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村里很穷,到处都是土路。上幼儿园的时候,虽然每次放学都有家长来接,但我们总爱几个人一起拉着小手跑回家,因为踩在泥土上的感觉很踏实,而且风一吹,便是满鼻子的泥土清香。我们会在放学后一起出来玩。男孩子会用玩具拖拉机模仿着大人的样子,搬运泥土。我们女孩子呢,就会去找几株野菜,再找块石头把这些菜剁碎,然后洒上点黄土当佐料,一起来玩过家家,比谁做的菜香,当然,这依赖于撒的黄泥。
下雨的时候,可就玩不了这些了,因为地上会多出好多水坑。记得妈妈说过,她们那时候,晚上没有路灯,看见哪里亮就踩哪里,结果踩的都是水坑,弄得衣服都湿了。有了前车之鉴,我们当然不会再那么傻了,但我们会穿着雨鞋踩,泥土被雨水浸的软软的,像踩棉花似的,还有淡淡的清香,真好。
黄泥给我们的童年添上了色彩,加上了味道。
上小学的时候,我才见识到香草美人一般的大地原来也有无情的一面。那是一个阴沉沉的早晨,雨好像随时都能倾盆而下,终于,在我要出发去上学的时候,他爆发了。班车会来吗,这里的路又不好。我在家里焦急的等着,5分,10分,15分过去了,再不来可就要迟到了。爸爸见状连忙骑着车子载着我去学校,把我抱在前面,路上很泥泞,车子总是歪一下,滑一下,简直就是高危行驶,爸爸的眉头紧锁,眼神直直的看着前方,生怕有一丝疏忽。可是,车子还是抵不住大地的呼唤,朝他去了。爸爸躺到了泥泊里,而我躺在了他的.身上,没沾上一点泥水,我这才明白为什么爸爸把我抱在前面,心里瞬时涌上一股暖流。我并没有迟到。班里的人都在打哆嗦的时候,我不冷,因为我有爸爸的爱和他身上那泥土的香气伴着我,我爱爸爸,也爱那泥土的清香。
到了中学,我也学着要面子了,我开始讨厌爸爸身上总是有那么些许黄泥,有那些泥土的味道,那些泥土好像总是在提醒我我们家很穷,我们比别人低一等,我讨厌这种感觉。我不想让爸爸来接我,可是有一次,爸爸还是来了,身上的黄泥不曾消减。我怕被同学们笑话,就装作没看见他,拼命的往回家的路上赶,爸爸在后面边追我边喊我的名字,我更觉得丢脸了,跑的更拼命,直到到了没大有同学的地方,我才慢慢停下来,爸爸问我,我随便答了句没听见也没看见,就上了他的车。从那次起,爸爸再也没有满身黄泥地来接我,可能他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了吧,可是我却没有看透爸爸的心思。
上高一那年,我进了一个陌生的班级,有了一群陌生的同学,还有一个很好很好的班主任,他首先教给我们的不是学习,而是做人,我突然发现对于父母,我并没有做到为人子女应该做的,他们给我的爱好多好多……可是我却给了他们那次“狂跑”。我开始依稀想起,临送我上学时爸爸的两鬓似乎多了些银丝,他的背也好像弯了许多,可是依旧不变的是他对我的笑,还是像阳光那样温暖,而我呢,却给了他一次又一次伤害。虽然高中离家不是很远,但我还是想家,想家里的爸爸妈妈,想他们身上的黄泥,想家乡的黄泥,黄泥的清香。
因为我爱爸爸妈妈,我爱家乡的黄泥,爱乡泥的味道。我爱这土地。
秋天的金城湾公园别有一番情趣。走到湖边,一股水腥味扑面而来。湖面泛着微微的波浪,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着无数银光。路旁树木的叶子已经有些泛黄了,细细的秋风吹来,会有几片飘落。对于放风筝的人来说,这天气是再好不过的。两位阿公的风筝快跟飞机一样高了,在蓝天中变成了小黑点。
我们来到凤凰岛中的艺术园,老师带着我们走到陶艺室,陶泥已经摆在桌上了。老师教我们的是泥条盘筑法。我在美术课上早就学过啦,这对我而言当然是小case喽!我和老爸一起制作,你肯定会问:“老妈呢?”她在忙着给我拍照呢!我先掰下一块泥来,在手心里搓成圆形。用大拇指根部——手掌上肉最厚的`部分,轻轻拍打成厚一厘米的泥饼。老爸忙着用他又粗又短的手指在桌上搓泥条,我坐在他旁边明显能感觉到桌子在颤抖。可是太卖力也有坏处,他把泥条搓得太细,时间太长,泥条干了,中间出现了很多裂缝。泥条毫不留情地给他断成四截。我只好喷水挽救。我把泥条盘在泥饼上,盘了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终于盘成了我心中的样子——一只高颈瓶。可是突然瓶肚和瓶颈塌陷下去了。我赶紧向老师求援!老师一看就说:“哎呀,你喷的水太多了,下面支撑不住才会这样。”她帮我垫了几块干泥巴支撑住,我的瓶子又能立起来了!
现在,我就等着瓶子上釉烧制了,怎么样,你想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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