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的那一株茉莉花又开了,清香四溢,勾起了我对如茉莉花般的你的`思念。
那也是一个茉莉花开的季节,教室门前,翩翩然走进了一位白衣女子,身材高挑,面容清秀,一袭雪白色丝绸长裙轻垂而下,带有微卷的黑色长发也顺着发梢似瀑布般倾泻而下,黑白相伴,宛如仙女下凡般优雅恬静。“同学们,我是你们的代课老师,大家叫我许老师就可以了。”一声声细雨似流水般流入我们的心间,恍若夏夜的清泉,雨季的小伞,一点一点,无法自拔,有你这样的老师,真好!
在这接下来的几周里,许老师一直陪伴着我们。渐渐地,我发现,许老师的身上总是带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每次上课,教室里都环绕着一缕缕茉莉花香,一点一点,在教室上方飘荡,一天的愁心事总能随之烟消云散,有你这样的老师,真好!
一日清晨,阳光正好,微风不燥,穿着新衬衫的我格外兴奋与激动,可兴奋值还未晚满,一洼水便浇灭了。前一天下过一场大雨,路上的积水还没完全干,步行去学校的路程中,一辆小汽车从我身旁飞驰而过,白衬衫上瞬间多了几个斑点,欲哭无泪,拖着这件“花”衬衫,不情不愿的来到了学校,在走廊上,迎面遇见了许老师,许老师看到了我这狼狈形象和愁容苦脸,询问了一番,我涨红了脸,一一道来。
许老师拍了拍我的肩,牵着我的手来到了她的办公室,一路上,茉莉花香,未断。许老师从她的抽屉里拿出一件比我身上这件略大的白衬衫,让我换上,在我犹豫之时,许老师早已走出了办公室,顺手带上了门,我愣住了,突然又是一阵阵清香,我低头看了看手中那件白衬衫,一股股清香扑鼻而来,早上的烦恼顿然全无,我缓缓换上它,带着和老师一样的清香,走出办公室。“真美,就是大了点。”许老师看了看,帮我理了理衣角,微笑着。吗微笑如雨后彩虹般绚烂夺目,如春日竹笋冒土而出的可爱美丽,更如茉莉花般清新淡雅。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想,有你这样的老师,真好!
时间真是如白驹过隙,茉莉花开始凋谢的那一天,你代课的时间到了,你不舍地与我们道了声再见便再也没有见过你了,茉莉花谢了,你也走了,班上再也没有如你身上那种清香了。
可是,在每一个茉莉花盛开的季节,我总会想起你,许老师,有你可真好!
记得你说,你要带我们这群孩子去北京,看看名校值不值的奋斗;记得你说,学习优势不在于智力而在与毅力;也曾记得“一个人要是能够期待,就能够全力以赴”那铿锵坚定的声音,我从来不敢忘记,并时刻鞭策自己。那时盛夏,梧桐洒下一地的清凉绿意,铺垫我们一起走过的光影。这样的你,这样热情,奋斗的你。
你用明亮澄澈的眸子看着你的每一个孩子,或喜或忧,或闹或静,了然于心。你在素净的宣纸上写下“心如止水”四个大字,你淡淡地吟咏出“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你引导我们从梭罗的《瓦尔登湖》之中寻找静谧平和,让我在取得成绩是可以心无旁骛,在内心浮躁时可以豁然开朗。这样循循善诱,让我铭记的你。
有你陪伴的三年短暂的像是睡了一觉,可正是这一觉,你让春风寄给了我一场幸福的梦。在梦里,烙印着行迹,洋溢着路人的欢笑,回荡着智者的高歌,大观园的人情分离,梁山泊上义聚堂的豪情壮志,桃园中的三结之义,将篇篇名著化为铺石之路,助我走向成功。现在想起来,你陪伴我的日子,像一席凉凉的烟雨,点洒在花前,我的眉间。
“愿你有个灿烂的前程,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一支曲子温柔响起,是不是你的二胡弦音?你陪伴我的那些日子已经结束,我将用整个春天为你践行。
三年来,你用文字浸染了我,陪伴着我,我年少正浓,你浓,春色也浓;三年后,我回忆你,你是一杯清水酒,你满,思念也满。
在这里,时光不是分毫不曾消逝么?
植物死了,把它的生命留在种子里;诗人离去,把他的生命留在诗句里。
时光对于人,其实就是生命的过程。当生命走到终点,不一定消失得没有痕迹,有时它还会转化为另一种形态存在或再生。母与子的生命的转换,不就在延续着整个人类吗?再造生命,才是最伟大的生命奇迹。而此中,艺术家们应是最幸福的一种。惟有他们能用自己的生命去再造一个新的生命。小说家再造的是代代相传的人物;作曲家再造的是他们那个可以听到的迷人而永在的灵魂。
此刻,我的眸子闪闪发亮,视野开阔,房间里的一切艺术品都一点点的呈现。它们不是被烛光照亮,而是被我陡然觉醒的心智召唤出来的。
其实我最清晰和最深刻的足迹,应是书桌下边,水泥的地面上那两个被自己的双足磨成的钱坑。我的时光只有被安顿在这里,它才不会消失,而被我转化成一个个独异又鲜活的生命,以及一行行永不褪色的文字。然而我一年里把多少时光抛入尘嚣,或是给种种一闪即逝的虚幻的社会场景,甚至有时属于自己的时光反成了别人的恩赐。检阅一下自己创造的人物吧,掂量他们的生命有多长。艺术家的生命是用他艺术的生命计量的。每个艺术家都可能达到永恒,放弃掉的只能是自己。是不是?
迎面那宋代天王瞪着我,等我回答。
我无言以对,尴尬到了自感狼狈。
忽然,电来了,灯光大亮,事物通明,恍如更换天地。刚才那片幽阔深远的思想世界顿时不在,惟有烛火空自燃烧,显得多余,再看那宋代的天王像,在灯光里仿佛换了一种神气,不在那样咄咄逼人了。
我也不用回答他,因为我已经回答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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