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有这么一个雨夜,雨刷了下来,电影黑白老片的黑条一般,无序的刷着,刷过瓦屋,刷过白墙,刷过篮球场。街上也是一片湿,雨敲打在雨蓑上,一排排行人没有回答。似乎雨天真的是城市的忌日。
我要那雨,我要那静。那弥留在西天的乌云笼罩世界,月也穿入云层还不出来。雨,打湿了一切。
吃过晚饭出来到操场去,看不见夕阳,只是遍天遍地成一片蓝,忽而头顶有滴滴丝凉,是雨。点点落下,又像交响曲一下子变了节奏,加快,如午日光明泻了下来。雨点则是安琪儿的小脚,在坑水上轻跳。篮球场上的网也敞开怀抱,望雨淋湿,降下因篮球擦过的温度。世界变得深蓝,我则是在轻叹:这雨又下了。
雨,“若夫霖雨霏霏,连月不开。”这雨是希望的。疲惫了一天,来到窗台,夜是深极了,石墙上的大笨钟慢摇慢摇的,月光见不着,黑茫茫的,却听见了雨的.嘀嗒。这声清脆紧而又深沉,如小水珠沉落大海又或滴在玻璃窗外。雨,下大点。宁静的一切,听听冷雨。雨滴在山顶寺庙翘起的檐角,流入檐下的燕子巢里,干渴的小燕子张开小嘴,贪婪的接住一滴一滴的雨水;雨落在池塘水面上,激起涟漪,落在莲花瓣上,令莲花害羞低下了头,更楚楚动人。啊,雨!春后的纷纷细雨,夏里的倾盆大雨,秋冬的罕见及时雨。雨,下吧,下吧,洗净世界的铅华。
雨,我是很喜爱的。回忆中考期间,整个班都一片沉闷,爱读书的在读书,平日不爱读书的也要么在埋头苦干,要么在郁郁不乐感慨时间之快,在害怕。我两样都有,而我不能倒下。或许会问,你不是喜欢开玩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吗?对啊,这样才更不能倒,连我都沉了,谁还会在班里笑出来?而西天黑云似乎是返来的,直奔胸口,这比在深海潜水还难受。
刚回到家也是一片狼藉,家很小,一年又一年的旧书旧的回忆,早已挤不进这小地方。而面对的问题却又接踵而来,想要挤爆它,纵是家产生的是让外人感到美满的假象,到底还有人在撑着啊!其已遍体鳞伤,家里也还有一个我在学校的形象—想要表现的快乐无忧。而我又该用愁眉对谁?
这时,雨下了。暴风雨前的沉闷破开,雨敲打在青瓦、在篮网上,雨声也从山顶寺庙的铁门里荡开。仿佛一切只为了适合我的心境,我在雨前毫无遮拦,不用遮拦,一切的伪装在此统统可以卸去,悲伤夹带冰冷袭来。
我喜欢这种冰冷,我喜欢这悲伤的沉浸。我喜欢到窗台前,假如这时一个雨夜,天潮潮地湿湿,铅华洗尽,那静,那雨。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黄梅时节,处处青草,片片蛙声。可听可看可等,一派生机。雨敲在江南水乡鳞鳞千瓣的.瓦上,轻轻重重,夹着一股股的细流沿屋檐潺潺泄下,各种敲击音与滑音密织成网,夜深了,灯花落了,约客未至,也不曾落寞,闲适惬意,恬静安详。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李商隐的笔下,秋天的雨夜,潮湿而漫长,秋雨绵绵密密,淅淅沥沥,涨满池秋,弥漫了巴山蜀水,连诗人的情感也是潮湿的。“风又飘飘,雨又飘飘,何时归家洗客袍。”原定的归期又得推延,此时的你是否也倚窗而立?暗淡的灯光照着密密的雨脚,你用温热的手指划去窗子上的雾气,在冰冷的玻璃上画出你思念的人的名字。
夜雨浇灭了外面的喧嚣,阻隔了千山万水,只有灵魂是放飞的。“滞雨通宵又彻明,百忧如草雨中生”忧愁如同雨中勃勃滋生的旺盛的青草,不知几许,理更烦乱,诗人薛逢的思绪伴着忘了停歇的秋雨又连绵了一天一夜。“压树早鸦飞不散,到窗寒鼓湿无声。”乌鸦也一定是一夜未歇,不然它为什么早早就栖息树捎,逐之不散?鼓寒不敲,更增长夜漫漫。“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亡国之君李煜在凄风苦雨中的吟唱,山河破裂,故土难离,心在滴血,只有在梦中才能忘却臣虏之痛,故国之思。潺潺春雨是他滂沱的眼泪,奔涌的愁情,自是人生之恨如水长东。
余秋雨说:“光听着夜色中时紧时疏的雨声,便满心都会贮足了诗。”在这个被雨帘包围的夜,脚步被瓢泼大雨羁绊,思绪并不蹒跚,任其自由翱翔,驻足在巴山蜀水,在江南水乡,在漠北,在汴京。此时心灵的盔甲暗暗卸下,多少情愫在潜滋暗长,专注而邈远,敏感而蕴藉。
那些雨夜,不管是诗意的,还是有温度的,抑或有情怀的雨夜,都是让人难忘的!
那个下雨的夜晚,那个下雨夜晚带给我的感动网 ,我永远都记得。 那个盛夏的夜晚,下着淅沥的小雨,雨点打在窗子的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啪啦,啪啦”。每一滴都显得义无反顾。 我的决定也是这样的义无反顾,我捏着明天的`火车票,看着上面的时间:7:25,这样想,明天的7:25我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生活了五年的城市,可是我绝不后悔。因为我要独立,要离开父母自己生活。
我盘腿坐在床上,妈妈在衣柜旁边清理我的衣服。橘黄色的灯光打在她脸上,眼角的鱼尾纹和耳鬓的银丝显得更加分明——橘黄色的灯是她昨天特意请人来装的,因为她听说家里如果有人要远行,橘黄色的灯照着会一路平安。
听他说这话的时候,痴痴的笑着,可是他却一脸的认真。
外的雨,一直在淅沥淅沥地下着,“啪啦,啪啦”。
声里,和着妈妈有点沙哑的声音。
“箱子左边是现在换洗的衣物,右边是外套,冷了就要加外套,不要总是不知冷暖”
“好”我面无表情地答道。
“车里有空调,晚上要盖被子,小心感冒。”
“好。”
“别乱吃东西,多吃些水果,多喝水。”
“好。”
“还有……”
“好好好!”我一头埋进被子里,大声的打断她的话,表现得很不耐烦。其实是怕,她再说,我就不再是义无反顾了。
“你怎么还是这么倔……”她说道,声音哽咽了。随之,一声沉重的叹息。
顺着叹息声望去。看到她起身,颤颤地向门口走去。我看到那个橘黄色的灯光下的橘黄的的佝偻的背影,鼻头一酸。
终究还是老了,她终究是舍不得她的女儿,那么,我又能舍得她么?
厨房里传来了阵阵香气,我悄然走到后门,看到妈妈正在搅动熬好的白粥。一边搅动一边对厕所里的爸爸说:"这粥太烫,她怕是不肯吃。”
继而又叹息一声,说道:“也不知道,她一个人在外面会怎么样,他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都不懂……”说到这,他终于小声地哭了。
我站在门外,看着她因为哭而发颤的肩膀,眼泪不知不觉中,落了下来。
只有她知道我不吃烫粥。
只有在她的眼中,我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啪啦,啪啦。”
黑夜还在持续,深沉的黑夜吞噬掉了连个人的眼泪,却永远吞噬不掉我的感动。
多年之后,关于那个雨夜的记忆淡忘了,模糊了。
可那一夜淅沥的雨声我还记得。
那夜的感动我也一直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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