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香残粉似当初,人情恨不如。一春犹有数行书,秋来书更疏。
衾凤冷,枕鸳孤,愁肠待酒舒。梦魂纵有也成虚,那堪和梦无!
“阮郎归”词牌名,又名《醉桃源》,《宴桃源》,双调四十七字,前后阕各四平韵,一韵到底,后阕起首两句要对仗。和《如梦令》都有一个别名叫《宴桃源》,“阮郎归”与“如梦令”是同名异调。主要写男女相思、感时伤别之情和山水恬逸之志,内容比较狭窄。
晏几道多抒写爱情离合和人生无常的悲欢,缠绵悱恻、凄婉动人。本词也是表达了思念远方的愁苦之情。
“春梦秋去,聚散真容易”,历来吟诵别离的名句。人们常常借景来抒发,如“别路云初起,离亭叶正稀”,用“云”起形象地表达自己的愁绪随着人的离去而渐渐地浓烈,再描写叶的“稀”,更衬托了人心境的凄凉。再如《忆秦娥》“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灞陵伤别”运用了多种感觉来表达离别之情。首先是从听觉上写道月色下幽咽,如泣如诉的箫声,再写到视觉上的“月”“柳”,再用典《雍录》“汉世凡东出函、潼,必自灞陵始,故赠行者于此折柳相送。”一层一层将离愁推进。而此词中表达离愁时很巧妙。作者写到她也许端坐在镜前,看到香粉还是如以前一样,但是“物事人非”,她的丈夫在什么地方?她曾经为他而梳妆,可自他离去后,她再也无心打扮自己,“女为悦己者容”,她的`一片痴心含蓄生动地表达出来。我们可以想见她对男子的思之深,爱之切,最后就化而为“恨”,恨不能以彼心换我心,恨“一春犹有数行书,秋来书更疏”。在《西厢记》中“从今后,只管书儿、信儿给我凄凄惶惶地寄”,又如黄庭坚《和答元明黔南赠别》“归舟天际常回首,从此频书慰断魂”,都表达别离之后盼望来信的急切心情。此词中“犹”“更”二字表达她的不满与担忧。
忆往昔,心生思念。在晏几道的文章常常可见,如著名的《临江仙》中“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鹧鸪天》中“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玉楼春》中“东风又作无情计,艳粉娇红吹满地。碧楼帘影春残事,还似去年今日意。”表达得情深意苦。
上片主要以忆为主,下片主要写女主人公当时心理。
“衾凤冷,枕鸳孤”,一“冷”一“孤”,虽是描写锦缎上的美丽的凤凰与枕上绣着的鸳鸯的冷寂,其实是写自己孤夜难眠,徘徊犹疑。作者用“愁肠待酒舒”,我们的眼前似乎就浮现了一位倩丽的女子,伴着月色,独自饮酒,泪与酒化入愁肠,形象生动,引发联想。
“梦魂纵有也成虚,那堪和梦无”是痛苦百结的抒发。她希望在梦中与丈夫相见,可是就是这么虚幻的想法竟然也不能实现。作者将思念的表达用了一种虚写的方式,文字感人肺腑,低徊哀惋,令人扼腕痛心。
作者在写别离的痛苦上,有很多情真意切的佳作。如《鹧鸪天》中“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缸照,犹恐相逢是梦中。”作者运用细节,即使真的相逢了,也怕是假的,更怕还是在梦中,将喜悦都表达得沉甸甸的。
此词以“恨”贯穿全文。首先是作者写道女子目睹“旧香残粉”不禁生恨,再接着写道恨的具体的内容,一是“书更疏”,二是“衾冷”“枕孤”,三是“梦无”,抓住人物心理,表达得细腻、凄婉而真实,语言婉丽柔美,”曲折深婉“,有很强的感染力与真实性,作者真可谓“古之伤心人”也。
升格文波澜的形成主要得益于两个方面:一是兴波技巧的采用,对父亲的描写,采用了“欲扬先抑”的手法:故事叙述上,注意“紧张”与“舒缓”的结合;情节的设计上,在结尾处设计一处“陡转”,一扫全文压抑之气,变得开朗快悦。二是融入生活细节与场景描写,语言生动有表现力
丑陋的自行车
焦可馨
读初二那年,我不小心从一棵榆树上摔下来,左脚骨折。父亲就买辆二手自行车接送我上学。两年过去了,我的脚也早已恢复正常,但父亲仍坚持骑着那辆破车送我上学。自行车浑身上下的斑斑锈迹,就像父亲那布满岁月沧桑的面庞。
那是一个星期五的下午最后一节课,老师正安排周末事宜。父亲又照例穿越夹在道路两侧的众多的“别克”“朗逸”,颇为得意地将自行车停在教室窗户附近,那处能透过玻璃望见我的位置。同桌娇娇,推推我,递过一个诡秘中夹杂着鄙夷的眼神。我眼睛的余光与那辆令我自惭形秽的自行车相遇了,心中顿时掠过一丝酸楚。终于,熬到老师把事情讲完了。我漫不经心地收拾着自己的书本,想等大家都离开后再走。教室里的同学越来越少,负责教室安全的班长早有些不耐烦了。她直挺挺地走到我跟前,抬起高高的马尾,指指窗外说:“焦可馨,你爸开车来接你啦!还磨蹭个啥?”我很想对她发作,可最终还是拎起书包冲出教室,红着脸、低着头朝校外跑去。最后,我在学校附近的一处胡同的拐角处停下来,这才发现推着那辆丑陋的自行车的父亲,一直气喘吁吁地跟在我的身后。我站住,父亲也停下,然后是短暂的沉默……一句沉重的话,还是从我唇边挤出了——“爸,下次来接我,就在这儿等吧……”父亲那一脸的担忧,瞬间被尴尬、迷惑代替了。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沉重地点点头,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流露出几分自责的神色。从此之后,父亲便按我的要求,在这个胡同的拐角处接送我,我也如释重负。
直到前几天父亲冒雨送我,才彻底改变了我对那辆丑陋的自行车和父亲的看法。这些天,受台风“布拉万”的影响,我们这里阵雨不断。父亲望着外面的大雨,看看焦急的我,给我披上雨衣,让我坐上车座,敏捷地跨上车子,猛踩脚板,一头冲进雨幕里,还不时回头喊着“女儿,坐好……”雨水顺着父亲弯弓似的脊背不停地流着,流着……我的眼泪也热热地流出了眼眶。来到胡同口,天晴了,父亲满足地摇摇头,雨珠四溅,看着我笑了!
我低着头,说:“爸,您骑车送我去学校吧!”父亲爽朗地大笑一声,“好哩!”此刻,仿佛那丑陋年迈的自行车也焕发了青春,如一只快乐的鸽子,欢快地向学校飞去……
升格文改正了原文平铺直叙的缺点,让读者分明感受到文中的两个波澜:一是情节上的波折,“父亲”骑着丑陋的自行车来学校,娇娇、班长讽刺“我”,“我”冲出教室,跑向校外,故事趋于紧张:与父亲约定在拐角处接送,故事趋缓:“父亲”冒雨送我上学,故事再次趋于紧张;结尾“陡转”,再兴波澜。二是心理上的起伏: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我”的心理,经历了“自卑——无奈——压抑——平静——感激——忏悔——快乐”等阶段。
从“抑”“扬”的顺序看,有“先扬后抑”“先抑后扬”两种:从“抑…‘扬”的对象来看,有“抑人”“抑物”两种。
如梁实秋的《我的一位国文老师》一文,开头交代老师的绰号“徐老虎”,给人穷凶极恶的感觉;接着写外貌,“脑袋有棱有角”“头很尖,秃秃的,亮亮的”“脸,方方的,亮亮的,扁扁的”,还说他像《聊斋志异》中的夜叉,真是有些古怪,让人难以忍受的是他的“狞笑”和“鼻里常川的两桶清水鼻涕”。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形容猥琐、可怜可鄙的人,却是一位满腹经纶、古道热肠、热心教学、严肃育人的好先生。梁实秋的这篇短文,不但张扬了自己老师的个性风采,而且给我们留下了抑扬结合的珍贵的写作技巧。
三、陡转
故事情节不是循常理发展,而是陡然遇到情理中的`“意外”,转向另一方面去。如小说《窗》。写两位卧床的重病人,住在仅有一门一窗的狭小房里。只有透过窗口才可见外界,生活死寂。为了安慰病友,近窗人每天向病友编织窗外斑斓多姿的景观,病友摆脱了寂寞,得到了快慰。至此故事似可以作结了。然而病友突生嫉妒,对近窗人竟见死不救,待争到近窗的铺位,见到的却只是光秃秃的一堵墙……文末陡起波澜,出现逆转,使小说有了强烈的艺术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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