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我们这一带的美食,可真是数不胜数:兴化的青虾,宝应的荷藕,盐城的醉螺……就更不用说家乡的一绝——溱湖簖蟹了,它青灿灿、肥墩墩的,一看就让人垂涎三尺。
我们这儿是水乡,水域宽阔,水质清醇。“一方水土养一方蟹。”这里出产的簖蟹和阳澄湖的闸蟹,被人并称为“南闸北蟹”,名扬天下。
有人说:“未识溱湖愧对目,不食簖蟹辜负腹。”也有人说:“到了溱东不吃簖蟹,等于白来一趟。”为什么簖蟹这样出名呢?原来河蟹本在淡水中栖息生长,每年秋冬之交,蟹爸爸和蟹妈妈们都会循着哗哗的流水,到海洋和江河交界的水中生儿育女。俗话说“秋风响,蟹脚痒”,指的就是这种现象。聪明的家乡人在河水交汇处放了簖,只有身强力壮的蟹才能爬过去,爬过去的蟹个儿大,肉质厚,也特别鲜美。
家乡人吃蟹是有很多讲究的。螃蟹上桌前,一般先上佐料,佐料由酱油、醋、生姜米组成。吃蟹人的喜好也不尽相同,有的人喜欢吃母蟹,母蟹黄儿多;有的人喜欢吃公蟹,公蟹肉儿肥。可是,怎样区分公蟹和母蟹呢?细心的人们会发现,母蟹腹部是横着的条形,而公蟹腹部有条形的花纹,像个微型的“人字梯”,人们便据此来区分蟹的公母。
吃蟹就更有趣了。一般是先吃爪子后吃身。每只蟹有八只爪两只鳌,每只爪子都有三个节,一般只吃上面两节。会吃的人先咬去爪子上面一节的两端,再用力一吸,就能品尝到鲜美的蟹脚肉了;不会吃的人,则常常会被爪子扎了手。
蟹爪吃完后,该吃蟹身了。先把蟹身一分为二,然后依次品尝,那鲜味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我只知道家乡的酒席上,蟹总是在最后才上,因为“蟹肉上席百味淡”,只要吃了蟹肉,其它再好吃的菜也都无味了。
听完我的介绍,大家一定心动了吧?心动不如行动,请快来我的家乡尝尝!
十月的潦湖,天明水净,微风送爽。大大小小的好、垛、洲、滩,仿佛是洒在碧色纱绸上的一把珍珠。位于湖荡中心的漆渡镇宛如水晶托盘上一座玲珑剔透的玉雕:街楼巷宇,整洁雅致;碧水闹市,相映成趣。
清晨,集市上蔬菜茭藕,鸡鸭鱼虾,花色繁多,琳琅满目。瞧,竹篮里晶莹透明的大诏虾真逗人喜一爱一,木盆里欢蹦活跳的鲜鲫鱼更受顾客的欢迎,蔑篓中蹒跚爬动的龟、鳖则是滋补的佳品。不过,最惹人注目的,还是那一串串用草绳扎着的大螃蟹。这些惯于横行的生物,怒冲冲地喷吐着气沫,张开一对铁钳似的大螯,划动着八条长一腿,作着徒劳可笑的挣扎——这就是驰名遐迩的“溱湖簖(duan蟹”!
那边,一位老太太仔细地挑选了一挂大半是一团一脐的.螃蟹,捎带着买点葱姜之类的佐料,满意地走了。这里,一个走亲戚模样的小伙子正把买好的鲜蟹装进蒲包,密密地绕上好几匝草绳。
中午,好客的主人一定会在餐桌斟上几杯老酒,端上热腾腾清蒸簖蟹,再摆上一碟姜末醋汁,你就尽情地享用吧!膄美的蟹黄,鲜一嫩的蟹白,醉浓的酒浆,盛情的主人,你一定会觉得世上的珍馐佳肴莫过于此!秋高蟹肥,对菊饮酒,多么雅趣啊!难怪家乡人常说。“尝过簖蟹味,什么都不鲜!”
黄昏时分,你若有兴趣,就去看看附近的蟹簖吧!蟹簖就是在风平一浪一静的溱湖水中的捕蟹工具。假如你走上绿树成荫的圩堤,欣赏着湖面跳动着的点点夕一陽一余辉的波光,眺望着远处的帆影,你一定会觉得“人在图画中”。不一会儿,夜幕降临了,在你的身前身后,万家灯火齐明。那耀如白昼的一定是工人们用的碘钨灯,灿若繁星的分明是镇上的彩灯,渺渺湖波中明灭闪忽的则是夜作的渔火;而那一灯如豆,便是招引螃蟹的蟹灯。你听,啵啵啵——晚风吹动着身边的绿树枝叶,哗哗哗—细一浪一扑打着簖箱和湖岸;嚁嚁嚁——秋虫在草叶下吟唱,唦唦唦——啊,就是这美妙的声音,一只只膏肥肉满的大蟹,正迎着那一豆的灯火往前爬呢。
“怎么啦?”我放下书,闻声赶去。
“刚才,我……看到……门……门前有一个黑影,好……好像是老鼠!”妹妹用手指了指大门,支支吾吾地说。
为了不惊动“老鼠”,我打开了手电筒向门口照去。“咦?没什么呀!你干嘛大惊小怪呀?”我嗔怪着妹妹。
妹妹满脸委屈地说:“可我刚才的的确确看到的嘛!”
“哦,让哥哥再仔细找找。”于是我开始了全面搜捕。最后在一只篮子旁瞧见了一只螃蟹,它的外壳除了腹部以外都是青绿色的,好像披着一件翠绿的罩衣;它的腹部是白色的,好像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衫。它正用锋利的钳子牢牢地夹住篮子。
“呀!如果这只螃蟹横行霸道,爬到床上来夹我的'手该如何是好呀?”胆小的妹妹看见螃蟹如此“野蛮”,吓得浑身颤抖。
“别怕!有哥哥在呢!”我拍拍胸脯,“看这小东西,在我的屋檐下还敢不敢兴兵犯境?”说完,我便拿了一个瓶子和一双筷子,准备捉拿“要犯”。我关掉电筒,借着皎洁的月光准备一次“瓮中捉鳖。”只见螃蟹口吐白沫,一双大钳子一张一合的,好像在向我挑战呢!
我蹲下身子,用筷子戳了一下螃蟹那黑豆似的小眼睛。螃蟹被惹“恼”了,“咔”一下夹住了筷子。我见螃蟹中计,已成囊中之物,顺手牵蟹,拿起筷子。可人算不如天算,还未“塞进”瓶子,螃蟹就从筷子上滑落下来,溜之大吉。
“看你往哪里逃?”
我和妹妹苦苦搜寻,终于在垃圾桶旁找到了它。它正一动不动地趴着,看起来很累,却很警惕,一碰就逃。最后,我决定改变战略方针,用手来抓。我张开虎口,用食指和大拇指捏住螃蟹的硬壳,一下子把它拎了起来。螃蟹挥舞着八足,垂死挣扎。
“哈哈……”笑声久久地回荡在浩渺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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