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推开那木制的大门,在一声“吱呀”中,身体中的每个细胞都温暖了。接着便迎来了满屋的光,这光不是苍白的,它是一片黄晕。
老屋是木制的,走在上面它会发出“踏踏”的声音,它很朴素,但也很神奇,它有一股魔力,儿时的愉悦和恐慌总在进入的一瞬间消失,变的突然,变的温暖。它总是能够让你把自己交给它,并带给你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也许就是因为如此吧,燕子总是愿意把自己的巢筑在老屋,并在那里养育自己的子女,这是一种信任,一种无言的信任,一种莫名的信任。
伴随着“吱呀”一声,一股热气轻抚着我的脸,心顿时变得暖暖的。奶奶冲我喊道,“来了!”我笑了。奶奶就是如此淳朴,她不会用华丽的语言来表达对我的爱,她总是通过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来表达对我的爱,她很神奇,她也能够为我带来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也许是因为她会给我讲故事,也许是因为她会对我大声的笑,也许是因为小屋吧!虽然它没有水泥钢筋的坚硬无比,但它朴实的外表总给人一种安全感和信任。不,也许是因为那厚道的乡情和憨厚的微笑吧!
老屋、奶奶,对,她们是一个整体,它们朴实,却能给人一种温暖,总能给人一种安全感。
老屋有思想,知道进出的门紧锁。偶尔树的枝叶把房顶抚摸,清月的愁思凉着四季,半堵墙的豁豁里,几只猫翻出翻进,自由的畅通无阻。蒿草几乎要越过院墙,一棵杏树偷出在水泥没有打面的院落的空地上,肆无忌惮的张扬,炫耀着自己的能耐。几只麻雀,偶尔站在杏树枝头,活跃了一地的鸟粪。
父亲比老屋先老,父亲走了,老屋还在。风风雨雨里,老屋虫蛀的门窗,仿佛父亲脱落的牙齿,嚼不动一天又一天坚硬的日子。是父亲把老屋的欢笑带进了泥土,可是,老屋支撑着不能再弯的腰,千疮百孔的站立在大山里,烟熏火燎里似乎还有洋芋蛋的味道。
老屋是黄土打的墙,家在黄土高原的人,对于“打墙”都不陌生,黄土墙围起来,那就是咱的家。墙里墙外,家长里短,都是满满家乡的记忆……
一层一层垒起来的土墙,有的经历千百年风雨依然挺立,它是老屋的主人的主人,勤劳和智慧的产物,是祖先艰苦奋斗的遗迹,也是我们不能忘却的瑰宝。
打墙在人们生活中是一件有关安居的大事,过去的房子多为土木结构,墙是用黄土打起来的。打墙既是个技术活儿,又是力气活儿。
打土墙所需工具一般有:两个比碗口还粗的木夹杆,一个墙头堵梯、八根一模一样的松木椽,石墩子(柱子)四五个,木榔头两三个、绳子若干条。
打墙一般七八个人,有“七紧八慢九消停”之说。墙上一人叫土,绞路一人指挥,其他人挥铁锨,将干湿适度的备土撂往墙上。不要脏土,脏土粘结性差。土太干打不实,垒不起来,土太湿硬度又差,打好的墙容易塌下来。土中加水多少全凭经验。墙上叫土者就是现场指挥。他手中的镢头既是指挥棒又是工具。
土撂够后,人们放下铁锨,马上换杵子上墙打墙。低板通常六人,中板四人,高板二人。墙上地方有限,打墙人提杵子必须两肘夹紧,否则就会影响他人。打墙人还要像打球换场一样,两头换着打,以防用力不均衡造成倒墙。为步调一致,每打一下,都要高声齐喊:“嗨!”这样既叫齐了动作,又赶走了疲劳。
墙根子有三尺宽的,二尺八的,还有二尺六二尺四的,视墙高低而定,越高根子越宽。不管墙高低,墙头都是一尺宽,上窄下宽才容易站稳。打完最后一板,就要收稍子。这时墙高了,土不易上去。劲大了会撂过墙,劲小了又上不去,讲究要“蛤蟆亮脊背”。就是土离锨后,飞上空中翻个过儿,稳稳落在墙头而土不散。这可是一件只有少数人能***技术活儿。此时杵子不能使猛劲,还要斜着落在土上。打好后再把墙头铲成光滑的鱼脊梁型,以利雨水落下。这一套活路全由墙上叫土者一人完成。
一班子人打墙,还是十分热闹的,边干活边谝闲传,说笑话,干累了就歇,抽根烟,喝口水,再接着干。晌午饭时,主人来叫吃饭饭,大家围坐在一起,边吃边拉家常。吃饱了,也歇好了,接着干活。
老屋显示着远去的背影,也就是山村里的一代又一代人,在土墙里修建着自己的土建筑。现在的土屋,荒凉、孤寂,杂草丛生,不时从里面跳出成群的`地老鼠、野鸡。隐隐的蛤蟆声,还有不知名的昆虫,一个劲地喊叫着,为这个土屋老院增添了一种凄凉。
无论生活多么窘迫,土墙的老屋里曾经有过温馨。而这些回忆,只属于农村人,自幼生活在城市里的人不会体验过。那是精神上的财富,也代表着勤劳朴实的智慧。
老屋里的墙面上,还贴满我儿子在小学的奖状,这里也是我结婚时的新房。一家几代人生活的地方,在苍老里有过欣喜,更有过欢乐,还有过悲伤和忧愁,盛不下所有的情和爱,老屋里的人各奔西东。
山旮旯里的这个地方,当我用沉重的脚步从远方一步步靠近,那种温暖的气息越来越重,那种熟悉的味道越来越重,那种亲切的感觉越来越重。
从我记事起,土墙围住的老屋里,是泥的墙皮,墙壁已经斑驳,可以看见裸露的土坷垃,房顶的柳木橼,七扭八歪,晚上依稀可以漏下星光点点。屋里有一面坐西朝东的土炕,炕墙上有一个四根榆木见方的小窗子,大人的头也能钻出去。在土炕的旁边有一个只抹了泥皮的土台,是用来放被子闲衣服的,土台上有一个木箱子,这是母亲锁馍馍的地方,姊妹弟兄多,只有分着吃。地下还有一个柜子,是家里装粮食的地方,也算是家里唯一的家具。
那时的炕上,只有一片竹席,有几个地方烧的发黄。入冬,母亲总会用山里铲来的草皮烧炕,炕上温热着一家人的身体。不过温度有时不稳定,有时炕煨的太满,只有屁股底下热,脚底不见热,炕里的灰掏空了,母亲把炕煨的太后,脚底热屁股底下凉,早上起来,屁股上印满竹席的痕迹。
那时一种叫壁虱的东西横行,白天钻到裸露的土坷垃里,一到黑夜吹灯,肆无忌惮的叮咬人,它的叮咬有一种发热的感觉。当你点亮煤油灯,壁虱总是列队而来,好在它们的速度缓慢,父亲就用鞋底在满墙乱抹,抹着壁虱的皮壳炕的边边角角都是,看着壁虱抛尸,没有了那种烧痛,而是被胜利的感觉所代替。
屋子里的老鼠也不是好东西,虽然不咬人,为了偷吃地下柜子里的粮食,在盗窃时吱吱作响,苦了一天的父亲不管母亲的抱怨,只是闷头大睡,就是不肯起身和老鼠一搏。后来,母亲发明了捉老鼠的办法,用纳鞋底的锥把碗边支起,在锥子上扎上杏仁或者馍馍,当老鼠钻进碗里拨动锥子,碗就会把它盖住,这时父亲急忙起身,转动碗边,直到老鼠的尾巴出现,父亲就会抓住尾巴,掀过碗,用摔跘的极刑让老鼠呜呼哀哉。
老屋是我的守望,它和母亲一样,是我心中的至亲。站在老屋的院子里,月夜,如水的月光照着眼前的残痕断臂,我在杂乱的蒿草边,独自拾取留在这里的每一个记忆的碎片:西边的土屋里,土炕依在,应该是母亲煨得暖暖的那座土炕了,我好像和母亲在一起,看母亲纳鞋底,听母亲讲故事;北面的厨房里,被柴烟熏黑的潮湿里,有一种尘封的岁月,我又一次看到母亲从墙角的缸里取出舍不得吃的白面,在锅里烙成了饼子,塞进兄弟姊妹上学的书包里。
山村,老屋,我无法释怀的眷恋,有我的童年,有我的成长。那被熏黑的屋檐,被风雨浸湿得残缺不齐的黄土墙,老屋顶上恍惚飘来的炊烟……似乎,一声长唤,从老屋门前飘来,是母亲又在呼唤我的乳名。
回忆是一张没有留下底片的旧照片。我只来得及看一眼,便失去关于它的所有线索。只能用记忆来填补。忘记了儿时的童真梦想,褪去稚嫩的思想。用真实的心重温那淳朴的故乡,怀念记忆中的老屋,院落,古老粗壮的榕树,以及那坑坑洼洼的泥路,所有关于故乡的情景,总会在那个时候,某个时间被想起,不断地怀念,不断地淡忘,直至我已苍老,不再留恋。
踏进老屋,会有种浓厚的神话色彩,锦梁上,墙壁上都画满了传奇的神话,像八仙过海那样熟悉的神话早已倍受乡亲们的喜爱,他们信奉神,祈祷神能保佑一切,能带来好运。是纯朴,真挚的农村习俗。
走进院子,有一口古井,周围种满了花草,枯落的叶子凋零在地面,没有了往日的艳丽,一副颓败的样子,像是在哭诉着主人的“冷落”。屋里有面硕大的镜子,镜框周围刻满花纹,很精致。客厅的木椅早已被灰尘覆盖地厚厚一层,蜘蛛丝缠绕着却依然看得出椅子的完损。顶梁上的吊扇早已凝结了厚厚的凝层,其中一片扇叶早已脱落,蜘蛛丝在那里安了一个家,结了好大的一个网。一派落魄的景象。
客厅里有两间房,跨过门槛进入其中一间房,房间萦绕着浓厚的药水味,还有那个大大的氧气瓶残留着。那张木床依旧躺在那里,只是床上的人已经离开了。旁边的小床上摆着陈旧的杂物,随后都被大火吞噬了。走进另间房,房门走已被侵蚀地只剩下孤零零的朽木,地上突兀起的砖瓦也随时间的推时慢慢磨平。房间有两张床,都是大而笨重的木床,小时候我就是在这两张床上捣乱,迫使爷爷奶奶不得安眠的“坏蛋”。床上的吊扇早已不见,不变的是记忆里那个安抚我入睡的爷爷,那个使我半夜都会因为想你而偷偷啜泣的爷爷,那个永远最爱我的爷爷!
走出房间,来到走廊,这里也有两间屋子,一间是厨房,另一间则是放杂货的储藏室,早已被蜘蛛丝蒙住了,想进都困难。
走出老屋,心存感激,因为这里有我童年最真实,最幸福的回忆,我永远忘不了老屋,忘不了这里留给我的那份真情实感,那份纯朴,唯一的爱。
即使时光把一切都冲刷了,也不能夺走我的老屋,我的爱!
老屋的窗口很低,坐在小木桌上,可以将外头一览无余。总是这样,阳光明媚的好天,轻轻地在窗台上撒上小米,然后静静地坐在那儿,盼着鸟儿来把它们啄得一干二净。常常还有一种叫不上名字的红腹的小家伙,每次悄悄伏在窗口,听它们聒噪,看它们在阳光下扑着有亮亮羽毛的翅膀跳来跳去,不时歪着脑袋,用乌黑的小眼睛怯怯望向窗里,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
有时下雨,尤其是不很大的雨。雨点透过窗子散在桌子上,飘在我的脸上。雨交织在窗外,朦胧了天空,朦胧了远处的树与房屋,如同在放映很老很老的影片。小猫是不会出去疯玩的了,于是跑过来,“喵喵”叫几声,伏在我的膝盖上,蹭着我的衣服,要我为它挠痒痒。我会像照看小婴儿一样,轻轻抚摸它,抚摸它软软的毛,逗逗它张扬的几根胡须。希望看到它闭上眼睛,很乖很乖地睡觉。
若雨停下,屋外的鸟叫又清脆地响起来,鸟儿在树与树之间蹦来跳去,小猫坐在窗沿上,和我一起望着外面。偶尔会有屋檐上的水啪地打在它头上,它总是仰起头,嗔怪似地轻叫几声,抖抖头上的水珠。这时我又企盼着太阳快晒干窗台,让我把小米放上去……
日子也一天天过去,现在的我从不记得那时候有多大了,只是觉得那时候是我见过最美的大自然,是我体会到的老屋窗口下的人与动物,最温馨的人与自然。
那些人,那些誓言,那些故事,那面斑驳的墙壁,或许,我们都在变,而不变的只是那些最珍贵的回忆。——题记
回到曾经住过的大院,感叹时间过的很快,搬了家,却没回大院,有种怀念原来小时候的生活。我穿过一片白茫茫的操场,去了小时候常去玩的“礼堂”,或许那不应该称为“礼堂”,外面黄色的漆掉了很多,露出一块一块,浅黄的漆,远远一看,很像一个巨大的小丑,门前还挂着一颗很大的五角星,或许是因为日子久的原故,原先鲜亮的红色也已经变成了如今的暗红色。偶尔有几个小孩子过来闹一阵子,然后又嘻笑地走开,或许,在他们看来,这是一个破旧不堪的大房子,而它却是我儿时的快乐伊甸园。我触摸着那冰冷的墙壁,上面有好多小字,有的是稚嫩的字体,有的是漂亮的楷体,而内容则是诗呀什么的,我试图找到小时候,我、小诗、还有瑛子写过的小字,我在几面墙上都找过来,却没有发现,很失落,我低着头试图从地上发现点什么新东西,猛然想起,去找我们写过字的角落,我以为再也找不到曾经的记忆了,这些珍贵的东西,却在不经易间,重新恢复到原来的位置。我摸着那几行模糊的小字,而在我心里却好像重新描过一般。那几行稚嫩的字体,那些温暖的话语,“阮阮、小诗、瑛子永远是好姐妹,永远勇敢,快乐。”我摸着那些曾经定格的美丽画面哭了。
“小皮球,香蕉泥……,”那些画面,三个扎着小辫的小女孩,一起跳皮筋,踢键子。当只有一个糖葫芦也会分着吃,一瓶汽水也会一起喝的日子好像再也回不来了,三个女孩长大了,不会再在一起跳皮筋,喝汽水了。时间带走了一切,瑛子去了另一个城市,是因为父母工作调动的原因,小诗也因和我不同校而很少联系,那些事情就真的过去了吗?我却不知道。我从口袋中摸出笔,在那些稚嫩的字体旁边加了一句话。“阮阮,小诗,瑛子永远都是好朋友,但什么时候再相聚?”写完后,我离开了那间老屋,那个曾是我们快乐的游乐场的地方。
日子一天一天坚决地走了,不回头,也不停息,而去老屋的那件事,也渐渐被我给淡忘。或许人生真是是上天安排好的,分别的那么久,也该有一次相聚。半年后的一天,我接到了瑛子的电话,她说她回来了,她去过原来老屋的那间“礼堂”也看到我写的话,说我们三个出来聚一聚,五年后的相聚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我、瑛子还有小诗,都说应该去老屋看看,我们三个到了礼堂门口中,我大声喊:“我们看到五角星,应该说什么?”随后,我们三个一起大喊:“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我们要勇敢,快乐。”那些曾经刻在冰冷墙壁上的温暖话语。此时又在我耳边响起,然后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每个人的记忆都是清晰的,原来以为自己遗忘的某些事情,却发现并没有遗忘,只是深埋在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不为人知,那个只有自己听的见,看的懂的地方。人生的书,我看到了一半,而翻到前边,故事还是那样的动人,而这些故事,是因为有我们三个,才变得那么美好。
怀念那些人,那些事,那些曾经温暖的话语。因为我们都是黑夜里的一盏明灯,只有互相发热,发光,发亮,才能照亮整个世界。
又梦见老屋了,我已经记不住这是多少次梦见老屋了,只是,每梦见一次老屋,我的哀伤就要增加一分。
老屋地处鄱阳湖的尔东南一隅,不是很久的以前,这里估计是鄱湖水浪打浪的地方,也许栖息过无数的野鸭和野生的乌鸡。可是,自从 1965年,这个栖息野鸭的地方,被我的一声啼哭惊动了,我出世了,老屋也和我同年竣工。
老屋,在我孩提时候,是我的安乐窝。记不起,有多少个春天,燕子的呢喃把春天送到老屋,送到我们孩子的心里,我们知道,我们又大了一岁。那时候,外地一些要饭的人常常十分希望能在老屋里住住,他们若是能够得到我父母的准许,而在我家老屋一住,会高兴得像是得了什么宝贝一样。 老屋,仍然安详地卧在静静的互惠河的身边,就像是一头任劳任怨的老水牛。小的时候,老屋的前面连道路都没有开拓,只是几百青翠的竹子茂盛地长在河边。老屋的落成的时候,我就像老屋一样,刚刚落地,我无法知道它诞生时候的盛况,然而,老屋的完善——————哪一年装板壁,哪一年修阁楼,哪一年结火砖做的围墙,哪一年做徽派结构的防火墙,哪一年做院子,哪一年在院子里铺上水泥,我还是比较清楚的。所以,老屋,就像是老屋上的燕子垒窝,它也是父母给家垒的窝啊,自然,老屋和我有不解之缘,也有着深厚的友谊。
记得在1972年到1976年期间,那是老屋最为热闹的时候了。那时候,老屋住着我们一大家子,加上结婚才几年的哥嫂不断地添丁加口,而且,每到冬天的时候,老屋都要迎来从几十里地之外来的社员们。这时候,他们其实不是普通得社员了,他们都是听从政府号召而赶过来修圩堤的水利建设者,他们在他们当地和我们村队干部的预先安排下,井然有序的住进了我村的每一户人家。仅仅我家老屋就住了好几个社员。我们一家就像是当年的《柳堡的故事》里的二妹子一家满怀热忱地迎接临时住下的新四军一样,迎接叔叔伯伯们的入住。那时候,平时显得很宽敞的老屋一下子拥挤而热闹。
那时候,我虽然没有因为老屋的拥挤而生气,但是也始终不明白父母为什么竟然会在家里更加拥挤的情况下而格外开心。有一次,我忍不住问出口了,我对父母说,老屋不如以前宽敞了,为什么还那么高兴。父亲解释说:“傻孩子,你是没有尝过离家的滋味啊。再说,人家几十里地来这里我们这里修为敌,为的还不是政府的号召,农民的丰收吗?别看现在农业连年丰收,可这全亏了水利搞得好啊。要不是有了他们,我们生产队,不,我们大队能够有这样的丰收吗?我们这里能够接济那些逃荒的'外省人吗?”随着年岁的增大,我才慢慢地体会到,正是这些大老远地奔忙而且风餐露宿的人们,正是因为他们的劳动,家乡——————鄱阳湖地区的人们才有了固若金汤的水利防线,农业才能一年比一年的收益更大。
面对近二十年来时不时爆出的水利失修和农田抛荒问题,我突然想起了那些至今应该是耄耋老人的水利建设者,因而自然也想起了曾经住过这些人的老屋。
我少年的时候,老屋已经完善了,崭新的杉木做的板壁,火砖做的后墙,徽派的防火墙,偌大的庭院,水泥做的院子,院子左前角的猪圈、厕所、灰窖一应俱全,一种安居乐业的幸福感慢慢爬上父母的额头。每当有陌生的客人来的时候,父亲总会介绍这老屋有多高,有几间几室,就像现在城里人介绍自己买的商品房有多大面积,几室几厅一样,那种自豪感,成就感,写满在脸上。
哦,想起来了,其实,老屋有更加热闹的时间,不是在七十年代,而是在八十年代。那时候,我和我的几个堂兄弟纷纷因为高考制度的恢复,而又机会走进包分配的高校或者中专学校,于是,一场场请客以答谢乡亲们的电影便在老屋前面的那几个院子里放着。
我现在住了十几年的房子,无论是地理位置、漂亮状况、方便程度,远不是老屋所能比的,加上母亲父亲的先后故去,我回到老屋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有时候,我好像听见老屋在埋怨我,说我有了新居,就像是有了新欢一样,再也不愿意看看她————————看看她这个昔日的糟糠之妻了。我甚至把老屋幻化成了哭泣的林妹妹——————那个在贾宝玉和薛宝钗的新婚之夜伤心哭泣的姑娘。老屋的埋怨也许不无道理,毕竟,就是除了我的第二故乡,在其他地方呆的时间都比在老屋呆的时间多些,甚至是多出很多来。可是,我还是要解释,老屋,也许你的埋怨是对的,不过,我可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 我的很少回去,实在是因为我脱不开身,我已经离开老屋四百里地,回去一次不是很方便——————虽然现在的交通发达多了。更主要的是,故乡的亲人越来越少了,他(她)们要么嫁出去后做了人家的奶奶或者外婆,要么像是老去的树叶一样,慢慢地飘落到地下,作古去了。于是,我回去看看老屋,陪伴老屋的次数越来越少。我的老屋就有了多年的集尘和污垢。老屋,其实,我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你,因为我的心里常常是记挂你的,尽管我不在你的身边。
老屋,我生命的皈依,我会抽空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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