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庄周《庄子》
从前,有个人叫朱泙漫,他一心想学到一种神奇的本领。
听说支离益会宰龙,心想这可是世上罕见的本领,于是他就去拜支离益做老师。
他学呀学,学了整整三年,把家产都折腾光了,才把宰龙的本领学到手。可是本领学到手又有什么用呢?天下根本没有龙,他那绝妙的本领到哪儿去施展呢?
点评:后来人们用“屠龙之技”这个成语,来比喻毫无实际用途的本领。人在世上,应当学习切实可用的知识,不要把时间荒废在虚无缥缈的事情上。
明·杨慎《艺林伐山》
伯乐的《相马经》上有这样描述千里马的话:“额头高高隆起,双眼像铜钱一样又大又圆,蹄子又大又端正。”
伯乐的儿子拿着《相马经》去找千里马,看见一只很大的癞蛤蟆,带回来对父亲说:“我找到一匹好马,样子跟您书上说的差不多,只是蹄子还不够端正。”
伯乐又好气又好笑,说:“可惜你找的这匹马只喜欢跳,不能驾车。”
点评: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才能发挥作用,只依赖书本知识会闹出笑话的。
我曾想,我的童年是小村庄,可是,我走不出它的边际,无论远行到何方。就像我追逐着三毛的背影,追逐着那个身在撒哈拉却总是一副“中国脾气”的女子,追逐着那个热爱着饺子,黄瓜炒蛋,骆驼头骨和远方的身影,却永远追赶不上。
一个傍晚,我倚在窗边,数着来往人群的脚步,听着那些我闻所未闻的故事和漫无边际的话题——通常只有匆匆几句。直到夜来了,窗外的人群渐渐稀少,偶尔听见一两声树叶摩擦的声音和一阵风吹过的呼啸般的一瞬响声。这里,这个城市里,原来有这么多我追赶不上的东西。
换一个地方。换一个夜晚。
这个夜晚,我不像以往一样赶着回家,我将不眠,我要和星星的队伍夜谈,肆无忌惮地在夜晚中行走,我要看夜晚如何靠在月光的背上入眠。我要擎一炳烛光,看它的微光流淌成什么模样,然后走街串巷,叩响我曾无意经过的每一扇门窗。再静静地等待天明,等待一个更为明朗的早晨。我要拿起撒哈拉的相片,再放下——拿起,放下,这样反反复复。我一向算不得果断,烟烟雨雨的江南滋生了我优柔寡断的情绪,于是我只好反反复复,开始思考:那些干燥到汗渍渍的日子里,那些偏僻而荒凉的沉默里,那些贫穷又落后的时光里,到底有没有流浪的理由,有没有放弃安稳生活的另一种承诺。答案显然是:有。
三毛说:生命,在这样荒僻落后而贫苦的地方,一样欣欣向荣地滋长着,它,并不是挣扎着生存。撒哈拉——我们倚靠着这最真实的`大地,我们行走在着最真实的世界。这片会呼吸的撒哈拉,沉闷的胸膛一起一伏,像一颗心,永远唱着生命的歌。三毛用文字吟颂了撒哈拉的诗,撒哈拉用永不停歇的生命完美了三毛的流浪。于是那些干燥的日子里,衣裳拧出了汗水,毛孔在日晒下更肆无忌惮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那些偏僻而荒凉的沉默里,分明有千年之鼓沉闷的响声,那种呼吸了历史的响声;那些贫穷又落后的时光里,依然有沙漠的阳光从窗子里照进来,人儿也只要咧嘴一笑,自由地深吸一口气。三毛也许会在某一天,抬头看看沙漠的天,沙漠的云,看看不远处的邻居敞开的大门,听听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听听那些蒙着头纱女孩颤颤的笑声,生命的声音,就是她心的呼吸,她懂得。然后那灵巧的手挥动着笔墨,流淌出一条生命之河,沙漠里的生命之河,本身就在不停地喘息。偶尔也泛几层粼粼的波光,那是太阳腼腆的呼吸,反射的点点灵动之意。
撒哈拉,时间像一群飞鸟,从你身边缓缓飞过,谁知道呢?!城市一座座拔地而起,再一座座支离崩析,只有亘古不变的你,知道迎娶生命的蓝天。但三毛的身影终是走远了,向着她来的方向。那么,可惜——我再也无法将你拼凑完整了,补缀,粘附,加上适度的接合。驼鸣和狰狞的爆裂声,自你的巨唇发出。地平线,凌乱散置于古老的无政府状态里。在撒哈拉,某个缺失了文字的夜晚,我蹲踞在你左耳的丰饶之角,远离风声。数着朱红和深紫的星星。我听你的呼吸一阵一阵地颤抖,我凝神倾听你沉闷的呼吸——像这样细细地听,如河口凝神倾听自己的源头。像这样深深地嗅,嗅一种原始的气息。像这样,在蔚蓝的空气里溶进了无底的渴望。这里,是会呼吸的大地,呼吸里旋转着生命的秘密,诠释着,生命,生活,还有爱。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在某个小镇,共享无尽的黄昏和绵绵不绝的钟声。在这个小镇的旅店里——古老时钟敲出的微弱响声像时间轻轻滴落。我们会有一栋房子,不大,也许只有两个房间,其中一个房间中央,有一个磁砖砌成的炉子,每一块磁砖上画着一幅画:一颗心,一副潜水面具,一朵玫瑰。另一个房间,则由你支配,由你写一堆中国话。而自我们唯一的窗户张望,任何时候,都有一束阳光。荷西会这样对三毛说,他的呼吸会急促起来——Echo,我们一起。
高高的帷布挂上了我的窗户,日光灯上趴着一只不请自来的蚊子,被呼吸扰乱的灯影和我凝笔细思的深情。城市铁铸的地平线,升起了另一个时光的光明。正巧,我合上了《撒哈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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