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星尘,比不上人间的真情。他人伸出的一双双手,捎来了甜蜜,那几分甜蜜,浓浓的,糊在我心头。
“什么!数学要加课代表?”我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大声喊了出来。我身边的们也惊讶地看着我,着急问:“谁呀?”“彭誉萱。”一个脱口而出。而我却对这个名字立即厌恶了起来,好好的为什么要加课代表呢?李心月开始在我耳边唠叨:“彭誉萱想做化学课代表,她最后会不会加进来呢?”
我同样也在思考着这样的问题,难道是熊觉得我们做得不好?回想起之前当课代表的种种:作业情况没有交给刘彧,星期四没有及时统分,要重做的不会及时通知,要纠正的忘记去……啊!完了,熊可能真的觉得我们力不从心了,所以给我们加了一个帮手,是这样吗?可这实际代表着什么?那代表着我的“饭碗”就要保不住了……就这样,我在失望和期待中盼望着彭誉萱大人的上任。
彭誉萱被老师安排的职务是检查错题和订正,虽然事小,但可以见到她的认真负责。平常题目和订正组长检查好,课代表只要把情况登计好就得了。可她不一样,她把组长的情况登计好后,还要经过一一确认,并还要一本本地把那每道题目再检查一遍,以免漏了。我觉得我真的不如她。另一个数学课代表李心月却在一边兴高采烈地把自己所有的事都交给彭誉萱。
可是,我每天看着别人在黑板上布置的作业,心里真不是滋味,以前布置作业这种事都是我和李心月去做,现在却被人抢走了。好吧!被抢也要抢个明白……所以,我就拉着李心月去办公室问老师原因,可是那么多人在办公室,我不好意思问,所以出来了。于是,这件事长久地压在我的心里。
直到有一次,熊老师把我们三个人叫到了办公室,手里拿着今天数学作业的情况。熊老师边看边跟我们说:“加了一个课代表就是好,什么都可以帮我查出来,省得你们两个天天那么多事,在办公室跑进跑出,累倒了可不好,你们也可以分分工,省得那么累!”
听到熊老师这样话,我的心霎时舒展开了,尤如一股阳光洒满我的胸膛——原来,这是熊老师对我们的关心呀!
当天色逐渐转黑,车站几乎无人时,我的那辆公交车才开着车灯姗姗来迟。此时,已经是六点半了。从学校到我家的'公交车只有一路,二十分钟一班。以前都是妈妈来接我,前几天她天天开会,让我自己回家。所以,今天我想都没想就出来等车了。错过了六点那一班,我只好再等二十分钟。
正值下班高峰期,车子在车流中也是堵了又堵,大家都十分烦躁。一个孩子的哭声增加了人们的不安,他只有两三岁光景,像我的弟弟一般大。他肯定是饿了!车厢越来越拥挤,空气闷得令人窒息。此时,弟弟一定是吃饱饭在妈妈怀里撒娇了。弟弟很可爱,自从他出生后,妈妈的魂都被他牵走了。以前,我是妈妈心中的唯一,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要不是因为弟弟,妈妈多晚都会来接我的。想到这里,我心里空落落的。
好不容易下了车,在夜色中步入小区,我摁响了楼宇的电话。居然是第一时间得到响应!我上了楼,钥匙刚插进门锁还没转动,门就开了。妈妈扑上来,一把将我抱住:“哦。天啊!你到底去哪儿了?我们都差点报警了!”“啊?”我一时懵了,半天才挤出一个字。
“你放学为什么不打电话!我们还以为你去哪儿了!你要是再晚一点回来我们就去报警了!我们让老师再全校广播,你没听见吗?”妈妈情绪很是激动。“广播?”我忽然想起来,刚才在车站还有同学对我说老师找我,我不当一回事……这时爸爸说话了:“你不知道啊,***妈刚才去你学校那儿转了好几圈,来回几趟都没有结果,真是急死人了!”
我不知自己的一次迟归,在爸爸妈妈那里,却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望着父母心疼和责备的眼神,我心里满是愧疚。弟弟过来拉我的衣袖,我抱起他,亲了亲。
贴着弟弟的脸蛋,再看父母逐渐绽放的笑脸,几分甜蜜悄然涌上心头:原来,在他们心中,我竟是如此重要,不可取代!
从前,我不理解甜是什么感觉,可从那一刻起,我的一切疑惑都解开了。
春天的湖边微风徐徐,水波不兴,我独自走在湖边,只有春光相伴。猛地一看表,已是下午三时,我准备打道回府,却又被那波光粼粼的湖水所陶醉,舍不得离开。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歌声把我惊醒,隔岸而望,对面也有一道孤独的身影,看他的穿着应该是医院的患者,只见他拿着一台收音机,正认真地倾听,一根笔直而光滑的棍子立在他的椅子旁。收音机里传出来的是一些五六十年代的歌曲,看看他的外貌估计有个七十来岁吧!
突然,天空变得阴沉起来,已有少许水珠按捺不住性子,落了下来。幸好我有一把太阳伞,可做挡雨之用,没过一会儿,水滴便“唰唰”地落下来了。
湖是圆的,我的回家之路恰好经过那位老人所在的位置。走近了,我才看到他戴着墨镜,难道他是个盲人?雨越下越大,他慌忙拿起盲杖,踉踉跄跄地走到树下,不忍看到他孤独地这里淋雨,我朝他走了过去。
“爷爷,你没带伞吗?”我突然出声把他吓了一跳,他随即又放松下来,答道:“出门的时候忘了。”我拿出原本要带给另一个人的伞递给了他。“不要,不要!”他说,“你也要回家的嘛。”此时,雨下得愈发的大了,稀疏的树叶已挡不住硕大的雨点,雨水滴滴嗒嗒地落在他的头上、身上。我赶紧为他挡住雨,并拨打了他挂在胸前的信息牌上面的电话。
不久,一位老人匆匆赶来,似乎是他的老伴儿。她走到老人跟前说:“天天都要往外面跑,真不让人省心。”随后老奶奶递给我一颗糖,感谢道:“谢谢你啊,小伙子,这糖给你吃吧!”我还没来得及拒绝,他俩就走远了。我拨开糖纸,把糖塞进嘴里,丝丝甜意立刻充斥我的口腔,望着他俩互相搀扶着的背影,这甜意化为甜蜜,涌上心头。
回到家中,看到父母都在忙碌,这份甜意又涌上心头……
初识张岱,是冬日。
那天窗外阴云密布,人冷得要打起寒颤来,我正在暖气旁昏昏欲睡,忽听老师叫我。惊醒后便读起课文来。“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很快便愣住了。眼前渐渐浮现出画面:远处寒山极尽朦胧,周围的一切都被白色覆盖。夜已深,冷冽刺骨的西湖上,只有哗啦哗啦的划水声。桨声和着船夫的呼喘,船来到湖上小岛。天与地与山与云与水,上下一白,浑然一体,天地间就只有这一片白茫茫和一叶劈开水面的小舟。
这画面犹如一道光,照进了我的心底,暖暖的,柔柔地,在我的心头荡漾荡漾,漾起圈圈涟漪。又如相知多年而又未得见的老友,突然间就站在了我的面前,向我款款走来。
我激动地快哭出声来。回家便开始关注这叶小舟的“船主”,由此认识了张岱。
回忆故国往事,是张岱的甜。
“小僧目送至山脚,不知是人、是怪、是鬼。”
张岱爱看戏,准确点讲,他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看很热闹的戏。很矛盾,对吧!
一次他路过金山寺,看大殿里灯火通明,寺院里却寂静无声,于是便让随从在寺院内搭建戏台,让家里歌妓演出。寺里的僧人都起床来看。张岱注意到其中一个小僧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想笑却又怕方丈责罚而憋笑。这逗乐了张岱,随即大笑起来。
事隔多少年后,张岱以“山中野人”的身份,写下这篇散文后,不知心里作何消受?是思念还是痛苦?还是同我现在一般,让甜蜜美好的回忆攀上心头,甜到让嘴角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呢?
张岱原来也不只是个书呆子嘛!想到这儿,我自己也感到甜蜜起来。
《陈章侯》、《木犹龙》无一不是张岱回忆往事时的真情流露,他生动诙谐富有文采的笔触,让读者与他长久的共鸣。当他感受到甘甜的回忆时,字里行间便是他心头的几分甜蜜了,我也自然而然能品味到了。
原来沦落到“骇骇为野人”的地步,这位老人心里还是有名为“回忆”的甜蜜啊!
这份甜蜜通过文字,萦绕在我心头,从笔尖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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