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妈妈说要带我去儿童医院拔牙,免得影响长新牙。我一听,可吓坏了。妈妈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开玩笑地说:“怎么,怕了?胆子咋那么小呀!”我一听就来气了,说:“去就去,怕什么呀”!于是就跟着妈妈去医院了。
医生检查了一下我的'牙,说:“这可能是一个牙根。”因为吃糖多,牙被虫子吃的一块一块掉了,长了新牙剩下的小牙根给挤出来了。医生让我躺在椅子上,然后就在一旁准备止血棉、麻药等。看着那长长地针头,我给吓哭了。用手不停地擦眼睛,一会功夫,我就变成了小花猪了。
这时医生拿起麻药针,让我张开嘴巴,然后把针往牙床上一扎,啊,真疼啊!我不由自主的哭的更欢了。妈妈一边按着我的头一边给我做工作,医生又趁我不注意取出银光闪闪的钳子,用力一拔,牙根一下子就拔下来了,我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想:“总算下来了,其实并不疼。”我含着眼泪,嘴里含着止血棉走出了医院。
我感到这是一件很难忘的事情,使我明白了,以后还是少吃糖就不会这样受苦了。
几滴春雨,下在这“草色遥看近却无”的地方,点在这“欲断魂”的节气中,而我的思绪飘在这更远更远的空中,犹如断线的风筝,终究会落在不知是什么地方的地方。
从小,清明节在我的心中就不是一个十分清晰的节日,应该说是不熟悉,什么时候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过去了也不知道,真的像烟雨一般,飘过则过,涣散则散,不会触到我内心的任何角落。
这似乎是唯一一个没有彩色气球、没有欢笑的节日。鲜花的美丽不是让我们观赏的,它们将飞向很远很远的地方,飞到爷爷奶奶飞到的地方。
烟火,打开了人世间的另一扇门,这些话语这些泪水,都走进了这扇门。这扇门啊,多少年前我们看着这些此时令我们缅怀的人都走了进去,是缓慢的,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要让火焰亲自打开这扇门,没有人的进出,只有这些被我们拿去祭奠的事物消失在其中。
这让我突然想起了宇宙中的黑洞,且不论两者能否做比喻,至少它们有着同样的行路方向,多么宽广深远的路,永远只会是单行道。
十岁这年,我第一次在清明时分去做了这个节应做的事情,我第一次去了爷爷奶奶的墓园。记得墓碑旁的一株迎春花开得格外灿烂,挂满金黄色花朵的枝条在园中变得分外诡异,此时似乎已经不是生的权力使花朵开得这样亮丽,而是死的意念,使它绽放。
一个穿着黑大衣的人,黑色的袖管衬托着一双白皙而修长的手,这手中有一束这样金色的迎春花,看不清他的眼睛,他呼吸的声音是没有呼吸的声音,这是他手中的迎春花,此时艳然绽放在我的身边。我看着他,沉默。无话可说的风静得像我与花之间空气的静,我与花同时都是这个世上还在呼吸的生灵,我却感觉这花并非来自人间。
满山的墓碑,人的生命是如此脆弱;满山的松柏,人的生命是这样森严;满山未融化的雪,人的生命是这般凄凉。
清明,十岁的清明节。清——明,清如同这天的天空,明如同这天天地间的一切光亮刺眼。这两者貌似格外的不匹配,就像墓园中的墓碑与花朵,但它们确乎命定在一起。
我的思绪就这样飘飞。从小就很少有放风筝的习惯,更没有在清明时节放风筝的经历了,而真正放飞过的几次中有一次风筝就很美丽地自由了。我在清明节的思绪就如同这放飞了却永不归回的风筝。
在这“欲断魂”的节气中,思念是永不熄灭的灯火,而怀恋是这个黑衣人手中永不凋谢的花朵,这样使人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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