬间,我仿佛长大了许多,在母亲的泪光中,在她轰然倒地时的笨拙中,在她与我拥抱时的迫切中,我知道,从此,我不会再任性,不再迷失,母亲,我要顺着你指的光,努力追寻自己的梦,母亲,今后我将带你一起坚定地向前走……
那一捆柴压在他的身上,后背山峰般陡峭,头上的那顶蓝灰色的破帽一晃一晃。他转过身来,从他满脸刻痕的斑驳中,我分明听见了“向前走”。他是我姥爷,那顶小毡帽是我舅舅的。那年舅舅因为意外就那么走了,留下了一阵风,留下一阵哭声,也留下了一大笔债务。姥爷当时精神恍惚,几近崩溃,一个大家庭在一场场的暴风雨中被打击着。办完了舅舅的丧事,姥爷又开始成为了家里的顶梁柱。
那天上午是他第一次带我去砍柴,他坐在马扎上,拿着长烟斗,紧锁着眉头,在粗糙的皮肤下那双浑浊的黑眼球望着与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大山。他倒了倒烟斗,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用浑厚的山音对我说:“兔崽子,快跟我拿好刀去劈柴。”一边说着,一边把舅舅平时干农活戴的那顶蓝灰色小毡帽戴在了头上。
我悻悻的跟在他后面,那浅蓝色的衣衫也掩盖不了他那“驼峰”似的背。他双手背在身后,露出黝黑而又枯瘦的手臂,大步地向山上走去。我明白姥爷现在满脑子都是生计,而此刻的生活就像一阵暴风雨,雨滴集聚成大山,压在姥爷的背上,让他无法呼吸,只能深深地喘息……
“呼……呼……这柴越来越难弄断了。”姥爷的喘息把我拉回现实,他现在正两脚分开,两手握着镰刀,奋力地向下劈去。砍不动了,就伸手揩揩头上的汗珠,继续劈了下去。我分明能看见他手背上那暴起的青筋一股一股地跳动着。“小崽子,别愣了!快,呼……快去劈,劈,劈那种细的脆的好生火呵!”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皱纹包裹下的那双眼珠看着我,那双眼珠,让我不寒而栗。
姥爷真的老了,一家人的嘴都等着他去填满。他真的累了,真的需要休息了。但是他不能,因为他知道,他如果倒下后一家人都要遭受着“暴风雨”了,他宁可自己承受。姥爷用绳子扎好最后一捆柴,就往自己身上倒去。那一捆柴压在他的身上,他崎岖的后背显得更加陡峭,头上的那顶蓝灰色的破帽一晃一晃。他转过身来,从他满脸刻痕的斑驳中,我清晰地听见了“向前走”三个字。他又揩了揩汗,拍了拍身上的灰,转过身继续向前走。
不知不觉日暮到了,在夕阳的斜晖中,他的身影明亮而高大。我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位巨人一个在艰苦的生活风雨的捶打下,屹立不倒的巨人!在这“风雨”中,他只有一个信念:向前走。
这就是他在“风雨”中教会我的。人生中,也许会有风雨,有荆棘,但是我们仍要向前走,硬着头皮向前走!因为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会过去。
风雨中,我会前行。
© 2022 xuexicn.net,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