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现在的、将来的;
幸福的、迷茫的、不安的;
总之五味杂陈的……——题记
(一)这个女孩很脆弱
班上有个女孩,大大的眼睛里总是写满了淡淡的忧愁,虽长的很好,却没有其他女孩的水灵,她从来不主动跟老师说话,即使上课被请回答问题,多半是低头不语,偶尔答两句,也跟个蚊子哼似的。
说实话,我不讨厌如此类型的小女孩,女孩子本该如静放的一朵莲花。所以我也有意不去打扰她的安静的世界,准确地说这是我在几次试图与她作朋友失败后而无奈的想法。
偶然有一回,数学老师不小心给她换了个位置,她嚎啕不止,我才意识到,她的世界也有一种叫做感情的元素存在。
还有一回,因为跟小伙伴玩耍忘记了自己的值日生任务,被我拽过来训话,结果却真的没想到:回家的路上她一路不停抽泣,慌乱了那个疼爱她的爸爸,立即发信息质问我,不就没扫个地吗?用得着这样兴师动众吗?你打她了吗?她不扫地你可以叫她放学留下来扫啊?当时的我不知为何气不起来,只觉得为这个家长悲哀!父亲爱女儿,天经地义!但是在他那么大的人的心里,连最起码的“责任”二字都搞不明白,也难怪给不了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这是后来想到的)
耐着性子跟他一句一句谈到底,还好,他似乎明白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的道理,也似乎明白了要经得住风雨,才可能见彩虹的启示。
我告诉他:她脆弱的令人吃惊!她所屡犯的任何小错,如果你来半句训话看看,保证哭的昏天暗地,叫你手足无措!似乎除了哭,她什么也不会,长此以往,该如何快乐长大?
后来,他似乎若有所悟,不再咄咄逼人……
直到有一天,一个通讯录好友给我留言,要我多多照顾她,并说了一些她的状况,我才恍然大悟:可怜的孩子,原来如此脆弱的根源是来自缺失的那份弥足珍贵母爱啊!
家长会上见到了这位勇敢而自私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幸福,大胆的放下了曾经的一切,勇敢的找寻自己的生活,然而,她却泪流满面告诉我:她对不起孩子!要我对她孩子再严格点,哭就随她哭,我苦笑应和。
说实在的,面对这样的不说话脆弱的小孩,面对这样家庭教育本身就存在对立面的小孩,我不想伤筋劳神,只能望她兴叹……
(二)这个男孩有点怪
教了十几年的书,遇到这样的男孩子,还真是头一回。
不知道是性格所致,还是有其他隐情,他总是出奇的安静。一般这样的孩子不易引人注意,他似乎是一块石头,整日冷冰冰的,叫你看了心寒。还有更令人心寒的——
他的字写的很难认,我将之形容为医生开的药方,又如天书,他听了没半点表情,仍然我行我素,于是耐住性子,我也只得顺其自然了。
后来,事情有所转变,他变本加厉,开始隔三岔五的拒绝写作业,长此下去,也许他会从一个中等生范围里滑坡。
反复的做其思想工作,人家只有一个态度:低头不语,依旧以不变应万变。
真的,如果放在刚上班那会儿,我真的害怕我会有什么冲动的做法。感谢岁月,感谢社会,已经将我身上的棱角全部磨平。
都说让学生请家长的老师都是无能的老师,我承认我的无能,尝试小心翼翼的请来家长,结果还真的让人纠心。
家长看上去饱经沧桑,典型的淳朴的劳动人民形象,与我对话了三言两语后,竟然泪眼婆娑。令他伤心的原因不只是孩子不做作业那么简单!原来,这个家伙早就开始拒绝上学了,每日一到上学时间,便把自己反锁在家,说不想活了;说想死了;说要把他爸妈***得了;说就要登家上网打游戏!声嘶力竭,近乎疯狂!
我有点不敢相信,整日沉默不语的孩子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反差 ,不可思议!
尝试着与搭班老师商量,他们都说这样的孩子留在教室就是个祸害,很可能会一个带一群!我有点紧张,这样的案例不是没听说过。但还是遵从了家长的意见:所有的就随他吧!
也很奇怪,当我把他的位置从前排调开时;当我们不再检查他的作业时;当任何人不再注意他时,他竟然再也没有缺席过,上课也睡的香了,下课也会笑了,只是偶尔学科小测试时,他会作一阵子不想参加,只是参加了所得的成绩再也不值一提了!
如果说这个孩子的现象也证明了家庭教育的失败,那为什么比他高一年级的亲哥与他竭然不同呢?可能我们得承认人与人之间确实存在着差距,就如古人所言的“人分三等”,而他对于教育工作者而言就是个千古难题,有道是:存在即合理,只是希望他能在自己的世界里快乐的长大,长大后能做一个幸福的人!
我跟随着小学同学来到操场的尽头,这个地方是我们学校的位置,大家都站好了,分班也正式开始了,看着前面那个女的校长,她姓迟,短头发,看起来很干练,而且很年轻。她在前面喊着人名和几班,然而过了很久也没喊道我,我心里有点着急了,后来喊道七年十班,荷雨,我下意识感觉是在喊我,我就来到了我们班级的队伍,我们随着一个男老师,来到了综合楼的三楼,走进了一个叫七年十班的班级,老师给我们讲了学校的.校规,还有军训的注意事项。
第二天我再次来到这个学校,这个班级,看到教室里坐着几个陌生的同学,感到莫名的激动,我跟她们介绍了下我自己,可以说我在这个学校认识的第一个同学是一个女生,叫王月玲。军训的第一天开始了,我们的军训教官是一个帅气的男教官,很黑,很年轻,长得像只猴子,他叫刘鹏。之后的两个星期我们重复着第一天的训练项目。在军训的结尾,我们进行了一个汇报演练,我班第二名。
随着军训的结束,我们大家都认识了,我们也要开始了真正的初中生活。
我班的班主任是一名数学老师,脑袋很大,而且方方的,我们叫他老方,有时叫方正。我们的英语老师是一个女老师,挺漂亮的,看起来年轻,我是不会告诉你们她都53岁了。我们的语文老师是一个胖小伙,刚毕业,挺幼稚的。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开始了新的学习。而且进行了第一次月考,我们学校是一个学期4次月考,一次期中,一次期末,每个星期一进行周考。天天,没意思!
萍儿多数更像个男孩子似的淘气,她拿她爸爸给她做的小弹弓教我打麻雀。告诉我打麻雀要精力集中,一眼睁一眼闭瞄准了再打。没等她说完我抢过弹弓照着树上的鸟“嘭”就打了过去,鸟没打着,“啪”的一声打在了窗户玻璃上,“呼啦”一声,玻璃碎了一地。萍儿吓得呜呜哭了,我也吓傻了......后来一连几天不见萍的影子,萍儿的妈妈无奈拿了小米来向妈妈道歉。妈妈知道是我闯的祸,说什么也不肯收。萍儿的妈妈第二天又端过来一盆热腾腾的荞麦馒头,非叫妈妈留下尝尝。妈妈不好意思收下了,回头使劲瞪了我一眼。我吓得不敢吱声。晚饭吃着萍儿妈妈做的透着浓香的荞麦馒头,我的心真不是滋味。总感觉对不住萍儿。
在我们村前有个葡萄园,是三爷爷家的。三爷爷一有时间就忙碌在葡萄园里,除草施肥。讲起除草,三爷爷很细心,每一根草都不剩下,就连叶子棍子也都拾掇干净。我凑到三爷爷耳边问为啥?碎烂叶子堆积到一起腐烂成农机肥不行吗?三爷爷说脏东西多了有菌,葡萄苗易生病。奥,我恍然大悟。原来种植葡萄有这么大学问呀!
夏天天气闷热,知了扯着嗓子叫着。三爷爷一早起来就给葡萄苗浇水。三爷爷家的老井水好旺呦,清凉的水哗哗得流进园里,小苗蹭蹭几天长成粗壮的枝干。叶片也肥头大耳绿莹莹的,偶尔喷上点水在阳光照耀下闪着金光。三爷爷说葡萄苗除完草要进行枝蔓管理。抹杈,摘心,架缚。架葡萄苗,三爷也特别细心,细铁丝竹竿尼龙绳在三爷爷手里像是跳舞。三爷爷说架子就是葡萄的家,只有架好架子葡萄苗才会茁壮成长。三爷爷还说光给它安好家还不够还得进行土肥管理。防虫蛀,喷洒农药。我拽着三爷爷的衣服不要三爷爷撒,洒了农药就不好吃了,药着人咋办。三爷爷一点也不紧张,他从屋里的箱子里拿出小纸袋子说要给葡萄“穿衣服”。三爷爷说葡萄穿上了衣服,农药就不会喷到葡萄上,果实不但色泽鲜艳,口感也好,是纯天然绿色食品。看着三爷爷熟练的操作,我还真是佩服。
到了秋季八九月份,三爷爷侍弄的葡萄园的葡萄成熟了。 像颗颗闪亮的珍珠挂满了枝子,在微风中摇曳。别说品尝,就是欣赏,就饱了眼福。到三爷爷家做客的,三爷爷都热情款待,吃得村里的孩子吃了这串想那串。村里的.姑娘们则喊来照相的留个影美美的存在相册里闲时拿出来瞧瞧。
入冬的时候,三爷爷闲下来时就拿出自家的纯天然绿色葡萄酿葡萄酒。酿葡萄酒也要选龙眼,选果质好的,洗刷干净后晾晒,揉碎至皮和瓤分离,再装进玻璃器皿里发酵。 发酵到一定程度加白糖适量。等到有甜味的酒精味道就进行首次过滤,时间有间歇,另外罐子不能蒙的太紧,不进灰尘即可。三爷爷70岁寿辰那天,葡萄酒终于酿好了端上了餐桌,村庄的男女老少 品着三爷爷的自制葡萄酒赞不绝口。三爷爷乐得合不拢嘴,喝得满面红光.......
在村子的中央,放着一个大碾盘。隔三差五的就有婶子大娘去磨面。拿米袋的拿米袋,拿扫碾条拿扫碾条,我们小孩子家家的也蹦蹦跳跳跑前跑后。帮助大人使劲的推,碾盘吱扭吱扭的唱着歌。大人们一边推一边唠着闲磕,说说李家的小猪张家的鹅,柳家的玉米王家的车。说到开心时笑得前仰后和。我们小孩子推着推着就跑开了,躲到柴垛藏猫猫。谁都没想到天空不作美,噼里啪啦掉起了大雨点。锄地的叔叔大爷从山上一路小跑,撵得鸭子呱呱叫。一溜烟的躲进碾房。看着他们那副落汤鸡的样子,婶子大娘们笑得更厉害了,有的捂着肚子,有得拍着大腿,各个忘记了推碾子。叔叔大爷们也憨憨地笑了,拿出烟圈开始吞云吐雾,望着外面的雨帘,感慨的说着,真是场好雨....
回到西城后我第一时间去了梁老师家。其实停课只有短短一个多星期,时间却仿佛已经过去几个月之久。这些天面对着各种纷繁琐碎的事情,我的内心躁动不安,也忽略了梁杏和梁老师所处的境地。踏上楼梯的时候我不由得心生愧疚。
开门的是梁老师,他见我来了先是吃惊,然后客气地请我进屋坐。我没有看见梁杏,只见到她房间的门是紧闭着的。
“幸好两人都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师母说着倒来一杯水,我这才暗暗放心下来。想到梁老师在外面那些陌生的地方四处奔波找梁杏的情景,那些细节不忍细想。在铁路停运的那几天,父女俩辗转好几趟长途客车,几个日夜不停歇地赶回来。“好在没什么大碍,外面这种形势,听说很多车站进去了就不放人出来,说是要一个一个测体温,出现一个高烧的其他人都得困着。”师母心有余悸地说着这些,梁老师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行了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情……”大抵是不想让梁杏听见这些,她在房间里。
我看了看梁老师,他的头发更加花白了,沉重镜框下的双眼填满疲惫。一会儿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我说:“这几天你就过来吃饭吧,外面的东西没家里的干净,这段时间还是身体健健康康的最重要,等这一段时期过去了再说。”我正要推辞,但师母也说:“是的,我就每天多煮你一个人的米饭,不碍事,你下课回来吃就是了。”这让我多少有些不安,但又难以推脱。“等流感过去了,到时候你不想跑一趟就留在学校食堂吃就是。”她又说。
那天傍晚我吃过晚饭才离开。到了吃饭的时间,梁杏才从房间里出来,一脸沉默地坐在餐桌上,头也不抬。吃饭时候的时间变得无比漫长,我坐在梁老师一家中间显得突兀而尴尬,如坐针毡,恨不得立刻吃完离席,但又不能表现得唐突无礼,只能缓慢地嚼着米饭,等待时间分秒过去。梁老师不断喊我多吃,师母则不停往我碗里夹菜,总说我不敢多吃之类的。我发现,屋子里多了我一个人,至少可以使氛围改变了一点点,显得不那么沉寂。这样一想,便觉得不那么尴尬了。梁杏总是第一个吃完,放下碗筷便走回房间,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三天。我总摸不准吃饭的时间,有时候来早了,师母才开始做饭,我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这是最尴尬的时间。我来晚了的时候,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但大家都在等我回来才吃,饭菜明显都凉了。
几经犹豫,我终于开口对师母说明天不过来吃饭了,以期中的复习忙碌为由,语气犹豫,毫无底气。师母自然反对,说吃饭在哪里都一样的,不会太耽误时间。但这次倒是梁老师同意我不来了,说要不等方便的时候想过来就过来,显然是不想勉强我。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在回来的路上竟越想越觉得懊恼,梁老师一家把我当作亲人_样对待,而自己却总因为不善言辞和不习惯接受恩惠而频频拒绝他们的好意,这是多么自私和吝啬的做法。这些年来我—直被这种感情困扰着,有时候真羡慕陆明,从不会因这些待人和相处的细节感到不适或犹豫。有些东西大概你不去想它就不会有那么多困惑了吧,但人与人之间又显然是那么地不同。
日复一日的生活又开始进入循环。有时在沉寂的傍晚听见学校外面马路上消防车开过带来的警报声,会觉得连灾难都成了装点生活的元素。那样的日子是有多么漫长和寂寥。
夏天是确凿地来临了,早在四月的末尾,阳光便显露出暴烈的迹象。这是在南方最常见的景象,冗长的夏季莽撞地提前开始,绵延着迟迟不愿结束。最不缺的就是阳光。相比于春季和秋冬,我还是很乐意夏天的到来,即使气温炎热。阳光热烈地照上一整天,鲜艳而锐利,伴随着蝉鸣,一切显得慵懒又热闹,直至黄昏来临时热气散去。似乎这样一来就能最大限度地消除生活中寂寥的一面。
六月初的一天,我突然见到了宋南。他站在楼梯入口旁边,喊了一声我的名字。我很久没回过神来。宋南看起来好像跟以前有些不一样,大概是很久没见,所以不免隔着一些陌生感。
我们来到上一次来的这家小馆子,那些景象依旧是过去的样子,天色将晚,外面的马路上车水马龙。我们开口的第一个话题果然是梁杏,我问他知不知道梁杏去找他,宋南说知道,梁杏去之前给他打过电话。
“我劝她别来了,她不听我说,说非来不可。谁知道后来。”
“你知不知道后来梁老师怎么找到她的?你们有没有替他想想?”我一想到梁老师奔波的样子便很生气。
“没想到后来会那样,没等到她来,我也差点儿被困在车站。我本来想早点回来,但这段期间外面的情况紧张。”宋南带着歉意说。
“这次回来是为了找梁杏?”
“嗯。”
“***妈知道?”沉默了一会儿我又问。
“我说在学校补课。”
我差点儿忘了宋南素来就不被束缚。但从这次的谈话中隐约可以感觉到他不再像从前那样,他似乎是在刻意地改变自己,和过去撇清关系,变得和所有人一样,也希望得到肯定和认可。大概在那个自由的世界里太久了,他渴望这种年纪里生活中最寻常的一面,如管束、苛责或称赞。那种自由意味着孤独。从他第一次告诉我他要跟他母亲离开的时候我就能隐约感知到这些。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问。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梁杏了,可能以后不会再见她了。”
“……”
“我们都太年轻,还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感情,你能说你懂吗?有些代价我们都付不起,这次是流感,但下次呢。梁杏还小,我承认我对她很愧疚。她还有很多东西要面对,要学会现实。我们也一样。”
“……以前我们到处玩儿到处游荡,以为打打架吸吸烟那样的生活就是过得爽快,其实心里都明白不是那样的,但又离不开,害怕孤独罢了。梁杏本来跟我们不一样的,她应该有她的生活。”
我还能说些什么呢?我只不过是作为路人,恰巧见证了这一幕罢了。但我还是打心底感激宋南,他真诚地把我当作朋友并加以信任。从一开始放浪不羁时就这样,现在他要选择了新的生活,要彻底地离开了,便也把这些告诉了我。
那个傍晚宋南说了很多话,我默默地听着,听得恍然。直到天黑我们才从馆子里出来。临别前宋南给我留了一个新的电话号码,说了一些以后有机会来找他玩之类的话,我们便在学校门口道别。在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宋南。其实当我们说着这些道别的话时我就隐约想到了这些。十几岁的.年纪固然蓬勃,却是生长在夹缝中,总显得无力而又迫切。世界充满变数,一切都是遥远和未知的,包括我们自己。连说声再见都显得吃力,更不谈什么约定、承诺。
世界上所有的告别都是黯淡的,令人恍然。
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同学说有人找我。我走进门一看是陆明,他正坐在我的床上,一脸恍惚。见我来了便哆嗦地站起来。
我说:“你怎么突然来了?都这么晚’了。”陆明的脸色显得异常,他一把拉起我就往外走。我问他怎么了’他不吭声,走到离宿舍几十米远空无_人的校道上才停下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有些焦急,一定又出了什么事。
陆明显得很激动,喘气声越来越急促。
“到底怎么了?”
“她***了……”他的声音在颤抖。我瞬间头脑一片空白,又突然觉得好笑,这样的话只在电视里出现过,现在竟然在我面前被最熟悉的人说出来。
“谁?……谁***了?”
“王宏丽,你记得她吧,她给我打了电话,说有了孩子,是我的……”
我一时语塞,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记得他说的那个王宏丽,他曾经把手机上的照片给我看过,说是在加油站上班的,比我们大几岁。当时陆明说只是玩玩而已,没想到他们—直来往。
“怎么办,白桦?”他哆嗦着,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确定那是真的?”
“我不知道,她下午给我打的电话,叫我去找她,我没去,就直接来找你了。”
“她只跟你在一起吗?有多久了?她说的……是真的?”
“我也不知道,我们偶尔也一起出来玩……就那样,白桦……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沉默。陆明捂着脸无力地蹲在地上,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无助的样子。但又觉得这样的情景是如此熟悉,仿佛同样的场景曾经出现过一般。剥开生活给予的层层外衣,此刻在我面前的陆明又成了过去那个因犯了错而显得无措的少年,仿佛时间从没过去。
“你先不要急,”我故作镇定地说,“还有没有谁知道?”
陆明抬头看着我,目光迫切。
“应该没有,”他想了想说,“她也是才发现的。”
“陆明,”我发现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听好了,我们还小,不可能任由那些事情发生,再说我们自己都无法养活自己。你等会儿就给她打个电话,孩子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要的,我们还年轻,你想想,不能一辈子就那样过下去的,你无论如何要和她说清楚。”我有些激动,掌心渗出冷汗。陆明也听得恍然。
“明天就去把它打掉,”我听得出我的声音在哆嗦,“你先想好了要怎么跟她说,无论如何不能要。”我竭力地抑制着紧张,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陆明点点头,脸色煞白。
没有别的办法。我一想到这是一个无异于结束一个生命的严峻决定,额角就冒出了冷汗来。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们沉默了好久。校园里空荡荡的,只听得见风吹树上簌簌作响。
“已经很晚了,给***打个电话说晚上不回去了。”我心有余悸。
陆明“嗯”了.一声便又陷入沉默。
“饿了吧?我们先到外面找点吃的。”我又说。
陆明点点头站起来,走路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腿还在颤抖着。
回到宿舍后陆明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后说已经跟王宏丽说了,明天早上就去。那天晚上我们在宿舍的床上挤了一夜,两个人几乎都没有睡着。
漆黑中我感觉到陆明还沉浸在深深的惶恐中,也没有合眼。过去似乎有着无数个如此重复的夜晚,我们躺在黑暗的房间内彻夜说话或沉默无言。那些时光贯穿了成长中整段忐忑不安的时期,而这次不一样。世界上越来越纷繁、越来越巨大的事物正在向我们袭来,在我们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不安也越来越巨大。
脑海中胡思乱想着这些,时间无比艰难地过去。
我惊醒时陆明正在耳边喊我的名字。“天亮了。”他说。他一夜未睡。
我让同学帮我请假说家里有事得回去一趟,便跟陆明匆匆走出来。车停在附近一个纸厂的院子里,陆明整个人沉浸在一阵恍惚中,倒车的时候两次险些撞到柱子上,为此便越发地着急。
“慢点儿开,我们不急。”我用尽量轻松的语气提醒他。
他脸色汎重,一路上默默无言。
此刻的陆明是无措的,平日里那些坚硬盔甲在惶恐中全部崩塌,而他无措的时刻似乎都在被我见证着,如同依赖一般毫无保留地,从年幼无知时开始,一直持续到此刻我们风尘仆仆地赶去面对更大的恐惧。那么多年。
车驶进清晨的雾水中,两边的房屋、树木和田地在飞快地退后。有一些瞬间我突然觉得像被什么深深击中,我如此切肤地感受到陆明身上的那些感受,那些无助、寂寞和不安。那么多年来我们一直享用着相同的岁月,相同的不安和喜悦,而此刻他俨然成了我自己。
可我觉得早恋也是好的,毕竟那是对我们青春时不懂事的一种磨练。有的人初恋成功,有的人失败,不过不论成功还是失败都是好的,至少我们敢去爱了。
像我,我初恋就是以失败告终的。遇到他的时候很平凡,没有电视里的那么浪漫,没有小说里的罗曼蒂克。我和他是在万达广场遇见的,那年我十三,因为考的好被奖励到厦门旅游,我和玲子(堂姐)去广场Shopping,结果人潮太拥挤,我被撞摔在地板上,东西掉了一地,好像膝盖还擦破了,玲子叫住了那个撞我的男孩,他转了过来,长得不是很出众,但脸上没有杂质,他好像才发现自己撞到人,一直在道歉,还帮我搀到卖鞋区的椅子坐下。玲子似乎看出我看他的.眼神是爱慕,便找了个理由离开。
“对不起啊!我走得急,对了,我爸妈还在那里等我啊,我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啊?”不一会儿,来了俩夫妇,我看见后急的站了起来“汪爸爸汪妈妈?”“颖子?”那对夫妇说。“……这是我爸妈。”那个男孩很诧异。汪爸是我爸初中同学兼同桌,我也经常去他家玩,就只知道他们家有个有个儿子寄读在厦门。
我打了个电话给玲子说去了汪爸爸家,然后跟着他们回家去了。
往后就几乎天天往他们家跑,结果自然而然就是日久生情,我们,在一起了。四个月后,他走了,因为他是寄读在这里的,他什么都没留下,只说了一句话“我走了,但还会回来的,你不要因为我丢了你的快乐和你的笑容,我希望回来时,一切能变回最初,做最好的朋友。”
然后,他走了,我也遵守了诺言,我不哭也不闹。我还是你心中的史努比吗。我希望你回答是。
那些以前说着永不分离的人,早已经散落在天涯了。
汪景涵啊!嗯,多少年了,三年了,你怎么还不回来,我还想给你炫耀一下你走的这几年,我过得有多好。我也要走了,离开你的心里,住进别人心里,你有新生活了,我是那个旧的吗?
答应我,不准你过得比我差,有你的四个月比我过得这十六年还要精彩。
再见了,汪景涵,你说过你心里的糖还会是我吧?那个等了你三年的史努比也要走了……你会不会舍不得啊?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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