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来了,树木枯萎了,树上还有一根枯藤,像一条蚯蚓一样缠绕着枯老的树木。
我一个人慢慢地走在古道上,听到了几声乌鸦的叫声,那声音是那样的凄厉,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还带了一匹马,因为很多天没有吃饭和连日的奔波,它已经变得非常非常瘦小,像一个干瘪的背囊。一座弯弯的小桥立在了河道的两边,像一个驼背的老人。小桥的边上还有一户人家。快到了晚上,这时的夕阳非常的美,金黄的余晖洒下来,好似在仙境中一样。可是,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的短暂,有句诗说得好:“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
天渐渐变暗了,那户人家的灯也渐渐地亮起来。我往他们的屋里一看,他们正高高兴兴地吃着饭,脸上还有微微的笑意呢,多幸福啊!我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家人,他们现在过得好吗?在吃饭吗?生活得如意吗?经济条件好吗?我真为他们担心啊!
现在我一个人在外面闯荡,真思念家人,好想回家看看爸爸妈妈,一起吃一顿团年饭啊!天,越来越暗,这时的夜色已经完全把我淹没了。
黄沙弥漫,西风凄厉。
沙丘上古道的尽头,苍黄的太阳疲惫地落下,没有什么人来这边,只有几只乌鸦的叫声,为这个荒凉的地方增添一丝生气。
嗒,嗒,嗒古道传来一阵马蹄声,一匹黑瘦的老马出现在古道上。它艰难地迈着步子,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嘴边挂着白沫。老马背上骑着的是和它同样憔悴不堪的主人。那人衣衫褴褛,脸色仓皇。他歪着头,在马背上象一根稻草似的摇摇晃晃,看他的脸,应该是个年轻人,但他的两鬓斑白,显得非常沮丧。
他看到了不远处的客栈,一家残破的客栈。他将马栓在一棵布满枯藤的老树上,那棵老树的树枝无力地垂了下来,已不复往日的高大挺拔,生机勃勃。哈,就像自己一样。他苦笑着想。
他走向客栈,需要通过一座小桥,小桥下是条小河,潺潺河水流过,他走过桥,进入客栈。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摸出几个可怜的铜板,店家,一......一碗酒他结结巴巴地说。小二走过来,看到了几枚汗淋淋的铜板,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低声骂了一句,沉着脸去拿酒。他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不应该这样的。他在心里默默地说。他本是一个满腹经纶、饱读诗书的书生,几年寒窗苦读,本以为科举胜券在握。他自信地对朋友们发誓担保。结果,他落榜了,那长长的榜纸上没有他的名字!他沮丧不已,同伴的成功和朋友的嘲笑让他失魂落魄。他离开了京城,但家同样不欢迎他,全家人都等着他的好消息,他怎能将这样的失败与不堪告诉父老乡亲们?他只能到处流浪,找一份差事度过余生。
小二端来了酒,他一边喝着,一边望向远处。突然,他愣住了,一个小村子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几座小房子正冒着袅袅炊烟,几个可爱的孩子正在嬉戏玩耍,当长辈们呼唤他们吃饭时,孩子们便笑嘻嘻地跑进屋里。他们能和家人团聚在一起,而自己却只能在破旧客栈里喝着劣酒。想到这里,他的眼眶湿润了。他喝完酒,离开了客栈,再次骑上老马,向古道的尽头走去。刚走几步,他停住了,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遥望小村,眼里充满了不舍和哀愁。然后他回过头继续走,那个落寞的背影消失在落日的余晖之中。
他将会不停地流浪,也许永远都回不到故乡,但那个可爱的,让他一生牵挂的地方,会不时浮现在他的心上。
人生不如意有八九,为了派遣心中的孤寂苦闷,我骑上了那匹与我朝夕相伴的、瘦骨嶙峋的老马,踏上了寄情山水的旅程。
一路游山玩水,也见过不少的灵山秀水,但是我惆怅寂寥的心情并未有多少改变,我眼中见到的是破败、凄惨,黄昏的时候,我与老马来到了一个垂垂老已的大树下。遥想当年,它是何等的生机勃勃,但是,今天我看不到它身上具有的生命的影子,一条粗粗的藤挂在它身上,已经枯萎了,当初,藤靠着树成长得是多么迅速啊,攀援地多么高,树也因为有了藤的缠绕而美丽异常,可是今天当树老去的时候,这藤也便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基础而枯了。在这死气沉沉的环境中,唯有黄昏归宿的乌鸦的叫声显出一点生机,但是单调难听。
告别老树、枯藤、昏鸦,我骑马继续前行,便来到了一座小桥旁,河中的水哗哗地向前流去,声音是那样的动听,仿佛在唱一首美妙的歌,看到小桥,听到流水,我心有种淡淡的释然,更何况小桥不远处有户人家呢,在这蒙蒙的黄昏中,正从那户人家冒出袅袅的炊烟,我想这户人家今晚一定是幸福温暖的.,他们一家人在一起享受这宁静的夜晚,那是多么温馨啊,但是,温暖、幸福、温馨是他们的,那么,我的又在哪呢?
西北风呼呼地刮着,寒冷一次次向我袭来,我只能牵着我那匹老马走在古道上,不知要走向何方,西边,一轮如血的红日正在慢慢西坠,半边天空被它浸染的如火般绚丽。看着这美丽的景象,我只能发出感叹:断肠人在天涯,流浪、流浪,流浪到远方。
张籍写信时有时兴奋异常,有时忧愁万分,有时唉声叹气,有时哑然失笑。一会久坐沉思,一会挥笔疾书,一会又对信端详,洛阳虽然与家乡吴郡相隔很远,但写信时张籍仿佛回到家中,与父母亲手着拉手叙述别离之苦,年迈的母亲见是儿子回到家中,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端着热气腾腾的米酒煮土鸡蛋放到儿子张籍桌前,催促张籍趁热吃。儿时的伙伴也都从邻屋赶过来问这问哪,只有家中的一条老黄狗带着警惕的眼光,望着眼前这位陌生的`客人……
“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好吗?我在洛阳挺好的,请爸爸妈妈不要太牵挂,如果身体不太好,请不要下地干活啦。王五老乡回家乡,有什么话就对他说吧。你的孙子很听话。明年春节我一定回家,陪父母亲大人过一个团圆佳节。好吧,信就写到这里吧。此至,敬礼!”过了许久,一封家书终于写好了,张籍小心翼翼的把信放进信封中,交给了王五,叮嘱他一定要把信送到家人手中,千万把信保管好,别弄丢了。临行前,张籍从家中的外墙上把挂着风***洛阳特产红枣、核桃一起用布袋包好,又从胸口布袋摸出几两银子,交给王五,叫他一并交给年老的父母。
王五拿到了信,将信放到包裹中,穿上鞋刚走到半路,身后突然传来张籍急切的声音:“王五,请留步!”王五转身一看,发现张籍正气喘吁吁的望着自己。
“不知你还有什么事?”王五答道。
“我还有很多话还没写完。”说完,张籍将信封拿了过来,急忙把信封拆开,细细的把信读了一遍,好像怕遗漏了什么没写。看了一遍不放心,又看了一遍……
看了好几遍之后,张籍把信放到信封里,蘸上米糊,小心地把信封封好,又用手把信压平整,拿给王五,再三嘱咐王五一定要把信送到家里,别往青龙山走要小心抢匪,东边有一条捷径……
这时,老乡王五准备好行囊,骑上马,往家乡吴郡走去。张籍望着王五,目送王五远去,直到王五消失在了远方,才带着无限的思念及惆怅回到屋里。
几天之后,王五带着回信来到了张籍家中。
一下马,王五便把父母给张籍的回信及张籍父母纳好的鞋垫一并交给张籍。张籍连忙打开信封,一字一顿的读起来:“儿啊,信、红枣、核桃都已收到,近来可好啊?爸妈在家挺好的,虽然年纪大了,还能下地干活,今年的水稻又有好收成。儿行千里母担忧,天气凉了,要注意身体,多穿点衣服,别着凉了,千万别……”读着读着,张籍耳边骤然响起父母的脚步声及熟悉的问候语,禁不住泪如雨下,摸着母亲一针一线亲手纳的鞋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窗外金黄的秋叶还在簌簌落落地随风飘落。
夕阳西下,残日有气无力地挂在枝头,逐渐压弯了树枝,惊得栖于枝头的野鸦扑棱棱地啼叫着飞起。徒留枯藤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出更浓重的秋意、更伤神的寂寞??远处,一弯小桥横越过一条小溪,溪水潺潺地流向那到不了的远方——几处冒着炊烟的人家。那米饭的甜香顺着小溪,顺着瑟瑟的西风覆盖过来,恍如隔世。记忆中的那片田舍也在这香味的氤氲下蒸腾出一个模糊的影子,那般恬静,那般闲适。那回不去的地方便是家乡!家乡,一个多么温馨的词?
瘦马早已磨损的马掌敲击着悠悠古道,发出极为刺耳的嗒嗒声,无情地践踏着我的梦,那个因日久漂泊却愈渐浓烈的家乡梦,那片田舍,那亩农田??而如今,孤身漂泊,前无目标,后无归期。天下之大,何为吾家?
西方,残日宛若咬破了朱唇,溅下殷殷血迹一寸一寸地印涨着那方宣纸,一如现实惨淡的夕阳残忍地洞穿我的梦乡。我依旧无奈地挪动着脚步,“走”已成为潜意识里一个默认符号式命令。但,除了继续前行,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一阵阵蹄声,一声声轻叹。我走过阳春三月,草长莺飞;三伏酷暑,荫浓绿盛;雁去凉秋,萧索肃***;三九严寒,皑皑苍凉??走过岁月的年轮,走过世事的浮沉,踏着那不变的乡愁,叹着那依旧的秋思,泯灭在历史的深处??
傍晚,远望黄昏时的乌鸦,正在寻觅凄凉的枯藤老树栖息,到处是一片冷落暗淡的景象,近看有正依傍着小桥和流水伴居的人家,有一种优雅闲致的空气慢慢弥漫开来,就像是一幅深秋幽静的山水画卷。这时在深秋村野上,出现了一位漂泊天涯的游子,在残阳夕照的荒凉古道上,牵着一匹瘦马,迎着凄苦的秋风,在悲凉地慢慢地移动着脚步,愁肠寸断却不知自己的归宿在何方,看那夕阳的余晖已经西下,只剩下几丝惨淡的光线,羁旅在外四海漂泊的断肠人正浪迹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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