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上的一个角落里,摆着一顶米白色的帽子,虽然上面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但依然挡不住我对帽子美丽色彩的记忆,仿佛又回到了八年前那段刻苦铭心的日子。
“好热啊”我摸着被太阳烤熟的额头,不停抱怨老天太过“激情”。再去看看别人,在漂亮的帽子下开心的玩耍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什么时候,我也能有一顶帽子啊!我幻想着能有一顶属于我自己的帽子,那样我也可以在帽子下嘻戏、玩耍!可惜,妈妈不在安徽,在杭州,所以,想拥有一顶帽子,只能成为幻想了。从小上天就对我不公平,在别人有帽子时,我没有;别人有父母陪伴时,我也没有。在我的印象中,父亲、母亲这两个称呼似乎有些遥远了,和父母见上一面真的很难,最近几年就连爸爸妈妈的电话也很少能接到,更何况相聚?虽然有时妈妈在电话里对我说她爱我,可是为了养家她和爸爸还不能回来。妈妈曾对我说今年回来,可到了今年又说明年回来,我曾无数次期待过,换来的却是无数次的失望。想哭,但谁愿意陪我呢?不知为何,我心中就像有一条线似的,把思念和渴望栓在一起,让人无时无刻的牵挂着,不知这种思念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我跑向电话亭,按下那几个熟悉的按钮,等待那个熟悉的声音。终于,电话在那头传来了声音:“喂!你是谁啊?”泪水此刻再也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是我!妮妮!”那儿的声音有几分疲倦却格外的`温柔起来。“妮妮,你在那儿还好吗?吃的饱吗?天儿又冷了,多加一点儿衣裳,别冻着……”妈妈温柔的话语,使我更加悲伤了,涌出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落下。“妈妈,你为什么总是不在我的身边,我好想你;为什么妹妹他们可以过生日,而我却不能,看着别人在帽子下玩,不会晒黑,不会流汗,而我却没有帽子!
我只想说,只要我有妈妈,我就有一个完整的家,我就可以幸福!为什么偏偏让我孤独呢?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我还小,是最需要母爱的时候,在我的童年中,最缺少的也是母爱!你总是说会常来看我,但你做到了吗?我不想要漂亮的衣服,我也不想要太多的金钱,我只要你和爸爸!我不希望每天守在电话旁等你的电话,不希望守岁时只有我一个人,也不愿意中秋节自己一个人对着月亮遥寄思念!
我只希望每天在你的身边,在你怀中,在你的视线中,这就够了!我抹了抹眼泪,把以前不敢说的话全说了出来,等待妈妈的回答。电话的那头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一阵微微的抽泣声,声音很小,仿佛不想让我听见,这时我才想到,我的话深深的伤了妈妈的心。“妮妮,妈妈真的爱你,妈妈也舍不得离开你;但是,妈妈要和爸爸养活这个家!妮妮,过几天你就来杭州吧!妈妈这次再也不会让你再被太阳晒了!”
过几天,我果真坐上了回家的车,当我快进自己家门时,心中无限激动!说来也巧,那时妈妈也正在开门。一进门,就看见了妈妈疲惫的面孔。妈妈让我坐在客厅沙发上,自己从衣柜上拿下一个东西,神秘的藏在身后,当走到我面前时,才拿出来。这个东西竟是我最想得到的礼物——一顶崭新的帽子,米白色的布料上镶着数不清的水钻,水钻中间是一个粉红色的蝴蝶结。那个想要不被晒黑的梦,终于实现了!我不敢相信,自己随便的一句话,妈妈竟然没忘!妈妈不再说话了,而我却哭了,在妈妈的怀里哭了。
在衣柜上,闪着一缕白色的光,耀眼的水钻,让我永远记住这顶帽子,我人生中第一顶帽子,是妈妈送给我的无限关爱,我将把一切在心中化为永恒……
在收拾书房时,无意中,这顶帽子——让我再次直击心灵,帽子里的相片,小姑娘的笑容是如此的灿烂稚嫩。
六月的天,就像火炉一般,都快把大地给烤焦了。尽管如此,也“烤”不了我们去游玩的***和喜悦。正值中午,我们坐在一个亭子里歇着,谈着,笑着。当然,我也不忘拿着我新买的手机到处“亮相”。这时,一个戴草帽的七八岁的小姑娘映入荧屏中。小姑娘手上还捧着几顶草帽子,她的脸被晒得像个烧红的煤球,通红通红的,穿在身上的短袖紧紧地贴在身上,裤子都快挤出水来了。她走到我面前,诚恳地说:“姐姐,今天的太阳这么猛,买一顶帽子挡挡吧!”我正沉迷在手机中,对小姑娘的话置之不理,小姑娘见我没吭声,眼睛充满了诚恳的哀求:“姐姐,你就买一顶吧!”我看着她脏兮兮的手,感到一阵恶心,我不耐烦地说:“哎呀,烦不烦!我不需要,别缠着不放!”小姑娘显然是被我不中听的话而感到失望,但与此同时,眼睛还是瞄着我的手机。“哼!老盯着我的手机,漂亮吧!”在我再度咆吼炫耀时,拿着草帽的她,沮丧地走了。
整个旅行快接近尾声,我又想拿手机出来显摆,摸摸口袋,咦?空空的!口袋穿了,我使劲捏捏我的脸,兴许在袋子里,书包里,但这些兴许都不在。我焦急,我伤心,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不觉间,冷汗已经溢满了额头。妈妈闻到,数落我:“看吧,手机不见了,看你怎么办?”我的眼泪情不自禁地“蹦”出来,一发不可收拾。我仿佛被一次撼天动地的浩劫打入了万丈深渊,四处都是黑暗的。突然间,一个念头闪现在脑中:“会不会是在那个亭子里呢?”希望!我一路狂奔到亭子里,没有!希望再次破灭。我垂头丧气地依靠在柱子旁全身无力,伴随我的,只有伤心和自责。正思索着,我被碰了一下,抬头一看,是买帽子的小故娘!我像抓住救命草一样,死死地拉着她的衣角,“小妹妹,有没有见到我的手机?”我迫切地问,话音刚落,“啊,我真傻!即使她见到也不会说出来的,何况今天我对她的态度那样恶劣。”我心想。小姑娘一脸茫然,摇了摇头,我又把头低着,默不作声。“看!”小姑娘执着我的手机晃了晃,活泼的笑了,那一瞬间,就像一束温暖的阳光照在我冰冷的心房上,但想起今天中午所作所为,心有被针刺痛了一下,无法喘息。“姐姐,你把我等着急了,物归原主,还给你。”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的心颤抖了一下,我大声叫:“小妹妹!”她回头微笑的那一瞬间,我将永恒地保存,而小姑娘的几顶草帽也被我收藏至今。当时,我还把刚买的花环套在她的头上,花环在她的头上闪烁着一束束灿烂和高尚的光芒。
看着手中的帽子和相片中的小姑娘,记忆的藤蔓就这样顺着脉络,绕满心间,因为我从那里看到一种东西,一种很美的优秀的品质!
我们来到了一座正在施工的工地,中午时分,烈日当头,工人们的休息时间到了,我们找到了一个在施工棚底下休息吃午餐的工人:他靠在箱子旁,快干裂的嘴里啃着一个面包,皱巴巴的手里握着一瓶快喝完的水,茧子遍布了他的手掌,脚下的\'布鞋显得他有些许沧桑,背上湿透了,在那件紫红色的衬衫上显得格外显眼,衣服虽与其他工人有些不同,但唯一相同的就是那一成不变,满布灰尘的安全帽。
他见我们走了过来,急忙手撑地,放下面包和水,用手推了推帽子,接受我们的采访。我们问他从事什么工作,他说他从事高空作业,干这行已经一年多了,他说完用手指了指施工棚对面快搭好的脚手架上,上面有几个工人用安全带吊着身体在工作,那个架子大概有三十多米高,我们问他怕不怕,他却笑着回答说当然怕啊,但老板对我们那么好,一个月给我们两千多块钱,老婆和女儿在老家,等着我养他们哩!不知为何他一讲到这些就乐呵呵的,半天合不拢嘴,在我们城市人眼里看来,一个月两三千已经算是很少了,但在他们的眼里看来,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但当我们问到他安全是否有保障的时候,脸上灿烂的笑容却没了,没有回答我们,大约半分钟后才回答说没有。
之后我们又采访了一位在高速公路打工的农民工,他也回应出了同样的答复,时间长了,一个是我们看得见的,发生了一些事故,甚至有死人的事故,这确实需要我们注意。这些工人们可以说分分钟都在用生命赚钱,在工地上,唯一能保证他们生命的,就是那一顶用加强塑料做成的安全帽了,但当这些工人们出了意外时,拿到的意外保险金就几万而已,可有些工人却连保险也没有买,要是出事了以后,工地照常施工,可是家庭一方面,是造成了亲情,经济的大损失,换来的,不是保险金,而是巨大沉重悲痛,这些农民工们需要的不仅仅是安全的保障,还有社会上的关心和关爱!
那位工人采访完后,又继续带上安全带,做高空作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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