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凡卡睡过了头儿,老板看见他还没有起床,就一把抓起了头发。用力一扯。凡卡突然醒了。马上给老板道歉,就干活去了。虽然老板没有用锥子扎他,但是他的一日三餐被取消了,凡卡双眼里含着泪水,无奈的工作了。在工作的过程中,他突然想到交给爷爷的那封信,拿着信偷偷溜走了,他很幸运老板竟然没有发现,到了邮件箱旁边,他竟然不知道怎么放,正好旁边有位叔叔,他走过去问:”叔叔这邮件箱怎么放啊?“叔叔上下打量他说:”你要寄给谁啊?“凡卡认真的回答说:”我要寄给乡下的爷爷。“叔叔轻蔑地对凡卡说:”穷小子,写封信你不贴邮票,不写地址,谁知道你寄给谁啊?“说完就用手撕了那封信,凡卡很伤心的说:”我的信全被撕了,怎么办啊?“凡卡由于伤心过度,昏倒在邮箱旁。路人过来看了看又走了,只有一位好心人把凡卡抱了起来,四处打听他的家。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打听到了,把他送到了鞋铺问老板:”这个孩子是你家的吗?老板说:“是我家的。”好心人把凡卡送到老板手中就走了。老板急切的说:“谢谢。”老板把凡卡“啪‘的一声像扔东西一样,扔在了床上,凡卡被摔醒了,他赶紧站了起来给老板道歉。老板问:”你怎么在一个人的手上?“凡卡一五一十的说:”我是去寄信,突然昏倒了。之后的事就什么也不记得了。“老板没有再问之后的事,拿起皮带使劲抽他,一边抽一边说:”你不在家好好干活,还偷偷溜出去。“凡卡抽噎着干活去了……
有一天,老板去让他去买东西,那天正好是下着雪,寒风呼啸着,很恐怖,凡卡就赤着脚,穿着的单薄的衣裳去外面买东西,走着走着,他感觉很冷就蹲在墙角里,慢慢的,凡卡颤抖着,嘴唇发白,脸冻得发紫,他的脑子里只有一种东西——爷爷的笑脸,想到乡下快乐的日子就要到了,就快回到爷爷身边,凡卡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在寒风的高歌中倒下了。他死了,但是他的脸上还带着笑容……
凡卡一天又一天的等待爷爷来接他回家,可是爷爷始终没来,凡卡逐渐失望了,他的心逐渐被一种莫名的黑暗的大网紧紧围住,吞噬掉他原本的心灵,这应该就是绝望了。
凡卡每天都浑浑噩噩的,干活有气无力,眼神也空洞,没有一点生机。这惹得老板怒气大发,他拿着鞭子狠狠地抽小凡卡,凡卡睁着大大的眼睛,但眼神里没有一丝生气,他像一只惊恐的小鸟,蜷缩着身子。等到老板抽到没有力气了,才放过凡卡。老板让凡卡快点滚起来,一会去河边打水,今天晚上有客人要来,说完还踢了凡卡一脚。
遍体鳞伤的凡卡躺在雪地里,他是那么无助,那么绝望。俄罗斯的夜晚多冷啊,但凡卡还是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冰冷的寒风刺骨,啃咬着他的伤口。他逐渐虚空了,并有了想死的年头。可他转念一想,如果他这么死,那他还为什么要降生到这世上,就算爷爷不能来接他,那他也可以自己逃回去啊!不能死,不能死!凡在心底默默地念着。
一会老板来了,看凡卡还躺在地上,便直接上来踢了凡卡好几下,直接将水桶砸到他脸上,让凡卡快点去河边打水。离这里最近的河起码有十英里,在这个风雪交加的夜晚让一个只剩半条命的孩子去打水,简直就是惨无人道,可老板还是让凡卡这么做了,也许他本来就是一个魔鬼吧!
凡卡在老板的鞭打下,还是拎着两个水桶去了河边。他的脚一深一浅的印在雪地上,天上飘来的雪花也渐渐覆盖住凡卡白皙的小脸,呼啸的北风撕扯着凡卡遍体鳞伤的身体,像是要把他的灵魂贯穿。凡卡又冷又饿,渐渐坚持不住了,缓缓的倒在了雪地上。
大雪渐渐掩埋了凡卡的身躯,可能他死了,也没人会知道吧……
“爷爷,见不到你了,再见了……”
——题记
垛垛,你还小,你没有走到爷爷这里,所以,我知道你很难理解爷爷这里的现实生活和精神需求,这里不是平常人看上去的日薄西山,阴暗无光。你知道吗,一样会有缤纷的好梦!
你信吗?我梦到你金枝奶奶了!
她站在咱们家院子外面你奶奶种的花旁边,金色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她的脸上带着笑容,就像咱们家的花儿那么漂亮,她的笑容很温暖,我看着她,她不说话,梦里的这个人虽然我不认识可是我一点陌生的感觉也没有,我跟她说,你是谁,怎么来的这里,累了吧,进屋喝点水。无论我怎么跟她说话,她都不回答,就那么笑着站在那里……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快亮了,窗户微微发白。我呆了半天才回过劲来,我知道,这一定是她,我四十年没见面了的同学金枝。
她偏上的个子,跟你奶奶差不多。乡亲们都说我老根头有福气娶了一个能干又漂亮的好媳妇,你金枝奶奶的个头好像和你奶奶差不多,身材比你奶奶好看。她脖子上系着一条水粉色的纱巾,穿着暗绿风衣,背影苗条,看不出老态。
下课的时候,我的脑子里依然是这个形象,挥之不去。
我给女儿打了电话,跟女儿说了金枝的情况,女儿理解我。我说金枝的朋友希望我们能见见,把该说的话说开。其实我也这样想的,或者行或者不行,婚姻和聊天不一样,行我们就都给对方一个交待,不行,也别误了别人的事,人家有合适的也许再可以***家庭。
女儿知道我决定十一趁着放假时去摩达岭看金枝了,她带我去市里买了新衣服,又问我,这事跟我弟他们说了吗?垛垛,请你理解我,我没跟你爸妈他们说,有两个原因,等你长到我这样大了才会理解,父子间有的时候沟通起来并不是一点障碍没有的。还有一个原因来自我自己的内心深处,你奶奶去世才将近一百天,我这面就又要找老伴了,这话怎么说也有些难以说出口。
女儿说,也行,事儿还不知怎么样呢,要不你就先去看看吧,等你做了决定了之后再跟他们说也不晚,实在不行,我做他们工作。你这会去了,就跟我弟他们说,去看同学了。
这是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我收拾好了一切,就等着十一黄金周早点到来了。
原来不打算去看她的.时候,我害怕时间过得太快,怕十一来了,我难以取舍。这会,决定要在十一去看金枝奶奶了,我又感觉时间过得慢了,身边的每一分钟都在盼望中度过,实在有些难熬。
趁着天好,我劈了好些引火柴,仔细地装在袋子里,整齐地垛在仓房里,跟你奶奶在世的时候一样,够用一整个冬天的,以后,也许我将不会再在这个房子里过冬了,一想起这些来,还有些舍不得。看着家的角角落落,都很亲切都非常眷恋。这些日子,我的目光停留在你身上的时间也越来越多,越看越不舍。你爷啊爷啊地摇着小手叫我的时候,有的时候我甚至感觉就像小刀片儿一样在我的心头拉来拉去。
星期天的时候,我开着电瓶车带你去集市上给你买了喜欢的东西,给你买了你想要的电动飞机,明媚的阳光里,你在宽敞的院里放飞电动飞机,两手摁着摇控器的快乐样子是我看也看不够的风景。
爷爷真走了,爷爷能舍得下你吗?爷爷看不到你得多想你啊!
儿子和媳妇知道我十一要去看同学,也带我去市里买了一套新衣服,我又买了一个新的小旅行箱,这是金枝要我买的,说上下车方便,我知道她怕我丢盔卸甲的给她丢人,一个爱美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些虚荣心呢?让她的朋友知道了,她未来想找的男人窝里窝囊,她的自尊心一定是无法接受的。
要走的时候,儿子和媳妇问我,爸你几天回来,我说一周怎么也差不多了吧?
其实我哪里知道会几天回来?也许去了就回来了呢,这些都是未知的,谁敢说得准?
儿子和媳妇相互对视了一下,媳妇笑嘻嘻地对儿子说,我怎么看咱爸这些日子好像偏外高兴似的,看他走路腿脚都抬得比过去高了。
儿子说,他要去看他同学,心情一定很激动。他的同学,说起来都是过去了很久的事了,现在,连他孙子都有同学了,你说他能不激动吗?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儿子就这样笑呵呵地跟他媳妇说。
我心里有鬼,藏着心事,也不敢在他们面前多呆,怕露了马脚。
睡觉的时候,你仰着脖子,天真地问我,爷啊,什么是你的同学。
我跟你说,我的同学跟你的同学一样,就像你管王小丫叫同学似的,只不过,你的同学还小,我的同学都是大人了,都跟爷似的,他们都有儿子有孙子了。
当年***说惊回首离天三尺三,而我今天惊回首,一隔四十年!
分别四十年之后的再见是什么样子呢?
你是不是就真会如我梦中所见的一样,身穿着暗绿的风衣,脖子上系着水粉色的纱巾?见面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你还会背对着我站着吗?
我不敢多想,因为越这样想下去,越感觉你就在眼前一样,甚至真实得连发丝的弯曲也清晰可见。我甚至能看见,你的黑发里掺杂了丝丝白发!
我晃了晃头,低下头又看手机。
垛垛,你就象一个精灵一样贴附在我的身边,研究着我的一举一动,你突然问我,爷啊,你怎么一个人笑了?
我吓了一跳,赶紧抬头看看你。
我的心事还好是被你发现的,如果是你爸***他们知道了我此时心中的想法,他们会怎么样呢?
可是我此时的心里已被快乐的滋味填满了,没有时间再研究别人的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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