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起,倾心,只想用柔情绵绵去铭记;一墨韵,一素笔,描摹,只愿用淡淡情怀去温润。
轻倚岁月,浅读流年。静许,一份禅意,人生安暖;一份清浅,时光无恙。拾一抹岁月静好,种一份懂得,光阴漫过秋日,收获一朵嫣然于心中,诉一段心语与禅,让一纸素念随风随雨,散落一城心语悠悠,心意遥遥。光阴如此静美,恬淡,甚好!
安静的人,总是习惯在时光的打磨下,把心养的更加安稳。一支笔,一杯茶,守一帘风月,蘸一池墨香。静静的回首着风帘翠幕、烟柳画桥、亭台水榭的西子湖畔。铺笺觅韵,秉笔作赋,把日子过成如一首带着清露的小诗。只有在清露中滋养过的灵魂,才让人有清水涤心的纯净,心素如简的恬淡。那粉墙黛瓦的清丽恬淡,荷蕊琼珠的盈润娇娆、旗亭楼阁的古朴灵秀、白云飞雀的逍遥闲趣,如一幅静谧幽深的工笔画,曾无数次氤氲于我的笔下,婉约在唐风宋雨的平仄里。
恍然如梦,过往已然,于红尘深处,纵情欢歌,柔柔洒洒写下念意,醉了神,也会迷了心。是否,还会再次跌入记忆的醉意里?涩涩怀念,轻轻柔柔感慨,繁华话语;是否,还会随风穿过思念的栅栏?任岁月翩蹴觥筹,仍期许着下一次的明媚,重逢。
期望深深,我守着彼岸的如花笑靥。原来,若细心地感受生活,只需要将莲步轻移,用素笺素心写意生活。星韵点点,隐隐约约住满片片相思,几多清雅,几多愁绪。
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一季花开,一季花的落败,只为与素妆相映衬。流水般的岁月太过无情,带走了年岁,也将你的倩影湮灭。依偎阑干,盈樽对月,何处是梦的归依?如纱似雾的月光下端详,伴着红笺辗转到了天亮。
年光飞逝,旧欢如梦。有时,觉得自己已近迟暮之龄,对世间繁华无多热爱。不喜远游,不喜喧闹,除了偶尔去几次近处的山水园林,算是足不出户。静坐,喝茶,养花,听雨,我安享当下闲逸的时光,亦是对数年来寂寞耕耘文字的恩赐。
此刻,独坐小窗,看夜色朦胧,庭院灯火阑珊。曾经可以任意挥霍的光阴,如今已经学会节俭淡然。年岁越大,时间愈见拮据羞涩,不过对外界纷扰的事物,亦无可相争。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修为,人间多少必经之事,走过了,也就从容。
静水流深,花开无音,花落无痕。时光的波影捉弄着谁的眸子?剔除浮华的棱角,把潦草的心事丢进风里。人说“情堪隽永”,我说似梦非梦。心路恬恬,途径了春的温柔,夏日的不羁和热烈,转眼之间又感受了深秋的缠绵。悠哉悠哉,美了过客的梦。
莫名觉得,尘缘如梦,梦醒无踪。静静独行,这季落花妖娆了青葱岁月,恬淡了世间所有浮华,濡染了过眼云烟。就在念与不念之间,莞尔一笑,身后已经学会云淡风轻。有些话,就只能止于唇齿,有些痛也只能掩于一世流年。
月斜月掩,轻吟一曲幽梦,不下心头上眉头。唤回梦韵,绮罗香减,牵起余悲。常常倚楼听风,描摹远处山水墨韵青黛,静守心中影。每一次的相遇,每一次的脉脉相视,都一定有着存在的意义。温一盏茶味润心,不闻喧嚣叠起,但得温良轻握,恬然自安。
我穿越光阴的笺,和着诗香染着眉宇,如烟如画,似一幅水墨,点缀着岁月的山河;轻拾一地的落花,念随暗香扑迷,缱绻盈满心田,如丝如缕,似一藤蔓,缠绕着红尘的情缘。时光彼岸,植一株柔情万千,与你诗意绵绵,指尖开满温暖,你的红尘,我的眷恋,让爱与缠绵在时光里蔓延,让流年的故事染上明媚,淡淡亦生香......
不慕岁月繁华,容我山水言欢,琴瑟在御,不求伊赠予安暖,只为与心为邻,红尘相知相依相惜。似水流年,终是在悠长的梦境之处倦怠了尘心罢?抑或许是睿化为一抹郁郁浓浓的芬芳,将流逝而去的往昔岁月镌刻成了永恒的执着?
琉璃檀香,绾月浅唱,珠帘屏泠,影阁烛晃,夜色茫茫,谁在清水河畔黛眉敛妆,独饮凄呛,夜墨深,愁眉蹙,笔心殇。独上高楼,天涯望断,漫漫愁绪何知何解。如若可以,一个人,一首曲,一缕风,一段静谧时光。一帘浅笑从容,一指素心墨香,这等清雅生活,我心所慕。
走过红尘的纷扰,弹落灵魂沾染的尘埃,携一抹淡淡的情怀,迎着清馨的`微风,坐在岁月的源头,看时光婆娑的舞步,让自己安静在时间的沙漏里,碾墨,铺宣纸;执笔,写写意质朴生活。
寒假一开始,父母便张罗起年货来了。作为家中老大的我,义不容辞地做起了父母的助手。
那时虽然物资很贫乏,家也不富余,但一到春节,家里的年货也算得上丰盛了。
年货的重头戏应该是鸡鸭鱼肉。
那些天,为买这些年货,早上天没亮我就被父母叫醒,拉着我到离家很远的大世界菜场。
冬天夜漫长。走了半小时到“大世界”,天仍漆黑。虽然“大世界”铁栏门还锁着,门外却挤满了黑鸦鸦的人。等到铁门打开,人群就像洪水般涌进去,几秒钟后,每个摊位前都排起了长队。
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经过我和父母几个清晨的“血拼”,家里的年货也像样起来。几天后,我家的北窗上,酱肉咸肉鳗鱼鲞香肠,就会像万国旗一样挂起来,西北风一吹,鱼肉的香气四散地飘起来,引来数只野猫,半夜里踩着屋顶的瓦片来偷吃。快风***鳗鱼鲞特别香,馋得我和弟弟妹妹经常趁父母不在,偷偷地取一条蒸了吃,妈妈查问的时候,就说是被猫偷刁走了。
鸡算是年货的主角了。年前,乡下的姆姆和伯伯都会送几只自家养的大活鸡来,公鸡母鸡的吵闹声,昭示着年的渐渐临近。
父亲***鸡的时候,我自然又是“帮凶”。
***鸡前,父亲先在青色的磨刀石上,把刀磨得铮亮。然后,他在一只小碗里放上半碗水、一撮盐,接着开始***鸡。他右手提刀,左手抓鸡翅膀,鸡的两个爪子就叫我拎起来。
父亲把鸡脖子下的细毛拨干净,然后用磨好的刀往鸡脖子上一抹,鲜红的鸡血就哗拉拉地往碗里滴。
***鸡的那一刻,我的头常躲得远远的,眼睛也紧闭着。那一刻,鸡在我手里愤怒着,狂舞着,吼叫着,两只爪子在我手心乱抓,吓得我扔掉鸡爪就跑。那鸡把腿一蹬,使劲把接血的碗踢翻,鸡血弄得满地都是。我的狼狈样子,常逗得弟弟妹妹开怀大笑。
父亲***鸡的时候,妈妈开始泡糯米张罗着轧汤果粉了。
那时,我家住在新河头,附近一家做煤球的工厂,临时割了一块场地用来轧汤果粉。因为地上都是煤灰,又加上轧粉时流出的水,所以地上都是又黑又脏的污水,我和妈妈每次去都要穿雨鞋。
轧完粉,我和妈妈把米浆水抬回家,找个面粉袋倒进去,把口袋扎紧,再挂在一把椅子背上,让面粉袋里的水一点点渗出来。几天后,面粉袋里的水粉慢慢滤干,就可以做各种吃食了。这时,妈妈把她早就做好的猪油芝麻馅拿出来包汤圆了,年的味道便在汤圆的香甜里浓郁起来。
年货中,炒货算是一个重要的配角了。春节里,来往的亲戚挤在屋里,磕着瓜子,剥着花生,含着糖,笑吟吟地闲谈着,这细细碎碎的快乐,为春节增添了一份别样的喜庆。
瓜子、花生,是妈妈老早就托人买来了黑龙江瓜子和山东花生。黑龙江瓜子,个头比一般瓜子大几倍,吃起来特别有劲道。山东花生外壳是洁白的,花生仁是红皮的,而且颗粒丰满,吃起来满口生香。
那几日,吃好晚饭,妈妈把弟弟妹妹早早赶到床上后,就把铁锅支在煤饼炉上。父亲先炒好花生仁、芝麻,然后和妈妈热火朝天地做花生糖、芝麻糖,炒瓜子的任务又落到我的身上。
天窗外,星星眨着眼睛,像锅里数也数不清的瓜子。万籁寂静的夜晚,我的小脸对着铁锅,机械地挥着锅铲,一锅接着一锅炒呀炒,炒到睡意一阵阵袭来,炒到哈欠一个接着一个。我是多么羡慕睡在热被窝里早已进入梦乡的弟弟妹妹。但看着在灯下忙碌的父母,看着他们同心协力为家操劳的情景,我的心也犹如注入了一股力量,炒瓜子的劲头也更高了。
后来,市场出现了“傻子瓜子”。这些奶油味、香草味、五香味的瓜子,满足了不同味蕾的人,也把我从繁忙中解脱出来。人们吃着“傻子瓜子”,都说香呀香,香得家里再也不用炒瓜子了。
再后来,市场上年货的品类越来越多。像每年要磨的水糯米粉,市场上有现成的干糯米粉买了。汤圆也不用自己包,超市里有速冻的了。酱肉咸肉鳗鱼鲞香肠什么的,超市里也应有尽有。鸡也不用自己***了,菜场里拿出几元钱,一只活鸡就变成开膛破肚的脱毛鸡了。
现在,我们每天的生活就像过年一样,年货的概念已随着物品的日益丰盛而消弱,而上升到对精神“年货”的需求了。
于是,当我走进大超市,看到一排排琳琅满目的食品时;当我打开家里冰箱,望着那一堆堆坚硬的,冰冷的,塞得严严实实的鸡鸭鱼肉时,竟又怀念起旧时的快乐光阴。
腊月将至,我开始咂摸起飘香的年味儿来。
其实,冬至时,庄户人家已有了依稀的年味。冬至那天,和过年一样,要吃顿热气腾腾的饺子。只是,冬至离年远,味道便浅浅的。浅的好像一丝儿烟,日子一过,马上烟消云散了。“冬至十天阳历年”。农家谚语,很准。阳历年,不算年。对于庄户人家来说,只不过是普通年份上的加加减减。年龄,还是老年龄;迎送嫁娶,照常进行。日子,再平常不过。真正的年味儿,是在进了腊月里。
一进腊月,年味儿便随着倒数的日子,一天天的压缩凝聚。这时,我常常跟在妈妈身后,像妈妈的一段影子,形影不离。我撒娇似地问妈妈:妈,什么时候过年呀?妈妈依旧忙着手上的活,并没有回头:快了,自己看月历牌去。月历牌挂在东屋的山墙上。我跪在小坐柜儿上,翻着厚厚的,尚没有撕下几页的日历,心里偷偷的记着数。等到翻到那张喜气洋洋,印着大红的“春节快乐”的日历时,悄悄地把它折起来。那一天,我将可以穿新衣,放鞭炮,吃花糖,兴许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小孩儿,小孩儿,你别馋,过了腊月才到年。腊八粥,香又甜,转眼就是二十三。二十三,糖锅儿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买酒肉;二十七,宰年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走一走”。腊月里的每一天,似乎都在为年忙碌。难怪常听妈妈唠叨:这哪是过年呢,越到年底越忙活。
腊月初八,习惯上要喝腊八粥。腊八粥熬的功夫越长,越好吃。为了能让我吃上腊八粥,那天,妈妈起得很早。我是被灶膛里噼噼啪啪的爆破声惊醒的,一翻身,趴在暖和的被窝里。其时,窗外黑咕隆咚,离天亮还早。我看见妈妈蹲在灶台前,低着头,正向灶膛里吹气。柴有些湿,不爱着,股股的黑烟从灶口冒出来。冷不丁,“呼”的一声,一团火苗像淘气的小蛇窜出来又缩回去,吓得妈妈向后一仰,险些跌坐在地。红红的火光映在妈妈的脸上,妈妈的脸上已是泪花儿莹莹。
做腊八粥的原料,除一些红枣和江米需到集市上去买,大多是自家地里产的,有时何止八样。十几亩地的花生这时已经卖出去了,留下的种子装在口袋里,码在西屋,随时包来用。头儿天,妈妈把一些红小豆或是黄豆,铺在簸箕底,坐在台阶上,就着阳光,把里面的碎石头和土坷拉捡出来。妈妈捡的很仔细,即便那样,喝粥的时候,也常被漏网的石头,“嘎嘣”一声,硌到牙,麻酥酥的。腊八粥里面还要放糁子、大米、小米,或是高粱米,简直是庄稼大杂烩。
这时候,屋里已经热气缭绕,腊八粥快熬好了。妈妈叫我起床。等我洗漱完毕,妈妈已经给我盛好了满满的一大碗。腊八粥被妈妈熬得又粘又香,我呼噜呼噜的吃了两大碗,身子立刻暖呼呼的。妈妈问:吃饱了吗?我说吃饱了。我拎上书包去找学伴刚子。我问他,吃腊八粥了吗。他说吃了。我说香吗,他说香。我们走在村外的小路上,大团大团的热气从口中呼出来。东方天际已经有了鱼肚白,今天似乎亮的早。莫不是这三九的凌晨,被我那两碗腊八粥给慢慢地融化开了?
过了腊月十五,人们开始赶年集。村子离两个集市近,一个在北边,五里地;一个在西边,十里地。两个集的日子正好错开,所以,可以天天上集。腊月二十以前的年集,人们并不怎么买东西,只是去集上转一转,凑凑热闹,选选年货,粘粘喜气。西院的大哥,有辆三马车。这时,他站在大街上,扯起嗓子喊:“赶集去了。”不一会儿,胡同里就会闪出大娘大婶,有的还拎个小马扎,说说笑笑的坐满一车。“突突突”,三马车驶向村外,半路上还能捎带上几个等车的人。
我一般是不随父母一块儿去的,他们去的晚。妈妈刷家伙洗碗,父亲煮食喂猪,等忙停当了,都快晌午了。我是和伙伴百岁,一块儿早早的去。
我们到的时候,集上人还不多,都是些卖年货的。常摊有固定的摊位,不必火急火燎的来,那些想趁着过年赚点钱的,比如,卖春联,卖年画,卖瓜子糖果的,就必须摸着黑早来,占个好地方。大约过了十点,集上开始人多起来;再过会儿,就已经人挨人人挤人了,真是摩肩接踵,水流不透。我俩像两条小泥鳅,在人群里滑来滑去。头顶上到处是小贩的叫卖声,招揽生意。
卖年画的把年画挂在路边的墙上,把残锈的红墙装饰得花花绿绿,五颜六色。我喜欢彩色的画,喜欢画上面的故事,在这里我要流连很长时间。年画大多是戏出,有《春草闯堂》、《穆桂英挂帅》、《凤还巢》、《女驸马》等。凤冠霞帔,战衣彩翎;女扮男装,秀态英姿。真是光鲜耀眼,俊俏撩人。我徘徊在画前,仔细地看画下面的小字。虽不能窥全貌,但也能了解个大概。这样的画要贴在正屋的大墙上,蓬荜生辉。还有几样小尺寸的画,如“年年有余”。画上一个胖小子,憨态可掬;怀里捧着一尾鱼,旁边还有金灿灿的元宝。画面是红的,元宝是黄的,红黄搭配,喜气洋洋。这帖画大都贴在嵌在山墙上的窗户的两侧。
我俩在集市上穿梭游走,偶尔便会撞见村里的熟人,正在糖果摊前。其时,正是腊月二十左右,满摊上都是白里透黄的糖锅儿。他们问,吃不吃呀。我俩不说话,却不错眼珠的盯着糖锅儿。他们笑笑,买一点给我们,嘱咐我们不能多吃。我俩接过糖锅儿,哧溜一下,没影了。妈妈曾对我说,糖锅儿不干净,不要吃。我可顾不得。我俩边走边把糖锅儿含在嘴里,却不嚼碎,而是用牙轻轻的咬住,糖锅儿便粘在了牙上,嘴合不上。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吃吃的笑。
百岁喜欢鞭炮,拉着我奔炮市去。炮市在一座桥的南侧,路两边排满了四轮车,车上装着木头箱子,箱子上盖着棉被。箱子里装的都是炮,棉被是为了防震。卖炮人不吝惜炮,比赛似的,这家放完,那家放。我特别佩服这些人,我认为他们的胆子都很大。他们放炮从来不用杆子挑着,只是用一只手捏着线头,另一只手拿着燃着的烟,焌着药捻。胳膊平伸,身体转动。噼里啪啦,鞭炮声声,烟雾蒙蒙。那边呢,也早立好了几个“二踢脚”,点着后,“砰”“啪”两响,地上天上炸开了两朵花。放完后,人们蜂拥而上,把炮车围了个水泄不通。我俩只有眼巴巴看的份儿,在地上捡些零星的碎炮。
我俩回家的时候,日头已经西斜。我们并没觉得饿。那时,庄户人家大多吃两顿饭。我们稍感遗憾的是,来去空空,我们什么也没有买。百岁说,明天我们接着赶那个集。我说行。有了寄托,我们高兴起来,有说有笑。空旷的原野上,飘荡着我俩雀儿般的笑声。
腊月二十五左右,父亲要炸年货了。这是我最喜欢的。炸年货之前,先要做豆腐摊饹馇;做豆腐摊饹馇之前,父亲会吆上我随他去晃磨。磨是赵叔家的,整个南街只此一家。豆子在之前已经被父亲泡好,揉碎,去皮,浸在清水里。磨安放在一间小屋里,房梁上垂吊下两根绳,绑在推磨的磨把两端。我前腿绷,后腿弯,双手紧握横着的磨把;父亲则一只手轻扶着磨杆,一只手拿把勺子,舀起连汤带水的豆子,放进磨盘上的小洞里。随着磨盘吱吱扭扭的转动,乳白色的豆浆顺着磨壁流下来,一股绿豆的.清香漾满小屋。晃磨是力气活,功夫不大,我的两条胳膊就已经酸软无力了。我暗暗的埋怨父亲,为什么不套上家里那头小黑驴呢?已经白白的闲了一冬。记得在书上看到过,用一块黑布蒙住驴的眼,驴就会乖乖的转圈拉磨。我呢,就可以站在一边,拿一个小木棍,边吆喝边偷偷的乐。可是,我只敢想想,却不敢说,怕父亲责怪。
豆浆磨好后,父亲挑回家。饹馇是父亲自己亲手摊,豆腐要去别人家做。由于是自己吃,豆腐点的特别嫩。父亲用小车推回来时,豆腐在高粱杆穿成的拍子上颤颤悠悠,晶白细滑,还冒着热气,叫人看着就眼馋。
父亲炸年货一般在晚上,没有人打搅。炉子是地炉子,火旺;锅要稍大一点儿,盛油多。我坐在板凳上,等着。我最爱吃父亲炸的饹馇盒儿。父亲自己做的馅儿。父亲把切碎的肉、炸豆腐、胡萝卜搅拌在一起,然后放上盐,倒上淀粉水,点上香油。父亲把做好的馅儿铺在一张整块的饹馇上,再用一块儿饹馇盖好,压实。然后,用刀切成四方(也有切成菱形的)的小块儿,放在锅里一炸;炸熟了捞出来,方正金黄,外焦里香。但是,父亲总是先炸豆腐块,或是饹馇条,最后才炸饹馇盒儿。我曾经用略带不满的口吻问过父亲,那是为什么。父亲说,饹馇盒儿里有馅儿,掉在锅里会有渣子。父亲炸货炸到很晚。等父亲炸好饹馇盒儿时,我已经躺在炕上,呼呼大睡了。第二天,听父亲说,我嘴角的口水流了老长。
妈妈则在灶台前忙碌。妈妈先蒸一锅黏黏呼呼的年糕,再蒸几锅馒头。妈妈使碱不好,便唤来邻居大嫂过来帮忙。但妈妈心细,手巧,除了馒头,还能变着法儿做出许多种花样。有糖包,豆包,花卷儿;花卷儿上面还要嵌一个大大的红枣,或是用红墨水点一个“红灯儿”。妈妈把蒸好的馒头装在笸箩里,放在里屋;里屋没火,是天然的冰窖,能放好多天。
父亲不光炸年货,还要炖鸡,煮肉,蒸蒸碗。而且,做出来后,色香味都很地道。平时,没怎么见父亲下过厨房,家里来了客人,都是妈妈忙里忙外。原来,父亲深藏不露,还有一手做大菜的本事。年货都预备齐全了,年三十也到了眼前。这时,小院里到处都弥漫着浓浓郁郁香香甜甜的年味;整个村子里,每户人家的庄稼院里,也全都弥漫着浓浓郁郁香香甜甜的年味。
岂止这些,欢乐祥和喜庆幸福,更是人们心中永恒的年味。
又到了年底,大街、小巷又飘满了年味儿。有年糕的糯味,鞭炮的硝味、春联的墨味……
鞭炮颂
过年,没有鞭炮可不行。鞭炮不但是驱祸纳福的工具,也是一个好玩具:“狗尾草”可谓火树银花,而在深蓝的天幕之上看见一朵朵绚丽鲜艳、红红绿绿的“出水芙蓉”可谓大饱眼福。虽有人短鞭炮曰:“因不冷静而自毁一生。”,道理是有,可鞭炮不是用自己昙花一现的生命制造了一条美丽的风景线以给人们带来欢乐吗?牺牲自己,贡献一生,多么可贵的鞭炮精神!
吟
就在鞭炮喧天之时,与它旗鼓相当的春联也上市了。它们可是“无声更胜有声”,一幅幅各不相同:有的字迹龙飞凤舞、入木三分;有的笔调行云流水,炉火纯青。一看就使人忍不住要买下几幅这神州大地上独有的文化。“左右工整,能简能详。既便言志,又供观赏”,人们只能在这样的词句中流连,赞叹创造对联的先人的智慧。
送灶官
旧历的廿三——小年,似乎是大年初一的“彩排”。旧社会时,人们给纸像上的灶神嘴巴涂糖,企图粘住这位“管理员”之嘴使他不将家中恶事禀给玉帝,随后烧化纸像,名曰“辞灶”。现在仍有糖贩子,卖糖却只为大家品尝果腹,不再粘灶神嘴了。但老人们还会备些糖:脆香坚硬的花生糖,松软弹滑的牛皮糖,甜中带辣的姜糖……这是一个小型糖展览会。
年味儿,年味儿,它那么与众不同,引领我们踏着新年钟声来到新的一年!
记得从我懂事起,就听长辈说人活着就是为了生活。从我儿时的眼光中看见的无非就是吃饭、睡觉、干活。我那是认为这就是所谓的生活。但又听大人们说某某家的生活比较好过,某某家的生活就过的凄苦多了。一问才知道原来生活有富贵与贫穷之分。再后来还知道了生活中充满了苦难、不幸、同情等。但从没有听大人们说过他们生活得很满足、很幸福。
记得儿时我的生活被快乐充满着。我家住在一个三合院里面。之所以称为三合院是一面的房子没有封口,留下了一段没有修。里面共六户人家,是个典型的大杂院。也许我出生的时期比较好,后来听母亲说在我出生的前后院里有三四个小孩降生,而且全都是男的,所以我从小就不担心没有玩伴。
在我五岁那年,我的舅舅来我家探望我们。在一次饭后舅舅说:“波林(我的小名你们看都五岁了,都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了,你们还没有给他起个书名。如果你们同意那就让我来给他起个名字吧。”父母当然点头称许。第二天舅舅就从教村小学的老师那里借来了辞典、黄历等书。经过二天的查阅终于找到了合适满意的,给我取名为姓朱名飞熊。当时父母问舅舅这个飞和熊有什么含义。只听舅舅对着书上说了许多,但从父母的表情我猜想他们也没有理解。只听父亲说:“管他呢,这个名字叫上顺口,就他吧。”于是从此我就有了书名,一直用到今天。那年9月父母要让我去上学,读幼儿班。上学那天母亲帮我整理好书包准备让父亲送我去上学,和邻居的孩子一块去。但是我死活不肯走。在我还没有上学时,就听长辈说过要是在学校不听老师话的话,要被老师扎鼻子的,像牛那样被老师牵着走,以后呀就听话了。还说这是他们的之谈。所以还没有上学时我就对上学产生了恐惧感。父亲看我死活不肯走,就去屋外找了一根小木条说再不走就要打人了。但在父亲的威严与恐吓下我没有退缩,小小的心灵承受住了压力。最后等来的是我屁股上的一阵疼痛。就在我嚎啕大哭时,听见邻居家的小孩也使劲的哭了起来。后来才知道他也怕被老师扎鼻子。那天上学是没有去成了。第二天父亲一早就对我说,今天要是去上学的话下次上街就带上我并且给我买新衣服穿。幼小的心灵在如此之大的诱惑下是难以拒绝的。我答应了那天和小伙伴一起去学校,但后来街是上成了,新衣服却没有穿上。
每年最开心的就是暑假了。那时候可以和小伙伴无忧无虑的玩耍。玩到天混地暗也没有人管。在我家后面又一个池塘。每次我和小伙伴都会去池塘洗澡。但那时还不会游泳,只敢在靠边的地方洗。但是连头都不敢打湿,因为胆子太小了。偶尔一次鼓足了勇气把头浸在了水里,但没有一秒钟就连忙出水了。但在这一秒内做的事足以令我高兴三天,这三天我都会很有成就感,因为我敢把头没入水中了。后来听大哥哥们说要学会游泳必须从最基本的学起。也就是最基本的游泳方式叫做——狗爬式。他们高级的游法我们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初学狗爬式我只感觉特别困难。每当游时,两只脚就不由自主的往下沉,虽然自己的手在不停的摆动,但丝毫没有前进半分。后来父亲给我想了一个法子。两个煤油桶之间用很牢的布条给连接起来。我游泳时就让布条紧贴在我的胸前,这样我就不会沉下去了。这下可把我高兴了。我可以像大哥哥们那样在池塘里到处游了。但是借助的是他物。有了这东西我每次轻松多了,可以手摆脚舞。这样大约过了一个多月,父亲说你不用煤油桶去游游看。一试还真会了,那我可高兴了。再后来我也学会了大哥哥们那些高级的游法。
后来觉得池塘太小了。每次洗澡就到家前的河里去了。河比池塘大多了。我们每次最爱在一个叫“和尚潭“的潭里游泳。一边是悬崖,但崖上有个大山洞。听长辈们说以前里面住着几个和尚,因此得名。在这里我学会了潜水、冲滩儿。但最刺激的还是从崖上的一个台阶上跳下去。在空中的感觉轻轻的,飘飘的,棒极了。在太阳下面我们滚沙娃,唱儿歌。在潭的中央有一块大石头,有很大一部分是露在水上面的。我们每次在上面玩游戏。就是三四个人在上面守,其余的在水里攻。水里的人把石头上面的人给拖下来并且自己爬上去就算赢了。但是他“易守难攻”。听得大哥哥们说这叫攻打台湾。当年***为了贫穷人民的生活,建立了新中国。但台湾却被蒋介石给占领了,所以要收复它。但在那时除了***我没有听说过台湾,就连蒋介石也是后来在书上知道了的。每次洗完澡回家时走到半路有人说我又热了,要不我们再回去又洗。一般是得到普遍响应,一大群孩子又回去了。
除了洗澡就属放牛最让人高兴了。每次看见小伙伴们从牛棚就骑在水牛背上一直到山上。我家的是一条黄牛,没法骑呀。看见他们我羡慕极了,曾因自己家的是黄牛而不是水牛耿耿于怀了好一阵子。到了山上就让牛自己吃草。我们的活动才开始呢。那就是去包米地里找黄瓜吃;或者就是烤玉米,人大的能吃四五条。但最开心的莫过于打鸟了。十几个人有时追着一群鸟满山的跑。一天下来人累了不说,一只鸟也没有打着。母亲是最恨我打鸟的,说那是缺德的事儿。但每次还是偷偷的打。记得一次邻居的小伙伴向母亲告了状,害得我挨了一顿饱打,一天不能下床。后来还和同伴闹了友情危机。关于儿时的生活就像天空飞走的小鸟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心灵的纯洁也就像七月天空游走的白云,洁白无暇。那时,生活是多么的美好。
后来人渐渐长大了,知道的东西也多了,自己也变得越来越成熟,对于生活更是理解了许多。记得在我刚上初中时,整个村都遭了大旱,庄稼大大减产,农民的生活变得更加拮据。当时农业税还没有减免,特别繁重,一个人就得300多元。所以那年很多人家都没有交上农业税。记得在一次召开的村大会上,村干部说没有交齐农业税的他们就要到家里去牵羊,牵牛,牵猪等来抵税。这下可急了农民,许多家庭的男人没有办法就外出打工了。记得一家人确实没有办法交上农业税,村干部还真到她家去牵猪了。家里人是死活不肯,还差点闹出人命。为了生活许多人家都外出打工挣钱,我家也不例外,但母亲没有出去。自家里父亲出门后,家里的负担就全落在了母亲的头上。我周末回家就帮母亲干农活儿。从此我知道了生活是件不容易的事,为了生活许多人都舍弃了家。
初中三年过得很快。在初三时我幸运的考上了县重点高中。小时的玩伴们没有考上的有的就回家帮家里干活儿,有的选择了读技校,有的选择了外出打工挣钱。为了生活,他们各奔前程,等待他们的将是命运的挑战。
时间过得真快,自己现在都大一了。儿时的玩伴有的几年都没有见过面了。去年寒假回家,去一个小时玩伴家串门儿,到门口时看见一个大约2岁的小男孩儿在追赶一群小鸡。进屋见了玩伴,不知怎的没有了那种久别重逢的高兴。他眉宇间显露的是无尽的疲态和被生活的艰辛所留下的伤痕。我们坐下来聊了聊。我问他这几年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他叹气说:“唉,这几年在外面为了生活忙于奔波,钱没有挣到,人倒是给弄得累极了。”听罢,定知他在外面吃了很多苦。他说话的语气也很像个成熟的老年人。我知生活的艰辛已经历练了他一颗坚强的心。这时那个小孩儿进来了冲他叫了一声爸爸。他抱起小孩让他叫我叔叔。小孩很听话的叫了我一声“叔叔”。只是这一声就像一把尖刀一样刺痛了我的心。和我同样年纪的人就这样过早的承担起了如此重的负担,糊口养家。本该青春年少的他,生命的历程是绚烂多姿的。但为了生活,改变了这一切。我欲哭无泪,内心一阵疼痛。后来知道,在广州打工时认识了一个广西的女孩,后来看二人都和的来就结婚了。年前去街上买年货,我走在大街上时,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回头却没有看见人。后来看见一个微胖的女孩在向我招手。我走过去看了看说:“我们以前认识吗?”她说:“你连我都不知道了吗?我就是...,记起了吗?就是小学5年纪2班的同学啊."仔细一回想,确实有这么个名字。但人是记不起来了,7年没有见过面了。和她聊了一会儿,才知道她自己开了一个门市卖衣服。她说:“从六年级毕业就出去打工了。挣了几年钱就回家开了这个小店。还有啊,明年二月我就要结婚了。你看像我这样的没有文化,为了生活,还是早点嫁人的好。”街上人来人往,车鸣人闹。我此刻的心情有一种说不出的伤感,好像我已经脱离这个世界。午后的阳光也没有了温度,太阳就像蛋黄一样软绵无力。回过头来,寒暄几句,我还是祝她幸福。
进入大学,自己的生活过的一塌糊涂。从没有为自己打算打算。有时深夜醒来,来到阳台上。望着下面昏暗的灯光,灯下偶尔有一辆三轮车快速的驶过。上面一般拉的是些木柴和废弃的纸皮。望着这一幕幕,心中充满了感动与敬意。农民工为了生活这么晚才回家。目的是能够多找点纸皮之类的拿去卖钱。因为白天他们还要上班,只有晚上才有空闲。面对生活,为了生活,他们别无选择。
记得有句:生活的理想就是将来能又理想的生活。为了生活,人们付出了太多。但往往回报却很少。也许生活是不计成本与回报的吧,所以人们大多愿意付出。在岁月的风风雨雨,坎坎坷坷中,人们为了生活,用自己的汗水在拼搏;用信念支撑着自己前行。只希望有一天真的沧海变桑田,天堑变通途,人们可以活得更加自在。也希望人们相信风会停,雨会止,面对生活,请笑着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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