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生长就像花的生长。当我们惊艳盛开的.花的美丽的同时,可能永远不会想到,它生长时经历的痛苦,是还是幼苗时被人踩上一脚?还是成为花蕾时,花瓣被风吹散?直到它绽放出美丽,我们才真正注意到它。有一朵花,它开在我记忆深处,指引着我前行,给予我力量。
毕业前夕有一次体育考核,天知道我有多讨厌体育,尤其是立定跳远。我长着一米六的大个子,可跳远总是不过一米六八,离要求的一米八还差得远呢!每次小测,成绩就算了,跳过去还总是站不稳,与地面亲密接触是常有的事,胳膊上大大小小的擦伤已满了。可没办法呀,老班集体容易感太强了,放学后总是一把揪住我,拿一截粉笔,把我拉到操场上,先定一个小目标:一米六五。我都没有助跑,轻松跳过了。再往前一点,一米六八。我助跑了一下,屁股就挨地了。哎呦,疼死我了,可这老班不但不心疼我,反而恨铁不成钢地戳着我的脑门:“哼,笨死了,人家其他女生跳的都是一米八二往上,怎么到你这儿,哎……”我似乎被这样说习惯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东摇西摆地晃着身子,可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似的,密密麻麻疼得直让我心慌。
我不是没有在这方面努力过,我也每次扯着爸爸帮我跳远,但一看到那条距离我一米八的线,我就腿软,莫名地烦躁,甚至有时,温热的眼泪也簌簌地往下落。可耳畔老班那句话话一直在回旋:“遇到困难,你可以发脾气,可以掉眼泪,但就是不能放弃。”
直到真正考核那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排在第27名的我手心和脖颈后早已密密麻麻布满了细汗。到我了!到我了!“呼……”不能紧张,放松,就算过不了,你也努力了。我这样告诉自己。
“27号!”老师喊我的号了。我回过头看老班,老班一副充斥着不信任的表情,目光坚定地注视着我,她那双棱骨分明的手早已紧握成拳。我心头一震。
后退,转身,迈出一步,两步……深蹲,紧闭双眼,起跳,落地,稳住重心。那天,穿着红色运动服的我做那一连串动作时,像一朵花在绽放。但我不敢回头,怕看到老班那失望的眼神和我跳出的距离。“27号,一米八八!”啥?我?是我!我是27号!我赶紧回头,看向那不可思议的距离,又看向同样看着到段距离的老班,她正一脸的不可置信。老班也一扭头看向我,目光中交杂着赞美、鼓励和信任,像一张温柔的大网把我笼罩。我咧开嘴“嘿嘿”地笑了。老班也把那几紧握成拳的手变为伸向我的大拇指。这一次,我没有摔倒,没有辜负老班那期望的眼神。
那次的成功被我珍藏在记忆深处的匣子里,那个眼神与那句指引我不放弃的言语,在匣子里暗暗生长,像一朵花,给我带来绽放的美丽。
彩虹的绚丽来自于暴风雨的洗礼,雏鹰在天空自如的飞翔来自于多少次跌倒,在青春期的日子里逐渐成长起来,三年的时光叫我们不再迷茫,昔日的幼稚被成熟的气息取而代之。在这青春期的日子里,我们一起疯,一起闹,一起哭,一起笑……尝识了成功的喜悦,失败的丧气。有过黑暗的堕落,有过明媚的日子。每当想起这些,都会想到我那为我们而过度操劳的班主任,他们有着宽广的胸襟,孜孜不倦的教导,无视我们幼稚而疯狂的‘报复’为我们化解矛盾。
记得当今初中,心怀着兴许的小小兴奋,而又有点羞涩的滇缅。没过多久我们就混熟了,在这个大家庭中爆发了我们一直潜质在我们心里的本性。给你惹了不超麻烦,上初一、二时,上其他课由于我们太跳,管不住。我们总爱搞小动作,玩手机,看小说,吃零食疯闹,你几乎一有空就悄悄在窗户那偷看,那时的我们都很团结,一些同学总会第一时间知道你的到来,用各种方法与暗示,全班立刻做出一副乖乖牌,时不时向窗口浅浅的扫描过,看看是否你还存在,每当你走多后我们又恢复如初,有时还无视老师的存在因此遭到你不少的批评。
当同学之间为了一点小事而争吵,或发生矛盾时,你总第一知道并合理的解决,很少对我们凶。但我们最怕的就是你了。在我心中你像慈母,有像父亲,对我们嘘寒问暖,不断传授我们书本上的知识和做人的道理。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点点光斑打在你的脸上,你唇边顽皮的笑意也因此勾勒出一丝丝神秘。
“哥,这大冬天的,你把我拉出来做什么?”凉意袭来,我不自觉的拢了拢袄子,嗔了你一眼。“嘿嘿,没什么,只是有个礼物想要给你看。”“礼物?”我兴奋了起来,刚才那一点点的不快也被一扫而光。“对,”你邪邪的眯了一下眼睛“不过呢……”话还没说完,突然我眼前一黑,原来是你用布条蒙住了我的眼睛。“不许偷看!不然礼物不给你了!”你俯下身轻声威胁。什么东西那么神秘?我想,不过还是含笑的点点头。
你牵着我的手,小心翼翼的领着我慢慢走着。不知是紧张还是因为就算在二月天还微微强烈的太阳,我们的手心都渗出了细细的汗珠。正想抱怨,你把我领进了一片阴影里,四周顿时显得寒冷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可以看了么?”“不行!”你放开我的手,着急的回答。“你在这等一下…不许偷看哦!”随后便留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愣愣的立着。
时间飞逝,人生如同四季般花开花落,时间带走很多东西,见证很多东西,也将一些记忆深深的镌刻在我们心中,像是生命中长青的花朵,穿越风雨,越发独立。
记得那是入冬后不久的一个夜晚,意料之中的寒冷,窗外的灯光和天色交替着亮了起来。这已经是下课铃打响后的第二十分钟了。我坐在教室里,暖气开得很足,封闭的门窗将屋外咆哮的风隔绝开来,“呜——呜”的风声一声不落地灌入我的耳中,让我没由来的一阵战栗,讲台上老师依旧讲得眉飞色舞,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我的思绪越飘越远:父亲说今天会准时来接我,他现在会站在冷风中等待我吗?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更加焦急不安起来,手中的笔在稿纸上划出一道道凌乱的线条,默默地倒数着秒数。
终于下课了,我拎起十几分钟前就已经收拾好的书包抢在老师前面冲下了楼,丝毫不留恋教室温暖的温度。真冷啊,一阵风吹来,我愣住了——父亲再等我。父亲只穿着件御寒的大衣,风直灌入衣领,不由得将领子立起来。风却又从发际吹过,拨开了几绺白发。那如雪般斑白,如银丝般坚韧,白的十分彻底。那是几十年来辛苦的积淀。见我出来,他二话不说先接过我手上的书包,又将手里早已准备好的一件大衣披在我的身上。我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只有沉默是我无声的感动,父亲也同样用沉默“诉说”着对我的关心。父亲看见我兀自站着没动,便走过来拉我的手,那双宽大厚实的,生着薄茧的手掌举到了一半,想了想,又放下去了。见状,我用我相对暖和的手握住父亲冰凉的手,固执地不松开。
你在犹豫什么呢,父亲。我明白,你怕你粗糙冰冷的手掌无法带给我温暖。没关系,就让我来温暖你吧,父亲。以后的路,我将握紧你的手走。
这一刻,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看见过的唯一一次昙花盛开。一夜真诚的等待终于换来昙花的绽放,午夜时分昙花舒展开来,花瓣层层叠叠,纯白优雅,简洁大方。淡雅的香气袅袅婷婷,轻轻巧巧,似有若无。也许她不如牡丹的国色天香,不如玫瑰的热情似火,不如荷花的亭亭玉立,但她就在那个普普通通的夜晚,用自己的姿容装点夜色,默默地孤芳自赏。昙花一现,瞬间永恒,就如同父爱一般沉默内敛,让人回味无穷。
我知道,我明白,我都懂。你不说,我也不说。这父爱与这昙花瞬间永远的停留在我的脑海,那样耀眼和温柔,伴随着我的记忆,永不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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