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乱了我的发丝,它像刀子似的削去了这个季节的温柔。天上飘着雪花,树木褪去了鲜艳的外衣,换上了丑陋的皮。大街上更是人迹罕至,人们都躲进了自己温暖的窝。
我漫无目的的走着,瑟瑟发抖,边走还边搓搓手。那个老人又来了。前面出现了一个头发零乱,面色油黄的人,她衣着朴素,那干枯的脸上又添了几分孤独,她那像树枝一样的手正拿着一个破旧的铜铃,听别人说她是一个奇怪的人。
雪越下越大,像柳絮在空中随风飞舞。老人脚一扭,腿软了,瘫坐在地上低声***着。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扶住了她,原来她是个盲人!我真后悔听信了那些闲言碎语。
走近她家,那小小的家空荡荡的,她摆手让我坐下,忽然眼睛里闪烁出泪光,她激动的握住我的手,颤抖地说:“我已经在黑暗中生活了四年多了,我的儿女已经不再管我了,只有一只导盲犬愿意陪在我身边。”她抚摸了一下手里那破旧的铜铃,继续说道:“如今……如今它死了,我只剩下衰老的躯壳,是你又为我点亮了一支蜡烛……”
“孩子,让我摸摸你的脸。”老人温和地说道。我的心不能平静,像大海一样拨动了一下,老人摸到了滚烫的热泪。怔住了,帮我擦过泪。有摆摆手“回去吧!”她的脸上露出许久没有的笑。
我失落的走着,她的儿女怎能这样狠心。是他们把老人弄的伤痕累累,是擦不掉,抹不去的痕。像钉子一样牢牢的刻在心里,即使取出也会有伤口,他想到他老的那一天了吗?
雪还在不停的下着,我仿佛看见了老人和她的导盲犬在快乐的走着。
那是一件我永远无法忘怀的事!
一个初春的傍晚,美丽的夕阳把天边的云彩照得红彤彤的;江面上波光粼粼,泛着一片一片耀眼的红光;江上停泊着几只小船,随着荡漾的江水轻轻摇摆;一阵微风掠过,岸边的狗尾巴草一抖一抖的;……真漂亮啊!
读二年级的我和几个伙伴,利用放学时机,趁着这美丽迷人的景色,沿着江边忘情地嬉戏着,玩耍着……
不知不觉间,我们走到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据说这附近有个酒鬼占据着。他生性好赌,而且经常会发酒疯,所以大家都对他敬而远之。不巧的是,我和伙伴们正踩着江边的土墩嬉戏打闹的时候,那酒鬼不知什么时候从哪儿冒了出来。我和伙伴们看到酒鬼都很惊恐,急急忙忙想逃走。由于脚下的土墩上铺着一层滑不溜湫的青苔,我转身时一个趔趄,脚下一滑,整个身子往江中倒去。
伙伴们惊得大叫起来。我却脑子一片空白,只是感到身体大半部分渐渐地被冰凉的江水给包裹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凉意正慢慢席卷全身,往下下沉的重心使我本能地恐慌起来。我拼命地舞动双手,卖力地拍打着水花,双脚乱蹬,竭尽全力想要往水面上浮。可是,溅起的水花打在我的头上、脸上,不但迷糊了我的双眼,还狠狠地呛了我好几口江水。正当我感到附着在我身上的水越来越沉重,四肢精疲力尽几乎无力挣扎的时候,我忽然隐隐听见附近传来一阵落水的声音。我半眯着被江水迷湿的双眼。紧接着,我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一只强有力的手往上提。我诧异地努力睁大双眼朝上望去,只见那个酒鬼正一只手紧紧拽着我向上提,另一只手使劲拍打着水面,江水激起阵阵水花,快速朝岸边靠去。我愣愣地盯着他,盯着他头发上的水珠像断了线的珍珠往下掉,一动也不敢动。
我们很快就抵达了岸边,伙伴们急忙七手八脚地把我从水中拉了上去。酒鬼也蹬着江边的小石子爬上了岸。他甩了甩满头的水珠,对着惊魂未定的我和伙伴们,发出低沉而带着点严厉的声音:“小孩子,以后注意点,不要再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玩!”说完,摇摇晃晃地走了。
我望着延伸到他身后长长的一条水迹,再转头看看江面上还在一圈圈扩散的微微余波,心上的弦在不经意间似乎被什么给触动了一下。
或许是江水冰凉刺骨的寒意;或许是我那无助的恐慌;或许是酒鬼出乎意料的行为;或许……所有这一切,都无不触动着我的心灵。
毋庸置疑,本质的东西才是最真实的!
人生中,有许多平平常常的事,多的让人眼花缭乱,像是树上的树叶,世界上的水滴。但是,最触动心灵的会有几件啊?触动心灵的事像是存钱罐中少的可怜的硬币,轻轻一晃“哗啦哗啦”响。也许,人生中,就只有那么触动心灵的一件事,也许是喜、也许是怒、也许是哀、也许是乐;可是,即使是怒,是哀,想起来总会那么开心。也许在别人的心中触动心灵的事,就是人生中最重要的转折点。
我最触动心灵的事,就是在我亲爱的外婆上的葬礼。
我坐在空荡荡的屋子中,听得了自己的心跳,却听不到躺在棺材中外婆的心跳。我望着外婆的棺材,说不出一句话,流不下一滴眼泪。因为总有一个念头支撑着我:外婆没有死,她只是去远方旅游去了。到了外婆下葬的那一天中午,我小舅拿来一瓶酒,给我倒下一杯,我不敢直视他,我只是端起酒杯轻轻的喝了一小口,望着外婆的棺材,烈性的酒使我清醒了许多:外婆走了,永远也看不到你了。我抄起酒瓶“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个净光。外婆的亲朋好友惊奇望向我,我勉强抛出一个笑容,走了几步,“咚”我一头栽倒在地。
下午,当灵车缓缓开到坟墓时,我看到了一个3x1的大坑。当棺材重重的落在坚硬的泥土上,我听到了死神割断了外婆对我们一切的联系与爱意。我失声痛哭,当泥土一点一点的掩埋棺材时;当纸钱一张张的飞入火焰时;当泪水一片片打湿泥土时;外婆切断了对我们所有的联系。
迎着晚风,我坐在外婆守护的核桃树下,唱起了唯一会赞颂外婆的歌:
晚风轻拂澎湖湾
白浪逐沙滩
没有椰林吹夕阳
只是一片海蓝蓝
坐在门前的矮墙上一边边幻想
也是黄昏的沙滩上
有着脚印两对半
澎湖湾 澎湖湾
外婆的澎湖湾
有我许多的童年幻想
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
还有一位老船长
在碧绿的胡桃叶衬托下,我的歌声传的好远好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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