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哗啦啦地下着,这天气就和我的心情一样糟糕,我奔跑在路上,任雨水放肆地打在我的脸上,与泪水混合在一起,我用力地奔跑着,想逃离这个令我伤心的地方——爷爷的家。
那是一个星期六的早晨,我走进爷爷的书房,端起他的墨水瓶,向他威胁性地摇了摇,装出一副要往他宝贝资料上丢的样子,爷爷急的抓耳挠腮,我看着爷爷被我逗得团团转的样子,笑了起来,爷爷好笑呀!我得意忘形地笑着,忘了手里还抓着墨水瓶,一不小心,墨水真的`就砸在了他的资料上,爷爷几步上前,一把推开我,心疼地捧着他的那堆资料。他只知道他那堆宝贝资料,我被他推倒了也不扶我起来,我的膝盖都摔破皮了,他也视而不见,我坐在地上,等着他把我扶起来,我看他着急地皱着眉头,心里就更生气了,我本来就够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我压抑着不让它流出来,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泪水顷刻间布满了我的脸庞,我越哭越委屈,看着爷爷还在整理他的资料,连看都不看我一眼,难道他的宝贝孙女还比不上那堆废纸吗?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夺门而出。
随后,我泪流满面地回到了家中,爸爸妈妈也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沉默地回到房中,把门关上,打开窗子,望着窗外,看着那群小鸟快乐地嘻戏着,心特烦,于是拿起小石子,把它们给赶跑了,我不想看到它们其乐融融的样子,那只会使我更生气罢了。
时间好像乌龟一样,慢慢地走着,终于走到八点了,我关灯睡觉。在床上,我想了很多,或许我也有错,可是爷爷也不该那样对我。想着想着,我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晚上十二点左右,爸爸妈妈把我叫醒了,我揉了揉眼睛,问他们干什么?他们告诉我爷爷很想见我,我生气地说,我不去,半夜三更的去干嘛?要去明天再说,爸妈看我那么坚持,也只好依我。
到了次日的八点,我终于起来了,爸妈告诉我一个很不幸的消息,爷爷在凌时晨突发脑溢血死亡了,他最后的愿望是见我一面。
我连袜子都没穿就跑到爷爷家,看到爷爷僵硬地躺在床上,我拼命地摇着爷爷的身体,叫喊着,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正在这时,爸妈告诉我,其实爷爷只不过是要我道歉罢了。
原来,一切都只是一个误会而已,原来爷爷并没有讨厌我,此刻才知道原来我是那么的愚蠢,因为我的固执,竟然没有见到爷爷的最后一面,真的好后悔呀!我就像掉进了万年冰窟一样,全身都是冰凉的,于是冒着倾盆大雨,顶着电闪雷鸣,逃离了那个令我伤心的地方。
黄昏醉,晚风轻,人间最美四季景,暮尔如晨星;再相逢,物事已人非,春花夏风秋月,冬日初雪,最想抵达你心,可昔日的形影不离、河同水密却再也没有了。
南风知意吹梦西洲
风吹雨成花,吹向田埂心旁。多年前,我总会随姐姐去那片土地,她会带我去看她亲手种下的一株。我坐在田埂上,望着茫茫绿色中映衬的那个身影,咬紧牙齿一声不吭。或许你发现一样,扭过身子三步两步跳在我面前,扯着脑袋左看右看,直勾勾地盯着我。眼睛一转,猛地坐在我面前说:“哎呀!你舍不得我去上学?放心啦,我会每个月回来的,我给你打电话呗,你要想我也要梦到我哟。”我看着这个做着梦的姑娘没有说话,风拂乱她头发,迎合她的笑。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当时的她无邪天真,现在的她那种无拘无束再也没有了。
与其共度哪怕棘途
老银杏,枯梧桐,即便绝代风华,现也落叶归根。三年后她回来了,当初童稚已不在,脸上多了历练。但是,意料之外,她的全部好似翻天覆地。她开始迷恋网络,整日沉浸在空虚世界,谈恋爱让她千疮百孔。家人与谈话,她开始不耐烦。我想回以前的她,只换来她的:“要你管!”“啪”地关上了门。她拒绝接家人的电话,开始顶撞老师,开始逃课。她的冷漠让我手足无措。
本想与她相共度,哪怕路荆棘载途。可现在的她,当年的热血,当年的青春梦想,再也没有了。
穷途末路义无反顾
长亭外,古道边。崎岖的路挡不住你的步,我只在原地看着你的背影渐行渐远。姐姐在十七岁辍学,坚持要开店创业。怀揣着梦想离开家,却被现实冲淡。资金匮乏、货品缺失、市场淡季都朝她席卷而来没有余地。她是那么不堪一击。我去看她,她看着满页的亏损说:“回去吧,我还要试试。”果然她在夜里拿着包,坐上了深圳的火车,她坚信自己的选择。她离开几天,我去她的房间桌上只剩一句话: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瑕秽。
她明知前方穷途末路,却义无反顾。现在的她当年的乖巧静雅再也没有了。
蔷薇盛,人面瘦,山上明夜月,徐徐清风,晨钟暮鼓,再也没有当初。回首处,不见西洲梦。
村子里的午后很美。
几朵白色的绵云被柔柔的阳光镀上一层金边,安静地在旁边歇息着,蒲公英,茸茸的,像个金色天鹅绒毛小球,静静地躲在背风处。
远远的小巷里传来了嬉戏的笑声——哦,那是童年。
那年,我十岁。
村子里的房子都是一家连着一家的。住在我们隔壁的是一位大婶,爱干净的她,总拖着一条长长的水管清洗着院外的小巷。
但我与弟弟们却总能趁着她跟老人们聊天的时间,偷偷抓起地下正在淌水的水管,开始一场水戏——
拿到水管的我,窃喜着,发出嘻嘻的笑声,用手紧紧按着水管的开端,原本从管里缓缓流出的井水瞬间变成了一束束分叉开来的“水刺”,任意的喷洒在空中,在七月明澈而鲜润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像是散了一片金絮银花。
原本干燥带着太阳温度的地板,一下子湿淋淋的,积成许多大大小小的水洼。对于我们来说,好玩的是,向后微抬起脚丫,对着水坑重重地一踢,或者往上抬起膝盖,朝着下面的水有力地一踏,调皮的水花就会全都跳出圈子溅到玩伴们身上。
不愿服输的他们瞪起眼,一副“你惨了”的表情,开始回击,有模有样地倾斜着身子,学起了扫堂腿,一划,竟真的刮起了大片的水滴,看来他们小宇宙的爆发力不容小觑啊!我向前跑着,担心被水溅湿了,然而自己在跑的过程中也不时溅起小滴水,湿了自己,也湿了别人。
寻着水洼,踢踏着水,追逐着玩伴,互相弄得狼狈不堪,却乐在其中。
阳光斜斜地照在远处的铁门栅上,再反射过来,幻出一片片红亮亮的光芒。四个孩子,或扯着湿透了的衣服,或踏着水洼,或抓着水管,或咯咯傻笑着,阳光在地上任意的描摹出他们的影子,是那样清晰,却又那样模糊。
这年,我十四岁。
再来到这个熟悉的小村,风轻轻掠过,吹散了天边的白云,蒲公英那一头蓬松的头发,也被吹上了蓝天,头发丝互相轻触着,发出磨砂纸般沙沙细响的声音,转眼间,空中飘荡着像雪一般的蒲公英。
而我,也一并送走亲爱的童年,再也没有那年的幼稚与无知,有的是一份成长中应有的成熟,再也没有像那年偷水管的调皮,有的是十四岁的乖巧与懂事,再也没有属于那年的咯咯笑声,有的是时时记起往事的欣慰。
我再也没有了童年,可却永远拥有着那份回忆起的幸福……
太公是一个很慈祥的人。即使他老了,从他满面皱纹中也能觉出些笑意来。太公喜欢热闹,一天空下来,他就会来到外婆家,和外婆聊天,看一看他最爱的女儿。大部分时候他只是静静地坐在外婆家门口晒着太阳,即使一句话都不说,路过的人也都能从他的笑容中感动幸福。我去外婆家,也时常能看到他的身影。每当太公见到我,便笑得更开心了。他让我坐下,简单地问了我的近况,得知我和父母无恙后便不再多说一句,但我却是能从他身上感受到喜悦。
太公是一个很自立的人。兴许是因为一生事农桑,晚年来身体始终硬朗。八十几岁的人独自住在一座屋子中,离外婆家有五分钟的路程,途中经过一座石板桥,没有栏杆,路面崎岖不平,他也一样来去自如。有时在外婆家待到了晚上,他会打一支小手电。偶尔手电被我调皮的小表弟拿去玩了,他也不恼,独自摸着黑也能平安到家。他喜欢自给自足,时不时买些种子种下,那幢房子前的地里从未少过绿色。若是收成好,他会拿些来给外婆,再拿些去集市上卖。人们知道太公的菜是好的,有时他人占了便宜他也不去计较,一如既往地开心。
太公是一个很可爱的人。在他逐渐衰老时,就算身体硬朗,也免不了听力下降。于是在外婆家门前的场地上,人们路过打个招呼“吃饭了没哟?”他会开心地说:“天气不错。”有时跟他说起天气不错,他会拍拍胸膛笑道:“我也觉得自己最近气色不错呢。”
可是自从他摔了一跤后,身体每况愈下,逐渐变得痴呆。外婆必须天天到他的小屋中照顾他。太公即使痴呆了也从未忘记外婆,每天都在小屋门口等待外婆。外婆到了之后他会憨憨地笑着,说:“你来啦!”
……
当我们接到电话之后猛地冲向他的小屋,里面满是人,认识的不认识的,我拨开人群向里冲去。此时他已是蜡烛尽头。握着太公的手,外婆失声大哭,叫喊着他。太公依旧笑着:“你……来啦。”他这么说着,手紧了紧,想说什么又没出口,闭上眼,便再也没睁开过。我的太公,那个记忆中总是一脸笑容又如此容易满足的可爱老人走了。
再也没有,何尝又不是另一种存在呢?
© 2022 xuexicn.net,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