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桃子姐姐那天,是清明节。她刚刚从北京回来,据说桃子姐姐见到了国际奥委会主席罗格先生。
桃子姐姐给我讲,她去年毕业于成都体育学院排球系,是国家级的排球裁判,她能够受到罗格先生的接见,是因为她的排球裁判水平很高;她能够上成都体育学院,能够成就一番事业,却是由于已故的邻居雷婆婆……
这天,我发现,本应该高兴的桃子姐姐的心境被这“润物无声”的诗境所濡染,她执意要去雷婆婆的坟墓祭奠。我知道,她这样的清明情愫缘于那个人,那个孤单老人——雷婆婆在某一年清明节离她而去才产生的。
孩提时的桃子姐姐家贫,又加之她爸爸早年患病,日子仅靠妈妈的一双手过得捉襟见肘,入不敷出。虽说桃子姐姐过早懂事,学习尤其勤奋,殊不知,她过于拔尖的成绩,更令她父母左右为难。
那一年,桃子姐姐小学毕业,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考取了镇中学,可家中拿不出几十元学费,尽管她母亲竭尽全力借了许多人家,结果空手而归。妹妹也很懂事地退了学,准备和母亲分担家庭的重担。虽说一家人为桃子姐姐的学费费尽了脑筋,可结果还是跟预料的一样。那几天,桃子姐姐心情极坏,每天靠无聊的看书打发日子。
一天晚上,桃子姐姐早早地上床,想借助梦境遗忘眼前的现状,可她难以入眠,隐约中,她听到妈妈在跟爸爸商量——“孩子他爸,看着桃子这孩子有成绩而无钱上学,我心痛呀!我想跟雷婆婆借借,先救救眼前的急?” “唉牎—”爸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雷婆婆无儿无女,生活也不易,她哪里有钱﹖”“听人说,知青插队的年代,雷婆婆曾对一个上海知青特别好,那人返城后,为了报恩,常给雷婆婆寄生活费呢!还是试一试吧犜跄芪罅撕⒆右簧呢?”接着爸爸和妈妈出了门。一时,桃子姐姐兴奋起来。
时间不久,桃子姐姐的父母回来了,从他们断续的叹气中,桃子姐姐知道钱没借到。
天亮,桃子姐姐依然拿着本书去河码头闲逛着,心里莫名地怪罪起雷婆婆也太“见死不救”了,左邻右舍谁不知道有一个上海知青定时为她寄钱。桃子姐姐正怨恨着,雷婆婆端着一盆衣服来到河码头清洗,按平时,桃子姐姐早已把“雷婆婆,您洗衣服呀”喊出口,可此时桃子姐姐心中真巴不得她一跤跌下河去。
雷婆婆冲桃子姐姐一脸慈祥的微笑,桃子姐姐懒得搭理她,自顾看书。不一会儿,雷婆婆洗好了衣服,端着盆子走了。一时,桃子姐姐也无心浏览书上的文字,拍拍屁股准备回家。谁知,在河码头上桃子姐姐却发现了一块小布包,拾起一打开,里面竟然有8张5元纸币,桃子姐姐的心一下子“突突”跳了起来,随即飞奔回家。
父母见到桃子姐姐偶拾的.40元钱,也笑出了眼泪,一时他们也因惊喜忘了追问桃子姐姐捡钱的来由。
再次回到校园,桃子姐姐感到无比的幸福和亲切。当然她也倍加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
后来,家中境况有所好转,桃子姐姐每年的上学费用基本能保证,渐渐地她也淡忘了那“捡”来的40元钱。
谁知,有一年清明,桃子姐姐正在县城读高中,妹妹突然找到桃子姐姐,让她赶快回家,说是雷婆婆想见桃子一面。桃子姐姐正想找学习紧为由拒绝。妹妹的一句:“爸妈都知道了,你当年捡到的40元钱是雷婆婆有意丢给你的!”一下子,桃子姐姐懵了。
回家的路上,妹妹几乎哭着告诉桃子姐姐。原来,那年的那天晚上,爸妈去了雷婆婆家借钱让桃子姐姐上学,一时雷婆婆也左右为难,只是吞吞吐吐地回绝了父母!本来妈妈是满抱希望去的,以致于日后,妈妈一直未跟雷婆婆搭话,直至雷婆婆生病,快要奄奄一息时,雷婆婆方请人传话给妈妈,想对妈妈说几句话。妈妈接到传话,一时也觉得雷婆婆可怜,想想借钱的事都过去好几年了,于是妈妈便急急地来到雷婆婆的床前。
雷婆婆握着妈妈的手,吃力地说:“桃子上学还好吗?闺女,你别怨当年我狠心,其实,当时……上我门借钱的人挺多,我应允不下呀!再说,我借钱给你们,日后,你们还我钱,还不是从平时日子里省下来……我就让你家桃子捡钱……”妈妈一听,顿时明白了雷婆婆的用意……
当桃子姐姐赶到家,雷婆婆已咽气了,她妈妈正在为雷婆婆擦身穿寿衣,桃子姐姐止不住跪地大哭起来,发誓要大学,为雷婆婆争光,为国家争光。
那以后,桃子姐姐在大学里,以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学习、训练,不仅成绩非常优异,而且其他特长十分显著,她经常这样想,搞体育的,就应该有个奥运梦想!快毕业时,桃子姐姐获得了排球国家级裁判资格,被选定为2008年奥运会的排球裁判。在上海、北京集训期间,国际奥委会主席罗格先生亲自接见了桃子姐姐,鼓励她在北京奥运会上大显身手……听桃子姐姐说,那一刻,千般万种情愫涌上她心头,她内心大声呼喊:“雷婆婆,是您圆了我的奥运梦想啊!”
清明节的雨在无声无息地下着,雷婆婆的坟在一处偏僻的山野上,清明节为她扫坟的人很少。但桃子姐姐和家人,每到清明,总忘不了对她的一次祭拜……
“清明前后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我独自坐在窗前,望着清明节灰暗的天空,看着那绿叶底下渗进土里的残露。映入眼帘的这一切朦胧了视野,也朦胧了人心。它们像在诉说无尽的悲伤与愁绪。
在这一天,天空中荡漾着悲伤,灰色的雾气混进清晨的阳光,闻起来像干冰,凉得人好想哭。我和爷爷奶奶来到山上的墓地。乡下的山到处盛开着鲜红的杜鹃花,像是用鲜血染了色。也许远在天堂的亲人知道我们要来看他们了,就变成了杜鹃来昭示我们吧!
走到坟前,爷爷一言不发,抡起肩上的那把锄头就向坟头上周围的野草砸去。奶奶一面看着爷爷,一面在坟前摆放祭品。我站在一旁,望着那一柱点燃的香一点一点地变短,它就好像点燃了人们心底的哀思。
爷爷锄完草,随后便从袋子里拿出厚厚一打冥币,掏出打火机就点。跳动的火舌蔓延到纸上,贪婪地舔着,很快冥币便化成灰烬被风卷起,在空中化开,就像当年亲人离我们而去一样,那么迅速又那么突然。
做完这一切,爷爷朝一块地方蹲下,像去年一样抽起闷烟。密密麻麻的皱纹爬满了爷爷的脸,连那唯一富有活力的眼睛也缺少了生机,银灰色的烟雾向着爷爷的嘴外泄出,徐徐升向空中,过程漫长却诠释无限的苦闷。
已是傍晚时分,我跟随着爷爷奶奶回家。在车上我看见爷爷一脸忧伤的样子,几次想劝,可想起爷爷的性格,刚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
爷爷,我知道您在怀念您的父母,理解您忧伤的心情。但您不必过于伤心,逝者已经安息,生者应该保重。我们这些后代人健健康康生活着,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告慰!
一年一度的清明节来了,清明节的时候,学校放了假。今天我回了家后,家里人已经开始准备去上山扫墓了,他们可就在等着我回来呢。
所以,我一到家,换了一身衣服,还换了一双鞋子后就去山上了。我们去山上的时候,天空是阴沉沉的,所以我们为了以防万一,就带了几把山上山。家里祖先的坟墓并不集中,分散在我们这个几个山头,这也就导致我们得走几个山头扫墓了。
每年清明节里,我家里人都会一起去扫墓,今年里就如往常一样。爸爸提着篮子,篮子里放着花,还有蜡烛,纸钱,鞭炮等等。最值得说的就是篮子里提上的那一壶酒,酒是奶奶酿制的,爷爷去世好几年了,奶奶可一直都记着爷爷喜欢喝她酿制的酒。所以这几年,一到清明节,奶奶就会上一壶好酒放到篮子里,说是当我到了爷爷的暮地里,给爷爷倒上几杯。
今天,我和家人到的第一处墓地就是爷爷的暮地。奶奶因为年纪大了,不太方便上山。所以一到这里,我就将酒杯摆上,然后将酒倒满。之后就是烧纸钱,燃鞭炮了,这么一通下来,也就差不多了。接着我们就又去了其他地方扫墓,天空也越来越黑了,我们的行动也越发快了起来。也都希望着在雨下下来之前,扫完了家里长辈的墓。
当我们扫完最后一处墓地的时候,刮起了风,看样子不就也就要下雨了。今天来山上扫墓的人们也都纷纷加快脚步往山下走了去。
很神奇的是,当我和我的家人走到了家门口的时候,这一场蓄了好一会的雨猛然间就哗啦啦的下了起来。我和我家人也在这场雨来的时候回了家,没有被淋湿。
从学校赶回家,找不到妈妈的踪迹。后来,才得知妈妈去了舅舅家,明天,也就是清明,是我姥爷死去三年的忌日。在我们这里,有个习俗,人死了三年以后要办一个仪式,具体是为了什么,从小到大,我都未曾得知。那时只是幼稚的以为,可以吃到一桌席,虽是人死了以后的席,但却能吃出香味,吃得满头大汗,热火朝天。我想,那时作为一个吃席者,只不过是去捧热闹罢了,对于别人因为失去亲人的痛彻心扉,心理上并没有过多的感触。
而今,我作为一个失去至亲的人,看到这样一个场面,心中定会有无限滋味。
还记得在姥爷的葬礼前的那顿席,我只觉得食之无味,饭菜难以下咽,心中有着离别姥爷的无限伤痛,又想起这是姥爷呆在地上的最后一顿饭,不久,他的身躯将永远埋葬在地底,永久的沉睡在生他养他的这块土地上,我的眼泪就一直止不住的簌簌往下流。那时吃的席,给我留下了太多太多的回忆和心痛……虽然我心中对姥爷的回忆已被时间渐渐抹去,但是,当我又一次想起他时,思绪却如那潮水般向我涌来。
翌日,在妈妈的催促和叮咛声中,我自己带着鲜花向舅舅家去和众人汇合。可是,当我到时,他们已经走了,没有带上我,鲜花怎么办?我呆呆的愣在那儿,不知所措,当我决心自己去时,可我却发现我忘了通向姥爷地底的\'家的路,姥姥便托人捎了去。而我,我却像一直挫败了的灰犬,悄悄溜回了姥姥家。我觉得自己很是无能,嘲讽的对自己一笑。中午,太阳毒辣辣的晒着,在阳光下感到炽热,在浓荫下感到冰冷。我坐在席上,一半与太阳接触,一半置于阴凉之中。舅舅没有办太大的排场,只是邀请了姥爷的旁系分支,亲朋好友。也是,为死人吃的饭,何必太认真呢?一桌上只坐八个人,我躲在角落里,让神思游走在记忆中。一边,我又观察着那些人,有的在高谈论阔着,有的在悉心照顾自家的孩子吃饭,有的在猛劲儿的吃着,狼吞虎咽,没有太多的人在追忆这位已故之人。这顿饭,我吃的好难受,跳动的心被伤感噎住了,我强忍住游离于与眼眶周边的要流出的眼泪,吃到最后,然后飞也似的逃离了那里。踽踽独行,我想到了姥爷的二胡,那是姥爷一生的凝聚点,那二胡,对姥爷也是有感情的,可是,姥爷最后没有把它带走。
也许,它正在某个尘封的角落,用它独自的方式在这个特殊的清明日里默默地纪念着姥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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